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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夜很冷,所謂“春寒料峭”,真是一點不暇。
  夏侯尚智和衣躺在床上,絲毫沒有睡意。他极力說服自己,他睡不著是因為不累,而不是心疼挂怀那個在春寒夜里受凍的女人,但是他失敗了。
  他的心里仍是念著她的。他不由自主心疼著皇甫逍遙那纖細薄弱的身子,在校風下頻頻顫抖。
  她活該受到這种懲罰的,但他就是于心不忍,她那柔弱綿軟的嬌軀,理該讓人摟在怀中疼惜呵護,而不是任她在春寒不受凍。
  一思及她的嬌軀普如何的貼近自己,他的雙手如何在她肌膚上游移,他的心中就生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澎溜欲望。
  她柔膩的玉膚,每一寸都足以今他血脈憤張。他不禁心蕩神弛,想像著當他真正占有她時,將會是何等的銷魂……夏侯尚智霍然的由床上一躍而起。
  天啊,他居然又胡思亂想了。那小女人真是個害人精,非要將他害得身心俱創,發狂而死不可!
  他不能再忍受了,他必須將那個小妖精立刻赶出俞心園,否則他勢必一整夜都要受那想入非非的折磨煎熬。他又不是圣人,怎么撐得過這种酷刑?
  夏侯尚智一腳端開大門,朝還真閣大步走去。
   
         ☆        ☆        ☆
   
  皇甫逍遙覺得自己好懦弱,一听到夏侯尚留有美人侍寢,就不能克制的哭得淅瀝嘩啦,活像個被拋棄的下堂妻,真是人沒骨气了。
  她想擦去臉上的淚水,但四肢被怪藤束縛著拭不掉,今她心頭更嘔,倍覺委屈。到了明天一旱,她的雙眼一定會腫得像顆桃仁,被人看見了,免不了又是一個笑話,她還有什么臉見人啊?
  夏侯尚智,你真是好狠的心。
  皇甫逍遙深深一歎,她想起當時弟弟指點她到洛陽城,說將有一番不尋常的際遇,如今呢?
  “平弟啊,千第,你為何叫我來洛陽受這般的苦楚呢?”皇甫逍遙想起夏侯尚智對她狠心的恩斷義絕,不由悲從中來,再度流下兩行淚水。
  “你在自言自語些什么?”夏侯尚智發出佯裝嚴厲的聲音,他著一身白衣,綾綾向她走來。
  皇甫逍遙沒有抬頭,她不要讓他看見自己臉上為他所流下的不爭气的淚水,那將會粉碎她最后僅存的一絲驕傲与自尊。
  但很不幸的,夏侯尚智還是看到了。
  他一手支著她的下巴,綾綾抬起她的螓首。
  “你哭了,為什么?”他用了最大的自制力,壓抑下了將她擁入怀里,疼惜她的沖動。
  皇甫逍遙不語,別過了臉,她不要面對他。
  夏侯尚智的眼中閃過了一絲心痛、落寞。她討厭他,甚至不愿意面對他!
  他溢出了一聲低沉痛楚的無奈歎息,隨即一個快速的閃動,束縛在皇甫逍遙身上的藤蔓瞬時都消失不見。
  “你走吧!不要再讓我看見你,否則,我絕對會履行在奕遙山庄曾經對你做出的警告。”他的話剛烈冷硬,但誰又知道他的內心正隱隱作痛?
  “你當真要我走?這是你的真心話嗎?”
  “廢話!”
  “在我离開之前,我有資格向你要一個解釋。”她突然間褪下了愁容,換上一抹淡淡的淺笑。
  她的轉變讓夏侯尚智不解。上一刻還淚漣漣,讓他心痛的女人,這一刻竟讓他摸不著頭緒。他狐疑的挑起一道劍眉,審視著她。
  “我記得你在奕遙山庄說過一句話:“在我為你著迷得無法自拔的時候,才發現你是……”
  “住口!”夏侯尚智怒吼道,打斷了她接下來要說的話。“我不曾說過這句話。”
  “你有!”皇甫逍遙不懼怕他嚇人的怒吼,反手叉腰瞪視著他。“你不敢承認。夏侯尚智,你是個懦夫。”
  “你罵我懦夫?”夏侯尚智唇邊揚起一抹殘酷的笑,“你應該慶幸你是女人,否則,我絕對會讓你明白說這句話的嚴重后果。”
  “我不怕你,因為你根本不會傷害我的。”皇甫逍遙露出了一抹篤定的微笑。
  “喔?你怎么這么篤定?連我自己都沒有把握呢。”夏侯尚智冷冷的開口。
  “因為沒有人舍得傷害一個愛他的人。”皇甫逍遙輕聲說道。
  “你說什么?”夏侯尚智一愕。
  “我說,我也愛你!”皇甫逍遙不顧一切,大聲的吼了出來。她一個箭步,突然沖進夏侯尚智的怀中,緊緊的抱住他。
  “我愛你!夏侯尚智,你娶我吧!”夏侯尚智大惊失色,差點站不住腳。他憤怒的攫住她的手腕,本能的吼道:“你瘋了?”
  “我沒有瘋,我是認真的。夏侯尚智,我要嫁給你!”
  “我見鬼的不可能娶你!”
  “為什么?你不喜歡我嗎?”皇甫逍遙淚眼婆娑的塑著他,她好怕他會說出肯定的答案。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你是公主啊!”
  “我不是公主。我的父親只是殿閣大學士,和皇親根本沾不上邊,是先皇与我有緣,才將我收為義女的。如今先皇已崩逝,當今皇上并未拿我當妹妹看待,這個公主的名銜,我早就不想要了。”
  “那你的婚約呢?”這是夏侯尚智心中最重要的問題。
  “什么見鬼的婚約!我就是為了逃避婚事,才來到洛陽城,如今,你還要反手將我送回給他嗎?”她又扑進他的胸怀,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控訴:“夏侯尚智,你好殘忍,好狠心,好……”夏侯尚智突來的一吻,封住了她底下的話語。
  他不明白自己為什么要吻她,但他就是情不自禁的想吻她。
  良久,他才放開了她的唇。
  “你不可以嫁給我,逍遙。”他輕拂著皇甫逍遙如玉的臉龐,万分怜惜的歎道。
  “為什么?”她迷蒙婆婆的眼眸,讓夏侯尚智心如刀割。
  “我沒有什么東西可以給你,那對你太不公平。”
  “你沒有“愛”嗎?”
  “沒有。”夏侯尚智回答得斬釘截鐵。“我的愛早在十多年前就死了,還不可能再复活。”
  “你的愛人在十多年前死了?你至今仍然無法忘怀她?”皇甫逍遙有些感傷,自己難道永遠無法取代那個女子,走進他的心田里嗎?
  “不是我的“愛人”,是我對女人的“愛”。”夏侯尚智漠然的糾正道。“一個女人讓我明白了,愛情是多么膚淺無聊的東西。”自從將那只包著柳織云頭發的繡囊丟下背柳堤后,他也將自己可笑的“愛”,一并還諸大地了。
  “她重重的傷害了你,是不是?”皇甫逍遙無限怜惜的看著他,“她為什么拒絕你?你是這么的特出不凡,這么的頂天立地,這么的……”即使將全天下的形容詞加起來,都無法完全描繪出夏侯尚智的特別。
  “因為她渴望飛上高枝,而我是個父母雙亡的孤儿,一貧如洗的窮小子,什么也不能給她。”夏侯尚智泛起了一抹苦笑。
  “膚淺!”皇甫逍遙哼道。
  “這是很現實的問題,一個平民女子都不會選擇我,我憑什么娶一個公主呢?”“你怎么可以拿我和她比,我和她不一樣啊!”皇甫逍遙雙眸一閃,眼淚又要滑落了。
  “你的确不一樣。”夏侯尚智將她摟入怀中,愛撫著她如絲的香發。“從你一開始出現,就奪去了我整個的心思,有時我會想,你是不是上天故意派來折磨我的?”他不自覺的親吻著她的頭頂,淡淡的發香令他迷醉。
  “我弟弟留經預言,我到洛陽來會遇上一番改變我人生的際遇,那一定是指你。”皇甫逍遙依偶在他胸膛,細聲呢喃:“夏侯尚智,我喜歡你,除了你,我誰也不要嫁。”“你不再考慮嗎?逍遙,你這么好,這么美麗,當真要嫁給一個不能給你愛情的人?”夏侯尚智勉強自己說出違心之語。其實,若是逍遙真的選擇离開他,投入別的男人怀里,他大概會瘋掉。
  皇甫逍遙沒有回應,她盈淚的眼眸帶笑的瞅著他。突然,她將嫣紅誘人的唇瓣,緊緊的貼上夏侯尚智的。
  這是一個挑戰意味甚濃的物。
  你不能給我愛情,我卻絕對要教會你如何來愛我!皇甫逍遙在內心發誓道。
   
         ☆        ☆        ☆
   
  洛陽城中公認的大眾情人,風情才子夏侯尚智成親了。
  這個彷若背天霹靂的大消息,大概要讓洛陽城里超過半數的女人捶胸頓足,嚎陶大哭吧!
  隨你們去哭鬧不平吧!從今大起,夏侯尚智這雙誘人的花蝴蝶就是本姑娘專屬的了,任何女人都別想再越雷池一步。
  皇甫逍遙率性的揭下了紅蓋頭,打量著這妝點得喜气紅艷的新房,龍鳳雙燭并列梟梟的燃燒著,前頭歡宴的喧嘩聲,仍不時穿透過黑夜。
  她真的成親了!嫁給了她心愛的男人,花名遠播的風情才子夏侯尚智。
  也許,對于一個公主而言,這樣的婚禮顯得太過匆促,有些寒酸簡陋,不過,皇甫逍遙一點也不重視這种形式上的排場。
  她向來都是個眼界很寬,凡事看得透,想得遠的人,再風光的婚禮,也不能保證永遠的幸福。看那些公主、郡主們都出嫁得那樣轟動,半副鑾駕招搖了整個京城要的大街小巷,結果呢?大都是貌合神离的虛名婚姻。
  而她自己就幸運多了,她自由的追求愛情,心甘情愿的嫁個自己喜愛的人。她相信自己的眼光不會有錯,夏侯尚智和她,一定可以幸福得白頭偕老的。
  不過,前提當然是夏侯尚智得先學會如何“愛”她才行。
  思及此,皇甫逍遙不禁一歎。
  她相信,夏侯尚智的心里其實是有它的,只是他刻意的抹去,不愿承認。
  她常听母親說,戀愛中的男人通常都是极脆弱,而夏侯尚智卻在這最脆弱的時刻,被人狠狠打擊了;傷他的又是心上人,痛上加痛,一顆心如何能不千瘡百孔呢?
  倔他又是個极度自傲的人,他表面上裝著堅強,但對戀情受挫的打擊,卻走上了最极端的道路游戲人間。
  如何才能撫平夏侯尚智那受創至深的心,今其愈合呢?
  只有愛!
  皇甫逍遙相信它的真情真愛,一定可以讓夏侯尚智忘怀那個普傷他至深的女人,俗話常說:金誠所至,金石為開。有朝一日,她會從夏侯尚智那里得到一個“愛”的。
  她隨意的料生床沿,心不在焉的撫弄著手中的蓋頭紅中。
  房門突然開做,皇甫逍遙著向來人,是兩名使女打扮,模樣清秀的女孩。這原不足以為奇,但教她好生奇怪的,是這兩名姑娘手中并無攜帶任何一物,她們到這新房來所為何事?
  就在皇甫逍遙心下猜疑之際,突覺眼前一花,身上已遭人點了穴道,動彈不得了。
  “啊?”皇甫逍遙訝然,“你們不是俞心園的侍女,你們是誰?”“公主莫惊,我們姊妹不會傷害你的。”兩名女子其中的一名淡淡笑道。
  她叫她公主!儒社中除了五儒生外,并無人知曉她公主的身分啊!
  洛陽城里,除了五儒,知道她身分的,便只有司馬子翔,這兩名女子必定是司馬子翔身邊之人。
  “你們是司馬子翔派來的?”皇甫逍遙嫌惡的道。在京城里,司馬于翔是出了名的英俊個儷,家世又好,多少年輕貌美的女子在他腳下屈膝,而司馬于翔本身更風流成性。
  早有傳聞說他收了几名“女弟子”,表面上是拜他為師,傳授些武藝,事實上卻是侍奉他,听他差遣。
  她冷冷一笑,正妻未娶,卻已是侍妾成群,司馬子翔果然是無德之輩,她早就看在眼里了。
  “司馬子翔派你們假扮侍女的模樣混進俞心園,究竟有何居心?”皇甫逍遙冷冷問道。
  “主人要我們姊妹來送公主一份大禮。”女子嬌笑道。
  “喔?”皇甫逍遙淡挑娥眉,她才不信司馬子翔這般好心呢。“既然送禮,怎不到前邊廳堂上座,反到此處將我點了穴道?”“這份大禮,公主得靜靜觀看,才有意思。”女子露出了惡意的笑容。
  皇甫逍遙瞧見她兩人臉上邪惡的笑容,眉宇間隱然透著一股殺气,她已然明白了八、九分。
  “讓我猜猜,司馬于翔要你們送我的,大概是我相公的性命吧?”皇甫逍遙語气不輕不重,臉上甚至帶著一抹盈盈淡笑,毫無擔憂畏懼之色。
  “不錯。”女子領首。“我家主人要你親眼看著夏侯尚智因你而死,婚禮變成喪禮。這是給你的一個警告,你是屬于他的,除了他之外,任何接近你的男人他都要讓他們沒命。”
  “愚蠢!”皇甫逍遙斥道。“他以為憑著你們兩個不中用的東西,可以動得了我相公的一根寒毛嗎?”
  “你說什么?”一名女子登時怒气盈眉,“我們姊妹受主人精心調教,你侮辱我們,就是侮辱了主人!”
  “我便是侮辱他,那又怎樣?”皇甫逍遙哼道。“我就是在他面前也是這般說,他能奈我何?憑你們這兩個沒臉的丫頭,還不夠分量說話。”她一字一句落得鏗鏘有力,公主的威儀風范,登時顯露無遺。
  “你”女子目露凶光,抽出了暗藏袖中的短劍,而皇甫逍遙被點住穴道,屈居劣勢,卻絲毫沒有懼色。
  “妹妹,主人的命今你忘了嗎?逍遙公主不能受到絲毫損傷。”
  “可是……”女子張口欲言,然而此時,門外由遠而近,響起了一陣沉著的腳步聲。
  “噓!夏侯尚智來了!”較沉著的那召女子翻手之間,封住了皇甫逍遙的啞穴,防止她出聲示警,按著向同伴使了個眼色,兩人雙雙掩身門惻,顯然是待夏侯尚智一人新房,便付偷襲。
  皇甫逍遙可絲毫不為夏侯尚智擔心,因為她太清楚夏侯尚智的能耐了。
  不過,她倒是很有興趣想看看,對女人一向多情溫柔的風情才于,左面對兩個貌美如花的女刺客時,會如何處理?
   
         ☆        ☆        ☆
   
  夏侯尚智沐著春風,在花月映照下,一步一步走向新房。
  他臉上一層淡淡的紅暈,讓他英挺的面容,更添加了几分俊美。他方才做了不少酒,卻沒有一丁點的醉意。洛陽城里每個人都知道,他是千杯不醉的,連喝上十天半個月,猶能种智清醒,談笑自若,是真正的“海量”。
  平常都喝不醉的人,在這人生最重要的一天里,又怎么會醉呢?
  夏侯尚智揚起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今天是他的新婚之夜,他一直以為這輩子注定要流戀花叢,眠花宿草。之前,他三個義兄分別尋覓到了知心意愛的伴侶,擁有了愛妻驕儿,他心中縱使羡慕,卻未動過娶妻的念頭,只因這十多年的歲月里,沒有任何女人重要到足以引起它的關心。
  當然,他刻意將柳織云排除在他的記憶之外。自從將繡囊丟下青柳堤后,他的生命里就再也沒有“柳織云”這三個字了。
  但是,皇甫逍遙的出現,卻改變了這一切。
  她讓他開心,讓他苦惱,讓他生气,最后,他還娶了她為妻,只因她也讓他著迷。
  想起皇甫逍遙的嬌俏可人,夏侯尚智心頭涌起甜甜的情意。她大聲的說出她愛他,除了他,她誰也不嫁。
  這番話在旁人听來,絕對是背离禮教,惊世駭俗,但听在夏侯尚智的耳里,卻是無法言喻的狂喜与舒暢。
  對一個宣稱永遠不可能給她“愛”的男人,她卻仍是對他喊出了男人最盼望從女人口中听到的這些話,他又非鐵石心腸,如何能不動容呢?
  她是他的妻子,是他心中最重要的人之一,他發誓要好好的待她,保護她,絕不讓她遭受到一絲一毫的損傷。
  夏侯尚智含笑推門而人,一把短劍冷不防地自他咽喉刺來。
  “搞什么鬼?”夏侯尚智怒喝一聲,忙掠開,另一把劍又緊隨而至。
  任何男人在新婚之夜面對刀劍加身,心情都會不太好。而夏侯尚智的性子,更是比其他男人烈上十佶,他心中的怒气是可想而知的。
  他巧妙的旋空一翻,伸出長臂,一手一個將兩名嬌麗的女子由身后狠狠的拋出大門。
  皇甫逍遙對這一幕看待日瞪口呆。
  天啊!她們是血肉之軀的嬌弱姑娘咄,夏侯尚智竟像拋垃圾一般,將她們擲了出去,撞擊落地,不怕她們粉身碎骨嗎?未免太不怜香惜玉了吧!
  砰然一聲,夏侯尚智關上了新房大門。他發鬢衣角一如當初絲毫無亂,气息平穩,一雙深漆玉黑的眼眸,帶笑的瞅著一臉惊愕的皇甫逍遙。
  他衣袖輕輕一揮,身形未移半分,就已解開了皇甫逍遙被制住的穴道。
  一得到自由,皇甫逍遙第一個本能的反應,便是立刻沖到門邊。
  但夏侯尚智反應更快,一個箭身攔在她身前,皇甫逍遙落人他鐵鉗一般的臂彎中,動彈不得。
  “娘子,你打算上哪去?”夏侯尚智的眼眸閃著明顯的笑意。
  “你當真就這樣把她們丟出去?”
  “是又如何?”
  “她們是女人啊!”皇甫逍遙輕呼,“你怎么下得了手?”
  “你是在為她們心疼?”夏侯尚智一挑劍眉,冷冷笑道:“或許,你希望我毫無抵抗的死在她們手中?”
  “當然不是。”皇甫逍遙雙手緊緊圈住了他的頸項。
  夏侯尚智對伊人突如其來的投怀送抱,初時一愕,按著本能的環抱住她,將她摟在怀中。
  “你當然不可能有事的,我太了解你了,司馬子翔企圖要你的命,根本就是白費心机。”皇甫逍遙依恨在他怀中,喃喃的道。
  “司馬子翔?”夏侯尚智冷冷一笑,“原來那兩個丫頭是他派來的,他末免也太看不起我了吧。”
  “都是我不好。”皇甫逍遙幽幽歎息,“和你在一起,我似乎只會為你帶來殺机和劫難。”
  夏侯尚智聞言,溫柔的托起她的螓首,不解的問道:“逍遙,這句話是什么意思?”
  皇甫逍遙抬頭凝望著他,眼眸中難掩凄楚,令夏侯尚智心中條然一痛。
  “上回在笛音江上,你身中毒鏢,這次你又遭人偷襲,這全是司馬子翔由變生妒,他……”皇甫逍遙想起司馬子翔一貫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個性。他既對自己情有獨鐘,必不可能輕易放過夏侯尚智,未來一定還有暗箭傷人的小人舉動,夏侯尚智縱使本領在他之上,但敵暗我明,能屢次化險為夷嗎?
  万一夏侯尚智有個三長兩短,她該如何是好?皇甫逍遙心上徒然一惊,一陣戰栗,兩串淚珠悄然滑落。
  “別哭……”夏侯尚智心疼的摟住她,吻去她腮邊的淚水或許是兩人心靈相通,他知道她是為他擔心受怕,不禁又怜又愛。“小遙,你別擔心,那司馬于翔根本不是我的對手。”他柔聲的安慰道。
  “你不明白他的,那個人向來是殘忍陰險,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我怕”“別怕。”夏侯尚智在她嫣紅唇上印下蜻蜒點水的一吻,笑道:“你對你自己的丈夫這般沒信心嗎?”“丈夫”兩字,讓皇甫逍遙嬌顏上登時飛起了抹紅暈。
  是啊,他是她的丈夫,而今天,是他們的大喜之日。
  夏侯尚智攔腰將她抱起,輕盈纖細的她,在他強而有力的怀抱里,顯得沒有重量似的。
  他輕輕的將她安放在繡床之上,溫柔多情的眼眸,沒有一時离開過她嬌艷柔嫩的臉龐。
  他開始親吻她,吻她的額角,吻她的眉心,吻她悄挺的鼻,然后又惻過頭去,吻她細致小巧的耳垂。
  夏侯尚智的每一個吻,都徹底激扰了她的心湖,惹出無數的綺情遐思。
  “夏侯尚智……”
  “嗯?”夏侯尚智好笑的瞅著她,在她耳畔呼著熱气,“我們都成了親了,還連名帶姓的叫我嗎?”
  “我叫習慣了,一時改不了口。”皇甫逍遙滿臉無辜。
  “我命令你立刻改口。”夏侯尚智在她唇上一豚。
  “是,夫君。”皇甫逍遙咯咯輕笑。
  夏侯尚智被她一聲嬌滴滴的“夫君”喚得心神蕩漾,忍不住又攫住她誘人的雙唇,印上一個纏綿忤惻的物,一只手更綾綾的采進她的腰際,松開了衣結。
  皇甫逍遙倒吸口气,他充滿魔力的手,又在她身軀上曼妙的游移,就像那夜在奕遙山庄一般。
  她忍不住溢出一聲呻吟,緊緊的抱住了夏侯尚智。
  “告訴我,你喜歡我對你所做的事嗎?”夏侯尚智深深吻住她的肩,采進其中,汲取她的芬芳,一只手則一路下滑至她的玉腿,終于來到了她最滾燙悸動的部位。
  “噢……”皇甫逍遙覺得有某种東西在自己体內爆炸了。她渾身疼痛發熱,腦中一片空白,只能緊緊的攀住他結實的身軀,本能的回應他每一個親吻与愛撫。
  夏侯尚智望著怀中徜佯在激情之下的美麗人儿,滿腔的欲火再也忍受不住了。
  他要她!
  他發出了一聲性感的低吼,將兩人之間所有的障礙物卸除褪盡。
  爆炸性的情欲纏綿,就在兩個赤裸裸的軀体間,恣意奔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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