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雙眸亮晶晶的看著他。「爺,要不要妾身唱首歌給你聽?」
他不置可否的看著她。「想唱便唱,爺閒著。」
「好啊,那妾身就唱了哦。」她清清嗓子,唱道:「我一見你就笑,你那翩翩風采太美妙,跟你在一起,永遠沒煩惱……我一見你就笑,你那談吐舉止使人迷繞,跟你在一起,永遠樂逍遙,究竟為了什麼?!我一見你就笑,因為我已愛上你,出乎你的預料!我一見你就笑,你那翩翩風采太美妙,跟你在一起,我永遠沒煩惱!」
「我一見你就笑」是前世她祖母最喜歡的歌,她也不知道原唱是誰,聽久了自然就會唱。剛剛也不知怎麼搞的,看著他,腦海裡自然而然的響起這首歌,好像代表了她的心情。
「不正經。」孫石玉伸手捏捏她鼻尖,斥道:「這是女人家該唱的歌嗎?」
她一臉失望。「爺不喜歡?」
「不喜歡。」他拽著她的柔荑便往外走,大手攥緊她的小手,嫌道:「太難聽了,別在外面獻醜惹人笑話,只能在房裡唱給爺聽。」
杜福兮噗哧一笑。「哎喲,原來爺這麼喜歡啊!」
真是的,喜歡就喜歡嘛,還講反話,他也太可愛了吧!想想那歌詞裡的意思……
哈,確實是只能唱給他一個人聽,唱給旁人聽,他恐怕會打翻醋罈子。
王府的馬車早備好了,兩位主子一輛馬車,慕東同車,坐在車伕旁,隨行的阿芷、綠兒則另坐一輛馬車,杜福兮是特意帶上綠兒的,讓她瞧瞧上京是個什麼樣子,不要人住在上京裡,卻不知上京是何模樣。
杜福兮自從嫁入王府還沒出門過,連回門也只是打發了人回相府送禮,這會子出門,她一直打起轎簾看轎外的熱鬧街景。
她「本人」還沒好好逛過古代的上京呢,穿來之後,一直待在邊涼鎮,雖然也挺熱鬧,但就是個鄉下城鎮,自然沒啥新鮮的,逛個幾次便膩了,而上京就不同了,簡直看得她錯不開眼。
「你究竟在看什麼?」孫石玉對於自己被冷落很不滿意。
他擺明了是想跟她時刻在一起才來的,她卻把他在一邊?他可沒被人這樣晾過。杜福兮回頭對他呵呵一笑。
「看熱鬧啊!」說完又馬上轉回去趴在窗口。
他全然的無法理解她的行徑,難道之前未曾逛過上京?雖然是深閨裡的相府千金,也不至於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吧?
他對繁華上京毫不感興趣,對於跟達官貴人之間的應酬更是不耐,只要在上京停留超過半個月,他就會渾身不自在,情願快些回邊關,粗縫的生活讓他自在,現在是困在這副身軀裡才不得不過貴公子的生活。
既然山不來就他,那麼他偶爾就一次山也不是不行……
驀地,杜福兮感覺到一雙長臂將她腰身圈得密實,一轉眸,自然是見到某人正在看她,眼裡「寫了怎樣?不成嗎?爺就要這樣」。
她抿唇笑,主動摟住他頸子,大大方方的啄了他唇一下。「爺,你抱緊點啊,妾身靠著爺,就好像靠著軟墊,真是舒服。」
孫石玉眉毛豎了起來,竟然把他的功能比為區區一張軟墊?這小女子真真欠教訓。
教訓隨即就來,他野蠻的堵住她軟涼的唇瓣,滑潤的舌頭探了進去,盡情掠奪她那張欠教訓的小嘴,糾纏她粉嫩的小舌。
杜福兮一開始頭靠在窗上,整個人幾乎是被他抱在懷裡吻著,不知怎麼搞的,就被他壓在椅榻上了,他大手輕輕撫著她的身子,雙眸染了情慾,分明已勾出熾熱的渴望,她忙推開他。
「不行啦,爺,這裡是馬車……」
「爺知道。」他抵著她的額粗喘。
杜福兮不敢打擾他,身子動也不動的,讓他自個兒去平復。
見他額上沁著細細密汗,她隨手去拭,誰知他竟然吼道:「不要碰爺!」
「哦,好好,不碰,不碰你就是。」她嚇回手,見他忍得青筋浮現,竟忍不住噗喃一笑。
孫石玉冷哼一聲,捏了捏她的小鼻子,低沉著聲音,「你這是在笑爺嗎?」
「不是呢。」杜福兮笑道:「爺能忍常人所不能忍,妾身佩服著呢。」
他眉一挑。「所以爺不是正常人?」
杜福兮呵呵呵的又來白鳥麗子笑。「爺,您真幽默。」
馬車在城北停了下來,兩人也把服裝儀容整理好了,沒事一般的下車,綠兒等人坐在另一輛馬車,更是一下馬車便東張西望的,興奮得很。
「世子妃,咱們待會兒能在這裡逛逛嗎?」綠兒不若府第的家生子,心裡沒那麼多規矩,什麼都敢講。
杜福兮輕擺流螢搖扇,粲然一笑,「哈哈,我正那麼想,咱們心有靈犀一點通。」孫石玉多看了她兩眼。怎麼不說那什麼蟲了?
「綠兒從前聽人說過,上京煙波湖畔有間天下第一品的酒樓,那香酥鴨和醋溜魚可是美味到會讓人把舌頭吞下去呢!世子妃,咱們能去嗎?」
杜福兮頻頻點頭,「當然要去,世子在,咱們不能不給世子做東的面子……」
綠兒滿臉笑,也是一直點頭。「對啊,不能不給世子面子。」
主僕兩人講得很歡,孫石玉聽得滿臉黑線。
這胳臂往外彎的女人,花他的錢倒是挺大方的。
第十章 姨娘下毒?(1)
「恭迎主子!」
十二間鋪子的掌櫃們都恭恭敬敬的在鋪子外面候著,半點不敢怠慢,杜福兮對他們的態度很是滿意,決定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他們都是管著鋪子幾十年的老人了,貪一些銀子無妨,俗話說水清無魚嘛,只要每月奉上的銀子沒有短少便成。
城北是上京最繁華的地段,她的鋪子便是都開在城北,光看那熙來攘往的人潮,她就笑得闔不攏嘴了,人潮等於錢潮,眼前簡直滿滿都是錢,都是錢向她湧過來了……
「你這什麼模樣?」孫石玉挑了眉看她,她那副見錢眼開、財迷心竅的小模樣,讓他好氣又好笑,像是沒見過錢似的。
「爺,你有鋪子嗎?」她忽然問到。
夫妻是一體的,她的便是他的,他的自然也是她的,堂堂王府世子怎麼也比她這個相府千金來得強,財產一定很多吧?
孫石玉想的是他前世那兩萬兩百戶的封邑,如若聽到他封邑那麼驚人,這小財迷肯定眼睛都會亮起來。
思及此,他的眉宇沉凝了起來。這一世,他有機會對她說自己是什麼人嗎?
之前為了蓮姨娘,他幾度要對她吐實,而如今蓮姨娘的存在已不是問題,恐怕這一世,在她眼裡他永遠會是孫石玉了。
「爺在想什麼?」杜福兮抬著眸,一瞬也不瞬的看著他。
她也不是個笨的,自然看出他在想別的。蓮姨娘那番驚人之語,她可是一個字都沒忘,無事便字字思量、句句斟酌。
在旁人眼裡,他只是鬼門關前走一遭,閻王不收他,福大命大的又回來而已,但在她眼裡,他是換了靈魂回來,重生了。
從前她不識孫石玉,無從探得差異的蛛絲馬跡,但她旁敲側擊的與過去平日裡貼身伺候他最多的添香、迎梅、采柳、憐蕊閒聊,綜合她們所說的,世子和過去大不相同,簡直變了一個人。
那些話,阿芷也曾說過——大姑娘撿回命之後像變了一個人……
她自己親身經歷了,所以知道,如果不是靈魂換了,一個人哪裡會那麼容易就徹底換了性子?她還發夢的想,他會不會跟她來自同一個地方?
前世,她是跟男主角的武術替身小方一起墜崖的,他會不會是小方?
想到這裡,她心中不禁一陣惡寒,立刻決定摒棄這種可怕的想法。小方那人是個驚天地泣鬼神的大渣男,上工時常常莫名其妙搞失蹤,還常預支酬勞,常有女生為了他到武術學校朝玻璃窗扔石頭,詢問之下都是因為被他劈腿,氣不過去報復。
如果她眼前的孫石玉是小方魂穿的,那她還不如留在庵裡度過餘生算了。
兩人就這麼你看我,我看你,各想各的,對視了好一會兒,孫石玉才略動了動眉,若無其事地說:「爺對鋪子沒興趣,你喜歡的話,便接過去管吧。」
杜福兮眼睛一亮,一臉的撿到金子,興奮不已地問:「真的?」
孫石玉手中羽扇點了她鼻尖一記,哼道:「難道爺還會蒙你這點小事?」
杜福兮狗腿地向他行大禮。「多謝爺,那妾身就不客氣啦。」
孫石玉不以為然,微挑了眉道:「娘子有客氣過嗎?」
杜福兮帶著幾分調皮抿唇一笑。「哈哈,是沒有。」
花了一個半時辰將鋪子全巡了一遍,便依綠兒的願望到煙波湖畔的天下第一品酒樓用晚飯,孫石玉不想讓人打擾,要了二樓的雅間。
這間上京最貴的酒樓他自然是來過的,因為老闆便是他三舅,除了他母家,京裡幾個達官貴人都摻了股,因此生意做得風生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