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隔這麼多年,我小老兒的腦袋已記不清楚那件事了。」阿福伯慌張的回答,「對了,吃午膳了嗎?我去準備。」
「我們不餓。」俞十七拉住他,「阿福伯,我不相信你會忘了這事,當初你斬釘截鐵的告訴我事實,現在也一樣告訴她吧!」
「不要逼我,這事再說只是傷人,我要去忙了。」阿福伯那副驚恐的神情可瞞不過他們。
唐容兒立刻咚地一聲跪下,垂顏低泣,「說吧!如果你也說是我爹做的,我還會再去找下一個證據,我不會感到受傷,因為我相信我爹。」
「你這孩子。」阿福伯感到難過,以前他無論怎麼瞎說都沒事,可這一兩年為何自己老夢見唐家本那張埋怨的臉孔呢?「對了,你爹呢?」
「他……他已經在數年前去世了。」她小聲說。
「嗄?!」他倒吸口氣,難道……難道是他的魂魄來找他?阿福伯的臉色轉為慘白,渾身更是控制不住地發出顫抖。
「阿福伯,你怎麼了?」俞十七眼尖地看見他出現不正常的反應,「告訴我,你當初該不會是騙我的?」
「怎麼可能?我是真的忘了。」阿福伯心虛的連看都不敢看他一眼。
「那好,阿福伯,我們先離開了,等我們找過其他人問過後再來拜訪你。」俞十七瞇起眸專注地看了他好一會兒後,便拉著唐容兒打算離開。
「別去了——」阿福伯歎口氣,「當年在御膳房幫忙之人,除了我留在長安,其他人全離開了,而且下落不明。」
「為什麼?」俞十七很意外。
「因為那是陰影,大家都不願再提也不願再想,離開這兒可以靜心,也可以忘記所有惱人的事。」阿福伯很感慨地說。
「為何惱人、又為何需要靜心?是誰惱你們了?是誰讓你們無法平靜?」俞十七尖銳地問道。
「你?!」阿福伯臉色一變,「你就別再追問了,能見到你們我很開心,不如你們就在這兒住一陣子吧!我去準備準備。」
「不用忙了,我們這就要離開了。」俞十七說完便拉著唐容兒轉身離開。
「我還有話沒問呢!我想只要更積極點兒,阿福伯一定會說的。」唐容兒不懂他為何要將她拉走,「這樣要如何為我爹洗刷冤屈?」
「我們再另找辦法。」他瞇眼說:「依這情況,阿福伯是不可能說的,我們先去吃午膳再打算吧!」
雖然他這麼說,但心情可比唐容兒還不安,因為他剛剛已從阿福伯的臉上看見了「悔恨」,但到底為了什麼阿福伯什麼話都不敢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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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膳時,突然有個穿著略顯貴氣的男子朝他們走來。
「這位公子,我覺得你挺面熟的。」他雖然是對著俞十七說,但目光卻直瞟著唐容兒,讓唐容兒渾身不自在起來。
俞十七瞇起眸,將這一切盡納眼中,跟著問道:「我不曾見過你,就不知這位仁兄怎麼稱呼?」
「哦!我乃當朝尤丞相的侄兒尤亮。」他笑著自我介紹。
「尤丞相?!」俞十七眸心一亮,「哦!我記得他老人家,在我爹去世時,他曾來敝舍上過香。」
「當時我就跟在他身邊,可能如此,所以對你有點印象。」尤亮又看向唐容兒,「不知這位姑娘是……」
「我姓唐,唐容兒。」唐容兒朝他點點頭,突然她想到什麼似的又問道:「如果我有冤屈,能請尤丞相幫忙調查嗎?」
俞十七眉一皺,就搞不懂這丫頭在打什麼主意?難不成她想將他們的事公開,讓外人來插手?
「當然可以,姑娘有什麼冤屈呢?」尤亮很熱切地問道。
唐容兒瞧向俞十七,發現他臉上出現了不悅,差點開口的話就此打住。不知是不是自己太異想天開了,一位位居高位的丞相,又怎麼可能會願意幫她調查這等私事呢?
「呃……沒、沒事。」她改變主意。
「姑娘,你剛剛說到冤屈,那絕對是可以請丞相幫忙的,不必客氣。」尤亮笑意盎然地,看著唐容兒的眼神更加詭魅。
「好,你就說出來吧!」俞十七瞇起眸,倒想看看尤丞相要怎麼幫忙。
唐容兒對他皺皺眉,真不懂這男人怎麼轉變這麼大!但她還是像抓到一根浮木般,將當年的事全給說了出來。
「哦!這事聽來挺嚴重的,我看這樣吧!如果兩位暫無居住的地方,可以來丞相府暫住,這樣我大伯要調查些什麼也方便些。」尤亮聽完後便作主道。
「這樣好嗎?可要先知會丞相一聲?」俞十七記得尤丞相在京中的名聲並不是很好,又怎會願意管他們的閒事?這事在他看來有太多疑問了。
「不用,丞相以前就常告誡我要幫著為民謀福,我現在只是做我該做的。等兩位午膳用畢,便可隨我回去。」尤亮過於熱切的模樣讓他們都開始起疑心了。
但為了調查出更多的事,他們還是一口答應住進丞相府。
當晚,當丞相尤義從尤亮口中得知此事,非常驚愕地問:「你們的意思是說,那件事可能是遭奸人陷害?」
「沒錯,但唯一知道其中秘密的阿福伯卻什麼都不肯說。」唐容兒無奈的說。
「好,這事我絕對會調查,你們就安心住下吧!」尤義撚鬚笑笑,又問:「兩位怎麼會認識?又怎麼會一道前來長安?」
「一切都是因緣巧合。」俞十七簡單回答。
這時,尤義的獨生女尤安安直站在旁邊偷瞧著俞十七,對於長相魅惑、五官俊逸的他可是愈看愈滿意,因而她鼓起勇氣走上前,對俞十七說:「俞公子,你和唐姑娘就安心將此事交給我爹。對了,你們兩……沒有什麼關係吧?」
唐容兒被她這一注視,連忙轉開眼尷尬笑說:「當然沒有。」
俞十七則因為她這句話,眉頭赫然深蹙,跟著對尤安安點了點頭。
「那就好。俞公子,我們丞相府少有年輕來客,這樣吧!對於環境的介紹就交給我,至於唐姑娘就讓我堂兄招待了。」她笑得好嫵媚,直在俞十七面前搔首弄姿著。
唐容兒見了立刻閉上眼,輕吐口氣,想排除壓抑在心底的不痛快。
「謝謝姑娘美意。」
「我看時間還早,你們就在府中走走、認識認識,若要在這兒住下,這些都是必須的。」尤義說完,便在隨從的跟隨下離開大廳。
「走,我帶你去看看你住的房間。」此時尤安安更是大膽地抓著俞十七的手臂,硬是將他拉出大廳。
「唐姑娘,那你的住處就由我帶你去吧!」尤亮也起身道。
「奸,謝謝尤公子。」唐容兒只好隨他步出大廳。看著自己與俞十七反方向而行,她忍不住好奇問道:「請問,俞十七住哪兒呢?」
「哦!我們這兒男女客房在不同方向,你住在西翼,他則在東翼。」
「原來如此。」不知怎麼搞的,唐容兒突然覺得這座府邸有點陰沉……也就是神秘得可怕,幾乎完全看不見陽光的一面。
與俞十七相隔這麼遠,說真的,從來很少感到害怕的唐容兒,打從心底發毛了起來,尤其是尤亮臉上閃過的那抹別具心機的笑容,更是讓她不安。
「唐姑娘,有人對你說過……你很美嗎?」尤亮撇嘴笑說。
「啊引」她有點無措,「怎麼這麼問?」
「因為你真的很美。」尤亮的眼神帶著一份侵略性,讓唐容兒感到極度的不自在。
「我的房間在哪兒,我自己過去就行了。」唐容兒刻意想與他拉遠距離。
「姑娘的房間就在那邊的第二間。」尤亮指著遠處。
「那我知道了,謝謝你。」唐容兒朝他曲膝答謝後,便快步朝前走,神情顯露的驚慌尤亮並不是不知道。
見唐容兒走遠後,尤亮瞇起眸,自言自語道:「唐容兒、俞十七,事隔這麼多年的事,忘了它不就好了,幹嘛還來?簡直是找死!不過……唐容兒,我倒不怎麼捨得讓你死呀!哈……」
唐容兒好不容易找到自己的房間,她趕緊進入裡頭。眼看著房內豪華舒適的佈置,但這麼華麗的房間卻給了她很不真實的感覺。
或許她該找時間和俞十七好好談談,商議商議對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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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過外頭敲完二更後,失眠的唐容兒立刻步出屋外,直往東翼的方向走去,她想找俞十七說說自己心底的那股不確定感。
可萬萬沒想到,到了那兒,她卻親眼目睹他和尤安安在外頭的竹亭內把酒言歡,而尤安安嬌笑的嗓音還不時傳進唐容兒耳裡。
她斂下眼,心裡暗忖俞十七到底在做什麼。他不像是個會被女色迷惑的男人,難道他唯獨對尤安安有了不一樣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