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逼得她不得不承認,原來自己也喜歡那個狂傲又薄情的人,她早已受他吸引,她的一顆心老早就呆呆的已經丟了,卻是到了被吻才知心已丟。
因此她又怎麼可能丟下他,離開弦月王宮。
見她面色緋紅不語,祭天星已經知曉答案。「你該知道我不會讓你有機會洩漏方纔之事,你若要留下,只能留屍不留命,如此你還不肯跟我走嗎?」
他威脅的說。
血色從玫瑰臉上退去,「若奴婢發誓絕不說出所聽所見暱?請你們放過奴婢吧!」事實上,冶冷逍已曉得那孩子不是他的,但她不清楚他是否也知道孩子的父親就是宿星王子祭天星,他若知道此事,又會如何?
兩國也許會因而開戰,若是如此,那孩子既已失去,她便是如何也不會說出實情,因為她不想造成兩國戰爭。
「不可能,只有死人才不會洩密,冶冷逍為人陰狠,容不下這些事,所以你必頂死!天星,你若不動手,那就由我來!」李玲推開祭天星,不願放過她,眼中激刻出濃濃的妒恨,而這股妒意顯然與祭天星想帶玫瑰走有關,她迅速抽出頭上的金簪,狠厲地揚手向玫瑰心口刺去。
「不……」玫瑰沒想到李玲也有如此狠毒的一面,驚恐不已的想避開,但方纔她摔馬受傷,動作變得遲緩,眼看是避不開了。
誰知金簪要刺入胸口的那一剎那,同時有兩個人衝過來,一個勾住她的腰,一個抓住她的手,一起將她勾拉往後退去,讓她驚瞼的避過那一簪,而這一瞬間她已然驚出一身冷汗。
「王子不在大殿上飲酒,就連射日王都跑得不見蹤影,孤的席上無賓客,不得不出來找人,而倒巧,竟撞見你和孤的妃子私會!」
玫瑰聽見頭頂上方傳來冶冷逍的聲音,得知腰間的那隻手正是他的,而抓住自己手腕的人則是祭天星,他們兩個同時救了她一命。
「弦月王盛情款待,天星筵席中酒喝多了,出來透透氣,不巧遇見正累了要回宮的玲妃娘娘,如此而已,請你莫誤會。」祭天星道。
「既是如此,那孤也不追究了,不過,這會你倒也和孤搶起人來了?」冶冷逍盯著祭天星緊握玫瑰的手。
「我只是出手相救罷了,弦月王用詞未免太尖銳!」祭天星話雖這麼說,手卻絲毫:有鬆開的意思,且目光與冶冷逍對峙,兩人眼神都有種騰騰殺氣。
玫瑰覺得現在比剛才還驚心動魄,可偏偏祭天星死握著她不放,她感到不安,只得自己努力抽回手。
祭天星見她掙扎,這才不甘不願的鬆手放人。
他一放開她,冶冷逍立即將玫瑰勾回自己杯中,遠離祭天星。
祭天星見狀臉一沉,心底生出怒氣,卻也無法再將人奪回。
冶冷逍佔了上風,冷冷一笑後,攝人的目光掃向那還持著金簪,但面色已然倦白的李玲。「為何要殺她?」他語氣森冷的質問。
「臣妾……臣妾……」李玲見到他,早已六神無主,連聲音都在顫抖。
「玲妃娘娘並非要殺她,只不過因簪子紮緊了,不舒服拿下時卻不慎絆了腳,這簪子便險些誤傷人。」祭天星替李玲解圍。
「是這樣的嗎?」冶冷逍嘴角斜揚,低首問向自己杯裡的玫瑰。
玫瑰朝臉色煞白的李玲望去,她連拿簪子的手都在經顫,再瞧向祭天星,他雖一臉的沉著,但她映得他不希望她說出實情,更不願她吐露出與孩子有關的事。
她定了定心神,心知肚明自己若真說出真相,祭天星和李玲當下就會斃命。
「玫兒,你放心的說,孤會替你作主。」冶冷逍眼中飽含鼓勵,似知道什麼,就等她銳出來。
霎時,玫瑰似乎隱隱明白了,冶冷逍根本就知道玲妃與宿星王子之間的事,連孩子是祭天星的事都已知曉,只等著有人戳破,他好名正言順當場殺了宿敵祭天星。
祭天星敢砧污他的妃子,他以此理由殺人,沒人會說什麼,宿星王朝若想為他們王子報仇反而理虧,只有白取其辱。
他算準了每一步,連她都是他的棋子,他正等著她說出一切真相,但她卻心亂如麻,明知說出來可以幫助他除掉敵人,可是她瞧著看似鎮定的祭天星就是無法將事實說出口。
「王子說的……沒錯娘娘是不小心的,她沒刺殺奴婢的意思,王上誤會了。」她垂首說。
冶冷逍冷眸發寒,「此話當真,孤真的誤會了嗎?」他語調僵硬的問。
玫瑰不敢看他,視線真盯著自己的腳。「是王上誤會了。」
冶冷逍眼中的怒氣更甚,「既是誤會,那便罷了。玲妃,你既已累了就回儲月宮去吧,孤有空會去探望你的。」他說,臉上已無一絲的暖意。
「那臣妾就先回去了。」李玲強撐著對他行完禮後落茉而逃。
「射日王說要去瞧馬,這麼久也該回席上了,我正好回去再和他喝兩杯。」危機已過,祭天星冷笑的也要離去,只是臨走前不忘瞥一眼玫瑰,令她感到不安起來。
祭天星走後,黃德立即帶著侍衛站在遠處候著,頓時四周靜得彷彿連自己的心跳聲都能聽見。
玫瑰等著冶冷逍的怒氣朝她砸來,等著他給她懲罰,因為他知道她說謊,她幫了他的敵人。
但是等了好久,他始終沒發出聲音或對她做出任何動作,就只是樓著她,一如原先。
她忍不住的仰首望他,卻意外見到一張平靜的面容。
本以為會見到他滿腔怒大,不如預料時,她反而楞住了。
「您……想對奴婢說什麼嗎?」她經顫的問,願意請罪。
「那你想孤問什麼嗎?」他反問她。
「奴婢……奴婢……」
他唇角淺揚起一抹笑弧。「孤曉得你,你做不了壞人,當不了孤的棋子。罷了,不用在意,未來還有機會,不過,孤在意的是,你不願做孤的棋子,可是因為祭天星?」他的臉瞬間又陰沉下來,輪廓分明的俊容有著令人陰寒俱怕的神色。
這人喜怒無常,她胸口一緊,竟是再度感到驚顫起來。「我與王子只是初識……」
他目光深沉,那樣子分明是醋勁大發之狀。「哼,祭天星真是好眼光,孤瞧上的人,他同樣覬覦,可借他慢了一步,你是孤的!」他佔有欲極強的
說。
她臉兒一紅,正想退出他的胸膛,他忽地就將她橫抱起身,她吃了一驚,「王上做什麼?!快放奴婢下來!」
美人在杯,他此時已不見怒容,眸裡漾著笑意。「你在馬役司不是摔了馬,孤送你回玉兔宮。」他笑說。
她臉龐更紅了,連她落馬的事也曉得,她的一舉一動可真逃不過他的眼睛,只是被他這樣抱著在宮中走,所經之處,人人訝然走避,她只得將臉埋進他胸膛,只盼沒人認出她是宮女玫瑰。
但顯然事與願違,她才剛被抱回玉兔宮,人還未進到寢宮裡頭,碧玉已經聞訊跑出來接她,驚慌地嚷著,「玫姊姊是哪不舒服了,怎麼聽說讓王上一路由鯉魚湖抱回來……」
唉,她好難為情啊!
弦月王宮東面有塊空曠草皮,專供弦月王射騎用,而今日草皮上搭起遮雪的金黃大帳篷,裡頭燒了十多個爐大取暖。
帳篷內盤踞著三方人馬,冶冷逍端坐東主之位,其次是射日居北位,再來是祭天星坐於南角,二人身後有各自的護衛人馬,因此帳值內滿滿是人,那爐大反而是多餘,眾人熱得真冒汗。
「兩位不約而同遠道而來,可是為天朝近年來需索無度,要求三朝多加朝金之事商議嗎?」冶冷逍身為東主,先開口說。
三朝每年皆會固定奉上朝金供養天朝的皇族,使其能繼續維持自始帝起的帝王生活,但近年來天朝花費日劇,不斷派使來要錢,此舉已讓三朝感到惱怒了。
「沒錯!我奉父王之命確實為此而來,天帝荒誕不經,生活沒有節制,三朝不該再任其予取予求。」祭天星道。
「依王子的意思是,咱們應該拒絕再給錢是吧?」義先胖胖的身子,坐得四平八穩的問。
「給錢是小事,依我父王的意思是,宿星主張廢天朝,咱們三方不需要再有一個一無是處的天帝橫梗著。」祭天星字句鏗鏘的說。
他這話一出,立刻讓站在冶冷逍身後的黃德後毛豎高,他這下算是明白王上所說的了,宿星王子此行來的目的,原來是要讓其他兩朝同意廢天帝。
義先聞言大驚,胖身子再也坐不住的站起來。「廢天朝?這如何能夠,天帝不過是要個錢,尚未做出倒行逆施之事,何以讓咱們給廢了,若真這麼做,咱們必會搏來干古罵名,本王不同意!」他立即駁拒。
「天朝只是象徵,對百姓無任何貢獻,它的存在早已是名存實亡,廢去又何來罵言?」天星不以為然。
「始帝建立天朝時救百姓於水大,百姓感念其德,數百年來只尊天朝為天下正主,本王亦是這個想法,所以堅持保住始帝遺族!」義先積極的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