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爭打開食盒,露出四色小點,捻起一塊送到她唇邊。
儲笑夢沒張嘴,只是定定地看著他,心裡翻騰。沒聽八卦不知道,原來男人給女人做飯是件很沒面子的事。
還有她踢他——不對,她只是把他推下床,沒有踢他,怎麼在外人看來,這樣子的行為很粗魯嗎?
但她用的力道很小,不推他,那要怎麼叫他起床?
一般的姑娘都是如何跟她們的夫君相處?她努力地想,那位前偽帝、她現在的大師嫂齊瑄是……
忽然,她的雙臂擱在了齊爭的肩上,窈窕的身軀偎過去,靠在他懷中,然後……她記得大師嫂每次都會在這時候扭動臀部,而大師兄就會笑得很開心。
她若照做,齊爭也會高興嗎?
「笑夢,你在幹什麼?」突然,齊爭拿手點了點她的頰。「你的臉好紅,還起了小疹子,是吃壞東西嗎?我召軍醫來給你瞧瞧。」
「不要!」她飛快地從他身上下來。「我沒事。」那叫雞皮疙瘩。
她想到齊瑄跟步驚雲膩在一塊兒時,總是你一句心肝,我一句寶貝,連喝酒都要由一個人含著,送入另一個人嘴裡,那感覺……好惡!
倘若戀愛中人都要那樣相處的話……
「抱歉,我做不到。」她會吐。
「啊?」他很迷糊,不知她心思又轉哪兒去了,連忙把點心放回食盒裡,拉起她的手。「好端端的幹麼說抱歉?」
「我讓你丟臉了。」況且,她無法改變自己成為一個溫柔體貼、讓相公有面子的娘子。
他循著她的目光,注意到那只食盒。「你是說做飯的事?」還好,她的心思沒有拐太遠,否則他還不知道怎麼把她拉回來?「你想太多了,你愛吃我做的東西,我不曉得多驕傲,完全不丟臉。」
她雙眼霎時亮了。「真的?」
他一隻手摟住她的腰,另一隻手就悄悄地探進了她的衣襟裡,肌膚相觸淨是一股滑膩,銷魂蝕骨。
「還記得在宮裡時,我是怎麼勾引你的嗎?」
「你有勾引過我?」為何她沒半點印象?
「那時有個姑娘,一心就在武功秘笈上,儘管我在宮裡興風作浪,一天在鳳儀宮內外出入幾十遍,她也能無視。當我想方設法將她拴在身邊,苦苦追著她,她還會問我跑什麼?差點沒嘔死我。」
他溫熱的吐息吹拂在她耳畔,她雙頰立時紅了,黝黑的眸蕩漾著春意,比花嬌、勝水柔。
那些沒眼光的人,居然說她凶悍潑辣,不知道眼睛怎麼長的?真該讓他們瞧瞧她現在的模樣。
當然啦!只是想想,她的美麗,他可是捨不得與人分享。
「她啊,不愛吃飯,只吃點心,為了讓她注意到我,我可是下了一番苦工研究怎麼佈置一份菜單。首先,不能引起她的警戒,其次,要讓她對我做的食物生起好奇。最後,教她一吃上癮,再也離不開我。」回憶往事,不勝唏噓。「唉,想起那時候,我真是好辛苦。」
「你——」她說不出話。要罵他心機重嗎?偏又感動他的努力,想對他說幾句情話,那字句梗在喉間,就是說不出來,最後全化成了無意義的呢喃。
「笑夢,為補償我的勞心勞力,你是不是可以給我點甜頭?」他吮住她的耳朵,沿著那形狀優美的耳郭,一路吻到她白皙的頸項。
「那……」她羞紅著臉,心裡知道他要什麼,也千肯萬肯,但是……
「齊爭……」細碎的低語,比蚊子叫還要小聲,卻讓他骨頭都酥了。
「嗯,我聽著,你說。」他心口燃著一把火,恨不能立刻解了她的衣衫,一飽那秀色美餐。
「我……」
「不喜歡?」他很愛她,所以一定會尊重她的意思。
「不是。」
「那便是喜歡了?」他大喜,一手抽開她的腰帶,那白色的內衫便露了出來,隱隱地還能瞧見一件藍色肚兜,圈著她迷人的所在。
他的呼息越發急促,溫柔地吻住她的唇,一邊撥開了她貼身的綿衣。
「唔……」他的動作也太快了吧?她還有話沒說完呢!
他一邊吻著她,雙臂用力,將她抱起,走入內間。
下一刻,儲笑夢便發覺自己躺在一張長榻上,外衫和長裙皆已離體。
他厚實的大掌覆住她胸前的柔軟,那因前天一場大戰而在掌中留下的傷疤,搔刮著她細膩的肌膚,麻癢酥軟的滋味爬上心頭。
「笑夢,你真漂亮。」她因常年習武,身軀柔韌而結實,那增一分太肥、減一分太瘦的完美,完全迷昏了他的眼。
他的手沿著她豐滿的胸部滑到那微微凹陷的小腹,不及盈握的柳腰,纖細得讓人心憐。
他的舌頭也一路從她的唇,舔吮到她的腹部。
「啊!」她身子瞬間麻了。「齊爭、齊爭……」不行這樣,她還有話沒說,他們……
「唔!」
他的手突然探向她大腿,她的身子在長榻上顫了下。
「等會兒……等等……」她喘著。
「為什麼要等?笑夢,我喜歡你,我等不了了。」
「可是……我要說一件事,就一件……唔……」好熱,她只覺骨頭都要融化了。
他努力地吸氣、吐氣,再吸氣,終於在一片情慾中拉回半絲理智。
「你說,我聽著。」幸好他還沒有脫衣服,否則她這樣打斷他,他非瘋掉不可。
「我……我……」她咕噥半天,就是說不完全。
「沒關係。」他只得按捺下快要爆炸的慾火,細心安慰她。「你先深呼吸,冷靜一下再說。」至於自己,他狠下心,在腰裡軟肉上掐了一下,劇烈的疼痛及時制止他將她就地正法的念頭。
她覺得深呼吸沒用,他帶來的情慾刺激太強烈了,她迅速地行功一周天,才能把話說全。
「我做不到大師嫂那樣。」
「瓊兒?」他差點從長榻上摔下來。「你想變成瑄兒那樣?」開什麼玩笑?他那個妹妹無賴到讓人抓狂好不好?
「嗯!」她卻很認真地點頭。「我要告訴你,我永遠做不到大師嫂的知情識趣。」
「謝天謝地,你不像她。」他用力地抱住身下的人兒。多感激老天!給了他一個純真又理智的可人兒,而不是像他妹妹那個莫名其妙的人來瘋。「笑夢,你只要做你自己就好,我就喜歡你這樣。」
「真的?」
「比金子還真。」
「我不會改喔!」
「你千萬別改。」
「那……」她笑嘻嘻地,一把將他推開。「照我的個性,任何事都應該先公而後私。我有些軍情要告訴你,咱們談完要事再接下去。」
不是吧?讓他對著一個半裸美女討論軍事?老天爺,那對他太殘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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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爭覺得很荒謬。為什麼他們不能先雲雨一番,再談其他?
不然像他那個瘋小妹,總在床上勾引他妹夫,邊快活,邊談話,也是可以的。
突然間,他覺得齊瑄那種瘋狂性子也不錯,至少步驚雲總是很享受。
唉……齊爭看著儲笑夢那窈窕雪白的身軀,一時間,有股哭的衝動。
「齊爭,我接到消息,李友合得到一批豪門的支持,獲得大堆的糧餉和軍械,不日內將展開反攻。」
是他說的嘛,不用學別人,做她自己就好,她也不用想著該叫他齊哥哥或者爭哥哥,省得自己噁心。直來直往,這才是儲笑夢。
他眼神再留戀那惑人的胴體幾回,終於無可奈何地收拾心情,陪她商談軍事。
「我早料到了。」
「我曉得你在李友合和周鵬身邊埋有內應,但他們力量一天天擴大,你要如何應付?」
「這點變化還在我的估計內。」該死,她怎能如此鎮定地在他面前半裸身子,而他卻連手腳該怎麼擺都很為難!還是叫她給他點穴算了,以免他控制不住將她撲倒。
「你幹什麼?」是錯覺嗎?她好像看到他眼睛冒出火光。
「我——」男人好命苦。他用力在腰部軟肉上掐了一下,總算讓疼痛壓過慾火。「沒事,我只想說,其實李友合聚集的力量比我設想的小多了,我原本希望他能掌握國內八成豪門,可惜他越老越糊塗,使得他那些盟友一一離開了他,目前對他沒有二心的,大概只剩周鵬吧!」
「你——莫非你不止想剷除李友合和周鵬,還想拿那些豪門開刀?」
他點頭,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你瘋了!以一人之力撼天下,你這不是自信,是瘋狂。」
「你錯了,我是以天下人去扳倒少數為富下良的權貴。」凡事都有兩種看法。「笑夢,你可知三百多年前,晉朝是如何滅亡,演變成現在八國並列天下?」
「諸侯割據。」
「這只是原因之一。還有一點,晉末,豪強兼併土地太過嚴重,富者良田千萬頃,一般平民卻貧無立錐之地,日復一日為地主耕種,也難得三餐溫飽,年深月久,民心思變,終於,偌大的帝國化為飛煙。而現下,齊國正在走晉朝的老路子,再不大刀闊斧將這塊毒瘤割了,恐怕亡國之禍不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