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與冬十一已互訴心意,他心願得償,因此也希望弟弟能找到相知相惜之人。
墨斯年被他問得啞口無言,「我……」
墨良浚走到他身前,拍拍他的肩,「若是喜歡的話,不管你是要用哄的、用拐的還是用搶的都隨你,朕會替你做主。」
這些年來兩人相依為命,斯年為他做了很多事,他衷心希望弟弟也能同他一樣得到幸福。
墨斯年那雙劍眉糾結成一團,若有所思的離開澄明閣。
他喜歡那凶婆娘?眼前浮現鳳玖那張秀麗中透著英氣的俏臉,不知怎地忽然覺得,她若是成為他的王妃似乎也不壞。
下一瞬,他被自個兒的想法給驚到,趕緊甩甩頭。
不可能,爺的眼光哪會那麼差,爺才不可能看上那凶婆娘!
墨斯年出發後沒多久,墨良浚就喚了冬十一前來商討科考的進度。
「闈場的場址已選定在城南的那一大片空地,這是依照微臣畫好的設計圖請木匠做出來的模型,這邊七棟三層樓的應試樓會先蓋起來,隔成三千間的小單間,到時來應考的人在考試的五天期間都會待在裡面,這邊預留的空地則是為防以後報考的人數增多時,可以再興建新的樓房。」
冬十一站在墨良浚的身旁,仔細的指著擱在桌案上的模型為他解說,他卻邊聽邊握著她纖白的玉手把玩著,還趁她說話的空檔餵她吃一口杏仁羹。
她吃下軟嫩的杏仁羹,抬頭睞了他一眼。
「微臣方才說了那麼多,陛下可聽清楚了?」從進來後他就一直在騷擾她,她懷疑他根本沒在聽她說話。
墨良浚笑道:「聽清楚了,這模型造得極好,朕看得很清楚,朕會吩咐下去,趁著秋收之後,農民閒暇之餘,廣募民工來興建闈場,趕在明年開春之前建造起來,如此一來,等三、四月時,即可開辦科考。」
「地方第一階段的考試將在十一月舉辦,據說各地方都有十數名女子報名應試呢。」提起這件事,冬十一頓時眉飛色舞。
報名應考的女子比她先前預估得還多,這是一件好事,若是科考能辦得成,日後一屆一屆的辦下去,將會鼓勵更多的女子勇於站到人前來,到時女子的地位也將逐漸提升。
見她笑得眉目彎彎,滿臉喜色,他按捺不住的將她抱入懷中坐在他腿上,覆上她那張柔潤誘人的櫻唇,強勢的佔領了她的檀口,恣意的掠奪親吻著。
她沒有抗拒的承受著那狂烈得令人窒息的吻,這人的吻就如同他的愛一樣濃烈又深沉,她心驚的同時又深深為之著迷。
吻著吻著,她察覺到臀下有硬物抵著她,一愣之後急忙推開他,自他腿上跳下,這裡可是澄明閣,不是他的寢宮,她可不容他胡來。
她理了理衣襟,在他怨怪的眼神下行了個君臣之禮。
「微臣還有很多事要做,先行告退。」
「冬十一。」他不滿的叫住她。
她回頭看了他一眼。
「今晚朕有事要同你商討,你留下來陪朕用晚膳。」他命令道。
她不卑不亢的拒絕了,「今日冬十回門,微臣家有晚宴,恕微臣不能留下來陪陛下用膳。」
墨良浚抬了抬眉說道:「朕與冬十也算是舊識,既然她回門,朕也過去看看她吧。」
她歎了口氣,不就是不留下來陪他用膳,有必要這樣跟她賭氣嗎?
「陛下若來,只怕微臣的家人礙於陛下的天威,將無法開懷暢談,還請陛下體恤微臣一家人難得能集聚一堂。明日微臣再陪陛下用晚膳可好?」她最後這句話幾乎是用哄的了。
「好吧,准卿所奏。」他似是勉強答應,眸裡卻滑過一絲笑意。
走出澄明閣時,冬十一看了眼旁邊那幾株紅色的楓樹,再抬首仰望萬里無雲的晴空,心頭就如同這天空一般,澄澈清明。
她深吸了一口空氣中的涼爽秋意,嘴角噙著抹甜笑,腳步輕盈的準備走回官署繼續辦公,途中遇上了朱隱光,他身邊還有幾名將領一起。
「朱將軍、郝將軍、齊將軍、曹將軍。」打了招呼後,她心下有些訝異,這幾個人怎麼會一起進宮?
「冬大人。」朱隱光幾人也朝她拱拱手,寒暄幾句後,便道陛下召見他們,不好多留,說完就朝澄明閣的方向走去了。
冬十一心忖難道墨斯年幫鳳玖兄妹奪回皇位之事進行得不順利,否則墨良浚怎麼會一口氣召見這麼多名將領?
第11章(1)
翌日,冬十一留在宮中與墨良浚一塊用晚膳時,問了他鳳國之事。
「昨日微臣遇上朱將軍幾人,陛下召他們進宮,是因為鳳國那邊的戰事進行得不順利嗎?」
「鳳國的事進行得很順利,朕召朱隱光等人進宮,是要商討攻打宮國之事。」說及此事,墨良浚特地留意了她的神情。
「你要攻打宮國,這是為什麼?」她想起先前就曾聽鳳玖提及此事。
「朕答應過要為你報仇。」
她一臉錯愕,「為我報仇?可與我有仇的只有宮維新一人,與宮國其他的人無關,為了個人私怨就勞師動眾,這會死多少人?」她完全不贊成他這麼做,「我的仇我會自己報,你不要去攻打宮國。」
他沉下臉,不容置疑的道:「這事朕已決定。」
她拒絕他為她報仇,令他很不悅,她已是他的人,她的仇就是他的仇,一個男人為自己的女人報仇天經地義。
她仍想勸阻,「沒必要為了我一個人而發動戰爭,這不僅對宮國,對墨國的人民也沒有好處。」
「墨國與宮國早晚會有這一戰,朕只是藉由你的事,將這一戰提前。」
墨國、宮國、鳳國檯面上的和平已維持了百年之久,但近年來宮國開始不安分。
雖然表面上鳳國宮變是因鳳玫的三皇叔私下勾結了宮維新所為,但這其中又何嘗沒有宮國皇帝的授意,否則僅憑宮維新一個皇子,豈敢獨吞那十座城池。
宮國早有野心想吞併墨國與鳳國,一統天下,近年來更是蠢蠢欲動,暗中整軍待戰,同時還派遣不少探子潛入墨國剌探軍情,想為日後侵略之事進行佈局。
原本他還可耐心等著宮國先發難,再名正言順的一舉將之殲滅。但宮維新毒害冬十一的事引燃了他的怒火,讓他決定提前滅了宮國。
「我不希望自己成為這場戰爭的導火線,能不打仗就別打仗,因為戰爭之下受苦的都是那些普通的老百姓,你身為墨國的皇帝,就更該為墨國百姓著想。」她神色凝肅的道。
她不想因為自己一個人而引發一場戰爭,屆時會有多少人死傷,會有多少的家庭因此破碎,會有多少人不幸的失去父親、兒子或是丈夫。
見她不領情也就罷了,還反過來指責他,墨良浚神色不豫,「朕不需要你來教導朕如何做一個皇帝。這場仗就算不為你,也非打不可。」
見他不肯聽她的勸,仍執意而行,冬十一也有些惱了,「你為什麼這麼喜歡打仗?你知不知道一場戰爭會死多少人,會有多少人為死去的親人而傷心悲泣?」她的指責令他動了怒,「這些事用不著你來告訴朕,朕曾在戰場上廝殺多年,豈會不知。」
「所以你就更該明白戰爭的血腥和殘酷,不要輕易發動戰爭!」
「正因為朕比誰都明白,所以這場戰才更要打,不趁現在打,拖久了以後戰死的墨國將士將會更多。」這場仗除了要為她報仇,也有他的盤算,趁早解決宮國這個隱患,墨國的人民才能高枕無憂。
見勸不了他,冬十一沉默了下來,再說下去只怕要跟他吵起來了。她不懂戰爭的事,她只知道,自己無法承受一場戰爭是因她而起。
她的緘默令墨良浚很不悅,思及兩人先前爭執的起因正是宮維新,他質問:「你是不是還無法忘了他?」
她不想在此時提及宮維新,脫口道:「與他無關,你不要扯上他。」
「你難道忘了他當初是怎麼對你的,竟還維護他?就連朕要攻打宮國,你都不惜一再阻止!」
情人眼裡容不下一粒沙子,他自然也容不下宮維新這個情敵,她的心裡哪怕只有一絲絲還想著那個該死的男人,都是他無法容忍的事,他要她的身心完完全全屬於他。
她矢口否認他的指責,「我沒有維護他,只是不忍兩國的無辜百姓遭受到戰火波及。算了,我不想跟你說了。」她不想再因為宮維新的事跟他爭吵,站起身便要往外走。
墨良浚喝道:「站住,朕許你走了嗎?」
冬十一怔愣了下,慢慢轉過身,面無表情的朝他躬身行禮,「微臣失儀,請陛下恕罪。」
在這一瞬她醒悟了一件事,她把他當成情人,卻忘了他是高高在上的一國之君,平時他寵她,刻意縱容她她無禮,可當他不高興時,她的無禮就是大逆不
她漠然的表情彷彿一根剌,挑起了他的怒火,「朕不許你用這種態度對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