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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頁     綠光

  「要拿下玄夜爻,就要先控制住晏搖光!」青臨陰沉的眸中頓時掀起顯而易見的怒火。

  如今他既然還能站在這裡,決定也依舊沒有改變,只因他只剩下這條路可走。

  除去玄夜爻,奪回晏搖光!

  翌日,青臨上門拜訪胤征王爺府。

  白蘿方巧在王爺府中,便充當通報小兵來到主屋寢房前,卻沒有勇氣敲門,只能在寢房外的渡廊問來回徘徊,直到房內傳來不耐聲響。

  「白蘿,滾遠點!」

  「王爺,屬不也想要滾遠一點,可是有客來訪。」哎呀,走到他腳都酸了,總算有點回應。

  「叫他滾。」

  「屬不也是這麼想的,可是青臨殿下說,有件東西一定要交給晏姑娘。」他乾脆蹲到門邊回話,托著腮等著回應。

  然後,他聽見了細微聲響,不想瞎猜那是什麼聲音,只是靜靜地等待有人前來開門。

  可這一等,又是好半晌,還好他夠聰明,早就坐著歇腳了。

  「人在哪?」開門的是玄夜爻,冷凜著俊容。

  「在主廳裡,王爺。」他連忙起身,有些疑惑開門的為何不是晏搖光。

  待玄夜爻大步離去,他準備跟著要離開時,卻聽見裡頭傳來她的聲音。

  「白蘿?」

  「屬下在。」

  「你進來。」

  瞪著已掩上的門,白蘿乾笑。「這……不妥吧?」

  「你快點進來為我鬆綁!」

  「嗅?王爺這麼好……雅興呀?」居然把人綁了起來?白蘿琉璃般的眼轉來轉去,愈想愈害「你在胡扯什麼!王爺不讓我去見青臨殿下,把我給綁起來了!」晏搖光氣呼呼地低罵。

  「喔……」他這才明白。嘖,幹麼說得那麼引人遐思?「既然王爺說不能見,就別見了吧。」

  「白蘿!」晏搖光嬌吼,在房內死命掙扎。

  而主廳裡——

  「搖光未醒,不便見客。」玄夜爻一踏進門,便毫不客氣地說。

  「無妨,我等她。」

  玄夜爻坐上主位,傭懶地橫睨著他。「在西引,女眷是不得有人造訪的,太子還是請回吧。」

  「看來西引女於的地位依舊卑下,真不知道搖光怎麼能適應這樣的生活。」青臨狀似無奈的搖頭。

  「她跟著本王,遲早要適應。」

  「搖光是我的義妹,我這個義兄連要採訪她都不成?」

  「本王會傳口訊給她。」這一步,他絕對不退。

  青臨看著他半晌,淡笑。「我到今天才知道,胤征王是個獨佔欲如此強烈的男子。」

  「那是因為本王在意她。」

  聞言,青臨若有所思,神色有些恍惚。

  「怎麼,你是來跟本王敘舊的?」微瞇起眼,玄夜爻忍遏著體內翻湧的殺氣。「別以為你一聲義兄,本王就會忘記你曾對搖光不軌,別以為搖光不在意,本王就能夠原諒你!」

  青臨一怔,極力掩飾憤懣,笑得淡然。「我確實錯了,正因為知道自己錯了,今天才會特地送上百定皇室公主出嫁所用的髮飾,希望搖光在出閣時可戴上。」說著,翻開擱在桌面的一隻木匣,裡頭擺放著綻放璀璨光澤的金玉,形似如意精雕祥獸團花,兩頭結了一尺長的玉穗。

  玄夜爻隨便看了一眼。「本王會轉交給搖光,既然西引宮宴已經結束,太子還是及早離開西引吧。」

  他垂眼忖了半晌,才點點頭,「那我先告辭了。」

  「不送。」

  青臨踏出主廳時,方巧白蘿到來,與他點頭錯身,才踏進廳內,便聽見玄夜爻道:「白蘿,把桌上那匣子拿去丟了。」

  「呃……」他還沒回答,後頭便竄出一道怒氣沖沖的女音。

  「那不是青臨殿下要送給我的嗎?」

  玄夜爻抬眼,濃眉攏起。「白蘿,你好大的膽子。」

  「王爺,不關屬下的事,屬下只是剛好踏進房內,不小心踢翻了椅子,撲倒在地,剛好被晏姑娘抽出我身上的佩劍,割斷床幔。」他立刻呼天喊地的叫冤。

  「真巧。」他冷哼,眸露狠光。

  見狀,白蘿二話不說地逃之天天,把爛攤子交給晏搖光自行處理。

  打從踏進主廳內,她就不斷地瞪著眼前人。

  「你在氣什麼?」

  她氣呼呼地上別桌前,看著桌上的木匣,撫過那金玉髮飾.「我是氣王爺為何要丟殿下送給我的禮物!」

  白蘿很「巧合」地幫助她脫困,而後,他倆便躲在主廳外聽兩人對話,這樣一來便可以不惹他生氣,因為她並沒有親自面對殿下。

  玄夜爻將臉輕貼在她柔軟的發上,無奈妥協。「你要留著就留著吧,可別用上就成,安心準備婚禮,等著當本王的王妃就好。」

  「嗯。」她這才滿意地笑了。

  第9章(1)

  胤征王的婚禮,緊鑼密鼓地準備中。

  婚禮當日,朝中所有大臣群集,就連皇上也帶來天官,為這對佳偶賜福。

  主屋喜房珠簾被推開,坐在梳妝台前,方被丫鬟梳整換上喜服的晏搖光緩緩抬眼,登時一愣。

  「怎麼,瞧本王瞧傻了?」玄夜爻笑著擺手撤下房中丫鬟,逕自拿了張椅子,在她身旁坐下。

  銅鏡中,映著他絕世無儔的俊顏,如緞黑髮依舊束於肩下,額際垂落的兩繒長髮,墜上精巧玉穗,襯著一身朱紅寬袍喜服,更顯尊貴。

  「……嗯。」晏搖光傻傻地點點頭。

  確實足教人心蕩神馳的美男子,每瞧他一眼,總教她心頭怦然。

  揚起濃飛的眉,玄夜爻笑得又邪又壞,靠近她。「你再這麼說,本王就不讓你到外頭,省過拜堂,直接洞房了。」

  此話一出,晏搖光素顏緋酡,羞赧低斥,「你在胡說什麼?!外頭不是一堆人都來了嗎?」這當頭能容許他不拜堂?他這個胤征王也未免太大膽了。

  「全是一堆不請自來的人,本王又何須掛心他們?」他哼了聲,打量起她,在瞥見她繫在發頂的如意狀金玉簪飾後,眸色微變。「不是說了,西引人不在發上戴冠插簪,你還將這玩意兒帶上?」

  晏搖光無奈地歎口氣,「西引人認為頭頂最靠近天,所以頭上不飾物,可咱們百定人可不信那一套,只要美觀即可,況且,這可是百定皇室公主出嫁時的髮飾,是殿下的心意,我——」

  「得了,戴上就戴上。」他看她與他束著同樣髮型,只在頭頂戴上玉如意,兩旁金玉交錯結穗而落,倒與他有幾方相似。「倒是不俗。」

  「對呀,瞧,咱們這樣多像。」她偎在他懷裡,瞧著鏡中彼此的身影。

  同巴同款喜眼,配上相同的髮型,眉眼一樣的笑意,兩人對視一眼,髮飾叮叮噹噹發出脆響,悅耳極了。

  「來,我替你上妝。」他拿起妝台前的黛石筆。

  「咦?」她瞠圓眼,感覺圓潤的筆頭正掃過她的眉。「……我以為在男尊女卑的西引裡,不會有夫妻畫眉情趣的。」

  「那倒是。」他專注的淡淡掃過她的柳眉,再拿起珍珠細粉抹上她原本清透勻淨的小臉。

  「西引男人視女人為傳宗接代之物,可也許本王是個鬼子,所以比一般西引男人還要懂得情趣吧。」

  半垂著眼,她由著他的指尖如風般掠過自己的臉。「那我運氣可真好,遇上的是王爺。」

  玄夜爻勾著笑,拿起紅困脂,輕蘸在指上,再細細為她的唇點著朱色。「認識你這麼久,就今天這句話最動聽。」他指尖忍不住在那花蕊艷紅的唇上來回摩挲。

  「怎麼,我以往說的話都惹惱王爺了?」

  「換作他人,早就屍腐成骨了。」

  她抬起經他巧手精雕細琢過的粉顏,琉璃般的黑眸眼瞳帶笑的望著他。「我是不是應該要叩謝王爺不殺之恩?」

  「不用,給本王一個吻就好。」他吻上她的唇,輕點如風,一點一滴地慢慢品嚐。

  她羞赧的半垂星眸,卻瞥見他的唇上也沾了胭脂,趕緊拿過帕子想替他拭去。

  玄夜爻卻閃躲著,不讓她拭唇。

  「王爺,你唇上有胭脂。」

  「那又如何?」

  「待會拜堂時,大伙會瞧見。」

  「瞧見了又如何?」

  晏搖光幾乎快噴火了。「你明知道大夥一瞧見,就會知道咱們做了什麼事,你還一點都不在意!」

  「讓人知道本王愛你,不好嗎?讓人知道本王視你為心頭肉,不好嗎?」他將她拉進懷裡,環抱著她嬌軟的身軀。

  他就是要讓天下人知道,她晏搖光是他的妻,不為權謀,不為利益,只為傾愛委身於他,而他,愛她更勝於自己,珍視她更勝西引王朝,在他的羽翼之下,沒有人能動她一根寒毛!

  「你再說不去,我待會真不知道要拿什麼臉去見人了。」她雙頰發燙,瞳眸潤澤,因為他的話而動容。

  「那就照本王說的,別吁去見人。」他在她發熱的粉嫩耳垂旁輕聲魅惑,熱氣有意無意地搔癢著她。

  「怎麼成?」她橫眼瞪他。「沒有拜堂,我可還不是你的王妃哪。」

  她要擁有名副其實的身份,名正言順的頭銜,讓她可以理直氣壯地待在他的身邊,兩人攜手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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