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瓜,如果她不愛你,就不會在熙雅回國後變得鬱鬱寡歡,不會在聽見爸媽討論你和熙雅的婚事時,虛弱得差點昏倒,更不會捨得放棄一份好工作、一個好老闆,她就是太喜歡了,喜歡到無法親眼目送你和另外一個女人走紅毯。
「你會嫉妒,她也會,你會自卑,她也會,你會害怕、會惶恐……你所有的情緒她都有。況且你都說熙雅傷害了雨親的妹妹,你怎麼知道她沒有傷害過雨親?雨親不是那種強勢的女人,在這種情況下,除了離開,她還能有更好的選擇嗎?」
「所以,她沒有那麼喜歡那個男的?」他抓到一絲希望。
「照道理來講,應該沒有這麼快。」
「所以她心裡有我?
「如果采晴的理解力和聽力沒有問題的話,應該是。」
「她對孫采晴說過喜歡我?」方蔚允不敢相信。
「對。」方蔚平很想捉弄他一下的,可這傢伙都修理了自己那麼多天,他怎麼忍心。
方蔚允猛地從粘了三天的沙發上跳起身,拿出公文包和鑰匙就要往外跑。
「蔚允。」方蔚平喊住他。「不可以再失控,有話要好好講。」
「我知道。」雨親又不喜歡別的男人,他幹麼失控?
「不可以再用數一二三的方式,那只會把女人越喊越遠,天底下的女人都希望自己的男人溫柔體貼,懂得善待自己。
「我懂。大哥,謝謝你,也請幫我謝謝……大嫂。」
他終於喊采晴大嫂了?!方蔚平忍不住歎氣,愛情的力量真偉大。
尾聲
梁雨親換工作了,有了之前擔任方蔚允特肋的經驗,她不需要適應期,就能一手包辦老闆要求的每份工作。
梁雨親很厲害,除了她自己知道,侯君銘也知道。
她的手指頭在鍵盤上飛快地敲著,打字速度可以媲美快手鋼琴家。以前,方蔚允就常常對她說:「你小時候要是去練鋼琴,一定可以成為出色的鋼琴家。」
他純粹胡說八道,哪是手指頭動得快的人就可以當出色的鋼琴家?何況她這種人,全身上下沒有半點音樂細胞,倒是他……他有這個本事的,卻礙於身份,只能為她舉辦小小音樂會。
又想到方蔚允,她是哪根神經不對?
方蔚允幾百年前就有未婚妻了,對於這樣的男人,她到底還要怎麼想、怎麼留戀?
不想了!
她和他前輩子無緣,今生無份,他們從來只有相識之緣,沒有相守之份,沒喝下孟婆湯的自己不是比誰都清楚嗎?幹麼不爽快一點、乾脆一點。
她企圖說服自己這麼做做得很對,一封離職書,讓他明白自己不是可以隨便被擺佈的人。
憑什麼她的生活重心只能是他,不是其他對自己有好感的男人?憑什麼他數一二三,她就要出現,那換她數一二三,他也會乖乖出現在她眼前嗎?
好啊,如果她也數一二三他就出現,兩人間有了公平,她才來考慮要不要服從他的數字指令,否則他永遠別想制約自己。
閉上眼睛,她明明罵過自己無數次廢渣,明明叮嚀過自己無數次不要再想他,可她還是閉上眼,還是學著他,在心裡默數一、二、三……
她以為睜開眼睛後會鬆一口氣,以為可以證明,他再不能制約自己,沒想到當她雙眼睜開,方蔚允的臉竟然出現在面前!
是她看錯了嗎?
她用力閉上眼睛,再用力張開。他還在?
再眨一次,他不但在,臉上的笑容還越來越誇張……
「是不是很想我?」他兩隻手撐在她的辦公桌上,低下身,額頭靠上她的額頭。
完蛋,她竟連幻聽都產生了。
「既然這麼想我,走吧,我們回去。」當他的大掌握上她的手腕,那溫溫熱熱的感覺終於證實了他的出現不是幻覺。
「你來做什麼?」她下意識地拿起筆筒做防禦姿勢。
「來把我的特助帶回去啊。」他一副嘻皮笑瞼。
「我離職了。」她鄭重聲明。
「我沒批准。」
「這是你的行政效率太慢,不是我的錯。」
「當然是你的錯,你不在我身邊,我的腦袋就變成漿糊,什麼事都做不好,說,你究竟在我身上下了什麼藥」
「我下藥?」冤枉啊,這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他繞到她桌子旁邊,逕自拿起她的包包當人質,逼迫她跟自己走。
粱雨親反應很快,一手連忙扯住包包的帶子,一手舉高手中的筆筒恐嚇他,「放手。」
「不放!」身為男子漢,他有他的堅持。
她直覺地把筆筒朝他丟過去,他的反應也不慢,頭一歪,順利閃避暗器攻擊。
「哈,沒打到。」用力一扯,方蔚允把包包搶了過來,背在自己肩膀上,對她嘻嘻哈哈。
「還給我。」
這次她丟出去的是文件夾,他還是輕而易舉地閃開,二度囂張地挑釁。
梁雨親喘息,眼睛掃過牆角,憤憤起身、憤憤抱起直徑超過三十公分的花盆,那對許多女人面言是重得無法負荷的東西,但無敵女金剛就是輕而易舉地把它給扛了起來。
看見她來勢洶洶,一副不砸死他,生飲他的血、笑啖他的肉,誓不為人的氣勢,方蔚允嚇到了,立刻乖乖雙手將包包奉上,一個九十度鞠躬,百分百的巴結。
「對不起,是我錯了,請你原諒我。」
梁雨親瞪他,緩緩把花盆放下。
侯君銘走過來,看見他們對峙的模樣忍不住好笑,其實那天他就曉得梁雨親和方蔚允之間不是普通的交情,現在看來,果真如此。
雖然有點失落,但感情這種事哪能勉強。
他拍拍梁雨親的肩膀,意有所指地說:「放你一天假,去跟前老闆談清楚,如果還回得來,明天再來上班吧。」這幾天,就當他賺到。
侯君銘看一眼方蔚允,對方衝著他點頭,一副「算你識相」的表情。
梁雨親皺眉頭,「我當然回得來,不必等明天,半個小時後,我就回來把工作完成。」
拿起被拉扯得亂七八糟的包包,她轉身走出辦公室,方蔚允帥帥地向侯君銘一揮手,丟出一句,「我發誓,她不會回來了。」
他自信滿滿的神情,讓侯君銘搖頭苦笑,不必他說,他也知道。
梁雨親走得飛快,方蔚允也跟得快,離開這裡越遠,他越愉快,走了好長一段路,她確定不會碰見公司裡的同事了,才定下腳步。
「方經理,有什麼話就快說吧。」
方蔚允雙手負在背後,笑著靠在她耳邊說:「你想,我們要不要找個地方坐下來,慢慢講?」
耳朵一癢,她躲開。「不用,我很忙。」
「好吧,既然你要在這裡講……」
他看看左右,沒人,兩手搭上她的肩,在她反應過來前,將她拉到身前,薄唇湊上去,貼上她的唇。
她的唇沒有人工香水昧,卻有淡淡的甜、淡淡約柑橘香,她的唇很軟,軟得像棉花糖,讓人想要一嘗再嘗,他吻得很起勁,吻得忘記天南地北。
他的一顆心怦怦亂跳,好像誰童了一面鼓,在裡面跳民族舞……
梁雨親則傻了,不是要好好說話的嗎?怎麼會……
他的吻技太高超,讓她第二秒就忘記自己在做什麼,忘記這裡是人來人往的大馬路,自己正在上演免費的親熱秀。
經過的時間很長,又或者很短,方蔚允終於放開她的唇,卻不肯鬆開她的身體,而她的腳虛軟到需要一根人肉柱子替自己撐著,所以她沒考慮過要不要推開他的這個問題。
他就這樣抱著她,腦袋裡一片空白,可胸口處卻滿滿裝載著幸福。
方蔚允喘息著,直到肺慢慢習慣了進出氣體的速率,才開口,「雨親,這是我的初吻。」
初吻?怎麼可能,他不是花花公子嗎?
他握上她的肩,微微將她推開幾公分,俯下身看著她的臉。「你也和我一樣激動嗎?也會喘不過氣,腦袋裡呈現空茫,也會想著,如果這樣子一直下去不知道有多好……有沒有,你有沒有和我一樣的感覺?」他追著她要告白。
「沒有,我覺得自己在吻一頭豬。」
梁雨親說謊,她臉紅得緊,他一看就明白,笑著捏捏她的臉頰。
「原來這就是談戀愛哦,真是白活了,我一直還以為自己是戀愛達人,沒想到根本不是,之前我所做的笨蛋行為是我錯了,雨親,對不起。」他忍不住捧起她的臉,又吻一遍。
「你在說什麼?語無倫次。」
她好不容易推開他,可他越吻越上癮,低下頭一陣亂親後,又將她鎖回兩臂之間。
他忍住想要繼續吻她的衝動,抱住她的身子,輕輕左搖右晃,笑得眉飛色舞。
他看著天空,長歎氣。「我到底是從什麼時候愛上你的,我怎麼都不知道,你知道嗎?」
愛……他說他愛上她?她有沒有聽錯?
他沒等她反應,繼續往下說:「這幾天我一直在想,是從KTV救下你之後就愛上你,還是叫你到公司掃廁所時,還是你當上我的特助,還是我鴨霸地清空你身邊所有男人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