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的曉月忙著替光嬪開脫道。「別誤會,娘娘是太擔心玫妃娘娘的病況,所以問得急了些,再說,你伺候過娘娘的,又不是不知她的脾氣,她一向說話真,沒別的意思的。」
寶紅聽了這話不得不收起怒容的道:「光嬪娘娘就算心急也不該這麼說話,況且玫妃娘娘這回……嗚嗚……」寶紅說著哭出聲來了。
而她這一哭卻讓光嬪與曉月都笑了。
第9章(2)
「玫妃娘娘在裡面嗎?光嬪娘娘要進去探她。」曉月對寶紅說。
「太醫交代娘娘身子六虛,得靜養才行,不方便見人。」寶紅搖頭。
「我可是專程來探病的,她不見我豈不無禮,且話又說回來,我都不擔心她將病染給我了,她不方便什麼,曉月,咱們進去!」光嬪居然蠻不講理的硬闖。
「光嬪娘娘,您不可以進去,光嬪娘娘……」寶紅攔不住人,還是讓她們闖入內殿裡了。
一進內殿,光嬪果然看見床上的人一臉的死氣,根本病入膏高,行將就木了。
光嬪不禁大喜,立刻瞥了曉月一眼,曉月會意,竟當昏睡的玫瑰不存在似的動手搜起床來。
「你們做什麼?!」寶紅吃驚的問。
「沒什麼,曉月見床有些凌亂,幫著收拾,你別管。」光嬪對寶紅說。
「床怎會亂,奴婢才剛整理過的,你們……」
「閉嘴,寶紅,你別不識好歹,來了玉兔宮幾天,就忘了我的規矩,這是想再討我一頓打嗎?」光嬪聲色俱厲起來。
寶紅一驚不得不安靜下來。
不一會兒,曉月神色急躁起來,「娘娘,沒有!」
「沒有?再找!」光嬪也急了,今日一定得把那東西帶走。
這都怪她小心眼又愛耀武揚威的個性,當初若不嫉妒,故意自己拿來,讓那人動手腳就好,也不至於……
「有了,原來抓在她手上!」曉月由玫瑰的手中抽出那東西交給光嬪。
「哼,都要死了還緊握著這東西不放做什麼,就算要這東西陪葬,也得是正牌貨啊,傻瓜!」光嬪取過玉簫後對玫瑰嗤笑。
「你們拿玫妃娘娘的簫做什麼?」寶紅再也忍不住,過來奪回屬於玫瑰的東西。
沒想到寶紅敢跟她搶東西,光嬪火大。「誰說我要拿走簫的,是當初拿錯了,曉月,將上回拿錯的還給寶紅。」
曉月立刻由袖子裡抽出另一把簫,要換回剛由玫瑰手上抽走的那把。
「這是?」看著兩把簫,寶紅也愣住了。
「不用管這麼多,總之就是上回拿錯,這次拿回來換!」
「哪有這樣的事,要換也要等玫妃娘娘醒來確認後再說。」寶紅不肯讓她將東西帶走。
「你!曉月,搶過來!」光嬪急急的命令道。
「搶什麼呢?」冶冷逍修長的身影突然翩然而至。
光嬪一驚,連忙將手中的簫往身後藏,不敢讓他瞧見。「沒什麼,臣妾聽說玫妃病危,所以過來瞧瞧,見她病況沉重的樣子心裡難過,不忍再見,這就要回去了。」她作態的擠出眼淚的說。
他笑容和煦。「光嬪心腸軟,見人病重,難免悲慟,不過,你身後拿的是什麼暱?」他故意問。
「呃……這是……」
「怎麼,真藏了東西?」他瞬間變了臉色,橫眉冷對。
知道掖不住,她只好冒著冷汗的取出。
他一見皺眉,「這是……」
她立即愜法地跪下道。「臣妾該死,因為喜歡王上的簫,所以讓人做訂做了一模一樣的把玩。」
寶紅聽了訝然,那天光嬪來耀武揚威時她也在,很心疼玫妃娘娘的遭遇,哪知原來這簫不是王上給的,是光嬪自己要人私下去做的?
氣憤她居然童這樣一把簫來對玫妃娘娘炫耀,讓娘娘傷心極了,以為主上給的定情之物人人都有。
「這簫乃孤專屬之物,你竟然敢私白去仿做?」
光嬪惶恐不安的顫抖起來,「臣妾明知不該這麼做,但心儀王上之物,想睹物思人,所以……」
「睹物思人,你當孤死了不成?」
「啊,臣妾說錯話了,只是王上過去極少到臣妾的閉月宮去,臣妾經常獨坐空樓,這才想要個王上的隨身之物做個思念的憑借。」她趕忙編理由解釋。
「這麼說來,是孤忽略你太久了,讓你寂寞了。」他冷笑。
「臣……臣妾沒有抱怨的意思……」她惶惶地道。
「起來吧,孤也不是不講理之人,光嬪委屈太久,日後孤是該好好補償你的。」
光嬪聞言不由得喜出望外,以為會受罰,沒想到他竟原諒她,不僅如此,似乎以後還會再寵她。
她高興得連忙起身,挨近他站著,他取過她手中的簫。「這簫的確是做得幾可亂真,幾乎與孤原來的一樣。」
「當然幾可亂真,這簫所用的玉雖非與您的完全相同,但同樣是古玉,至於紋路也盡裡取相似處去做,若還是有相異的,便用染的,各種角度與質地乃至顏色都考究到了。」她眉飛色舞的說,但其實這把是真的,當然一模一樣,而至於仿製的那把也很逼真,才能騙過玫瑰。
那把假的現在仍在寶紅手上,這會她反倒慶幸起寶紅暫時將簫搶回來,要不然那把假的此刻若在自己手中,就難以自圓其說了……
「你倒特別研究過孤的東西啊!」他忽而口氣冷然起來。
她一顫,寒氣從心底真竄上來,他多疑,怎能容人家觀察強記他的東西,自己一時得意忘形,竟然忘了分寸,不禁打了冷顫的再道:「臣妾只是愛屋及烏……」
「哼,你方才與寶紅搶簫?」他看見寶紅手上也拿一把簫。
光嬪臉色一變,「沒有,臣妾只是好奇玫妃也有一把相同的簫,以為她也自己偷制,所以想瞧瞧。」她心虛的說。
「寶紅,是這樣的嗎?」他問向寶紅。
「這……」寶紅不懂光嬪明明就知道玫妃娘娘的這把簫是王上親賞的為何還要說謊?她一抬首,就見到光嬪怒視警告的眼光,她心慌的又低下頭去,不敢回話。
「寶紅,難道沒聽見王上問話嗎:還不快答!」黃德在一旁板著臉催促!
寶紅這才緊張的道。「光嬪娘娘想搶走玫奴娘娘的簫……」
「你這丫頭胡說什麼,我只是看看,怎說是搶了,你若再胡說當心我抽你板子!」光嬪斥責她。
寶紅一聽,不禁忘了害怕的怒起,「光嬪娘娘確實不是搶,她說是要換,之前娘娘來到玉兔宮,獻寶似的拿出自己偽制的簫,卻騙玫妃娘娘是王上賞的,兩把簫放一塊後,光嬪娘娘拿走其中一把,這會卻回來說那時拿錯了,要換回去,可玫妃娘娘病得不省人事,奴婢不肯讓她將東西帶走,她便硬要」換「回去!」她一口氣說出所有事,完全不想吞忍替光嬪隱瞞什麼。
沒料到寶紅敢當面拆穿她,光嬪瑟縮了一下。「你越說越離譜,我不知道王上將簫賞給玫妃了,怎麼可能拿這把簫來向玫妃炫耀,更不可能拿錯後硬要來換,不是這樣的……」
冶冷逍用比冰還冷的眼神注視光嬪,令她全身跟著寒心徹骨。「將你手中的簫拿給孤看。」他對寶紅沉聲命令道。
寶紅聽今將簫交給黃德遞上去。
「王上,那把簫原就是您的,有什麼好看的?」光嬪突然變得異常恐俱起來。
冶冷逍沒理會她,由黃德手中接過玉簫,只不過才一碰觸他便佛然變色。「這把簫不是孤的!」他驀然狠狠地瞪向光嬪。
光嬪恐俱地一顫,方寸大亂,驚見他舉起那把簫驀地往桌上砸去,玉簫應聲斷裂成兩截,眾人大驚,不解他何以動怒,但瞧向那斷成兩截的簫中間露出的東西後,隨即明白,可卻也更加的愕然。
那簫裡竟藏有金絲花,此花弦月王朝裡的人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它正是弦月的國花,雖鮮艷卻有劇毒,會散發淡淡的毒氣,因氣昧很淡,不易被發現,容易讓接近者中毒,只要接近就會今人身體發熱咳嗽,若持續靠近便會毒發身亡。
而金絲花之所以成為弦月國花,那是因為此花正是冶冷逍之母所培育栽種而成,但最後自己卻也死於此花的劇毒之下。冶冷逍為悼念母親便立此花為國花,但考慮其毒性,此花只有在主家墓園種植,禁止百姓私下栽種。
玫妃將簫隨身帶著,自是終日接觸,毒花藏在簫管中,難怪她會不斷咳嗽發燒,而弦月的氣候酷寒,雖然金絲花藏於簫管內,卻也延長其腐敗時間,不易讓人發現。
「這是有人要謀害玫妃娘娘!」黃德日出驚人之語。
光嬪臉一青,「這事與臣妾無關!」她立即惶恐道。
冶冷逍鬱怒動大的瞪視她。「是你將金絲花放進偽制的簫管裡頭,然後交給玫妃對嗎?」
「不對,不是臣妾,臣妾手中的這把簫是臣妾自己做的,玫妃的簫臣妾不知怎麼一回事,請王上明察。」她已恐俱到全身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