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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你說什么?你在儒杜看見了逍遙公主!”司馬子翔由椅中霍然而起,兩道濃眉緊皺在一起。
  他訝异的,并不是因為皇甫逍遙人在洛陽。早在他奉父命來到洛陽城的第一個晚上,他就在笛音江畔看見皇甫逍遙了,雖然當時天色黑暗,又隔著遼闊的江面,但他是絕對不會認錯皇甫逍遙的身影的。
  只是,她為什么會出現在儒杜呢?
  “不錯,逍遙公主在俞心園出現,這是屬下親眼所見,千真万确。”司馬天真說道。
  “逍遙為什么去俞心園?”司馬子翔很納悶。
  “照當時情形看來,逍遙公主和俞心園的主人夏侯尚智似乎早就認識了。”司馬天真回憶道。“不過,夏侯尚智顯然不知道逍遙公主的身分,他問了我一些逍遙公主的事,知道皇上打算將公主指婚給你時,他整個臉色都變了。依屬下看,他們之間的情誼好似并不單純。”他推測,當時夏侯尚智突然翻臉無情的原因,泰半是由于逍遙公主的緣故。
  “哼!”司馬子翔冷冷一哼。他想起當日在笛音江畔,皇甫逍遙的身邊好似站了一名男子,他們共乘一葉輕舟,狀甚親匿,他一時妒火中燒,朝著江面向那男子連續發射了數枝毒鏢。莫非……那男子就是夏侯尚智?
  夏侯尚智是名動洛陽的五儒生之一,別號風情才子,是洛陽城中最有女人緣的單身男于。除此之外,他更有一雙今人歎為觀止的巧手,是個器械天才。
  器械天才?
  司馬子翔心頭陡然一惊。他知道皇甫逍遙對器械制造多么著迷,那他兩人一拍即合也就不足為奇了。
  看來,笛音江上那名中他毒鏢的男子,肯定是夏侯尚智無疑了。沒想到他居然如此命大,中了他的毒鏢,竟然還能逃過一劫。
  “唉,我奉了王爺之命,務必要讓夏侯尚智效命于武靖王府,利用他的一雙巧手,來制造攻無不克的武器,以便將來攻城能事半功倍。誰料到夏侯尚智卻突然翻臉,我必須再另外想法子說動他。”司馬天真十分苦惱,夏侯尚皆是老王爺特別交代非网羅不可的人才,不管用什么方法,他非達成任務不可。
  “夏侯尚智不能留。”司馬子翔冷冷的道。
  “啊?這……為什么?”司馬天真駭然。
  “既然人不能為我們所用,那就不要留下他,以免日后成為我們的心腹大患。”司馬子翔理所當然的說。
  其實,更重要的原因在于皇甫逍遙。
  皇甫逍遙是他心愛的女人,夏侯尚智對她竟然存有非分之想,他當然不能忍受,夏侯尚智非死不可。
  “可是我們必須倚重夏侯尚智的巧手,才能……”司馬天真急道。
  “哼!世上的巧匠賢才何其多,不差他夏侯尚智一個。”司馬子翔睥睨的冷笑道。
  盡管傳言中,夏侯尚智有著神乎奇技,但他可不是那些沒見過世面的村夫愚婦,絕不會為傳言所欺。
  “王爺的交代”
  “住口!”司馬子翔威嚴的睨了他一眼。“司馬天真我知道你是領我父親的意思辦事,但是我父親也說過,在洛陽一切得听我的,我叫你殺了夏侯尚智,你敢不照辦嗎?”
  “這……屬下不敢。”司馬天真惶恐的垂首。
  “哼!”司馬子翔不再看他,冷冷的轉身使要出宮麗堂皇的大廳。
  “世子,您要上哪儿去?”
  “弈遙山庄。”
  既然知道皇甫逍遙獨居在弈遙山庄,他如何能忍著不去見她呢?
   
         ☆        ☆        ☆
   
  在弈遙山庄獨居了這么久,皇甫逍遙第一次覺得夜很凄涼,感覺自己很孤單。
  兩地也明白,這樣的感覺,全都是那個人所引起的。
  夏侯尚智……“唉!”皇甫逍遙溢出了一聲輕歎。
  她的腦海中不斷盤旋著他說過的話我不該報复嗎?你將我要得團團轉,欺騙我,誘惑我,在我為你著迷得無法自拔的時候,才發現你我的身分居然是天地之差!而且你遂是別人的未婚妻。
  “在我為你著迷得無法自拔的時候……天啊,夏侯尚智,你說的是真心話嗎?”皇甫逍遙喃喃自語,心里泛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她走到了晚香亭,手指輕輕拂上了亭柱,不自覺的想起了那一天,夏侯尚智就靠在這亭柱上對她所做的事,她不禁面紅耳赤。
  她愛夏侯尚智,真心真意的愛他,這一輩子她是不可能再喜歡上別的男人了。
  她本以為這只是她的一相情愿,誰知夏侯尚智對她居然也產生了情凄。既然是兩情相悅,還有什么問題呢?
  她真想馬上直奔命心園,告訴夏侯尚智,她也愛他,她也為他魂牽夢縈,非他不嫁。
  就算圣上下了一百道圣旨,要她嫁給司馬子翔,她也絕對不依。
  但是,她卻卻步了。
  她右堅持嫁給夏侯尚智,司馬子翔會有什么反應?
  司馬子翔一向十分驕傲霸气,他既然將情用在她的身上,又怎么會容許夏侯尚智橫刀奪愛呢?難保他不會為了奪回她,而對夏侯尚智痛下殺手。
  另一方面,在知道了她公主的身分之后,夏侯尚智還愿意娶她嗎?
  夏侯尚智是那樣自尊自傲的人,他能忍受皇親國威在他的背后指指點點,說他高攀嗎?他是一匹浪蕩江湖的駿馬,能夠忍受繁文縛節的束縛嗎?
  還有,夏侯尚智本身的心態又是如何呢?
  皇甫逍遙想起他在盛怒之時,曾脫口而出的一句話夏侯尚智不會再做一次傻瓜!我絕不再原諒欺騙我的女人!
  他為什么說出這樣的話?他曾經吃過某個女人的虧,上過某個女人的當嗎?是否某個女子曾深深的傷害過他,讓他從此對女人絕望、不信任,繼而放逐自己,浪蕩花叢,一方面報复女人,另一方面也藉著花花公子的名聲,來舔舐自己的傷口,恢复自己的信心?
  皇甫逍遙愈想愈覺得可能性很大。只是她無法想像,有哪個女人會放棄像他這樣的男人?
  而夏侯尚智的心里是否依然眷戀著那個女人?在他心里,她比得過她嗎?
  皇甫逍遙黛眉輕攀,她不要夏侯尚智心里還有她以外的女人。
  她的真愛就只有一個,如果表白心跡之后,換來的不是同等的愛,那她宁愿將愛永遠的埋藏在心里,這樣最起碼她還擁有了自尊。
  “逍遙,好久不見了。”
  一個熟悉的聲音突然自她身后響起。
  “啊?”皇甫逍遙旋身,一見是司馬子翔,不禁大吃一惊。“你……”她原本訝异司馬子翔為何能如此輕而易舉的進入弈遙山庄,但隨后一想,她擺設的机關己被夏侯尚智破坏殆盡,而由于心緒紛亂,她尚未重新布置,司馬子翔才能自由的出入弈邁山庄。
  “你很訝异我人在洛陽嗎?”司馬子翔笑著,數月不見,伊人益發美麗了。
  “哼!你錯了。我早就料到你在洛陽了。”皇甫逍遙冷冷的由怀中拿出一枝銀鏢,這是那日由夏侯尚智的手臂上拔出來的。“我問你,這銀鏢是不是你的?”
  “不錯。”司馬子期投有否認。“銀鏢既然在你身上,表示那天在笛音江上的人真的是你了。逍遙,我好擔心你,我知道你不會游泳”
  “住口!你會擔心我嗎?你這個卑鄙狠毒的小人。”皇甫逍遙憤怒的將銀鏢丟到地上。
  “逍遙,為何如此責罵怪罪?我就是殺盡天下人,也舍不得動你一絲一毫啊。”司馬子翔急忙道。他所言句句真心。
  “惡心!”皇甫逍遙啐道。“你鏢上喂了毒,不是執意要置夏侯尚智于死地嗎?為什么要這么做,他和你根本無冤無仇。”
  “妄想和我爭奪你的人,我便饒他不得。逍遙,你是我的妻子,我不允許任何人對你存有非分之想。”
  “你胡說什么!我几時成了你的妻子?”皇甫逍遙气得面紅耳赤。
  “這是遲早的事,皇上已經答應要將你指婚給我了。”司馬子翔笑道。他欺近皇甫逍遙的身旁,想握住她的纖纖素手,卻被她避開了。
  “哼!皇上沒有下圣旨,你憑什么胡言亂語。”皇甫逍遙對他怒目而視。
  “皇上遲遲未下圣旨,是因為你突然行蹤成謎,你若和我立刻回轉京城,自然就是我的妻子了。”
  “我即刻和你回轉京城?”皇甫逍遙漾起了一抹慧黠的冷笑。“司馬子翔,你是在開玩笑吧?先別說我肯不肯,光說你,你能夠离開洛陽城嗎?”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司馬子翔沉下了臉。
  “瞞者瞞不識。司馬子翔,你為什么會出現在洛陽城?還有,你們王府里的狗頭軍師司馬天真為了什么目的而上俞心園?你瞞得了別人,卻瞞不了我。”皇甫逍遙了然的說。
  “哈,果然是冰雪聰明的逍遙公主。”司馬子翔笑道。“你是我未過門的妻子,我原就沒有打算隱瞞你。不錯,我身奉父命,來到洛陽城招募賢才入王府,這又有什么不對嗎?”
  “哼!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王府為何無端招募賢才?”皇甫逍遙反問他。
  司馬子翔挑高了一邊濃眉,無言以對。
  這表示默認了。皇甫逍遙再無怀疑。
  “司馬子翔,你當真認為皇上會將我許配給一個亂臣賊子嗎?”她沉冷著嗓音說道。
  “亂臣賊子?”司馬子翔仰天大笑。“一旦扭轉乾坤,亂臣賊子將會成為真命天子。”他一瞬也不瞬的瞅著她,猜到了王府招募賢才的動机又如何了?無憑無据的,皇上也不能怎樣。況且她人在洛陽,离京城遙遠,難道她還能長了翅膀,回去打小報告不成?“你”皇甫逍遙惱怒的瞪視著他。“司馬子翔,你給我听清楚,就算你們父子倆能夠扭轉乾坤,在我心里,你們永遠是亂臣賊子,我不可能嫁給你的!”
  “誰能保證未來呢?”司馬子翔瀟洒的笑道。
  他的父親若能登上九五至尊,那他自是不可一世的太子殿下,日后順理成章的繼承大統。他不相信世界上有任何一個女人能夠抗拒母儀夭下的誘惑,即使是皇甫逍遙也不例外。
  “你可以試試看!”皇甫逍遙不再理他,气呼呼的轉身便要走。
  她表面上裝著冷傲堅強,其實心里是万分膽戰。
  她發現自己目前的處境實在相當危險。听司馬子翔的言下之意,圣上似乎已有口諭,只待找到她,便立刻下圣旨,那她就非嫁不可了。
  雖然明知武靖王有了反心,但她明白,圣上不可能單憑王府招募賢才,便判下武靖王爺的謀反之罪。圣上勢必會揀安撫政策,為了和武靖王爺保持和睦,而將她當成議和的工具,送進王府犧牲。
  政治是很可怕的,連有血緣的同胞手足,在必要時都可以犧牲,何況她只是先皇所收的一名義女呎?
  藉失蹤來逃避不是真正的辦法,唯一的治本之策,就是她立刻嫁入。
  一旦她嫁作人婦,皇上再地無權干涉她的婚姻了。
  “逍遙,你要上哪儿?”司馬子翔急急喚住她。
  “俞心園。”皇甫逍遙惡意的回眸一笑。
  “俞心園?你……”司馬子翔登時沉下了臉。“你想去告訴夏侯尚智,用銀鏢射傷他的人便是我嗎?他對你那樣重要嗎?”他一字一句說得咬牙切齒。
  “我沒必要向夏侯大哥打小報告,因為你根本不可能再有机會使出卑鄙的手段傷害他。”皇甫逍遙笑答。夏侯尚智的能耐,她清楚得很,上次在笛音江若非她這個累贅,他根本不可能被暗器所傷。“至于第二個問題嘛……不錯,夏侯尚智對我真的很重要。”她正色道。
  “你”司馬子翔聞言气白了臉,“為什么?逍遙,為什么要對我說這些話?你全然不顧及我內心的感受嗎?”
  “感情的事就是如此。司馬子翔,我就是愛夏侯尚智,不愛你,任何人也不能勉強我。”
  耳聞心上人在自己面前坦言她愛另一個男人,這令司馬子翔心中又妒又痛。“如果夏侯尚智死于非命呢?”
  “司馬子翔,我勸你不要以卵擊石,你根本沒有被夏侯尚智的能耐。”皇甫逍遙一針見血,不客气的道。“而且,就算全大下的男人都死光了,皇甫逍遙也絕不可能委身于你這亂臣賊子。哼!”說完,她足下再無停留,轉眼消失在弈遙山庄。
  司馬子翔對著她离去的背影,漾起了一抹陰蟄冷漠的笑容。
  一旦亂臣賊子成了天命龍子,皇甫逍遙,你還能逃得出我的手掌心嗎?
   
         ☆        ☆        ☆
   
  最近愈到深夜愈讓他心神不宁。
  夏侯尚智挫敗的將書籍推向一旁,坐在燈下數個時辰,他卻是一個字都沒有看進腦袋里。
  他懊惱的步出出云軒,同清輝滿天的夜空,吐出了一口大气。
  他究竟是怎么了?月夜一向是他用來滌盡塵慮,修心養性的時候,如今為何變得如此漫長而難摧?
  他心里有著一股沉甸甸的郁悶,一團纏繞不斷的絲線束縛著他,一向飄泊的心突然變得沉重而無法控馭,不由自主的,腦海中就是一再浮山那個惱人的身影。
  皇甫逍遙,那個愚弄他、欺騙他的可惡女人!
  “主人。”一個嬌弱的女聲甜甜的在他身后響起。嫣紅閃動著細長而魅惑的眼眸,手持一件披風,溫柔的披在他的身上。“霧重風寒,小心著涼了。”
  她柔柔的聲音里,是滿滿的關怀与愛意,任是鐵打的心也都要為之融化。
  自古以來,美麗的女人對男人就是有這种影響力,嫣紅自信自己美麗絕倫,更深信“英雄難過美人關”,連夏侯尚智也不會例外。
  “是你,嫣紅。”夏侯尚智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不帶絲毫感情。
  “正是奴婢。”嫣紅巧笑倩兮的行禮。“主人這樣晚了還不歇息,獨自在園里想些什么呢?”她著迷的注視著夏侯尚智,沐浴在月色之下的他,更顯得英挺俊拔。
  “我想……”夏侯尚智若有深意的晚了她一眼,“嫣紅,你也是個女人吧?”
  “奴婢當然是個女人啊。”嫣紅咯咯的溢出了一串嬌笑。她不只是個女人,更是個傾國傾城,活色生香的美人。
  她不奢望做個當家主母,就是成為侍妾俯房,她也心滿意足。
  夏侯尚智對她頻送的水媚秋波,只揚起了一個冷酷的微笑。
  哼!天下的女人,哪里有什么不一樣呢?表面上嬌麗端庄,骨子里根本是同樣的輕賤!他痛恨女人,特別是故意要引起他注意力的女人。
  “主人,為什么說出這樣奇怪的話呢?嫣紅若不是女人,難道還是男人不成?”她嬌笑道,刻意貼近了夏侯尚智几分,貪婪著他身上迷人的陽剛气息。
  “哼,你是女人,而我現在最討厭的就是女人。滾!”夏侯尚智毫不怜香惜玉,將嫣紅柔若無骨的軀体推向一旁。
  他無情的古語仿佛一盆冷水潑下來,嫣紅登時愕文在當場。
  她美麗的眸子溢出了無助、委屈的淚水,但他依然不為所動。
  夏侯尚智厭惡的撇過臉,他有一种報复性的快感,即使被他羞博的對象是嫣紅,而不是那個傷透他小的皇甫逍遙也是一樣,管她們是哪一個。
  “夏侯尚智……”
  一道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聲音響起,夏侯尚智猛然一震。
  疏影之下,皇甫逍遙綾綾行來。
  她臉上的神色是那么憂慮,眉目含愁,楚楚堪怜,今夏候尚智心中突然一陣軟化,几乎發足上前,狂喜的抱住她。
  但是,一思及她的欺騙、她的玩弄,他就硬生生的忍住想將她抱入怀里,狠狠親吻的沖動欲念,裝著一臉冷酷漠然。
  “哼!又是女人!”夏侯尚智忿忿的轉身,欲往屋內走去。
  “夏侯尚智,等一下……啊!”皇甫逍遙急急喚住他,要朝他追去,但身旁的大樹竟好似有了生命,由地下、樹身伸出了怪异的藤蔓,將她四肢分別束住,讓她動彈不得。
  “這……”她頓時駭然。原來這俞心園里也暗藏了別出心裁的机關布置,想是她方才正好踏到了某個角度,才触動了這暗藏的机關吧!
  皇甫逍遙的惊呼,讓夏侯尚智本能的回過了頭。
  “哈,逍遙公主,你以為只有弈遙山庄才机關重重嗎?這俞心園也非簡單之地。”
  夏侯尚智冷冷的笑道。“不過,我相信憑你的能耐,這點小伎倆難不倒你,不出個一時半刻,你自然就能解開了。哈哈哈!”
  他仰天一陣大笑,听在皇甫逍遙的耳里,卻是如此的刺耳,如此的傷心。
  她哪里不知道夏侯尚智的能耐呢?他巧手布置的机關,若非他親自解開,她又哪能掙脫得掉?
  但夏侯尚智擺明了無意替她解開束縛,他句句的冷言諷刺,都像針一般刺痛了她的心。
  他恨死地了,甚至連解釋的机會都不給她,既然如此,他怎么可能會接受她即將提出的要求呢?
  她要求他娶她!他是世上唯一一個令她動心的男子,除了他,她不可能再嫁任何人了。她不在乎公主的身分,她只要夏侯尚智。
  但夏侯尚智不要她啊!他為什么這么固執、這么殘忍?
  “夏侯尚智,你听我說”她迷蒙的眼眸,懇求的望著他。
  “不用說了!”夏侯尚智狠心的別過身子,他不敢再看她的臉,再看下去,只怕自己又要迷失、再度墜入万劫不复的深淵了。“我們之間根本沒什么好說的!嫣紅,服侍我就寢。”
  默立一旁的嫣紅接到夏侯尚智的命令,不禁大喜過望。
  男人終究是男人,哪能真舍得拒絕一個如花似玉、自動投怀送抱的美人呢?
  “是,嫣紅遵命。”嫣紅細聲細气,亦步亦趨的跟隨著夏侯尚智,臨走前,還不忘拋給皇甫逍遙一個胜利的眼神。
  皇甫逍遙覺得自己整個心都碎成片片了。
  他要嫣紅侍寢!
  她怎么這么傻,認為夏侯尚智對自己真的有那么一點特別的真心?
  難怪他根本不給她任何解釋的机會,原來是她對他根本是無足輕重的。他身旁的女人來來去去,惹了麻煩的,就像丟一只鞋般容易,他何必費心去聆听她的理由呢?
  從頭到尾,都是她在自作多情,她不知羞恥的纏著他,更不爭气的愛上了他。
  他今天一個嫣紅,明天一個黛綠,心中根本不存在著她皇甫逍遙啊!
  皇甫逍遙心中悲苦万千,為什么上天要這樣捉弄她?她愛的夏侯尚智不受她,她不愛的司馬子翔偏又糾纏著她,為什么他們兩個不能交換呢?難道天底下當真沒有圓滿完美的事嗎?
  眼見軒中的明燈熄滅,皇甫逍遙的心好痛。
  他們兩情維繕,又怎知她柔腸寸斷?
  夏侯尚智,你好殘忍!
  皇甫逍遙再也忍不住,低聲哭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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