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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頁     蔡小雀

  「沒心肝。」他還是不悅地哼了聲。「什麼奴?這些年府中成捆的人參都餵了幼彘不成?」

  「阿琅哥哥,」她又好氣又好笑,無奈地扯著他的袖子輕搖。「好好好,是我說錯啦!」

  計環琅被這嬌嬌軟軟、嗓音嫩糯的小人兒一搖,一顆心早就化了,偏還是不肯鬆口。「換個說法,那個奴字聽了不順耳。」

  她險些嗆到,一時啼笑皆非,只得笑歎道:「好,那就說是在侯府中做下人吧?」

  他皺了皺濃眉,「勉勉強強。」

  容如花的笑容裡有三分莫可奈何又有七分的歡喜,她又如何不知道阿琅哥哥特意捨馬就車,還一反常態地囉囉嗉嗦了大半天,就是捨不得她回平慶伯府?

  「我會好好的,」她杏眸明亮,目光溫柔得近乎虔誠地注視著他,「阿琅哥哥也要好好兒的,公務再忙,三更前就得歇下,還有盡量別錯過用膳的點兒,你的脾胃受不住的,別仗著年輕不覺得就一頓兩頓的不吃,小九已經拜託過勝三哥隨身備著餌食,千萬記得盯你好歹用些兒。」

  「平慶伯府裡我也安插人進去了——」計環琅眼神熾熱而寵溺,還是不放心地又一一交代,「除卻以上那些人之外,我另外讓朱勾和青索跟著你。」

  「阿琅哥哥,不行的!」她心一跳,著急地道:「朱哥哥和青哥哥——」

  「哼!」他警告地哼了聲。

  「呃,我是說朱四哥和青五哥。」她小臉微紅,只得改口道:「他們是府中最頂尖的暗衛之一,平時就該護衛著你的,怎麼能跟我去伯府?況且伯府雖然……但伯夫人在明面上為了彰顯她的『賢良』,是不會明火執杖的對付我的。」

  「那當年是誰下令弄死你的?」他臉色難看,諷刺道。

  她又被噎了一下,訕然道:「現在和當年不一樣了。」

  「怎麼個不一樣法?」他濃眉挑高高。

  「當年我年幼無知,名義上又是被送到福元庵清修祈福的,她也是隔了一年後見風聲淡了,才命胡媽媽對我下手。」她眼底掠過一絲光芒,語氣沉穩地道:「可如今我已長大,又回歸伯府,在眾人眼皮子底下,她只能設下陰謀詭計暗中收拾我,而且還不能讓人一眼就聯想到是她這個嫡母惡毒示意,其實她可比我束手束腳多了。」

  計環琅默然不語。

  理智上,他自然明白小九分析得句句在理,可縱使已事先在平慶伯府設下「天羅地網」,他還是不能允許有那個萬分之一的意外出現。

  第5章(2)

  「我有醫術在身,又曾在冠玉侯府為……下人,始終和侯府有些許淵源,她霧裡看花,在無法確定我究竟有幾斤幾兩重之前,不會輕易下手的。」容如花柔聲勸慰他,「阿琅哥哥,我真的都想好了的,你別怕。」

  「就算她不會在明面上對你出手,可她還有一件事可以名正言順地拿捏你。」

  他眼神銳利地盯著她。

  她一愣。「是什麼?」

  「你的婚事。」

  她臉色微微變了,有一抹無措閃過眼底,隨即強自鎮定道:「我才十四。」

  「十五及笄。」計環琅提醒她,眸光隱晦而陰鬱。「幾年前她連親生愛女都能捨給了年近四十的鰥夫,權勢利益之下,平慶伯府還有什麼是做不出的?」

  容如花靜默了。想起幼年時總是對著她耀武揚威,嬌艷驕傲又高高在上的三姊姊容如蘭,如今雖是從二品的指揮使夫人,卻被府中寵妾打壓,繼女刁難,不禁低聲歎了口氣。

  平慶伯府,早已成了一個骯髒醜惡的所在。

  但她還是必須回去,光明正大的回到那個欠了她和她姨娘命債的「家」,將一切恩怨情仇做個了斷!

  「小九——」他那句「讓阿琅哥哥幫你」始終卡在喉間,眼神擔憂心疼複雜至極。

  「阿琅哥哥,沒事的。」她抬起頭,一雙眼眸熠熠發光,對著他嫣然一笑。

  「你忘了我的腿『瘸』了嗎?」

  他胸口狠狠一痛,俊美臉龐霎時白了。

  「一個瘸了腿的庶女,就算是伯夫人一時半會兒也賣不進哪戶官宦人家吧?」

  容如花眉眼清平溫暖,就事論事地微笑道,「當然,也有可能是盤算著把我許給某富裕商家,替郡王摟錢袋子——想幹大事兒,沒有銀錢做牛馬驅策怎麼能行?可我既然與冠玉侯府有了一分淵源,就不是隨便哪戶商家敢輕易求娶的了,總之,還是多虧了阿琅哥哥你這個靠山呀!」

  ……他竟無言以對。

  可在濃濃懊惱中,計環琅在對上面前這張笑意吟吟的小臉時,卻又有種言語難以描繪的激賞和滿足愉悅。

  他的小九,真是好生聰敏慧黠。

  「……罷了。」他長長歎了一口氣,輕笑著將她擁入懷裡,摸摸她的腦袋,低聲道:「阿琅哥哥都依了你便是。」

  「哥哥真好。」容如花依賴貪戀地偎在他胸前,嗅聞著他醇厚乾淨的男人氣息,強抑下永遠再也不放開這個懷抱的衝動。

  ——小九,你該走你的路了。

  「不過朱勾和青索還是得選一個帶上。」

  「……」

  又是半盞茶辰光後,那車簾終於動了,一個模樣清秀的少女小心地下了車,而後挺直腰桿,做了幾次深呼吸後,忍著回頭的渴望,慢慢一步步走向伯府方向。

  平慶伯府大堂中,美麗依舊的平慶伯夫人正膝坐啜飲著養顏的桃花露,聽著管事媽媽們的稟告,卻在一名外院管事結結巴巴吐出的話中,手一抖,一玉碗的桃花露當場砸了。

  「你說什麼?你……剛剛說的是誰?」平慶伯夫人眸中凶光一顫。

  兩旁的管事媽媽和侍女噤若寒蟬,霎時偌大的大堂內安靜得針落可聞。

  那個倒霉的管事面色若土,冷汗直流。「回、回夫人的話,是、是  小九姑子……回來了。」

  平慶伯夫人腦子嗡了一聲,神情猙獰。

  不可能!那個小孽種不是已經死了嗎?

  可在此同時,她心中閃過了個模模糊糊的可怕念頭……

  真的死了嗎?當年胡媽媽和那個小孽種同時不見,福元庵眾人也不知她們二人的去向,最後還是她的心腹找到了懸崖上,看見了石頭上殘留下來發了黑的小片血跡,還有幾片破碎的布料……

  她的心腹也是辦慣了事的,一看現場的狀況和地上拉扯拖拉的痕跡,便合理判定了胡媽媽和那個小孽種是掙扎撕打間摔下懸崖,都死了。

  雖然過後她還是心緒不寧,命人整整搜尋了好幾天,甚至到懸崖下方尋找蛛絲馬跡——她要確定的是人都死透了,而不是人是不是還活著。

  過了那麼多天,兩人的屍骨想必也被林中野獸拖吃一淨了,直到心腹帶回了胡媽媽的一隻銀簪子時,她終於放心了。

  胡媽媽是有些可惜了,不過看在她捨了一條命也弄死了那孽種的份上,她自會好好安置犒賞胡媽媽的家人。

  ……可是過了九年,那個孽種居然大難不死的回來了?

  「確定是……小九嗎?」平慶伯夫人慢慢地開口。

  「是,小九姑子沒錯。」管事頭垂得更低了。

  平慶伯夫人閉上了眼,在一陣長長的駭人死寂中,她再睜開眼時已經淚光盈睫了。

  「我可憐的女兒呀……」平慶伯夫人顫聲道,滿眼都是慈母歡喜憐惜之色。

  「快,快把我的小九帶進來,謝天謝地,老天垂憐啊……」

  許媽媽也紅了眼眶,極有默契地攙扶起主子,「夫人,太好了,小九姑子回來了,您也不用日日夜夜自責傷心了,想必是老天爺看在夫人的一片慈心份上,讓小九姑子安然無事回家了。」

  其他管事媽媽和侍女也七嘴八舌地安慰起來。

  就在這一片溫馨感人和樂的氛圍中,身著鼠灰色大氅,烏黑雙團髻上僅簪了兩隻精緻銀鈴兒簪子的清秀少女,步履有些緩慢地走了進來。

  她的腳步儘管已經努力放慢,卻還是清楚可見行走間的瘸拐,小臉氣色有些蒼白髮黃,明顯就是氣血不足孱弱之相。

  平慶伯夫人直勾勾地打量著她,心下又是憤恨又是痛快,卻也不自覺鬆了一口氣。

  就這要死不活的模樣,便是撿回了一條命爬回伯府又如何?還不是落到了她手上,日後繼續任由她拿捏生死?

  思及此,平慶伯夫人嘴角的笑容也真實了一分,「真的是我的小九,蒼天有眼哪!我的小九總算平安回來了。來,給母親看看,你怎麼會瘦成了這模樣?你這些年都去哪兒了?都叫母親擔心壞了。當初府裡在懸崖下找到了胡媽媽的銀簪……還以為我兒也遭遇不幸了,母親可哭了好幾日……」

  「母親,是小九不孝,這麼多年來讓母親操心了。」容如花也哭了,哆嗦著唇哽咽地跪了下來。

  「快起來,快起來,你沒事兒母親就放心了。」平慶伯夫人眸底閃過一抹厭惡,面上卻笑得更加慈藹親切,起身親自攙扶起了她。「好孩子,咱們總算是一家團圓了……就可惜了胡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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