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口氣十分高傲,完全不給莫愁答話的餘地,無非是想要他明白,如果花憐心真的遭到意外,他絕不手軟。
同時,他亦命令傑克森先趕去風渡口醫院。
他不容花憐心有任何閃失,他相信昨天那場恐怖的際遇已夠叫她好受,他絕不允許任何人再傷害她。
「你要帶我去哪裡?」花憐心試圖使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很
司機聞言,仍不作聲。
「這位大哥拜託你行行好,我是個瞎子,什麼也看不到,你就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只是拿人錢財與人消災。」他終於說話了。
「是誰叫你這麼做的?」她又問。
「我不會說的。」
「那你要帶我去哪裡?」
「風渡口醫院附近。」
「為什麼是去附近,而不是去醫院?」
「閉嘴!你這瞎子怎麼這麼囉嗦?」他大罵。
「就算要死,我也要知道怎麼死的。」她努力噙住淚水說道。
司機猶豫了好一會兒,最後將車停在醫院的後巷中,然後硬生生將她拖了下來。
「下車!」
「好痛。」她痛叫著。
「痛?待會兒你會更痛!」
「你——」
她知道他可能打算殺她滅口,連忙往後退,誰知才退了兩步,就摔倒在地,她頓時感到挫敗地哭泣起來……
「哭有什麼用?」那人不耐煩地吼道。
「是沒用,但我就是想哭。」她邊哭邊說。
他突然笑了,「你挺有意思的。」
「你可以放了我嗎?」
「真是天兵一個,我放了你,怎麼換賞金?」「我可以給你更多!」
「那你有十萬美金嗎?」
天啊,十萬美金?她猛地吸口氣。
「我就知道你沒有,那現在你是要自己跳下去,還是我推你下去?」他問道。
「下去哪裡?」她害怕的問。
「醫院後方的呵亂葬崗氣」
花憐心才從地上爬起的身子,繼而又搖晃了一下,差點再度跌倒。
「你們女人真煩卜那個女的說一定要見你掉下去,死了才付我錢,而你又拖泥帶水的,我真他媽的不爽!」他又咒又罵,「算了,我就好人做到底!」說完,他一把將花憐心拎起來,用力一推——。。
「啊!」
她立時驚聲尖叫,可是並沒有如她預期般掉入亂葬崗,反而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裡。
原來是風逸君來救她了!
接著,風逸君與莫愁的弟兄也在這時趕到,將司機團團圍住。
「別殺我!我也是受人之托。」司機見這陣仗立刻討饒。
「受誰之托?」趕到現場的莫愁怒問。
這司機一見到莫愁,登時嚇得屁滾尿流,「莫老大,我不知道她、她是你的女人!我、我——」
「來人!」莫愁大喊。
風逸君見此陣仗,便知莫愁打算怎麼處理,他連忙對身邊的花憐心說道:「搗住耳朵。」
「是你?」她的聲音依然哽咽,卻找回了先前的平靜。
「來人,動手。」莫愁森冷道。
「啊!」接著,只聽見那名司機痛苦地大叫。
搗上耳朵的花憐心,還是可以聽見他那慘烈的叫聲,於是她放下手,問道:「那人被怎麼了?」
「他犯了幫規,莫愁正以幫規處置他。」風逸君冷靜地回應道,她聞言。真身子不住地顫抖。
突地,莫愁冷冷的聲調傳來,立時喚回她的思緒,「是誰要你出賣我的?」
「老大,可不可以先為我止血?」那人哀求道。
「回答得越慢,你可能就會失血過多而亡。」莫愁再度吐出絕冷無情的言語。
「是、是老大你認識的女人。」
「誰?」
「是莎——」
砰!
一聲槍響乍然響起,子彈從司機的腦袋瓜穿過。
狙擊手是莎莎亞派來的,他命中目標後,立即逃逸無蹤。
「啊——」花憐心聽見槍響,一時無法自抑地尖叫。
風逸君見狀,立刻以唇堵住她的唇。
登時,她一怔……
她瞪著大眼睛,望著近在咫尺的風逸君,雖然看不清楚他的樣子,但是她還是伸出手摸著他的雙頰,撫慰她內心的驚慌失措。
莫愁睇見這景象,不禁怒火中燒,一個箭步走近他們身邊,「憐心,我送你回家。」
風逸君瞬時放開她,接著說道:「我會帶她回去,是你的人害她受驚,她沒理由跟你走!」
「哼,你若是真心要保護她,一開始就該直接派人去她家接她,而不是讓她處於危險之中。別忘了,她是個瞎子。」
瞎子、瞎子!
這話立即衝擊到花憐心,她很想哭,但這回她沒有讓眼淚落下來。
是的,她是瞎子,他們真不該再為她這個殘疾人士煩惱了。
「我可以自己回家。」她斷然回道。
「我送你。」莫愁不死心。
「不用。」
「我送你。」風逸君也開口了。
她摸了一下他的臉,感慨萬千地說了一句中文:「如果我沒瞎,我希望與你同行。」她以為他應該不懂中文,所以放膽表白心意。「可惜,我是個瞎子。」說完,她拿出身上另一支備用的白色手杖準備離開。
風逸君登時不語,他不是聽不懂她的話,而是一時間,他不知如何回應她。
「謝謝兩位,再見。」她踏著穩重的步子,一步一步地小心往前行,同時拿起手機撥出一組號碼,「石斛夫人嗎?我是憐心,你可以替我叫一輛計程車嗎?」
杵在原地的莫愁,回過神後立即命令手下:「過濾我身邊的女人,還有最近和阿燦往來的人,查明到底是誰出賣我。」
「是。」
而一旁的風逸君,也對傑克森說:「在最快時間內找到莎莎亞。」
因為剛剛那人臨死前,說了個「莎」字,加上她認識莫愁,他唯一想到的就只有莎莎亞!
不過,他不會對莫愁說這件事,因為他要親審莎莎亞!
在車中的風逸君,望著車窗外,冷冷地對傑克森說:「轉到花小姐家。」
「是。」
一會兒後,車子已駛近花憐心家的巷口。
花憐心一個人拿著手杖;走到巷內,旋即感到不尋常,似乎有人隱藏在巷內。。
「什麼人?」她停下腳步,故作鎮定的問。
「是我。」風逸君立時出現在她眼前。
她鬆了一口氣,但仍站在原地不動。
在來這之前,他一直想對她說些什麼,可是卻在見到她時,反而無法啟——
口。
「有事?」她其實有些高興風逸君的造訪。
「嗯。」
當他要說些什麼時,一見她粉頸上的墜鏈不見了,他彷彿
「我正準備還給你。」她立即從口袋中將墜鏈取出。
這下子,風逸君更惱火了!
「我沒叫你還給我!」
「是該還給你的。」她重重地吸了口氣說道,然後倔強的伸直手臂,要他把東西拿回去。
「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不該拿它。」她回道。
「該不該拿由我決定!」
「該不該收則由我決定。」她回喊道。
「你怎麼變得這般不可理喻?」
「這墜鏈不是你的隨身物嗎?」她沒回他,反問道。
「那又如何?」
「你是真不懂,還是裝傻?」她又問,「你到底想說什麼?」
「你和石斛夫人的談話!我正巧聽見了。」
陡地,四周變得一片死寂。
「還給你。」她撇了下唇,再次伸長手臂。
他沒接下她手中的墜鏈,反倒直勾勾地睇著她,「我送出的東西絕不收回!」
「我也不拿不該收、不該得的東西。」包括情感。
「我要你收下!」他堅持自己的立場。
「給我個好理由。」她執拗地說。
「沒有理由。」。
「你竟敢這麼批評我?」他又動怒。
「這與批評無關,而是你給我的感受就是如此。」
「你——」他登時啞口無言。
「不能給我,就不要隨便施捨:不能付出,就不要隨意贈與。勿將同情加在我身上,我要的不多,但求無愧於心。」說完,淚光在她眼中隱隱閃現。
風逸君被她這一番話震住,無話可說。
「我知道自己的身份地位,所以我不能收你的墜鏈,尤其在聽了你與石斛夫人、莫愁的對話後,更沒有理由收下它。」
「總之,我送出去的東西絕不收回,告辭!」話落,風逸君匆匆地離開,因為他需要冷靜。
花憐心聽著車聲漸遠,隨即彎下身子,使勁兒地掐著墜鏈,幽幽啜泣……
第五章
風逸君返回遊艇。大家一見到他便開始起哄。
「咱們說好的,要趁這次機會好好聚眾,你究竟跑去哪裡?」水卿君抓著風逸君的手臂問道,隨即感覺到他不太對勁兒。
其他人也感覺到風逸君似乎哪裡怪怪的。
「說吧,到底發生什麼事?咱們同學一場,一定挺你到底!」雷震君義氣地說。
大家聞言,也頻頻點頭。
但風逸君只是抓起酒杯一口飲盡,然後丟下一句:「沒事,大家乾杯,敬我們難得的重逢!」
接著,他又干了第二杯,正準備繼續第三杯時,被火焰君阻止。
「逸君,你到底遇到什麼事?」火焰君問著。
「我說沒事!」風逸君突然吼了聲,旋即察覺自己失態,連忙懊惱地說。「Sorry,我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