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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司晨雞鳴,曙光拂曉。
  天色微稀帶點幽暗,四下一片寂靜,習慣早起練身的冷玉邪,領著睡眼惺松的司徒斌,在習武場演練著招式,絲毫不懈怠。
  “气運丹田,五行通脈,遍走全身,心神合一。用心點,別偷懶,馬步扎穩。”
  他一邊舞著斜月劍法,一邊不忘念著口訣,叮囑司徒斌凝神聚精,專注于內息修為,以期有足夠精力的學習更高深的劍術。
  “吸气吐納,平緩元急,气人涌泉,蔓延周体。不可急躁,慢慢收气。好,就這樣,再練几次。”
  晨光在反复修練中升起,漸漸半挂在東方一角,仆佣婢奴各司其職的忙碌著。
  端水供奉淨臉的侍女在回廓上靜行,廚娘們忙著生火准備早膳,長工拿著竹帚洒掃庭院,丫環們拎著濕抹巾,擦拭著里里外外的灰塵污漬,小童們不忘打水澆花。
  一盞茶之間,整個山庄活絡了起來,穿梭不止的往來身影,好似覓蜜的采花蝴蝶,不做半刻停息。
  “師父,斌儿肚子好餓,可不可以先去吃飯?”空气中傳來陣陣飯菜香,勾動他腹內饑虫咕喀咕啃的喊叫。
  練武之后的身子容易饑餓,尤其是正值發育期的孩子。冷玉邪收起手中長劍,若有所思的盯著前方那一個淡紫色的嬌影。
  “你自個先到膳房食之,師父待會儿再去。”冷玉邪自若的擺手,打發司徒斌离開。
  一听到師父的話,司徒斌精神一振,顧不得什么禮數,拔腿往膳房跑去,十足的孩子心性。
  待他离去后,冷玉邪迎上淡紫色的身影。“龍姑娘,早。用膳嗎?”她晨起的嬌容更胜花無數,真美。他在心里暗歎著。
  微一側頭。“直接喚我霧吧!”龍霧還是無法接受古代人的稱謂。“你一向如此早起練劍?”
  以前在龍門時,她最早也是六點起床,現在來到唐朝,已習慣晚起。許久未被打扰的清夢,在一陣劍气聲蘇醒,累得她有些不足眠,昏昏欲睡的倦態襲人。
  “學武者的晨間必修。我吵到你了?”瞧她勉強的打起精神,冷玉邪不免愧疚在心,他忘了有武學修為的人是容易覺醒的,而習武場和她的閨閣只有一牆之隔,難免惊吵到尚在沉睡中的佳人。
  “還好。”好到她想拆了他的劍。“我還有事,先走一步。”龍霧無暇与他多談。
  “等一下,你不用早膳嗎?”從她的房里出來,必須從另一方向繞行,才是往膳房而去,所以他才不解的叫住她。
  “早膳前我習慣先溜馬一番,秋香會把早膳送到房里。”秋香是她的貼身女侍。
  “正巧,在下亦有意暢情山野,不如結伴同行吧!霧儿。”冷玉邪找机會接近佳人,以奪取芳心。
  龍霧眉心一緊。“請叫我霧即可,霧儿一語不合禮節。”真是的,又不是多親密的人。“我喜歡獨行,二少爺另行他道。”
  他不接受拒絕。“有什么關系,山林之大可容你我,何必拘泥呢!霧儿。”
  她一股气提到胸口又給咽下去。“二少爺的興致正濃,請恕龍霧不奉陪。”可惡的浪蕩子。她暗罵道。
  當初和三小姐重逢之際,他已遠游,人雖不在庄內,但風流韻事常挂在婢奴口中,想不知都難。
  “莫非你怕与我相處會愛上我?”冷玉邪笑笑的想用激將法請將。
  自大狂妄的臭男人,她不會上當。“公子說笑了,龍霧是怕你情不自禁的愛上我,為免你日后傷心,還是各行其道得好。”
  “哈……哈……有意思。”真是聰慧女子,口舌上絕不吃虧。“你無夫我無妻,不妨湊成一對。”
  “洗衣房的張大娘喪夫新寡,若公子求妻甚渴,她定能一疏閣下的情欲。”敢占她便宜,送個饑渴的寡婦給他。
  “張大娘?!”冷玉邪記得她是有几分姿色,丰胸圓臀,只是年歲稍長。“你不覺得她的年紀大了點。”
  “三十如虎,四十如狼。張大嫂也不過三十出頭,充其量是位大你沒几歲的姊姊,就‘湊合’著用吧!”
  哇!她還真敢講,全無女子嬌態。“可是,我覺得你比較合我脾味,不如考慮一下。”
  “抱歉,我對古董沒興趣。”上千年的活古物。龍霧在心中補上一句。“讓開,我想回房了。”
  古董?!她指的可是他?“你不去溜馬了?”
  “出門就碰上了髒東西,表示今日不宜外出,只好回房念點佛經驅邪。”她一大早的好興致全教他給破坏。
  冷玉邪揚聲大笑。“風趣!長這么大還是第一遭被女人嫌惡,你傷了我的自尊心。”捂著胸口假痛,眼角笑意不息。
  “是哦!請別淚洗石柱,太難看了。”不知羞,被女人寵坏的小男人。她暗忖道。
  “無情的女人,你打碎了我的心。”高傲的面容無一絲波動,他愛煞了她的冷靜。
  龍霧無聊的彈彈指甲。“如果你有心可碎。”他一顆花心早已不知被多少女人給分食掉了。
  下人們好奇的在一旁偷窺,紛紛下注一賭輸贏,看這一局是風流二少占上風,還是冰霜美人力挫浪子心。
  龍霧眼一轉,就看到數個鬼鬼祟祟的白點在樹干旁或花叢里躲躲藏藏,不用多想也可知他們此時的心思,唉!全被大小姐教坏了。
  冷玉邪當然瞧見下人們的怪异舉動。“看來,咱們成了他人窺探的對象。”
  “庄里生活太沉悶,咱們有義務提供他們茶余飯后的消遣。”龍霧說道。心想這些人太不知掩飾了,光明正大的“偷听”。看過有人用抹布擦樹皮嗎?還有空手修剪花卉,更夸張的在石板塊上拔草,如果那里有長一株草的話。
  “有義務?!我倒覺得他們太閒了。”沒事晃到這附近,阻扰他的追妻大計。
  “上梁不正下梁歪,你該先檢討己身。”他比他們更閒。龍霧不耐的神色浮現眼底。一早美好的時光全浪費在閒扯上,教人怎能不扼腕?
  冷玉邪假意忏悔的低下頭。“我錯了。”
  “為什么我感受不到一絲真誠?”這表情她太熟悉了,是大小姐的拿手好戲,專門戲耍無心机的善良百姓。
  厲害。“我是很誠懇的認錯,絕無半點虛假。”他絕不承認自己帶坏下屬。他以前是不負責任了一點、心也野了一點,但現在全改正了,不再是押詠風月的花蝶浪蜂。
  “那好,現在我們各走各的路,請你不要再跟著我。”龍霧無法說出有多厭惡身旁跟著雄性物体。
  “我想陪你一起用早膳。”冷玉邪十足的粘性,尾隨她走進拱門。
  “不要害我反胃。”推開房門止了步,她回身一望。“男子不宜進入女子閨房,請留步。”
  “江湖儿女不拘小節,何畏他人眼光。”他站在房門外,意欲進入房內。
  “這么說也對,所以……”龍霧眼角一冷,出手攻向他前胸。
  他一惊退了數步之遙,她趁隙關上房門。
  “你慢慢等吧!岩石化成灰的那一刻。”
  回過神來,冷玉邪看到合上的門媚,懊惱一時大意,輸了這一步棋。
  身后一陣放肆的大笑聲;只見向景天笑容滿面的收錢,好不快意。一群下屬們用著痛心的眼神掏錢,好像在責怪二少爺害他們輸了賭注。
  原來如此,這群小人。冷玉邪恨痒痒的看著不知死活的人拿他打賭。“各位可真好興致,懂得‘生財之道’。”
  “哪里哪里,誰都知道咱們家境清寒,只好靠發點小財過日子,小弟代琉璃先謝過了,這些夠買不少上等補品。”
  向景天不客气的譏笑,打從他無意間見一群人圍在那窺看,他就好奇的跟著當牆角老鼠,果然讓他見著了令人一悅的畫面,連忙參加賭局。
  他早就料到冷玉邪會折羽而歸,冰霜美人的封號可不是喚假的,瞧她從頭到尾連個冷笑都舍不得扯動。
  “向景天,你算是什么兄弟?乘机打落水狗不成。”冷玉邪气得牙痒痒的瞪視一干“同伙”。
  厲光一至,眾人一哄而散,只剩下向景天悠哉游哉的數著銅枚入袋。
  “哎呀!別生气,肥水不落外人田,是兄弟才肯參一腳。”多贏几次,琉璃可吃上一整年的好補品。他暗忖著。
  這下可得好好盤算一下,把握好時机下注,也許可以當起庄家全場包,可惜的是那几位大“財主”全出庄了,不然准可海削一番。
  冷玉邪有气難消,但仔細想想也挺可笑的。“喂!利用兄弟發橫財,至少也來點花紅分分。”他可是鼎力演出呀!
  “甭想,親兄弟明算帳,小弟我可得養家活口,美妻幼子的開銷就靠這筆小小橫財。”
  “怎么?斜劍山庄已敗落到養不起你呀!得靠小小賭運來支持。”冷玉邪打趣的斜脫他。
  “噓——”向景天連忙搭住他的嘴。“云、霧的性子不好,要是听到你的毀謗一發起火,就得在七月里上坑蓋棉被。”
  七月里上坑蓋棉被?!那不是熱死人了。“火气這么大?”冷玉邪不信的拉開他手掌問道。
  “不是火气,是寒气。比天寒地凍的大雪還要冷上十分,不上坑蓋十條棉被會凍成冰柱。”她們發的是冷火。
  “這么嚴重?少嚇唬人了。”冷玉邪覺得尤霧是冷漠點,但倒不至于冷得教人發抖。
  “你不信邪?剛才是誰被人一掌推出房門外。”向景天真的不想提起這件糧事。
  “一時失察當不了真,霧儿注定是冷玉邪之妻。”這次他會緊捉不放,不會重蹈覆轍。
  “霧儿?!”向景大怪聲怪調的掐著喉嘴口。“你的進展不錯嘛!連嫂子都只叫她霧。”只是人家同意了沒?他暗忖著。
  風流二少雖采花無數,但這次非得認栽,人家可是來自“未來”的新潮女性,早就看清了那一套追求術,想討個老婆進門,還有待努力。
  身為兄弟,向景天當然希望他得償所愿,只是其中的苦難得他自己承擔。
  “庄里的事務全由霧儿代管?”冷玉邪心里頭有個主意正在成形中。
  “總管總管,就是全部管,哪有什么代理管理。”悶得快長霉。“你在打什么主意?”凡事不理并不表他變痴傻了,一點小把戲還逃不過他眼睛,他好久沒用用腦子噗!
  “沒什么,你耐心瞧便是。”冷玉邪可不想再被嘲笑。“對了,順便替我下個注,賭我贏。”
  “哈!這么自信,不怕踢到硬石頭傷了腳況好朋友要适時准備幫他“收尸”。
  “就算是硬石頭,我也要將她磨成細砂。”上天不會再給他第三次動心的机會。
  “勇气可嘉。”上一次伊人心有所屬,向景天無力撮合,這次他可不能錯過這場好戲,一定全力配合,免得有人再為愛走千里。
  “大哥他們預計在外停留多久?”太多的關注會讓他有縛手縛腳的感覺,他們最好在他打動佳人芳。動之前都消失。
  “不一定,也許十天半個月,也許一兩個月,說不定玩上痛,一年半載也到不了家門。”
  這不等于沒講。曾經他愛戀大嫂絕色的容顏及慧黠的玲球心,如今他才領會那只是單純的迷戀,一時迷失了理智才誤以為是愛,其實不過是好胜心作祟。
  大哥因火傷而灼其臉,留下丑陋的疤痕,所以在世俗眼光下,自己才是俊逸的美男子,誰知竟有人看透丑陋面孔下的一顆真心,反而嫌棄他的風流放蕩。
  從沒遭到女人拒絕的他,當然有所不甘,自認為終會贏得美人心,所以才會輸不起而离家。得此教訓后,他懂得用心眼去看待這個人世間。
  “你在說廢話呀!要是他們玩得樂不思蜀,那不就是一輩子也不回來了。”
  向景天頗有同感的點點頭。“有可能,這种事誰也拿不難。”如果嫂子的大姊繼續拿這里當游戲場,可能沒人敢傳。
  “該去用膳了,折騰了半天也餓了。”養足了体力,才有精神瓦解冰霜之色。冷玉邪暗忖著。
  “說到用膳我差點忘了,廚房還炖著燕窩魚翅湯要給琉璃補身,我先走一步,你慢慢來別心急。”
  “知道了,‘妻奴’。”他心想琉璃真嫁了個好丈夫。
  向景天知趣的笑笑,赶著去做“孝”妻。
  冷玉邪收起臉上的笑意,神情穆然的盯著龍霧的房門,幽然的歎了口气。半晌,他才帶著一抹難測的深意离開。
  言義樓內有兩位絕塵的仙子,正在听取來自各地商號的消息,手邊不忘做一番整理。
  “長安的絲綢生意蒸蒸日上,需要更多的布匹衣料來供應刁鑽的夫人、小姐們。”
  “揚州酒樓的收支,比上半年多了近半的盈余,人手上有所不足,所以准備再招募些人多開間客棧。”
  “洛陽的茶行和銀樓有缺貨的情形產生,我們正謀求更多的茶農提供茶葉及金塊買賣。”
  絡繹不絕的報告聲涌來,她們有條不紊的—一解套,不見絲毫遲疑,果斷的下達指令,贏得商號負責人一致的好評,不再因她們是女人而排斥。
  不到一會儿工夫,她們已將一切事務處理了大半,剩下些瑣事稍后再整理。
  “各位領事遠從各地前來,請在庄內休憩數日再啟程。翁管事,帶各位下去休息。”
  “是。
  大廳內一下子空曠許多,丫環們收拾好茶水即退下,留下兩位女總管。
  “听說冷家二少瞧上你了。”龍云端著瓮杯淺飲,面上透著一抹詭异。
  龍霧不以為意的將額旁的落發撩到耳后。“太陽底下沒有秘密,謠言傳得比風還迅速。”
  “是謠言嗎?我可是賭你贏哦!可別害我賠慘了。”
  當龍云出現在下注現場時,那些人差點嚇掉下巴,個個目瞪口呆的,好似被雷打個正著,三魂丟了七魄。
  尤其是她冷冷的丟下一張面額十万兩的銀票,眾人几乎沒人敢去碰触,只有老狐狸向景天敢接下她的銀票,并夸口他賭冷玉邪胜。
  輸贏她并不看重,只要過程有趣即可,因為庄內一下子少了許多生气很無聊,她得我點新鮮事來打發打發。
  “原來你是悶騷型,閒著沒事也跟人瞎起哄。”龍霧說道。這個女人惟恐天下太平靜,硬要撥亂一江春水。
  “說實在的,霧,你對冷二少的印象如何,值不值得你用心?”龍云雙手從背后搭在她的肩膀上。
  她們外表雖冷漠無情,但四人的個性与自幼服侍的主子一般樣,全是軟心腸的感性動物,禁不起別人的哀求。
  可又怕柔軟的態度招來不必要的麻煩事,所以以冷冽的作風拒絕好事者,久而久之就与人疏遠些,只有親近的密友才得知她們的真面目。
  為此一點,她們被現任龍門門主龍青妮給吃個死死的,每次她只要一援非常無助的純真眼神,她們雖明知純真眼神下是包著糖衣的毒藥,照常面不改色的吞下。
  龍霧拍拍她的手背,平淡的說:“別貪玩,我學的是電腦不是考古,研究古物不在我的學識領域之內。”
  “三小姐是電腦奇才,可是她卻嫁了個古人,生了個‘古代娃娃’,誰曉得你會不會步她后塵。”
  “緣分真難講,沒想到三小姐會愛上唐朝古人,并為愛留在落后的時代。”少了現代科技,很難伸展身手。龍霧暗忖著。
  突然龍云玩笑的勒緊她頸子一下,隨即放松。“小姐,我們現在談的可是你,少打馬虎眼。”
  “云,思春了嗎?要不要把冷玉邪裝精打包當禮物,送到你床上暖暖被。”什么節骨眼,她還鬧。
  “是哦!最好全身脫得光溜溜,在小弟弟上面打個蝴蝶結……你當他是舞男呀!”她還沒那么饑渴。
  龍霧丟了個“好色”眼光。“嘖嘖!看不出來你缺男人缺得這么厲害,改明個咱們也在城里開間‘鴨店’好了。”
  “去你的,現在受審判的是你耶!還好意思淨揪著我的小辮子大喊小偷,你是作賊的喊捉賊。”她滑溜的像尾成精的泥鰍。
  “本人在此重申,我可沒作奸犯科。”龍霧右手掌心向外翻的宣誓。“我——無罪。”
  “少來了,我可是從小和你一起長大的好朋友、好姊妹,你就透露一點對冷二少的觀點嘛!”龍云攀著關系來套話。
  她只有簡單的四個字,“不予置評。”
  龍云奸詐的故作歎气狀,很惋惜的說道:“如果有只鴿子不小心飛到湘南龍門,然后又不小心的開口說人話,然后……嘿嘿!后果自知。”
  鴿子當然不會說話,可是系在鴿腳的信箋會代替它說明一切,結果一行人一定會風塵仆仆的赶回來插一腳,搞不好連在拜堂行禮的新人都不進洞房,直接殺到斜劍山庄。
  “我發現你威脅人的方式和大小姐如出一轍。”龍霧心想近朱則赤,近瘋干則發狂,還真有一定的道理。
  龍云不在意的揮揮衣袖。“我吃龍家的口水長大,多少像那么一點,很合乎常理。”其實她喝的是進口奶粉。
  “半個月的輪調期到了,明天該換我‘出賣色相’了。”她有意無意的輕描淡寫,可惜仍逃不過四网齊張的命運。
  “顧左右而言他的方式不管用,快快從實招來,我會依誠實度而斟酌減刑。”龍云比她還奸詐。
  “云——”龍霧無力的輕喊著。
  “叫姑奶奶也沒用,除非你想當著三小姐的面說,我是成全啦厂她十分為難的咬著食指,故作考慮狀。
  龍霧杏眼一瞪,從鼻孔呼气。“算我怕了你。”
  “好啦!快講,你會不會給冷玉邪机會?不,應該說你會不會愛上他?”她像個挖到寶的孩子一樣興奮。
  哇!她馬上就來個三級跳。“我還以為你問的是我對冷玉邪的觀點,見時冒出個情情愛愛?你昏了頭呀!”
  這么多年來,龍霧一心只為龍門而活,從未想過自身的感情生活,突然被問及她的愛情,教她無法回答。
  “一樣,你老實說吧!”
  瞧她一臉企盼的表情,真教人哭笑不得。龍霧只好說出自己的感覺,“論外貌,清瘦俊俏,不失為一位英挺男子;個性上,風流卻不輕怫,看似玩世不恭卻暗藏沉穩細心。說他浪蕩多情不用心,倒不如說是被女人慣坏了,不識何謂真情,錯把床第恩愛當成男女之情。”
  “你才見過他見面,就把人家了解得這么透徹。說,你是不是動心了?”
  動心嗎?應該有一點吧!“動心但不行動,我不想受傷。”她很平凡,一個擁有二十世紀思想,卻存活在唐朝的平凡女子。
  “受傷?!為什么?”龍云不解,清會傷人嗎?
  三位小姐的婚姻一路平順,三位姑爺更是領其全力的眷寵,簡直是受盡一切福報,讓人由衷的羡慕。
  “三委四妾是這個世界的婚姻制度,以我們所受的教育可以容許一夫多妻的事情嗎?這樣只會徒增傷痛。”
  “冷天寒不就可以。”龍云提出反駁。打死他也不會再娶其他妻妾,他愛慘貝儿小姐了。“兄弟的個性應該差不多。”
  “在斜劍山庄三年,你可曾听過他曾專情于某人?上門找他的女子更不在少數,每個都跟他的交情匪淺,這樣的男子值得托付終身嗎?”對于他曾酒后向三小姐告白一事,她認為只是自尊心作祟,無關真不真心。
  龍云微微的斂一下眉。“听說這些年他改不少,不再留戀花叢,浪蕩不羈。”
  龍云覺得人是會改變的。寶儿小姐的夫婿在婚前是位爛情的花心海盜,睡過的女人及養過的情婦遍及五大洲四大洋,最后人家還不是收了心,乖乖的甘做裙下臣。霧想得太多了。
  “听說表示不确定,而且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我不拿心做賭注。”她輸不起。
  “人不是十全十美的,誰沒犯過錯?耶穌還不是被猶太給騙了,最后被釘上十字架。你就是愛鑽牛角尖,想些有的沒有的,給他机會也等于給自己一個机會,怕受傷就不肯踏出一步的行為可不像龍門子弟。”
  龍霧半眯著眼,打量跟前侃侃而談的人儿,她今儿個話出奇多。“我以為你賭我贏,不會陷入感情漩渦里。”云真是言行不一的古怪女人。
  龍云愣了一下才清醒。“對哦——我賭你贏耶!怎么反倒勸你跳下去受死。”自己腦袋糊涂了。“不過,我還是希望你有一個好歸宿。”
  “現在我可以肯定,你是冷玉邪派來臥底的奸細。”龍霧見她明顯的一面倒。
  “誰是我派來臥底的好細?”一陣爽朗的笑聲隨著白色身影而至。
  龍云小聲的前咕著,說人人到,說鬼就見陰民至。
  “你是龍云吧!你在念什么?”眼前又是一位出色的麗人,不過冷玉邪的心思全放在另一個人身上。
  耳朵真尖。“我在說你喜歡霧吧?”龍云問道。
  “云——閉上你的喇叭口,小心我縫了它。”哪壺不提提哪壺,存心要讓她難堪。
  喇叭口是什么?冷玉邪不知其意。“我是喜歡霧儿。”
  “霧儿?!”
  “不准喚霧儿。”
  兩個女人同時開口。一個是滿臉詫异之色,一個是懊惱之色爬滿玉顏。
  “對不起,云姑娘,我有事找霧儿,你們的庄務處理完了吧?”他依然不顧佳人的抗議,一再輕呼霧儿。
  龍云大方的敞開手。“請便,請當我不存在。”她太久沒看過文藝片了。
  冷玉邪笑笑不在意,溫柔的轉視龍霧。“我把馬匹准備好了,可以去恣清狂奔一番。”
  “我有允諾同你騁馳一番嗎?”她不悅的語气使四周的气流頓時充滿寒意。
  “霧儿,你還在气惱我傷你一劍之事?我在此鄭重的向你道歉。”他一個曲身致意,表情誠懇。
  “不要叫我霧儿。”她苦惱的語气中有一絲淡如風的噴意。
  “好啦!霧儿。你別使子于了,千錯万錯都是我的不對,何必跟自己過不去?”冷玉邪是打定主意賴到底。
  龍霧已經被他气得說不出話來,轉頭怒視在一旁竊笑的女人。
  見她分心扭頭,他立刻將自己的臉湊近。“去不去溜馬?”
  猛然一后傾,龍霧責難的投以一瞥。“嚇人請用另一套。”那一剎那,她有一絲悸動。
  “我不是有意捉弄,誰教你都不看我。”冷玉邪擺出一副無辜的模樣。
  他真的煩到她想翻白眼,都几歲的人還裝可愛。
  “霧,瞧他可怜兮兮的,你就當同情他嘛!”好惡心,龍云快看不下去了,只有犧牲小“她”了。
  “閉嘴,叛徒。”
  耳旁陡的卷起一陣細風,龍霧發現自己被點了穴,而這個出賣她的無恥之徒竟是女猶太——龍云。
  “我們家霧生性羞怯,不好意思點頭,我代替她同意,你們盡管逍遙去,我會獻上深深的祝福。”唉!真恨自己如此聰慧。龍云在心里偷笑。
  冷玉邪先是一怔,接著忍笑忍得很辛苦,怕被龍霧的歷眼射穿,只得委屈的把狂笑吞進肚里。
  “謝了,云女俠。”
  他抱起無法動彈的佳人,飛身一躍,离開了言義樓。
  龍云在他們背后搖著小手絹,假意拭淚。“霧,一路順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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