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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之后他們的距离沒有再起變化,很快地,三百多天隨著時光不歇的轉動流過。
  做為一個掌舵者,須句怀是相當強勢的,他承襲祖父优异的商業頭腦,雖然年紀輕輕,但青出于藍更甚于藍,對內權威懾人,對外及鋒而試,不過短短兩年的時間便大幅擴充了須句集團在各方市場的版圖,而其身邊最大功臣自然首推多年"家臣"卜明達。
  須句老爺有先見之明,指定這個忠心耿耿的下屬做為須句怀的輔翼,也只有他,是須句怀工作上唯一能相信的伙伴。
  "三百五十七万,這么點錢就把他的人格賣了?"
  "他……我想是不得已的。"
  "不得已?難道犯罪還有正當理由?"須句怀冷哼。
  "這——"卜明達為老同事羞愧,不禁低歎,"有困難怎么不跟我商量呢?做這种傻事……"
  "他沒有困難,只是不幸當了火山孝子,才會晚節不保。"須句怀將虧空的公款清單往桌上一扔。
  高雄分公司的經理爆發侵吞公款案,堂堂元老級的主管竟為了外遇的風塵女子不惜奉上老本去填無底洞,弄到最后把腦筋動到了公款上,林林總總共計三百多万,會計部已追蹤好一陣子,終于在昨天揭發。
  這樁事件最震撼的不在被虧空的款項,而是貪污者高層主管的身分,整個企業的風紀形象為此大受影響,須句怀的怒意可想而知。
  "你打算怎么處置?"卜明達請示。
  "他有膽做,就要敢承擔后果。"
  "報警?"
  "沒有別的選擇。"
  "這樣好嗎?會不會太……絕情了?傳民好歹也曾為公司盡心盡力賣命過,你就當他老胡涂……"卜明達不忍地求情。
  "叔叔,你的心腸太軟了。"
  "留點余地無可厚非呀。"
  須句怀完全不這么認為。"你覺得這种行為可以縱容?"
  "不……我明白了,就依你的意思辦。"他展現服從精神,延續須句智柏時代的唯主是命。
  "殺一儆百,我希望不會發生第二次。"
  "是。"卜明達將相關調查文件收起,慎重地對他說:"你明天要到歐洲考察一星期,我會在你回來之前辦妥的。"
  從秘書室直撥的內線響起,須句怀接听,稍后,他放下話筒。"這件事情交給期人。"
  "怎么了?"
  "麻州的划地出了問題,你替我跑一趟。"這是年度重要投資之一,總公司的人不出面不行。
  "划地?厂房不是都開始興建了嗎?這時候還出事。"突發狀況最是麻煩,"我馬上訂机位。"
  "協調方面你是專家,交涉情形如何隨時再越洋聯絡。對外務必封鎖消息,以免影響'須句'的股价行情,讓一些有心之士逮住壓盤打劫的机會。"
  卜明達維持一貫的忠誠,"我會處理妥當的。"
  "跟你說了相信我沒錯,很好吃嘛,哦?"
  "深怡,大學沒有美食系真的是太可惜了。"
  "你一定要這么刺激我嗎?這正是我目前最大的遺憾哩!"她塞入一口煙熏鮭魚,表情十分幸福。"我告訴你,這儿的甜點更棒喲。"提到美食她比念書還有一百倍的興致,完全喪失免疫能力。
  直升學校的高中部,兩人很巧又是同班同學,想不粘在一塊儿都不行,周末下了課朝顏就被游深怡拉來這間她推荐一定要來一次的咖啡館。
  "如何?"
  朝顏叉起一塊熙森林,忍不住也露出和她一樣的滿足表情。"好吃!"
  "呵呵,看吧。"游深怡很是得意,不過幸好朝顏和自己一樣有吃不胖的本錢,要不然這些高熱量的糖類淀粉質發展到不該有的地方她可就罪過大了。"唉,二年級的選組你決定了嗎?"
  朝顏放下叉子,她的未來須句怀已做了安排。"我要念商。"
  "第一類組,看樣子咱們得分開了。"游深怡好舍不得喔,可是各人有各人的前程。
  "你真的下定決心要學醫?"她想像游深怡穿上白袍的樣子,"那你家里怎么辦?"据她所知,游深怡的背景也不簡單。
  "涼拌。我哥要我听他的,他又得听我爸媽的,我爸媽又一定听我的,就這樣。"胜負已定。
  "真好。"
  "為什么?難道你選組不是因為興趣?"如果不是自己的選擇還有什么意思,朝顏有壓力嗎?說到這,游深怡想起她對朝顏的家庭狀況并不了解,她始終有一點點神秘。
  朝顏只是笑了笑。
  "嘿,我就覺得這高中制服很眼熟,游深怡,真巧啊。"一道溫潤悅耳的男中音忽然響起。
  游深怡聞聲,眉毛隨即一橫,很不客气地對著來人說:"耶,你也挺閒的嘛,游深哲。"居然碰上他!
  朝顏抬頭,看見一位年輕男子,穿著米色西裝,高高瘦瘦很是斯文,微揚的嘴角呈現爽朗的弧度,他的輪廓紿她一种熟悉的感覺。
  "我哥啦。"游深怡說。
  游深哲走過來,不動聲色,一把就對准游深怡的后頸掐下去。
  "干嘛!好痛喔!"她拍開他的手。
  "你這是看見哥哥的態度嗎?小妹。"竟敢給他掃興的臉色。
  "你怎么會在這儿?"
  "跟朋友來吃午飯啊,倒沒想到會遇見你,哦——叫你不要吃太多甜食又不听話,被我逮到了吧。"他張大雙眼看她桌上夸張的糕點盤。
  "少羅嗦,我在跟同學聚餐。"
  "同學?"听她一說他注意到朝顏,眼里閃現惊艷。
  "你朋友呢?讓人等太久不禮貌,去去去,不要打扰我們。"游深怡揮揮手,赶蒼蠅似地。
  "早就吃飽走人了。"游深哲很自動地坐下,帶著笑意看向朝顏。"奇怪,物以類聚,你應該沒有可愛的同學呀,這個是例外對不對?"
  "游深哲——"
  "嗨!"
  "嗨。"朝顏完全是禮貌回應。
  "不要理他。游深哲,你傷到我的自尊心了。"
  "自尊?兄妹十六年,你的自尊心早該被我磨光了。"有夠過分。
  游深怡放棄了,"朝顏,汝今知吾之苦否?這算好哥哥嗎?"她呸!
  坦白說,朝顏不是很同情她,甚至滿羡慕地觀賞他們之間夾槍帶棍的對話。
  "不必之乎者也了,你肚子里那點墨水上不了台面。"
  "哼!"
  "你叫朝顏?"游深哲對她頗感興趣。
  "夏朝顏。你好,游大哥。"
  "你好。"不逗游深怡時,游深哲的舉止是很穩重的,很溫和舒服,他可能比須句怀還長一、兩歲,卻沒有他那樣給人喘不過气的壓迫感覺。
  不自覺的就想起了他,朝顏有些懊惱。
  "咦,我沒有妨礙到你們吧?"游深哲好像這時不想起來自己是不速之客,可能不受歡迎;還是識相一點。
  朝顏搖搖頭,"不會的。"
  "沒關系,我看我也該走了。"
  "好呀,快滾吧。"游深怡說完腮幫子又挨了一記捏。"討厭啦!"
  "我最'疼'你了,小妹。"
  "是喲,既然這樣,那帳單就順便交給你處理,老哥,我們吃飽了。"她最大的報复就是跟他揩油。
  "是,遵命。"游深哲"恭敬"接過。
  "深怡——"
  "沒關系啦,這种机會不常有的。"她眨眨眼,得寸進尺地說:"還有呀,要回家了,我們兩人也一并交給你處理吧?"免錢司机豈有不利用的道理。
  游深哲左右看看,竟皺起了眉。"我可不可以只接收你同學?"
  游深怡踩了他一腳。
  這對兄妹感情哪里不好,只是愛拌嘴罷了。感情愈吵愈熱、愈斗愈好,朝顏相信他們就是最佳典范,一路斗到她回家。
  "到了,就是這儿。"
  游深哲的白色寶馬停在須句家前,游深怡一看,瞠目惊歎,"朝顏,你家這么漂亮啊?"著她平日儉朴,原來是深藏不露,這棟宅子和天母的游家相比恐怕還要大上兩倍哩。
  朝顏不希望游深怡誤會,以為她真有多顯赫的身分。"你別吃惊,我只是寄住在這儿而已。"
  平白無故哪來的華宅可以寄住啊?游深怡以為她是謙虛,朝顏的個性本來就不愛招搖的。
  游深哲很紳士地下車替朝顏打開車門。
  "謝謝你,游大哥。"
  "不客气。"他笑咪咪。
  "喲,對我就沒這么好!"有點反常喔,游深怡故意吃味地說。
  "這是當然的,紳士只為淑女服務嘛。"
  意思是她應該自我檢討?好刻薄!"喂——"
  "暫停!算我拜托你們,可不可以一分鐘不斗?"听了一路,朝顏夠佩服也夠受不了,這么愛吵!
  兄妹兩人互看一眼,終于難得一致地异口同聲,"當然!"
  "某實這是我們獨特的相處方式,從小吵到大,習慣成自然了。"游深哲笑著解釋。
  游深怡忍不住補充,"是你愛欺負我才是吧。"又來了!
  為免沒完沒了,做大哥的只好先讓一步,不跟她番了。"下次我再請你們喝茶。"他看朝顏的眼睛別有更深一步的期待。
  這一幕,落入二樓陽台上的另一雙眼中。
  游深哲儒雅的面龐滿溢溫情對著朝顏微笑,畫面十分親近且協調。
  平和的眸光在瞬間化為暗冷,降至冰點,摩擦燃起一怒火芒,妒然轉身。
  "喲,朝顏,我哥和你很投緣喔!"游深怡嗅出一絲端倪,透著興味。游深哲几乎不向女性提出邀約的,他明明很傲慢、被動。
  "是嗎?"朝顏笑笑,不以為意。
  "嘿,別說得我像小气鬼好嗎?咱們兄妹哪次出門不是做哥哥的我當冤大頭?"
  "咱們兄妹一起出過門嗎?"是有啦,不過她假裝忘記了。
  "對喔,帶你出門太失顏面了。"說到口舌之爭,他是絕對不怕斗輸游深怡的。
  游深怡的臉頰几乎抽搐。"朝顏,你最好考慮考慮,做哥哥都這樣了,還能當朋友嗎?"
  "我說暫停一分鐘,你們還真的剛好一分鐘。"朝顏肯定自己是當不了和事佬的了。
  如果她有手足,也能像游家兄妹這樣毫無顧忌地拌嘴互損嗎?那一定滿有意思的,她想,但是想也沒用,她天生孤單。
  "是喲,不好意思,那先休戰吧。"游深哲求和地摸摸游深怡的發,卻乘机撥亂。
  "好呀,看在我同學份上,不跟你計較了。"游深怡也不忘記占他便宜,探出頭對朝顏揚眉,坏心地指導,"把他的行動電話號碼記著,何只喝茶,以后吃喝玩樂都有后盾了。"
  若真如此,游深哲也愿意,他真遞了張名片給朝顏。
  "游大哥——"
  "叫我游大哥了,以后就是朋友。"
  她接過來,心頭的笑著。"今天謝謝你。深怡,再見。"
  "拜拜!"
  目送車子卷塵离去,朝顏轉身愉快地走進宅園,在通往主屋的石徑上,遇見了須句怀。
  她一怔,沒有掩飾自己的意外,他不應該在家呀。
  "回來了?"他雙手插在褲袋中,站得筆直。
  她回應點頭,"午安,我以為你還在歐洲。"
  "事務進展比預定計划順利,我提前一天回來。"
  "剛剛才到?"
  "上午。"
  她打量四周。他看出她的心思。
  "錦嫂不在,小周載她出門買東西去了,家里只有我。"
  "噢。那你餓嗎?還是想喝點東西?"她以為須句怀下來是需要什么。想叫她准備。
  他搖頭,目光炯炯直視著她,朝顏被他盯得不甚自在,失去原來的愉悅自然。
  "你下午去了哪里?"他問。
  "我……在外面逛逛。抱歉,如果知道你今天回來,我會早一點回家的。"
  "你常常出去?"
  "今天是周末。"
  "你周末下午都會出去?"
  "偶爾,不可以嗎?"她記得他并不干涉她的行動自由。
  他不說話,在朝顏經過想進屋時拉住她的手肘,又問:"那個人是誰?"
  她仰首,對上他冷然炯亮的眼眸。
  "你不是一個人,送你回來的是誰?"
  "你看見了?"
  他輕扯唇角,"頂冠實業的少東,不應該在你生活接触的范圍內,為什么會開車送你回家?"
  他認得游深哲,手肘上的力道緊縛,朝顏感覺疼痛。"他是——"
  門鈴這時響起,須句怀掠過一抹受干扰的慍色,任那鈴聲按了許久,好半晌才放開她,不耐煩地打開側門。
  "鈺蕾!怎么是你?"
  "怀,我就知道你在。"門外的卜鈺蕾一身明亮的桃紅套裝,巧笑倩兮望著為她應門的須句怀。"提早回國怎不通知我,我好去接机呀。"
  須句怀一手抵著門牆,不著痕跡地擋住門內的視野。"不想麻煩你。有事嗎?"
  "一定要有事嗎?來看著你嘛,我好久沒到須句庄園來了。"她是由父親那得知須句怀今天出差返國,下午不到公司,才特意來找他,制造一次浪漫的午后約會。
  卜鈺蕾以為這會是個不錯的惊喜,未料須句怀的臉色并未如她預期的悅然。
  "你太突然了,鈺蕾。"
  "人家本來想打電話嘛,可是……反正你在家,不是嗎?"她軟軟地笑,讓人無法生气的神艷。
  須句怀文風不動,她向前附上他的腰,親密的動作顯示兩人不尋常的關系。
  越過他的肩膀,她不意瞥見站在他后方的朝顏,神情微愣。好……清靈的女孩!只消一眼,己足夠吸引任何人的眼光。
  卜鈺蕾不由得感受到強烈的威脅感,但她旋即捺下,提醒自己不該大惊小怪。"她就是那個孩子是嗎?"她溫和地問。
  須句怀輕蹙眉尖。
  "好可愛呢。"和她原來以為的干瘦平凡全然不符,除了尚未脫卸的青澀气質,几乎可以將她此下去了。她走向朝顏,友善地開口;"告訴我你的名字好不好?我一直很想來看看你。"
  朝顏認出她是一年前在百貨公司看見偎在須句怀身邊的女子,她的美麗教人過目難忘,連聲音也配合容貌般地好听。
  "夏朝顏。"
  "我是卜鈺蕾,是怀的好朋友,你可以叫我蕾姐。"卜鈺蕾熱情地說,向她伸出手。她是須句怀的女朋友。
  水汪汪的慧眸里寫著這樣的昭示,朝顏在她親切的笑容下伸出自己的手。
  須句怀驟然拉回卜鈺蕾的手,阻斷了她們的接触。
  "怀……"
  "不好意思,鈺蕾。我有點時差,這几天奔波下來也夠忙碌的,實在需要休息,不能招待你,你先回去好嗎?"
  "可是我才剛來……"
  "我很累。"他溫和,但堅持。
  看他的眼神,卜鈺蕾清楚明白他的意思,只好順從地退開。"既然這樣,那我先回去了。"她不會傻到違抗須句怀,顯然自己來得确實不是時候。
  "還有,下次想找我,到公司來。"
  "我只是想給你一個惊喜。"
  "你知道我不喜歡這种惊喜。"
  胡涂!因為深受那些親戚騷扰的緣故,使得須句家一向不歡迎外人造訪,一切重要會客餐宴一律交代飯店,她卻以為自己是特別的。但要如此那夏朝顏……
  "好吧,我不會再來了。"她有些委屈。但他溫柔在臉頰上的一撫隨即消弭了所有抑郁。
  "善体人意是你最大的优點。"須句怀說。
  送走了卜鈺蕾,他一關門轉身,瞄向朝顏,她莫名其妙承接他的不悅。
  "為什么理她?"
  "我以為……她是你的朋友。"看樣子确實是啊,何況握手是基本禮貌,她不懂有何不安。
  "我沒有朋友!正如我以為你也沒有一樣。"他冷硬道,步伐划開折向后園。
  她跟在他后面,"那只是我同學的哥哥。"
  "同學?原來你還有要好的同學人際關系做得真不錯。"一字一句都是嘲諷,譴責她對他的不听從。
  她并不孤僻,怎么可能沒有朋友。
  "只有一個而已,一個也不行嗎?"她問。
  須句怀停了下來,站在日光室里,朝顏跟著他進去。他轉身与她相對,隔著三步距离。
  "一個而已,那游深哲呢?我看你跟他挺不錯的,不像只是'同學的哥哥'。"驀然理解,"哦,我几乎忘了,你也到了情竇初開的年紀…
  "我沒有!不是這樣的。"只是搭個便車這么單純,為什么要誤會呢?
  "不是嗎?"他眸光冷冽,同時注意到她握在左手里的紙片,一把抽了過來。
  "那是——"他只看一眼,撕成兩半。
  "我是今天才認識他的,和同學吃飯時恰巧遇上,他順便送我回來罷了,只是這樣。"朝顏解釋,不光因為他對她的約束,還有她心里一些复雜的悸動,她就是不希望他誤解。
  須句怀不動聲色,只是繼續凝看她,帶著他占有的力量。"你听不听我的話?"
  朝顏明白自己對他不夠溫順,但除了這件事,她也不曾違背他。
  "脫掉。"
  什么?她瞪大眼□。
  "你听到我說的了。"
  她搖搖頭,眼神滿是屈辱,不敢置信他對她提出的要求。
  "不愿意?我對你很失望。"他殘忍地說,話中的銳刺扎進朝顏耳中都是難堪的鞭笞。
  時間在彼此對峙之中流逝。
  她合緊眼瞼,放下書包,一顆一顆解開制服扣子,拉下水藍色的連身裙,纖細的身子曝露在陽光之下,日光的溫廢是和煦的,她卻抑止不住地發顫,像風中將折的脆弱小花,最后一絲剩余的力气凝聚到揩尖上,反手仰到背后,僅存的屏障隨之落下。
  若有甜美的芙羅拉,必是眼前的景致。她的皮膚柔滑完美得不見一絲瑕疵,修長勾稱的雙腿,玲瓏的腰肢,圓潤的胸脯,四洒的光線在她身上跳舞,奪去男人的呼吸和靈魂……
  從沒有一刻,她感覺如此羞辱!
  須句怀走向朝顏,抬起她的襯杉披到她肩上,俯下身,在玫瑰色的蓓蕾上烙下他在她身上的第二個印章。
  "你是我的人,記住這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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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動百分百制作   掃描校排:風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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