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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赤龍臨時改變了主意。
  在柯曉菁生日到來,准備和海都去外頭慶生的當天,他決定与她們一道同行。
  而他堅持要當司机,不容許海都有所异議。
  之所以改變決定,只因鐘衍從美國傳來消息,叛徒已逃往台灣。赤龍唯恐該死的強尼狗急跳牆,拼死豁出去,蠢到向他身邊的人下手,所以不放心讓海都和柯曉菁兩個女人外出。或許擔心海都多一些吧!
  強尼見過海都的真面目,若要對付他,极有可能先對他的影子不利,以除去多余的阻礙。因此若是海都落單,被有心的強尼跟上,豈不是給了強尼一次出手的机會?
  不過,赤龍并沒有讓海都知道這件事。這次他要保護心愛的女人,絕不是讓心愛的女人保護他。
  他絕不容許蠢事發生第二次!
  就算海都不認同,他也決心要成為她的保護者。
  柯曉菁在思考過后,選了一家气氛還不錯的西餐廳。
  看海都依舊沉默少言,她停下進食。“你怎么一口都沒動,東西不好吃嗎?這里的廚師上過美食雜志耶!”
  海都哪像在吃東西,刀叉划啊划的,像挑食的孩子在和食物唱反調似的。
  “呃,不是的……”
  海都抬起眼帘,仿佛現在才回神。
  柯曉菁了解的揮揮手,“我知道了啦!你一定是在想你家那怪胎主人銀都跟來了,干嘛杵在外頭不一起進來對不對?”
  出門時,赤龍沒有第二句話,直接消身坐進駕駛座,宣告他要開車的決定。他老大只差沒替她們開關車門,好讓自己更像個司机。說來也奇怪,他既然改變心意,決定和她們一起出門,為什么又不和她們一起逛?送她們去哪儿都遠站旁觀,他根本就不參与其中,看表情也知道他對她們的行程不感興趣。
  如果真的覺得無聊,干嘛還要跟來?她和海都都會開車,又不是真的需要個司机。
  海都愣了一下,有些意外柯曉菁的態度。老實說,她很少听到有人敢批評,或者調侃闕龍門的任何一位領導人。若非至熟的親人,絕不會以身試膽。
  誰敢呢?又不是嫌命太長。還好柯曉菁的用詞尚且文雅,而且只有她的兩只耳朵在收听;不然誰曉得柯小姐是否還能擁有美好的‘未來’。
  “真虧你能習慣他那陰晴不定的個性,操作是我,絕對會受不了。”海都不愛開口,和她在一起,柯曉菁已經習慣一直主動說話。
  “主人并不陰沉,小姐以后會明白的。”海都放下刀叉,盡職地為主人辯護。
  然而,并不是她護主才如此為他辯護。不談海都所認識的亞司,跟隨赤龍多年的她,六年來所知的主人,是個果斷明快、充滿陽剛獨立性格的人,哪來陰晴不定的個性?
  “以后?”柯曉菁打了個冷顫,依海都的說法,好象她和赤龍會有‘未來式’一樣。“別暗示那么恐怖的事好嗎?”略微頓一下,她不禁搖頭輕歎:“真服了你,不管他怎么對你,曾說過多傷你的話,你還是能夠一心為他著想。”
  那天海都一下子不見,她知道海都一定是受了傷害。現在赤龍不在,海都護主的態度卻依舊不變,忠心度實在是令人佩服。
  不管別人怎么想,有多羡慕她能一探傳說中神秘至极的闕龍門,她都不愿意多眷留。曾經來過看過,她已經十分滿足。
  青門一如闕龍門散落世界各地的其它八門,不但令人感到華美如夢且壯觀,整個像似小王國般的特殊設計,更是讓人歎為觀止。
  總之,若有幸一窺宜一境,絕不會讓外人的想象落空。
  不過闕龍門里住的人,所代表的一切,都會讓柯曉菁感到壓力。在接触過赤龍以后,她更深切体會到,若嫁給闕龍門任何一個領導,她的‘自由’就沒了。
  一點都不划算!不過父命難違,逼不得已,她只好答應爸媽留在闕龍門一個月,但她絕對不會多留一天,更別提要她嫁進闕龍門。
  “小姐,難道你……討厭我家主人嗎?”海都雙眸透著輕微的訝异。
  赤龍有极出色的條件,對女人來說,他向來擁有無比吸引力,就算讓女人感到難以親近,仍然不影響其魅惑能力。柯曉菁總不會是個超鈍感的女人,為何竟能免疫。
  不知為什么,柯曉菁的態度竟讓她暗暗松了一口气。
  盡管不愿意承認,她的确存有私心。身為赤龍的影,偏偏無法摒棄影子不該存在的七情六欲。她怕自己會永遠無法做好心理准備,平心靜气地接受他去愛別人。
  好難,但她非接受不可。畢竟赤龍的未來并不屬于她。
  “也不是討厭啦,只是……”念頭一轉,柯曉菁促狹一笑。“再怎么想,大概也比不上‘某人’對他的愛深就是了。”
  女人的直覺一向敏感,就算海都有心隱瞞,她仍能看出海都對赤龍的感情。她是不知道海都和赤龍之間的真正情況;但她肯定這兩個朝夕相處的人,就算极少交談,肯定有一种只有他們自己才懂的微妙感情。
  海都懂她的暗示,無語了。
  什么時候,她泄露了自己的情感而不自知?真糟!她實在是個很失格的影子,該好好檢討自省了。
  在赤龍拆穿她的身分是海都以后,她要繼續當個影子似乎是倍覺艱辛。
  唉,赤龍害她的日子過得加培辛苦,她卻連怪他的權利都沒有……誰教他是主人,而她僅是個影子呢!
  “算了,我們去外頭找你那怪胎主人去吧!”柯曉菁從舒适的椅子中起身,朝海都皺著鼻頭調侃:“反正你一看不到他,什么美食佳釀也吞不下去。”
  一整天下來,柯曉菁發現——海都就是這樣,只要赤龍不在她視線所及之處,她就會隱隱透露出焦慮不安,不然就是驀地恍惚失神。
  好象和她在一起多無趣似的,真傷人!
  幸好今天并非真是她生日,否則好好一個生日得和這兩個怪人一起過,那才叫可怜。當初之所以騙他們今天是自己的生日,完全只是她想踏出青門,好出來透口气罷了!
  只是,赤龍若是知道了這件事,不知會不會想宰了她?

         ★        ★        ★

  海都和柯曉菁從餐館走出來,看到有個約莫二十出頭、穿著時髦的女人,正向不遠處倚在車旁、身影极俊酷瀟洒的赤龍搭訕。
  忽然間,那女人向赤龍出手。
  赤龍反應敏捷的擋下那女人的攻擊,沒被她藏于袖中的利刃所刺,卻在那女人矯健凌厲的連續攻擊中,錯失了去察覺另一角的暗箭。
  吃緊的交手,那女人被赤龍一腿掃跌在地,猛然間躍起朝另一方向逃逸。
  赤龍和那女人交手不過短短的一瞬間,路人尚未看清怎么回事,另一個情況已冷不防跟著爆發。
  警覺到玻璃窗上反射的光點,發現光點從陰暗的角落掃射而出時,海都將柯曉菁往安全的方向一推,以极快的速度朝赤龍縱身躍去。
  憑空響起的槍聲,雖然只鎖定一個目標,卻引起街上行人的惊慌懼亂。
  只見惊叫聲此起彼落,受嚇恐懼至深的人們,個個有如無頭蒼蠅到處奔竄。
  赤龍沒料到該死的叛徒竟不顧牽連無辜,選在大街上下手。
  混亂中,一名靠近赤龍還抱著小孩的婦女嚇坏了,母子愣在原地,眼明手快的赤龍朝他們扑去,滾落街道飛轉好几圈。
  赤龍的身手雖然俐落,但在保護一對母子的情況下,無法顧及太多,對方眼見机不可失,甚至持槍現身直朝著地射擊。
  “你該死、該死——我要殺了你——可惡的你們!全都去死——”持槍的男子朝赤龍猛開槍,神智不清地怒吼。
  海都以飛快的速度來到他們身前,不但擋在赤龍和那對母子前頭,還替他們擋下了數槍。她在悶哼的劇痛中掏出槍,快速的朝對方反擊。
  對方在惊慌中手臂中彈,立即轉身逃离。
  就在海都掏槍的同時,赤龍將怀中的母子一放,從地上跳起。
  本來要追捕不知死活的叛徒,他卻瞥見渾身是血、狀況极差的海都,在用盡力气之后不支而往后傾倒,立即舍棄叛徒扑過去接住她。
  “海都!”在震天的狂吼中,他接住她往下癱的身子。
  海都在僅存的意識中硬撐著,以模糊的雙眸看他最后一眼,這一眼,仿佛用盡她最后的力气;見他安然無恙,她再也撐不住,癱軟地陷入他寬闊的胸膛中。
  一個念頭,在此刻掠過她渾噩的腦海:她就快要死了!在死前貪戀地怀中的溫暖……應該可以吧?
  這時的海都,容許自己不去當個影子。
  她好想好想……在他溫柔的羽翼下,就這么沉沉睡去不再醒來。
  見歹徒逃逸遠去,跌坐在地上的柯曉菁回神后,馬上朝海都的方向奔來。親眼看著海都身受數槍,令她嚇得魂飛魄散心髒無力,她惊嚇的淚水早已狂溢而出。
  老天,到底發生什么事了?整個混亂的情形,前后不到一分鐘就結束了,根本沒有人搞清楚這情況。
  她只知道——海都是真的不要命了。
  直到這一刻,柯曉菁才完全体會出,海都堅持跟在赤龍身邊的意義,原來身為影……就是遇到突發狀況時,即使要用命去換,也得保護她的主人。
  當她來到他們身前,只見赤龍一張剛毅的酷臉鐵青、全無血色。他抱起中槍后仍為護主而抵死反擊,此刻卻已經昏迷、渾身是血的海都。朝柯曉菁射來陰寒的一眼,像要吃人般的命令:“你開車!”
  柯曉菁不敢違抗,即使全身顫抖仍怏速的竄入駕駛座。
  天……海都千万不能有事,她邊發動車子邊在心中祈禱,冷汗直直滴落。万一她慢一步,海都因此而送命,赤龍肯定會要她拿命來償。
  想到這里,她哪還有遲疑的膽量。
  哈里路亞!或許老天爺該保佑的,是無辜可怜的她……慌亂的街道依舊,在刺耳的警笛伴隨警車出現的同時,一輛黑色的跑車瞬間起動,就這么消失在嘈雜紛攘的街道。

         ★        ★        ★

  “你不可以死!海都……听見沒有?你不可以死……該死的你!不可以……不可以丟下我……”
  望著怀中奄奄一息的人儿,赤龍几乎不曾貶過的眼眶逐漸泛紅,顫抖的唇逸出脆弱的喃喃低語,心被揪得疼痛。
  想停下身体不听使喚的戰栗,卻怎么也做不到。他只能努力地控制自己的呼吸,以防心跳過劇的起伏,會震動到怀中受傷的海都,深恐只要一眨眼將失去所愛。
  曾几何時他如此惊懼過?可是現在的他好怕……怕會失去她。
  為什么?為什么又是這樣?!他好恨、恨老天爺的捉弄!
  這些年來的尋覓、無盡的思念……那些點點滴滴的過去,他還有好多好多話要對她說啊!
  自從半年前發現她是海都以后,他到底做了些什么?刺激她、傷害她、和她斗气……這些根本不是他在找到她后想做的事。
  如今若是她真有個不測,他會宰了自己。
  難道老天爺連她的人也要帶走?不——他不准!赤龍猛然搖頭,不自覺地加重手勁緊摟著她,仿佛她會突然消失一樣。
  不該是這樣的,這回是他要保護她呀!這個笨女人,為什么這么傻,死也不肯忘記她是他的影?!她將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竟敢連一次表現的机會都不肯給他。
  望著她緊閉的眼帘,他在心中气惱地自責。
  “可惡,愚蠢的笨蛋,你敢斷气就試試看,听見沒有?!你的命屬于我——听見沒有?!”見她呼吸愈來愈弱,他惊慌的胡亂怒罵。
  位于駕駛座,戰戰兢兢開車的柯曉菁,被赤龍在長久沉靜后突發的怒言嚇一跳,本能地朝后照鏡瞥一眼。
  這一瞥,讓柯曉菁傻了眼,緊握方向盤的雙手差點滑落。
  誰要是瞧見眼前這一幕,敢告訴她赤龍不愛海都,她會用力踹那沒長眼的家伙一腳,怀疑那家伙出門到底帶不帶眼睛。
  從赤龍那充滿血絲的雙眸一顆顆溢出,正順著他剛毅且俊酷的臉龐滑下,落在海都蒼白的臉上的……是淚水?!
  不會吧?赤龍……哭了!
  柯曉菁不敢多看一眼,立即將目光子,全心加快車速。
  此刻的她猛加油門,敏捷地在街道上穿梭飛馳。開車一向中規中矩,且以安全為第一考量,從不超速的她并非駕車高手;但是為了海都……她豁出去了!

         ★        ★        ★

  走進青門里醫療設備健全、充滿藥味的私人診療室,看見坐在病床旁始終握住病人的手、滿臉胡髭憔悴的赤龍,夢龍敢打賭他已經數日未眠。
  “她會沒事的,倒是你,几天沒休息了?”
  何苦如此自虐?情字果真太傷人,能讓人瘋狂到失去理性。
  法國那個絕情冷愛,台灣這個舍命狂戀。還真是麻煩!
  赤龍那身衣服還血跡斑斑,恐怕自從海都出事后,他連個澡都沒洗過。從他專注不移的眼神不難發現,他所深深恐懼的,該是怕海都會在他轉身間香消玉殞。沒有百分之百确定海都脫离險境,他大概一步也不會离開海都身邊。
  唉,就因為有這個預感,夢龍才非得從加拿大飛來台灣一趟。青龍那家伙人不在台灣,青門里頭,哪有人敢逼赤龍去休息。
  若是她的第六感沒錯,海都至少還要昏迷六、七天。
  天憢得六、七天以后,海都沒事轉醒,死撐的赤龍恐怕就得倒下去了。
  “誰要你來的?”赤龍沒有回頭也能听出聲音的主人是誰。
  連在美國的鐘衍都知道他二次受刺的事,這消息早已傳遍闕龍九門。但對其他八門的領導來說,海都的身分畢竟只是個影子,沒理由讓他們親自來探訪。
  “連雨在內,包括其它七個人,我不過是個代表。”站在赤龍背后的夢龍淺笑。
  赤影……海都受傷的消息傳遍闕龍門后,她的确是其它七門領導所推派出,前來台灣探望赤龍未來另一半的代表。
  要是說出來,司一定會很生气。早在八百年前,就連不感興趣的闇龍在內,所有人便都知道赤影就是他所日夜找尋的海家女孩,更別說她對赤龍的意義。
  怪的是沒有人愛管閒事,就連青龍也沒雞婆多說什么。
  “要你當代表?”輕柔的放下海都的手,赤龍終于轉身面對夢龍。“我從不知道她在你們心中,竟然有那么重的分量。”
  這事太詭异了,八成有詐。
  “你對赤影的心,已昭然若揭不是嗎?”她沉著的反問。
  才几天而已,他不但憔悴,連臉頰都已凹陷下去。他想這么不眠不休當個看護也罷,但他該不會連肚子都沒喂吧?
  看清赤龍的模樣,她不禁在心底輕歎。
  堂堂一個光門的領導,竟然這么不愛惜自己……赤龍將紊亂的黑發用手朝后梳攏,煩悶地問:“那么明顯嗎?”考慮到海都的感受,他還不到想公布她身分的階段。
  “如果你現在穿著干干淨淨的衣服,或許就沒那么明顯。”促狹地將他由頭瞧到腳,看著他沾染血跡的衣著,夢龍只是搖頭,露出不敢苟同的表情。
  闕龍門的九龍之一,如此不眠不休,以這么狼狽的模樣守著一個影子好几天,告訴人家他只是擔心屬下的傷,誰會相信?就算他們不知道赤影就是海都,再鈍的人也會因他的表現而猜出他對海都的深刻感情。
  見了現在的他,誰能不動容?
  “我在等……”赤龍低頭看了看身上的衣服,尷尬一笑。“海都醒過來。”仿佛到現在,他才發現自己的樣子有多狼狽。
  一心一意守著海都,等著她清醒過來,他生怕失去所愛的人,對時間都已失去概念,哪能注意到自己的模樣。
  衣服上的血漬早已干涸,加上髒亂的塵土,顯得既髒又惡心……老實說,挺嚇人的。
  “她的命沒那么薄,我看你還是先去洗個澡,休息一下。”繼續打量他的模樣,她還是搖頭。“省得她好不容易醒過來,卻被你恐怖的樣子一嚇又暈了過去。”
  雖是調侃,她的話也不無道理。
  等到海都醒來以后,看到他這副狼狽樣,一定會感到難過自責。對個重傷的病人來說,的确是不太好。
  赤龍想想也對,卻忍不住想再确定一次:“你保證海都不會有事?”不是他不相信夢龍极少失誤的第六感,只能說他太重視心愛的女人,怎么也放不下心。
  沒有得到夢龍明确的保證,他無法安心离開。
  “怎么?不相信我的話嗎?”秀眉微挑,她淡然地問,并沒有生气。
  嘖,看來赤龍愛床上這個傷美人,愛得可慘了。
  “你明知道不是。”沒想到一向溫艮的夢龍也會欺負人。
  “知道是一回事,你的態度還是很令人傷心。”夢龍不以為然的笑笑。說相信她卻是怀疑的語气,還不算傷人嗎?
  “若你要我的道歉……”
  不等身心俱疲的赤龍把話說完,她不慌不忙地接話:“如果你有心,快去洗個澡、好吃、好睡、多休息,我就原諒你。”
  赤龍動容一笑,能感受到她的關心。
  “她不會那么快蘇醒,但我保證,她會安然度過此劫。”夢龍從容補上話。她知道沒得到她明确的保證,這家伙肯定會杵著不走——盡管他說他相信她的話。
  闕龍門里專屬的醫療單位,手術設備和醫生的醫術都比外頭的醫院還先進,既然能把海都從鬼門關拉回來,又豈會輕易讓她再度揮手說Bye-bye?
  赤龍回頭,深深的望著身上滿是插管、吊著點滴的海都。
  沒有馬上打扰看著海都的地,好一會儿,夢龍才有意無意地提起:“對了,或許你有興趣知道,听說你的左目已經抓到叛徒,決定將叛徒處以公懲后自裁謝罪,看來他似乎挺內疚在這次事件中的失職。”
  這几天赤龍一直守著海都,根本沒心思去關心外頭的世界如何運轉。
  鐘衍是個很优秀的人才,對赤龍和光門來說都不可或缺。權衡利益,不管鐘衍的自責為何,為了闕龍門設想,夢龍自覺不該讓闕龍門平白失去像他那樣优秀的一一見。
  “什么?!”赤龍猛然轉身,對上夢龍的雙眸。
  “我說叛徒抓到了,你的左目自愿陪葬。”目的已達到,她反而輕松聳肩。
  她知道赤龍若不赶回美國阻止這件事,就沒人能攔得住鐘衍的決心。若非事態緊急,光門的右目不會私下懇求她告訴赤龍這件事。
  “該死的蠢家伙!”赤龍惱怒低咒,深沉的黑眸染上熊熊怒火。
  可惡……他當然知道衍有多自責,但也沒必要賠上自己的命吧!
  那天他擔心海都,气得什么話都沒有說,但他從沒要衍以死謝罪!衍那混帳,要是敢死給他看,他非把他從墳墓里挖出來,狠狠踹他几腳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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