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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頁     季潔

  「……不是蛇……」

  面對小娘子完全狀況外的純真,莫煦宗虛弱得嘴不能語、話不能齊,有心無力啊!

  「別擔心,被蛇咬傷不怕!」丁笑蝶還是認定相公被蛇給咬傷。

  「……」

  毒液在他體內放肆,他無力再反駁,而暗器蛇牙吻的外形便像張嘴欲要人的蛇口,唉……姑且就當蛇咬吧!

  不知相公內心無力的想法,丁笑蝶小心翼翼褪去相公的夜行衣,驚見那黑了大半的肩頭,猛地倒抽了口氣後,二話不說便低俯下頭,貼覆住肩上血洞。

  「你……做什麼?」感覺她柔軟的唇貼上,莫煦宗驚聲問。

  「幫相公把毒血吸出來。」將吸出的毒血吐到一旁,她重新將唇貼覆住血洞吸出毒液。

  她生在窮鄉僻壤,遇過太多這類似的狀況。

  未出嫁前,誰要倒霉被蛇給咬了,沒錢請大夫,都是這麼辦,事後摘些解毒藥敷著,不過三天就沒事了。

  幸好這幾個月她努力和相公學習『吸吮』之術,現在她的『吸吮』技巧很好,用力得宜,絕不會弄痛他!

  她的勇敢堅強的決定,撼他心魂。

  「你……傻瓜,那……那不是普通的蛇毒……」

  莫煦宗激盪不已地看著她的動作,忘了體內劇痛,喉頭一咽,眼眶莫名發熱。

  他從沒想過,她居然能為他做到這樣的地步!

  「嗚,蝶兒不管……蝶兒不要、不要……相公你死……」

  丁笑蝶邊吸邊哭,滾燙的淚水一滴滴落在他的傷口,似在為他洗滌傷口上的毒。

  「傻瓜,你會中毒的……別、別再吸了……」

  膽戰心驚看著她口中的黑血,莫煦宗咬牙,使出全力用肩頂開她,不忍她傻乎乎的為他做如此犧牲。

  突然被他撞倒在地,丁笑蝶凝眉生著氣,不明白為何到了如此危急的狀況,他還是將她推開。

  見她圓瞠的眸嘟著燃著黑血的唇,莫煦宗虛弱喘息道:「傻瓜,你……你會死的!」

  「我不管,咱們是夫妻,就算死,也要死在一塊。」丁笑蝶不管他的阻撓,一臉固執地揪著他,走近他,重複方才吸吮的動作。

  心狠狠一震,莫煦宗怔怔凝著她臉上義無反顧的堅定,突然覺得好笑。

  他可愛的小娘子在平時就不太怕他,在這時候,更是固執得讓他為她感到心憐也心疼。

  是誰說『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

  在他最危急時,她不問緣由,伸出援手……她沒有嚇得從他身旁逃開,一直以來都是這樣……

  默默地看著她一口一口為他吸出毒血,莫煦宗心中氣血翻騰,只覺心裡對她存在的每一寸防戒,緩緩瓦解中。

  不知過了多久,莫煦宗的神思逐漸昏沉之際,天空突地落下雨。

  一滴、兩滴,落在他的寬額、眼皮、挺鼻……溫溫熱熱的……

  他勉強掀開眼才發現,落在臉上的不是雨,是小娘子的淚,一滴、兩滴,像雨般一顆顆墜下。

  「嗚……相公,你不會死了……你不會死了……」丁笑蝶抱著他,又哭又笑地嚥著。

  被她的淚『打』醒,莫煦宗恍如夢醒,縱使有一些莫不清楚狀況,卻十分清楚明白,他沒死,還好好的或者,就是不知道她為什麼哭得這麼傷心。

  「哭什麼呢?」他以著沉啞聲嗓低聲問。

  「血變紅色了,相公不用死……蝶兒好開心、好開心……」激動地抱住他,丁笑蝶哽咽說著。

  「你、你說什麼?」失血過多讓他的聲音聽起來無力飄渺。

  她說血變成紅色了……意思是,他中的『絕命閻羅』,真的被她給吸出來了?

  這……可能嗎?

  若依江湖傳聞,『絕命閻羅』該是致命的劇毒,為什麼這麼輕易便能去除?

  奇怪的是,此時體內撕心裂肺的揪人疼痛減輕了,除了微微的眩暈,他並無其他不舒服的感覺。

  渾渾噩噩地思索了好一會兒,他回過神急聲問:「你呢?有沒有什麼異樣的感覺?」

  「我嘴裡沒傷口,才不會中毒!」她笑吟吟地回應,輕揚的語調因為方才哭得太慘,變得微啞。

  聽她理直氣壯的率真回應,莫煦宗直想笑。

  她怎麼會這麼可愛、這麼天真、這麼傻氣的讓他無法忽視她的存在。

  再說沒人像她這麼大膽,把『絕命閻羅』當蛇毒去處理,而她居然成功了……

  讓他不得不相信,她是有福之人。

  「你……真的沒事?」

  「相公沒事,蝶兒就沒事。」

  定定望著她眸中猶帶淚光的笑顏,莫煦宗緩緩抬起手,顫顫為她拭去她微揚唇畔的血跡,心裡五味雜陳。

  為什麼她能不顧自身安危,不加思索為她吸肩上毒液呢?

  「為什麼……」

  不懂他沒頭沒腦迸出的一句話,丁曉蝶不解問:「什麼為什麼?」

  「謝謝你今晚為我做的。」

  他將他的命交在她手上,只要稍有躊躇,他極有可能因毒血攻心兒毒發身亡。

  而她為了救他,不顧自身安危的莽撞,讓他感動、震撼,悸動得無以復加。

  丁曉蝶古怪地瞥了瞥難得溫柔的相公,不懂他為何突然轉了性子,對她客氣了起來。

  「咱們是夫妻,為什麼要說謝呢?」她說著,忍不住揚袖為他拭去額上冷汗又道:「相公臉色還是不太好,蝶兒先扶你進房休息好不好?」

  天氣冷,他剛中毒,若又在受了風寒,豈不更雪上加霜。

  看著她依舊一心為他,莫煦宗波瀾不興的心緒因她激盪起伏。

  「蝶兒……謝謝你。」緊緊握住她在他額間忙碌的小手,莫煦宗由衷開口。

  「相公……」頭一回聽他這麼喚自己,丁曉蝶的臉蛋染著靦腆的淡淡紅暈。

  她好開心也好害羞,不明白為何她會因為相公喚她的小名,她的心像倒入一壺蜜似的,唇邊噙著可人的甜笑。

  看著她唇邊不斷綻開的笑面,莫煦宗跟著無力的牽動唇角,心窩暖暖的。

  在共同度過那攸關生死、驚心動魄的一刻,她的笑,顯得彌足珍貴,格外牽動他的心。

  他想,在丁曉蝶不假思索低俯下頭,為他吸肩上毒液那一瞬間,他便認定,她是他的妻,一個可以與他共患難的可愛小娘子……

  共患難……任妻子攙起自己,莫煦宗的心緒陡沉,若她問起今晚的事,他能據實以告嗎?若她知道他的真實身份,真能為他保守秘密嗎?

  思及此,他恍了……

  第6章(1)

  一燈如豆,越夜越冷疾的風由窗縫鑽入,讓那一簇不甚明亮的光源,隨風晃逸著不安。

  凝著那晃晃火光,虛弱到極點的莫煦宗躺在榻上,思緒昏昏沉沉。

  突然,一陣劇痛由肩上傳來,他蹙眉低嘶了聲。

  「怎麼?我弄痛你了嗎?」拿著藥粉的丁笑蝶聞聲,猛地僵頓住,不敢再動。

  好不容易攙著相公進房後,她一刻不得閒,趕忙弄來淨水幫他處理傷口。

  在相公的指示下,她由屋裡某個隱密角落取來一隻木盒,盒中有著各色丹瓶,也不知功效為何,讓她瞧得眼花繚亂。

  「沒事,你繼續。」瞥了她一眼,他低聲道。

  「噢。」丁笑蝶輕應了一聲,動作卻不自覺又放輕了許多,看著相公依舊死白的臉色,她憂聲問:「相公,真的不請大夫來瞧瞧嗎?」

  莫煦宗肩上的毒雖已吸出,但留著兩個血洞的肩頭,紅腫得可比供桌上的紅燭。

  她很擔心,光敷藥粉,不請大夫真的好嗎?

  迎向她憂心忡忡的眼神,莫煦宗沉默了許久才說:「我……有話得告訴你。」

  黑溜溜的眸子轉了轉,丁笑蝶直覺認為,相公是準備告訴她,他是如何受傷的事。

  其實她心裡一直存在著疑惑,十分好奇,足不出戶的相公究竟是如何受傷的事。

  「相公你等等哦!先讓我幫你包紮好,這樣我才能專心聽你說話。」她加快手中的速度,動作卻更加小心謹慎。

  莫煦宗一愣,頓時有種啼笑皆非的錯愕。

  她興致勃勃、像是期待他說出多麼精采的床邊故事的語氣,讓他原本持續下墜的沉重心思陡地頓住,卡在心頭不上不下。

  他的密探生活是很精采、刺激,甚至充滿了血腥、暴力,但絕對不會是她所期待、想聽的。

  不知相公內心想法,丁笑蝶迅速為他包紮好傷口,收拾整理好四周,才挨回他身邊道:「相公我好了。」

  她水亮的杏眸閃著興奮光采,那純真稚嫩的模樣,讓莫煦宗不由得反覆思量,究竟該不該對她坦誠。

  他的身份一向是秘密,稍有行差踏錯,牽連的不止是聖上……

  他以為自己會一直保守這個秘密,直到皇上不需要他,宣命卸下「繭惡密探」的身份為止。

  但今晚,在生死交關之時深切感受到丁笑蝶重情重義的一面,他無法再騙她,想對她……坦誠。

  「相公你在想什麼?」久久等不到他回應,丁笑蝶問。

  他回過神,沉吟了好一會兒問:「你確定你真的想聽?」

  陷在坦白與否的自我拉拒中,莫煦宗赫然驚覺,他對丁笑蝶的憐惜,已超過他冷情性子該有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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