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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原薰雨的病房此刻陷入一片混亂。
  “該死的!他怎么無緣無故受傷啊!”楊可風邊為原薰雨包扎他身上突然冒出的傷口,一邊罵道。
  怎么昨儿個還好好的,今儿個肩膀上就開了個大洞?!而且澔澐還守在他身邊耶!
  “可風,你能不能安靜下來,專心為薰雨叔叔包扎?”澔澐焦躁的開口要求,話里命令意味十足。
  “對不起。”楊可風停止叨念,專心地為傷患治療。
  澔澐憂心忡忡的看著原薰雨肩膀上那莫名出現的傷口,怎么她在床邊睡一覺醒來,他身上就多了個傷口?
  凝望著他左肩的傷,她心惊的發現那個傷口跟兩年前他消失時身上所帶的傷一樣——那個她在當檢查官期間結下的怨仇,前來報复的人在他身上留下的傷;那個讓她若非再次遇見原薰雨,至今仍會挂怀不已的傷。
  原薰雨皺起眉頭,微張開眼睛,刺眼的光亮斜射入眼底,逼得他不得不再次合上眼。
  “薰雨叔叔?”澔澐是第一個發現他已醒過來的人,連忙湊上前查看,見他合眼又張跟,擰眉又松眉,她的心也取著七上八下的吊著。
  原薰雨緩緩睜眼,這次映入眼帘的是澔澐那張布滿緊張的臉蛋。他輕吟出聲,想坐起身,卻發現左肩傳來一陣痛楚且使不上力。
  “薰雨叔叔,別起來,你的肩膀突然受傷,還在治療當中。”澔澐急切的喚著,同時伸手欲壓住他的身子,卻在要触碰到的剎那想起他先前惡狠狠的瞪視而頓住。
  “澔澐?”原薰雨依言不動,事實上他也動不了。
  他剛剛夢到她了,夢到她惊恐的揮開他伸出的手,混亂的記憶便是在那時恢复,讓他想起了所有的一切。
  “嗯。”澔澐點頭,雖不明白他的態度何以緩和,但她慶幸他的意識還算清醒。
  原薰雨虛弱的展露一個微笑,“你的眼睛……看得見了?”
  那是澔澐自再遇見他后,他露出的第二個微笑,而這個微笑是針對她而發的……她可以這樣想嗎?
  “對,我看得見,早就看得見了。”她輕顫著語音口道,眼前的事物全蒙上一層薄霧。“薰雨叔叔?”
  心不自主的縮緊,她捉著胸前的衣物,想問他是否還記得她?是否仍將她當作陌生人?
  “嗯。”原薰雨不知怎的覺得很高興,感受到她的關心讓他的心暖暖的,比起适才在夢里遇到的她……
  他的笑容擴大,慈藹地看著澔澐,“我剛剛看見你的時候,你的眼睛還是看不到的,現在看得見了,我想你母親也會比較安心吧。”
  聞言,澔澐不禁倒吸口气,盯著他瞧了好一會儿,才既期待又怕受傷害的問:“薰雨叔叔,你知道我是誰嗎?”
  她衷心的希望他不是一時記起她而已。
  “唐和小琤的女儿,名字還是我取的。”原薰雨再朝她微微一笑,將她的容顏印上腦海,即疲累的陷入沉睡。“我知道你是誰……”
  “薰雨叔叔?”澔澐見他合上服,急忙叫道,后來發現他只是睡著,才大松口气。
  抑不住心中的狂喜,她露出個大大的笑容,看著楊可風,深呼吸好几次后,才從喉嚨中吐出話語。
  “可風,太好了……太好了……”她轉身抱住一旁的楊可風,高興到只說得出“太好了”這三個字。
  薰雨叔叔終于想起來了,終于不再當她是陌生人了。
  “嗯,真是太好了。”楊可風拍拍她的背,為她開心。
  盯著原薰雨猶帶冰冷的睡顏,楊可風低首看看沉浸在喜悅中的澔澐,心中不知怎么的,竟升起一抹异樣的感受。
  外頭的天空蒙上一層灰霧,郁悶得讓人難以舒展。

  再次轉醒,原薰雨慶幸自己所處之地還是病房,不是其他奇怪的地方。
  离病床約一個走道的距离有一大片玻璃窗,由于材質的關系,它會將斜射入房的熾烈陽光給折射掉,使得光線變得柔和不刺眼。
  原薰雨望著窗外發愣,闃靜的空間中彌漫著一股閒散的气息。他有多久沒有這么宁靜過了?
  自有記憶以來,他便一直是在忙碌中過活,總覺得自己沒有時間過這种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做的生活,因為他的生命有限,所以努力想將自己想做的事情做完,想掌控自己的生命,想做自己的主人。
  直到現在,他才發現自己沒有真正想做的事情。
  他沒有眠羽的深仇大恨要報,沒有像風電信那樣的人想守護,沒有舞羽的獨立自主,沒有直宇的坦率開朗,更沒有時雨的冷漠內斂……他突然察覺自己好像什么都不是,聯想做自己的主人也做不到。
  原本他認為找不到處方箋續命就沒戲唱了,但依他此刻的領悟,就算找到了處方箋,他也一樣沒戲唱。
  心空蕩蕩的,像無人居住的空屋,獨自低回吟唱著自己的回音。
  此刻他反倒希望自己死在那場空難中。腦海忽閃過心宇在發病前對他說的話——
  夢的使者將時空拉近,危机同時存在与消除,心靈的空缺也將填補,時間將不再重要,重要的是心的碎塊已縫朴。
  那是心宇發病前為他們每個人占的卜,而心宇只給了他這五句話。
  “夢的使者”是指他夢回過去的能力,只是后面的話語,他覺得有些滑稽。現在他最需要的就是時間啊!怎么心宇會說時間不重要呢?
  病房門自動打開的輕響打斷了原熏雨的思緒,他警戒的望向門口。
  “薰雨叔敘,你醒了。”澔澐捧著一束星辰進來,朝他露出個笑容。
  見來人是澔澐,他放松警戒,浮在半空的心也跟著落定。
  “澔澐。”原薰雨也朝她露出個冷冷的笑容,但冰藍眸子閃耀的溫暖笑意讓她安下心來。“我怎么會在這儿的?”
  “飛机被恐怖分子裝了炸彈,還沒起飛就爆炸,薰雨叔叔是幸存的几個人之一。”澔澐邊將星辰插入花瓶中,一邊解說。
  這件案子由她承辦,她以超高的效率捉到嫌疑犯,只不過目前仍在調查嫌犯背后是否有組織介入。
  這個時代當檢查官的除了常面臨到生命的威脅外,還得保持冷靜清晰的頭腦,才能和狡詐的罪犯周旋。澔澐向來以迅速破案著稱,這也要歸功于她底下有一群辦事效率高的手下,但這件案子她滲入了個人的情感,讓她打破檢查警察署內的破案速度。
  只要一想到原薰雨有可能因那名恐怖分子而喪命,澔澐就義憤填膺。
  “原來如此。”原薰雨點點頭,盯著花瓶中的花問道:“這是星辰?”
  紫色小花配上茵綠莖葉,令人賞心悅目,縱使生命消逝卻仍能留下它美麗的形象。
  “對,從外面摘下來的。”澔澐指指窗外,從這儿正好可以看見一大片的星辰花田。
  “那片星辰沒想到能活這么久。”原竟雨因憶起當初种下星辰時的畫面而笑。
  好久好久沒有這么安詳的感覺。
  陽光照在澔澐身上,將她半個身子掩入光影中,柔和的臉部輪廓漾著淺淺的弧度,她的身材嬌小,但由內而外散發的理性中帶著柔和的气質卻讓人忽賂她的身高。
  見他臉上的笑容未曾消褪,澔澐雖高興,但仍怀抱著不安,尋求肯定的問:“薰雨叔叔,你知道我是誰嗎?”
  “知道啊!你是唐和小琤的女儿呀!”他輕笑著回答,回憶起初見她時的情景。“第一次看到你的時候,你才這么丁點大,沒想到一下子就長大了。對了,你几歲了?”
  聞言,澔澐有些失望。她不想薰雨叔叔只記得她小時候的樣子,也不希望他想起十八歲的她是多么的任性。“我今年剛滿二十。”
  “二十?”原蕉雨在腦中計算了下,陡然察覺她的注視過于專注,而他的視線停留在她身上的時間似乎也太久了。
  “离我們上次見面才隔了兩年。”他有技巧的回避她不懂掩飾的眼眸,同時悄然握緊拳,一股紊亂的心緒無故生起,可是他找不到源頭,只覺得澔澐的注視太露骨,隱含著他有預感無法承受的感覺。
  “嗯。”澔澐點點頭,她希望能再多听一點有關他的事情,而不是她的事情啊!可是這話她怎么也說不出口。
  “你長大了。”原薰雨淡淡的笑容浮上他絕俗的美顏。
  “是啊。”澔澐只能暗自苦笑,听他用對待孩子般的語气對她說話,她不知該怎么接口。
  她來不及參与他的過去,也無法插入他和父母之間的情誼,她所有的只是現在。
  “現在是什么年代?”他伯自己仍是在夢回過去。
  澔澐說了個數字,原薰雨明顯松口气。
  果然,時間已經重疊了,看來他應該不會再以夢的方式同他們見面。
  在他心里一直存在著一個疑問,他究竟是為了什么而与他們相遇呢?若說為了賺取“空”的經費,那應該是不可能的,他也是听了心宇說后才挖錢挖得更凶的。
  那么……唉!多想無益。
  “我什么時候可以出院?”他抬起眼睫,目光的焦距是落在澔澐身后的窗子。
  “薰雨叔叔,你的傷勢還需要留院觀察一段時間。”飛机爆炸的傷尚未痊愈,突來的肩傷延遲他出院的時間,澔澐不知道他怎么會突然受傷,但是她很害怕原薰雨再次像這樣莫名其妙就帶了傷。
  “不要緊,又不是第一次受傷。”原薰雨洒脫的笑容看在她眼底反而難過。
  “喔。”澔澐不知道該說什么,為自己的口拙而沮喪。
  “你為了什么而煩心?”原薰雨捕捉到她失落的表情,不經大腦的沖口問,“說出來比放在心里積病來得好。”
  “啊,沒有、沒有。”澔澐頭搖得似博浪鼓,勉強擠出一個笑容。“薰雨叔叔好像當我是小孩子一樣。”
  她已經大到足以明了何為戀慕,何為喜歡,何為愛了。
  “你本來就是小孩子呀!”原薰雨笑容未改,在他的印象中,澔澐就是小孩子的模樣。
  只是她真的長大了,還記得她小時候被自己抱在怀里的情景,還記得她眼睛失明時的倔強任性,更記得他受傷生病時她的照顧。
  每一個澔澐的影像皆深藏在他腦海,不知為何,他竟然會將她記得如此清楚。
  “我不小了。”二十歲已經是成年人了,可以決定自己的未來。
  原薰雨笑了笑,不想同她爭辯這种問題。“對了,你爸爸媽媽還有其他人好嗎?”
  “很好——”澔澐才想再說些什么,視訊電話的聲響打斷她的話。“對不起,我接個電話。”
  低聲道歉后,她套上電腦,接收訊息。不一會儿,她點點頭,“馬上到。”
  “薰雨叔叔,不好意思,我得离開一下,你好好休息。”她都忘了今天要帶嫌犯去做現場模擬。
  “不要緊,去吧。”原薰雨微笑頷首,這才發現她身上穿的是檢查官的制服。
  原來她是檢查官。
  病房內的溫度似乎因澔澐的离去而降低了几度,讓他有些不适應。
  “薰,你醒啦!”一個人工合成的聲音倏然闖入原本宁靜的空間。
  “SI?你還在呀!”原薰雨語帶笑意的搖搖頭。
  真是長壽的SI。
  “什么話,當然在呀!我又不會死。倒是看見朋友一個個的老去,也開始有些感傷了。”SI語帶感怀的說著,還不時的歎气,以加重效果。
  “是呀!朋友們都老了……”原薰雨附和,冰藍瞳眸映著花瓶中盛開的星辰,想著澔澐的面容,蹙起眉,強迫自己把她的影像逐出腦海。“對了,這儿怎么出去?”
  “喔唷,你想偷溜?”SI經過這么多年仍不改頑皮“本性”。
  “你猜對了。”他活動一下仍不是很靈活的左肩,不顧有些虛弱的身子,跳下病床,他沒有時間可以浪費。
  “小子,你很不解風情。”SI嘖聲道,連它這個人工智慧体都看出那丫頭的心,怎么原薰雨反倒比他這個机械還呆?
  原薰雨找到了他的衣物,隨便穿上一套卡其色的衣褲,收拾了下行李,轉身走出病房,并戴上一個小型的耳机。
  “會嗎?”他笑答,無視于一路上投注在他身上的目光。
  “不然你就是很無情。”SI切入他剛剛戴上的小型耳机的系統。
  “我只是一名使者而已。”雖然他不知道自己載負了什么樣的訊息,但他只原當個旁觀者。“使者不需要情感。”
  “無情的人通常比平常人來得要脆弱。”這話由SI口中說出來格外沒有說服力。
  “是嗎?那我一定是最堅強的無情人。”原薰雨走出醫院,拔掉耳机,招來計程車,隨即絕塵而去。
  他是不會有任何情感起伏的,只要沒有情感起伏,就不會受傷害,他是如此堅信著。

  法國巴黎郊區

  秋天的气息縈繞著不停飛散著落葉的街道,天空灰灰的,四處彌漫著冷清的气息,街道上沒什么人,反倒是讓落葉占据了人行道。
  蕭瑟寂然的气氛被遠處傳來踩在枯葉上的沙沙聲響打破,遠遠的、漸漸靠近。
  原薰雨照著查詢到的住址來到一戶人家外頭,這儿的住宅在几年前曾翻新過,呈現一片欣欣向榮的气象。
  一名棕發棕眸的年輕人前來應門,以法語問:“請問有什么事?”
  “請問波爾利特先生在嗎?”原薰雨回以流利的法語,冰藍眸子一派清澈,卻隱約泛著絲絲寒意。
  “我就是。”波爾利特回答。
  原藏雨打量他半晌,“不好意思,我指的是約翰·波爾利特。”
  “約翰?你指的是我爺爺,這個……我想,還是進來談吧。”波爾利特側過身子,讓出一條路讓他通過。
  “謝謝。”原薰雨輕聲道謝。見到年輕的波爾利特,他壓抑不住心情的起伏。
  他即將同制造母親的人和讓他活得這么痛苦的人見面了,他握緊拳頭,努力平穩心湖洶涌的波濤。
  “你還好吧?”
  柔和的聲音在他耳畔響起,原薰雨瞬間恢复理智,看向身后的人,輕聲回道:“沒事。”
  他一路上只顧著沉浸在自己思緒中,直到現在才發現跟在她身邊。
  “可是你的臉色看起來不是很好。”
  關怀的眼神,捉住自己臂膀的手,抬高仰望他的容顏,原薰雨覺得自已被燙傷了,被她的視線凝望,被她捉住的臂膀,好熱……
  廢話,哪個人要和仇人見面心情會是平靜來著?原薰雨冷眼睨視她,穩住不穩的气息,冷淡道:“我沒事。”
  澔澐意識到自己似乎激怒了他,雖不明就里卻也識相的不再追問下去。
  畢竟,他肯讓她跟著還是她死都不肯离開他,他在無計可施之下才讓她跟著的。
  幸好那時她正在机場跟引發那場爆炸的恐怖分子做現場模擬,也幸好原薰雨長得夠醒目,更還好她有注意到他,不然,她現在不會在他身邊。
  一直不敢問他到法國來做什么,只因他的情緒一直處于緊繃的狀態,強烈到她這個有點遲鈍的人都感受到了。
  是以,她一直捉著他的手臂,深怕他會冷酷的轉身就走,丟下她一人。
  或許人真有點自虐吧!明明距离是那樣的遙遠,還是執意想要拉近彼此的距离。在他刻意的防備下,她壓根找不著方法接近他。
  “先進去吧!”原薰雨暗自歎口气。真怀疑她是不是在他身上裝了追蹤器,他一到机場就被一群警察團團圍住,然后就見她從警察群中出現,接下來就是這個情形。他不得不帶著她前來法國,只因身為檢查官的她有權限制他出境。
  唉!他很不想承認自己帶了個拖油瓶,也為自己如此輕易妥協而失望,他應該更強硬一點,偏偏一看到她那雙眼睛,他就……唉!事到如今也只能以歎息來作結。
  再次看她死捉著自己手臂不放的手,他不禁又想歎气,明明不想跟她過于靠近的,卻無法將她擋在心門外。
  “請坐,我去替兩位備茶。”波爾利特領著他們來到客廳后,便走向一面牆,朝牆壁低聲說了几句后,不到兩秒,他手中便多了三杯熱騰騰的紅茶。
  “請用。”
  “謝謝。”澔澐低聲道謝,悄悄打量著廳內的擺設,有點空曠的感覺,似乎是剛搬進來不久,可是也有种將要离開的意味。
  “不知兩位找我祖父有什么事?”波爾利特正視著原薰雨,陡然發覺他的眸色是冰藍色的。
  冰藍色的眼睛……既吸引人又令人毛骨悚然,一股惡寒直竄上心頭。
  “這件事我想當面和波爾利特先生談。”原薰雨結凍的聲音有著不容忽視的命令。
  “很遺憾,我祖父在我小時候因一場流行性感冒而過世。現在波爾利特、家的一切都由我來主持,因此你跟我說也是一樣的。”波爾利特不疾不徐的回答。
  “是嗎?”原薰雨微攏眉心。波爾利特去世的消息他倒是沒有查到,心里的躁慮加深,不知如何化解的他,感受到身旁澔澐的存在,奇跡似的,心頭的躁慮竟輕易消失。
  他噓口气,恢复平靜,“是這樣的,我母親生前与波爾利特先生有過一筆交易,言明購買一條鑽石項鏈,它的模樣是這樣的。”
  原薰雨取出一張立体相片,相片呈現的影像是一條鑽石項鏈,項鏈本身很特殊,呈菱形的立方体狀,鑽石在燈光的映射下呈現藍色的光芒。
  波爾利特仔細看著相片半晌,“很抱歉,這條項鏈我父親已經轉賣給別人了。”
  澔澐也好奇的看了兩眼。微皺起眉頭。怪了,好眼熟的項鏈,好像在哪儿看過,可是一時間又想不起來。
  賣掉了?!原薰雨怀疑自己听錯,呆了一下后才接著問:“請問你父親將項鏈賣給誰?”
  “這我就不知道了。我父親在前些日子因為意外而過世,他生前的一些事情除了他自己之外,我并不清楚。如果你愿意等上一陣子的話,或許我在整理父親遺物時朗找到線索,我再通知你如何?”
  原薰雨沒有表情的美顏底下蘊藏著狂濤巨浪。
  久久,他微一頷首,“那就麻煩你了。”
  他要澔澐把她視訊電話的號碼給波爾利特。
  “打扰了。”原薰雨費了好大的气力才吐出這句話。
  “不會。若是你早點來,或許就可以向我父親親口詢問到項鏈的下落,可惜的是家父已經……”波爾利特隱去話尾,輕歎口气,起身送原薰雨和澔澐到門口。
  告別波爾利特,原薰雨面無表情的催促澔澐快速离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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