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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頁     丹甯

  「可是如果不是你,我現在也不能安安穩穩的站在這兒了。」朝著那張好看卻一點兒也不友善的臉甜甜一笑,她有自信總有一天能讓他卸下心防。

  今天她穿了粉色的和服,上面繡了幾朵白牡丹,看起來典雅而高貴。

  事實上,在食衣住行上他們可都沒虧待了她,幾乎是有求必應,甚至比她在那個排斥她和哥哥的月影家時過得還好。

  也罷,她不求月影家,更不求那個從未對她和哥哥盡過半點義務、只有在報章雜誌上才能見到的父親,她要自己替無辜死去的哥哥討回公道。

  「關於妳的過去,有想起些什麼嗎?」他漫不經心的問著,眼神中卻透著銳利。

  這幾日下來,嚴寒似乎總是急著想讓她恢復記憶並離開這裡。

  呵,哪有這麼容易的事?她在達成目的前是絕對不會離開這裡的。

  一直以來,哥哥都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卻被野野宮鷹奪去性命……沒有見到他失敗、甚至死亡前,她是不可能走的。

  「沒。」她故作煩悶的蹙著秀眉,「只是似乎有個印象,我對小香這名字挺熟的,你想,那會是我的名字嗎?」

  「也許吧。」仍是一貫的淡漠語調,「妳似乎很喜歡穿和服?」

  她靦的笑了笑,「大概吧,我想我八成是帶著前世記憶投胎的,穿和服總讓我覺得很自在。」

  「可能跟妳的過去也有關?」他又將話題繞了回來。

  「也說不定。」她附和,「只是我總是想不起來呢!」

  失憶這個借口,自古至今都好用得很,只要說自己忘了,什麼事都能推得一乾二淨。

  「妳似乎對失去記憶並不感到困擾。」他的語氣是肯定而非問句。「我以為一般人失憶都會不安才是。」更何況是個十幾歲的小女孩。

  嚴寒今天果然是來探她底細的,她曉得嚴寒最近正在查她的事,但她一點都不擔心。

  她的身份極為保密,他不可能查到的,雖然前陣子她才從死去的哥哥手中接下月影家族長一職,但連月影家的人也沒幾個知道她的存在。

  她和哥哥都是私生子,母親身為月影家族長的獨女,偏偏情願當一輩子見不得人的情婦,因此他們的出身令月影家蒙羞。

  那些人總是瞧不起她和哥哥,甚至在得知撞死哥哥,肇事逃逸的兇手是鷹幫幫主野野宮鷹後,竟以「不願得罪在黑白兩道均有勢力的鷹幫」為由,連替她那身為族長的哥哥報仇都不肯—這當然是借口,事實上他們壓根巴不得她和哥哥都死了。

  即使他們兄妹先後當上族長,也都僅是有名無實,區區一個嚴寒,又怎麼可能知道她是誰?

  第1章(2)

  她低頭狀似沉思了一會兒,「一開始不安是難免,但後來想想,現在這樣好像也沒什麼不好啊,如果恢復記憶就意味著失去這裡的生活,那我也許要考慮該不該恢復呢!」

  「喔?」挑眉,他似乎沒想到她會說出這番話。

  見那冰冷冷的表情似乎有了些變化,她輕輕的拉起那雙暖暖的大掌,撒嬌似的說:「何況……看到你,我一點兒也不覺得不安。」

  本來這麼說只是想讓他以為她只是個單純的女孩,可那似真似假的告白,說出口時她自己也微微一驚,抬起頭,卻發現那雙深邃的眸子正凝視著自己。

  空氣中瀰漫著詭異的曖昧,她感到一絲心慌。

  「對不起,我好像失態了……」彷彿這才驚覺自己無意中洩露了什麼,她羞窘得想收回手。

  臉紅……不完全是偽裝。

  然而嚴寒卻反握住了她的手,黑瞳中閃過興味,「妳倒是第一個不怕我的人。」

  「怕你?為什麼?」她無辜的眨眨眼,將天真的女孩扮演得無懈可擊。

  因為他的不茍言笑嗎?還是他的冷血無情?

  可是她從來就不怕他的,不管是真實的她,或是這個她所偽裝的小香。

  他並非喜怒無常的暴君,只要別惹惱了他,根本沒什麼好擔心的,而她自詡為聰明人,不會笨到無故去觸怒他。

  她還覺得那些怕他的人奇怪呢!

  「沒什麼。」他微笑,不打算告訴她自己心中所想。

  是不希望她像其它人一樣怕他嗎?他的心思,自己也不明白。

  那是月影未來第一次看到他的笑容,她怔怔的瞧著,感覺自個兒的臉燒燙了起來。

  她該不會……真的對他動了心吧?

  陰暗的囚室裡,月影未來身軀疼痛著,思緒卻飄忽紛雜,過去與現在的一切,重迭而混亂。

  怕他?不,她一直都不怕他的,即使是現在。

  她只恨他!當然,更恨自己的愚昧。

  她怎麼會以為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是特別的?她怎麼會以為三年的時間,能夠改變一個冷血如他的男人?

  伏在冰涼的石地上,她咬唇倔強的不肯喊出聲,任由生著刺的鞭子一下下落在身上,血花飛濺四處。

  她感覺不到囚室裡的冰冷黑暗,聽不見憤怒的野野宮鷹那張不斷開闔的嘴究竟說了些什麼,當然更沒心情搭理他。

  她只想著嚴寒,想著那個親手將她推入地獄的男人。

  當她清醒後,人便已經在這裡了。她想起昏迷前,嚴寒眼中的冰冷神情。

  她愛他愛到願意放棄一切,甚至忘了替哥哥報仇,他卻狠得下心將她交給野野宮鷹?

  不公平,她不甘心,不甘心她愛得比他多。

  野野宮鷹氣極的拂袖離去,她既不喊疼也不討饒的態度似乎激怒了他。

  無所謂,她根本就不在乎下回他打算用什麼方法對付她,對她而言,有什麼會比嚴寒的無情更令她心寒的?

  背上傳來的火辣疼痛感還比不上對他的恨意來得強烈。

  「妳還真好強。」

  低低的歎息聲傳入她耳中,那是她再熟悉不過的嗓音,不用抬頭,她也知道這個不知何時進來的男人是誰。

  就算是當年哥哥的死,她也不曾像恨這個男人一般恨過野野宮鷹。

  該說什麼?他們之間還有什麼好說的?

  「野野宮鷹說,妳從頭到尾都不吭一聲。」見她沒反應,嚴寒也不以為意,自顧自的說。

  「所以呢?你現在是來想辦法讓我出聲的嗎?恭喜你達到目的了。」她諷刺。

  故意別過頭不看他,他仍走進了她的視線範圍中。

  「知道嗎?我還以為過了這麼多年,妳已經放棄復仇的念頭了。」他蹲下身,伸手碰觸她的臉。

  月影未來欲躲開,他卻不給她有逃避的機會,硬是扣住了她的下顎。

  「你一直都知道我的身份?」她不情願的如此揣測。

  「妳大概不曉得,月影家有不少人巴不得妳快些死。」關於這點,他實在很遺憾。

  「早該想到了。」她喃喃自語著。

  原來是被自己人給出賣了。她忽然覺得這三年來的偽裝像個笑話,明知月影家的人多痛恨她的存在、多麼處心積慮想將她鬥垮,好明正言順的立個新族長,她居然還沒想到要防備。

  那確實是她的疏忽。

  「的確。」他同意。她很聰明,卻太年輕、太青澀,不瞭解有些人會不擇手段到什麼地步。

  「那麼,你娶我是為了就近監視我,還是耍我?」想到他娶她是別有目的,她就無法忍受。

  雖然她同樣沒對他吐實,但至少她是全心全意的愛著他的。

  「我不會為了這種理由去娶一個我沒興趣的女人。」他搖搖頭,「妳應該瞭解我的,不是嗎?」

  「我從來就不瞭解你。」她澀澀的道。她不瞭解一個人為何可以如此無情、冷血,眼也不眨地親自將自己的妻子推上刑台。

  「小香,我給過妳機會的,在這之前,我一直都替妳保守這個秘密。」他的目光在她身上梭巡著,當游移至那血跡斑斑的背時,臉色一沉,「妳是我最不想傷害的人,是妳逼我不得不這麼做的。」

  「所以是我自己太蠢,蠢到去挑戰你的底線,妄想毀了對你而言最重要的獵物對吧?」她自嘲著。

  相處三年,他的所作所為她都看在眼裡,對於鷹幫,他絕對不是忠心耿耿的屬下,鬥垮野野宮鷹,掌握實權才是他的最終目標。

  她知道他就快成功了,挑這個敏感時機想向警方告發,她承認自己是故意的。

  「不愧是我看上的女人,什麼事都瞞不過妳。」他歎了口氣,輕觸著她的發,「只是妳既然知道我的打算,就不該在這個時候測試我,我怎麼可能會任由妳破壞我布了多年的局?」

  測試?她一凜。

  他知道了?看出她的用意了?她知道要背著他搞小花樣並不容易,卻沒想到他也看穿她從未跟任何人提起的秘密。

  像是看出了她的震驚,他自顧自的繼續說著,「不是嗎?三年來妳不露痕跡的收集各種關於鷹幫的犯罪證據,連我也被蒙在鼓裡,明知妳進入鷹幫是不懷好意,卻也抓不到妳的把柄,不然,我早就阻止妳了。只是妳讓人公佈證據的方法也太粗糙了點,用了我們家的電話和對方聯絡,留了個讓人能夠追查到妳身上的線索。我一直在想,聰明如妳,不可能會犯下這種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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