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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頁     雷恩那

  白凜盯著她的頭頂心和秀額,覺得怪,覺得有些不是滋味,卻也想起她爬上他的身,捧他雙頰,將額緊抵著他時的感覺她渾身都是亮的,光束射進他七竅中,也射進他心魂裡,像萬丈天光落入老松林,迷霧盡去。

  「你竟能喚出我的狐火。」他語調若歎若贊,極滿意似哼道:「神妙啊。我和你的雙修果然驚世絕倫、不同凡響。」

  被赤沙掩蓋時,他摟她在懷,醒著也懶得挪動半分,面上儘管笑得清淡,心緒卻起伏激切,一想到她是他的,秋篤靜是白凜的,便覺心間蝶舞,妙不可言。

  秋篤靜腦子很亂,有太多疑問需弄清。

  她握緊長劍,勉強想從一團紊亂中尋出一個起頭,不遠處卻傳來一陣殺聲囂騰、刀劍相交之聲。

  她大驚,提劍就要起身,一旁的男人倒慢條斯理拂開長髮。

  「中原武林盟率各路援手圍攻「拜火教」,直搗黃龍,而教主遲遲未能現身,「拜火教」已被打得潰不成軍。」

  她倏地瞠眸。「你怎知道?」

  他哼聲。「我自然知道。」他虛元完整重建,真元持續飽美,派個幻身出去晃幾圈、觀察情勢,何難之有?

  秋篤靜知道自己問了蠢問題。他誰?他是九尾雪天狐大人,能誘狐又坑人,伎倆是一等一的好,他當然什麼事都知道。

  「玄宿他、他總之,你沒事吧?」咬咬唇,正覺自個兒可能又問了蠢事,眼前的天狐大人竟撇了撇嘴,表情有些靦眺。

  他搖頭,緩緩搖動,髮絲柔曳。「你那樣做,那麼拚命,將我體內的黑剎真元拔除燒燬,燒得連灰都不剩,我唔,我自然沒事。那你你在流血?!」

  話一出,他美目厲瞠,探袖欲抓她入懷。

  沒想到啊,真真沒想到,他吃了一記「鐵捕小教頭」的反擒拿。

  秋篤靜同樣沒料到會這麼對他。

  心裡甚亂,鬧得厲害,只覺不能跟他太親近,若又貼近他、嗅到他凜冽身香,腦袋瓜定要加倍的亂沒法子啊,她總是受他牽引,太容易沉溺。

  所以他探手來抓,她本能反擊,他根本預料不到她會格擋閃避,還避得如此迅雷不及掩耳。他一抓未中,腕部穴位還被她倏地發勁彈麻,好一會兒才明白過來,她是在躲他、拒他。

  「你幹什麼?」優美嗓聲陡沉,頗有山雨欲來之味。

  秋篤靜倔強搖搖頭,心臟咚咚跳,其實也被剛才的短兵相接嚇了一跳。她算是對他動粗嗎?

  「你耳後有血滲出。」語調太平靜,教人心顫。

  「沒事不疼。」她伸手去摸左耳微灼之處,也不知怎麼受傷的,像遭狂風沙浪掃出的血痕,真的僅是芝麻綠豆的小傷,血絲被她隨意一拭也就止了。

  「過來。我瞧瞧。」

  「不用的!」她飛快拒絕,見他起身,她竟立即退離兩步。

  白凜立定不動,俊美面容繃凜,透白臉色靜靜籠上什麼,顯得_寂陰黑。

  「你這是幹什麼?」問得極緩,氣凝於話中。

  「我沒有」她在心虛又氣虛些什麼?在外行走就錚錚鐵血,怎麼對上他就顯擺不出?!深吸一口氣,她重振心魂。「你既沒事,那很好。我得去幫武林盟的人,先領他們過來此處,擒賊先擒王啊,「拜火教」教主落進武林盟手中,這場亂事才能早一步底定,免得更多傷亡。還有這些遭玄宿驅使的人,定有不少是武林盟的人,我得去喚人過來幫忙。」一頓。「你先避開吧,等會兒可能會來很多人。」

  她這是不想他見人了?

  白凜長身玉立,雙目幾將她瞪穿。

  但她絲毫感受不到他排山倒海的怒濤似,旋身便去,非常之瀟灑,絕妙的輕身功夫讓她足下僅在中途一次借力,呼息間已躍上赤巖巨壁。

  甫經歷生死關頭,兩人患難之後應該更不一樣,何況他真被她召出的狐火燒了個醍醐灌頂、一片澄明,終還他一個原來的自己,好多話要同她說,好多事想跟她做,她無法意會就算了,還不領情!

  她不讓他碰!

  不讓他碰就算了,她竟還打他?!

  闊袖中的五指握緊再放鬆,甩了甩,才將被彈麻的腕部穴位衝開血氣。只是左胸像也中招,刺麻得很,氣息全堵在一塊兒似,怎麼都衝不開。

  要他迴避嗎?

  他偏就不避!

  第12章(1)

  離開邪教禁地不過須臾,秋篤靜已察覺出白凜尾隨其後。

  他不是亦步亦趨緊緊跟著,而是忽遠忽近隔著一小段距離,幾次她轉身或側首與斜裡衝來的教眾們交手時,都能瞥見他的身影。

  他像似看顧她,又像跟她賭氣,要他暫且避開,他偏要大剌剌現身。

  幾名教徒八成見他「弱不禁風」,齊齊掄刀圍上,連摸上他袖角都不能夠,已被他懶懶揮了兩指全數打趴。

  秋篤靜壓下本要衝喉而出提點他留意的叫聲,又一次覺得自個兒蠢。

  他瞧見她在看他了,嘴角勾動,舉步便想朝她靠近。

  她很快收回眸光,垂首撇開臉,往武林盟援軍集結的所在奔去。

  她自然沒能「欣賞」到天狐大人白俊面龐瞬間臭黑的變臉絕技。

  而武林盟這一邊,此次分作四路圍攻「拜火教」,主要仍聽從「玉笛公子」李修容號令。

  不少武林盟的人已識得峰下城的秋小教頭,一得到她實時帶來的消息,有人接手趕去回報李修容,另有不少人則隨她往教中禁地趕去,尤其是那些尚未尋回自家子弟的武林世家和各大幫派們。

  秋篤靜領人躍下赤巖巨壁,重新返回那片赤沙地。

  有幾個遭奪舍而成玄宿使徒的年輕男女已踭目醒來,恍惚晃著身子坐在沙地中,猶然一副迷濛渾噩的神色。

  就跟上回欲過十里山、在林子裡遇襲的狀況一般模樣,隨她過來的眾人急切驚呼,不是喊自家親手足,就是喊師弟師妹、師姊師哥她幫忙眾人,忙了好一陣才留意到那抹雪玉長身立在巨壁形成的陰影下。

  她無須抬眼確認,也知他定然盯著她瞧。

  然而眼下不是一個能好好談話的時機,她沒辦法想。

  只是該做的事一件件來到眼前,她憑本能將之做好而已。

  多年在黑白兩道走闖,與武林盟的人打交道於她來說絲毫不難,該如何應對她能掌握,就是心浮浮的,神思在那場狐火狂騰後,其實一直未定。

  之後不久,李修容聞訊趕至,身後亦跟來其它前來尋人的武林人士。

  教主大人如此這般輕易被逮,李修容與一干殺上「拜火教」的各幫各派好手見狀,竟還怔愣了好一會兒。

  秋篤靜自然避不過李修容的詢問,遂將暗訪邪教禁地、覷見教主進入地底洞穴之事約略道出,亦把洞穴中所見景像仔細描述,卻是掠過玄宿操弄與精魅奪舍的事未提,只道教主在禁地中使邪法,卻遭反噬走火入魔,才導致洞穴沙洩。

  至於因何所有人得以全身而退,未被赤沙吞掩秋篤靜推說不知。

  老實說,她確實不知。

  結界幻境有時太過真實,根本難分,何況是大魔擺弄出來的一方禁地。

  當時白凜能在那裡再造另一個結界,任由她的神識入內還不被玄宿發現,如今想來,他也強得過分了些。

  「那當真辛苦秋姑娘了。西邊域外的邪教作亂,原也沒峰下城什麼事,咱們中原武林盟先攪擾了姑娘不說,還讓你奔波來此,如此行險。」

  「我承諾過的,能幫上忙,定全力以赴。」

  大恩不言謝。李修容深深看她,淺笑清雅。

  一場亂事方歇,他兩邊鬢髮微紊,一襲長袍倒是乾淨,儒雅俊逸未減半分。

  李修容目光忽挪,往她身後看去,頷了頷首算是招呼。

  秋篤靜見狀跟著回眸,才發現白凜不知何時已離開那片巨壁陰影靠了過來。

  他懶得理其它人,一上來就握住秋篤靜的臂膀,不容她再次閃躲,決定單方面結束這場莫名其妙的漠視。

  秋篤靜不想跟他在人前拉拉扯扯,只好被他拖走,一路避進赤巖巨石林內。

  「你幹什麼?」語氣聽得出疲憊,她微微掙扎,不想被他握住。

  「那你又是幹什麼?!」質問的口氣毫不虛軟,還挺惡霸的。

  她掙扎的舉動徹底惹惱美狐大人,再如何高高在上、自視甚高,都可能使出下九流的招數下一瞬,她身子僵住,竟遭定身!

  「白凜,你、你——」僵立,她驚得舌頭都不索利,眸珠亂滾。

  「哼!」臉色陰狠。

  他狠狠捧著她的臉,狠狠撩開她蕩在身前的髮絲,再狠狠唔,好吧,是既重又濕熱地親吻她耳後。

  先是微微刺麻,一下子就暖燙起來。秋篤靜驀地明白過來,他是在察看她耳後那道滲血小傷,還動用靈能替她舔愈。

  方寸潮起浪湧,總無法平靜面對他的親近。

  當他的唇移到她的嘴角,她低聲一歎。「你不能這樣」

  「靜兒,是你想,我才能這樣。」他輕語,垂斂的目底漾開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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