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他面無表情的問道,一副你又來亂的表情,不太想搭理她。
「沒事幹麼找他,我也是非常忙的大忙人,好嗎!」她臭屁地用鼻孔睨人,不可一世。
沙士泰天生臉惡地一撇嘴。「仲豪沒空。」
「沒空?」他怎麼可以沒空,她正打算用女友的身份訪問他。
「因為他有客人。」一個令人頭痛又甩不掉的棘手人物。
「客人?」她像鸚鵡學話,重複他說過的話。
突然想捉弄她的沙士泰故意一瞄她不夠波濤洶湧的雙峰。「一個身材惹火,容貌冶艷的女人……喂!喂!喂!你居然推我,有沒有那麼急呀!」
一聽到身材惹火,容貌冶艷,而且性別是女的時,苗秀慧的臉色頓時變得猙獰,一肚子酸的推開壯碩如山的大熊,直奔總經理辦公室。
人的潛力無限大,想必她也想不到有一天敢把熊搖倒,一副「擋我者死」的凶悍樣。不過她走得太急,沒聽見身後的沙士泰嘀咕,他沒說樓上的女客姓耿,叫耿曉君,是耿仲豪的妹妹。
「你們在幹什麼?」
破門而入……唔,沒那麼暴力,是繡花腿一抬,不小心踢到沒闔緊的門板,然後銅製的門就自動往裡退,砰地撞到門後仿古的花幾。
但是,讓人血壓往上鹹的一幕才在後頭。
原本沙士泰隨口一說的謊言,是想騙騙EQ 不高的老同學,誰曉得躍入眼底的畫面竟是嬌美的女子緊緊抱住耿仲豪,兩腳掂高,似要親吻他。
說實在的,他傻眼了,也有些怪異的突兀感,好像撞見一件不該得知的秘密。
不過他的錯愕還及不上一陣風似的苗秀慧,就見她狂奔上前,一把拉開兩人,還很不客氣將人家小女生推遠,一副你敢再上前我就扁你的氣憤樣。
誰說女人溫馴如貓,根本是母老虎偽裝,瞧她叉開雙腿的架式多像東區的大姊大,只差沒掏把折迭刀在指間甩來甩去,宣告她才是老大。
「哥,這個人是誰?她怎麼這麼凶,還推人,你快叫警衛把她趕出去。」真可惡,居然壞她好事。十九歲的耿曉君有著早熟的心智和成熟體態,豐胸細腰,和幾無瑕疵的美腿,清妍面容上了點妝便顯得嬌艷無雙,比實際年紀大上幾歲,宛如時尚雜誌走出來的模特兒,舉手投足間散發女人風情。
而一旁的苗秀慧與之一比,那可是兩把眼淚往心裡吞,酸出一肚子胃液。
不能說她不漂亮,而是她的眼神太清澈,乾淨得看不見一絲雜質,素淨著一張不上妝的白淨小臉,頭髮短得像高中女生,給人的感覺是清純有餘,美艷不足,有如剛踏出校園的社會新鮮人。
她唯一的優點是很真,不會嬌聲嬌氣的發嘐。
但這也是她最大的缺點,因為率真也等於太直,直來直往沒有保留,人家很容易看透她心裡在想什麼,繼而針對此點攻擊。
幸好她廣結善緣,懂得看人眼色,從進入報社工作第一天起就有貴人罩著,沒出什麼大紕漏,人際關係上除了與不對盤的溫美慧偶爾鬥個兩句,與同事的相處倒還平順,算是她家的神明有保佑。
「哥?」是她聽錯了吧!
苗秀慧鼻息一抽,看向八風吹不動的男友,心裡勾著一顆跳豆。
「你這個女人是不是有病,隨便闖進人家的辦公室還動手動腳,你有沒有家教呀!」氣不過的耿曉君越看她越不順眼,手一抬就想先發制人。「曉、君——」
一隻大掌倏地一出,箝制住她膽大妄為的手腕。
「哥,你幹麼不讓我教訓她?像這樣的女人不必給她面子,她自找的。」沒賞她一巴掌好不甘心。
「叫秀慧姊姊。」耿仲豪的聲音不輕不重,卻讓人感覺出他的不快。
「什麼秀慧姊姊,不知哪來的野女人……啊!好疼,你抓痛我了,哥。」小臉一皺,疼得大呼小叫。
「叫秀慧姊姊。」耿仲豪再次重申。
心不甘、情不願的耿曉君嘟著嘴一喊,「秀慧姊姊。」
有些錯愕的苗秀慧愣在一旁,不知該應聲「好」,或是摸摸她的頭,說句「你很乖」
「嗯,去旁邊坐好。」他指著靠窗的小沙發,要耿曉君聽話。
「我不要,我……」見兄長沉下臉,小女生跺著腳走離三步,但未如他所言乖乖坐好。由於耿家夫婦長期不睦,疏忽了對孩子的照顧,因此他們才對嘴甜的女兒特別縱容,藉此彌補心中的愧疚,所以寵出她自視過高的公主病。
「她是你妹妹?」這年頭的小孩未免發育太好了吧!那壯觀的上圍……唉!別看了,人比人,氣死人。
苗秀慧低視自個胸前的水蜜桃,自我安慰的想著,至少小巧豐挺,不用擔心二十年後有下垂的困擾。
「曉君,耿家最小的孩子。」他像介紹世家的女兒,語氣平淡無奇。
「你真是她哥?!你們長得一點也不像。」不論外表、氣質、談吐,無一處相似,教人無法不懷疑。
「你管我們長得像不像,別以為我哥幫你就想巴上他,他只是脾氣好,不想理你這種自動送上門的騷包而已。」有她在,其它女人休想越雷池一步!
「曉君——」耿仲豪聲音一低,予以喝斥。
「脾氣好?」苗秀慧一臉難以置信,用狐疑眼神一啾面容不改的男友。「她說的不是你吧!你家該不會藏著一個跟你長得一模一樣的孿生兄弟?」
「不,別無分號。」他的手自然而然地攬上她腰際,神色自若。
「騙人,你脾氣好在哪裡,根本是挾天子以令諸侯,狡膾陰險的曹丞相,專制又霸道,蠻橫的以勢凌人……」她不滿地列舉他條條罪狀,深為受害者的自己一掬心酸淚。
「原來你有這麼多怨懟呀!」他語輕如絮地掠過。
苗秀慧忽地背脊一涼,「不……不是啦!打個比方嘛!你這人心胸寬大,善廚藝又才華洋溢,其實我非常仰慕你,當你是天神崇拜。」
「我記得有人說我很小氣。」黑眸一閃。
喝!她怎麼有烏雲罩頂的感覺?「不好意思,我有事先走一步……」
哇!誰拉她,這麼可惡。
「慧,你死定了。」
那一句「死定了」,苗秀慧真的覺得世界末日快來臨。男友的意思再清楚不過了,相信她很快淪為國寶級保育類動物,擺在動物園供人觀賞。
團團圓圓,我來了,請留幾根箭竹讓我啃吧!
「分開,分開,誰准你們靠得太近,哥哥是我的,不許你碰他。」在她面前也敢猖狂。眨眼間,苗秀慧被用力推開,她身子不穩,踉蹌兩步,手撐在辦公桌才不致撞出淤青。
「你給我差不多好不好,哥哥是哥哥,不是你一個人的玩具,斷奶很久了吧!
別當個惹人厭的奶娃娃。」她一擦腰,氣勢就像菜市場的婆婆媽媽,萬夫莫敵。
我是玩具?
處在兩個女人之中的耿仲豪輕揚眉尾,好笑地注視他「盛氣凌人」的女友。
「你才討人厭,哥哥喜歡的人是我,你不要厚著臉皮接近他,長得醜不是你的錯,但出來嚇人就不可饒恕。」耿曉君的心態是女人若不上點妝便是醜女,無可取之處。
「我醜?」女人最禁不起人身攻擊了,她一把推走擋在中間的男友,直接槓耿小妹。「是呀!沒錯,哥哥喜歡妹妹天經地義,我也喜歡我老爸、老媽,還有我家的王爺和三太子,只可惜……」
苗秀慧在此時多了個頓點,笑嘻嘻的捧臉裝可愛。
「你老哥愛的是我。」當!得一分,勝利女神在招手了。
「你胡說,我哥又不是瞎子,怎會看上你。」她急得快哭了,氣呼呼的大吼。畢竟是才剛滿十九歲的大二學生,人生歷練不如早出社會幾年的小記者,空有成熟的體態和二十五歲女人的嬌顏,心智仍停在她應有的年紀上,沒法在口頭上爭鋒。
「哎呀!你哥是瞎子喲!難怪看不見流著鼻涕討糖吃的小鬼。」她頗為得意的揚起下巴。
失笑的耿仲豪冷眼旁觀,不介意當個盲胞。
其實他對這個小妹並無太多親情,當年他離開時她才剛要上幼兒園,兩人相差十歲。
若說世上還有令他關注的親人,大概只剩下病情慢慢好轉的弟弟,他全額負擔他的醫療費用和生活費,培養他獨立生活的基本能力,期望有一天他能走出自己的世界。
「你說誰是小鬼?你才是女妖怪,身上那件衣服土得要命。」耿曉君氣得口不擇言,硬要把人家比下去。
「喔!你哥買的。」她故意學模特兒走台步,旋身繞了一圈。
「什麼?!」她頓時臉色難看,難以接受的瞪大眼。她打蛇隨棍上,「說實在的,我也挺懷疑他的審美觀,不過他說好看,我只好勉為其難地穿上,免得折損他的好意。」
這顏色對她來說太跳Tone ,襯托不出她曬不黑的白皙肌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