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她一個篤定的笑,厲晚濤向警員俏聲說了幾句話,本來埋頭的警員狐疑的變了臉色,推開椅子快速的向一牆之隔的局長辦公室而去,再出來,身後跟著一名惶恐的中年人直奔過來。
「您您您……可以請裡面談嗎?需不需要電請貴國的——」
「局長大人,我們遇上了點小麻煩,想請您幫個忙。」他打斷局長更多的爆料,跨前好幾步和局長肩並肩,讓在他身後的孔初露看起來像兩人洽談甚歡的模樣。
「最好是你知我知,其它人就不必了。」驚動外交使節那不就驚動了所有的人?因為這等小事,這可不是他的初衷。
「是是……那、那那有什麼是我能幫得上忙的,您儘管說,敝人一定全力以赴。」但凡它國國家元首肖像,三顆星以上的人民保母都必須熟記,他剛才在裡面可是對照了又對照,這才驚出一身汗的跑出來。
「我們出了小車禍,不過做筆錄的時間實在太久,怎麼辦呢,我老婆累得快抬不起頭了。」
「太容易了,我那些孩子們不知道是您,諸多怠慢,我立刻給您叫車子來送您回飯店安歇,不知道除了這樣還需要什麼——」
「不了,只要讓我們早點回去就好。」拒絕,他不需要警車招搖過街。
「那、那那請讓我通知總統,或者派員護衛您?」
「局長大人,您的一片好意我心領,那我就不打擾了。」
「我送您出大門。」
「不用了,我喜歡低調,什麼都別聲張最好。」開玩笑,讓局長送他出去,他可不想讓孔初露生疑。
「是是是是,我瞭解您的意思。」必恭必敬、必恭必敬。
轉身回到老婆身邊,她滿臉疑惑。
「你們講那麼久,那個局長的態度很奇怪。」
「有嗎?他愛民如子,所以就多問了一些你跟我的事情。」
「原來如此,我還以為他會乾脆把我們關到牢裡面去。」
「法律不外乎人情,我給他動之以情,人心又不是鐵做的,他就放我們走了。」天衣無縫的說詞。
待兩人從警局出來,通街已然萬家燈火。
風拂來一身涼意,秋天到得早,月娘出奇的差麗,偌大的銀盤子近得好像伸手就可以摸到。
厲晚濤把一直掛在手腕上的外套往她身上披。
孔初露回眸一笑,那笑,清淺如水,卻如冬日暖流滲進四肢百骸,方才被盤問好幾個小時的悶氣一掃而空.
輕撫她淤青帶紫的唇角,他不捨,恨那痛不是在他身上。
「對不起。」
「你也受傷了。」
「讓我回去……他就該死了。」話撂得陰狠,卻只見唇形蠕動,頭略低,以致孔初露聽不明他說了什麼。
有人惡向膽邊生,敢做最好能敢當,一而再,再而三,他要是繼續放任就是縱容了。
「你說什麼?」
「我把你的車弄壞了,改天去看一輛新車吧。」
「你很愛亂花錢耶。」先是買房子、在百貨公司花大錢,這下又說要買車,花錢如流水的性子不知道打哪學來的。
「老婆教訓的是,不過你沒車代步不方便。」
「等車行的估價單送來再說,我肚子好餓……」好像搭雲霄飛車的一整天,就別再凌虐她的腦子了。
是啊,吃飯皇帝大。
不過,好像有件事沒有問不行。
「你可以告訴我那個拿刀子的人到底跟你要什麼東西嗎?如果不是很重要就給他吧。」
厲晚濤在她光潔的額頭親了下。「他要玉璽。」
「厚,你還有心情玩笑!」打死她都下信。
「是你問,我說真的。」
「討厭,吃飯去啦!」早知道就不要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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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夜深入靜時分,,
孔初露睡了,疲倦的一天讓她沒力氣計較厲晚濤是不是又爬上她的床,反正牛皮糖趕也趕不走。
她睡得甜蜜,藕白的胳臂貪涼,不一下就會從被子裡攤出來,又愛把被子捲成一團壓在身子下面,厲晚濤托著腮看她,瞧著、瞧著,懵了。
她有沒有愛上他?
顯然,是有那麼一點。
不過那對他來說是不夠的,他想要她的心,全部的。
太過癡迷,有自主意識的手指頭在她潔白的皮膚上漫遊,描繪她的唇形,然後湊前嘗嘗她唇的味道,睡夢中的她發出嚶嚀,他正想加深那個吻,不識相的電話卻在這時分吵叫了起來。
他飛快按下通訊鍵。
「喂。」表明的不悅就算再笨的人也該懂。
「我沒事不需要過來。」
「什麼?你們在門外?」
「我沒有叫你們來,也不想見你們。」
「小露剛睡下,你們最好把話說完就給我走人!」對方的毅力非常叫人佩服,堅持著非要見他完好無缺才肯安心。
慵懶的從床沿立起,出了房,反手關上門。
客廳裡,站著厲熙鵬和厲熙雲!正確來說,他們倆的身份應該是厲晚濤的貼身護衛。
兄弟身份行之有年,為的是掩人耳目。
現在無須顧及孔初露,兩人一反嘻皮笑臉的樣子,山似的杵著,看見厲晚濤出現,這才重重的鬆了口氣。
「老大,出了那麼大的事情也不讓我們知道?」厲熙鵬話裡有責備,一張俊臉是滿滿的擔憂。
「瞧你驚訝的,沒那麼糟。」厲晚濤滿不在乎。
面容抽搐再抽搐。
「你的身家矜貴無比……你的手,我一定要宰了那個不長眼的烏龜王八蛋!」厲熙鵬面孔扭曲。
「你們就是大驚小怪.」又數落他,小事一到他們手上都能變成大事,他不是隨便一碰就碎的寶物,他有他的盤算。
「老大,你在冒險。」
「熙鵬,暗殺我這種事情又不是今天才有,想殺我的人從小到大沒少過,要是每次都得躲起來當縮頭烏龜,那不如直接把我當囚犯關到高塔,大家不都落得清淨?」
「那是之前!之前你在世界各處亂亂飛,那些人要找你不容易,可是這次……」他瞄了眼不見動靜的房門。「你在這裡待得太久了,不管車禍是意外還是人為,我跟小三都認為您最好即刻離開。」
厲晚濤伸伸懶腰,轉轉脖子,挑了張面窗的椅子坐下,潔白的指節看不出任何節奏的敲著大腿。
沉默叫人心慌。
但是,身為人家屬下,該說的還是要進言。「我跟小三商量過了,請即刻起程回國……老爵爺夫人也同意我們的意見。」
「我的事她答應不再插手。」拿母親來壓他就有用嗎。
「大公!」
「不要哭喪著那兩張臉,真難看。」
「我們是擔心您的安全。」
「我覺得不是,你們存心來壞我好事的。」越講越大聲,要是把他的小露吵醒,看他怎麼治人。
「大公,安全才是你現在最重要的考慮。」護主心切,對他們來說這是職責所在。
「熙鵬。」厲晚濤優雅的喊聲叫人起毛。
「屬下在!」
「你口口聲聲為我的安全,」他笑得叫人發毛。「小三?」
「小三在!」現在是點名時間嗎?
「告訴你親愛的夥伴,我的安全是誰的責任?」
稚氣的臉表情依然,他想都不用想。「厲熙雲、厲熙鵬。」不是厲熙鵬就是厲熙雲。
厲晚濤旋過身,淡眼淡言。
「既然知道,其它的還要我說嗎?」
「屬下明白!」兩人齊聲。
這主子,從來都是一團謎。
他們不敢猜測,就算猜,只是招來更多的謎。
想親近些,他就顯得疏遠,想當作沒看到,又是職責所在。
厲晚濤起身,渴睡是一回事,他想回去抱住孔初露軟馥的身子,那些惱人的是非都放旁邊去。
「大公。」
步子止住。
「拜託,有話一口氣說完。」這樣拖拖拉拉,天都亮了。
「既然你不願意馬上打包回國,我們也有我們的打算。」
「哦。」
鼓起百分百的勇氣。「我們決定在這裡打地鋪,以保護您跟小姐的安全。」
他回也沒回頭。
「嗯,您不用擔心我們沒地方睡,該帶的東西我們都準備來了。」小三一晃眼從大門外抱進來一堆寢具。
他們可是有備而來的哦。
厲晚濤沒吱聲,回房去了。
「老二,老大那個樣子到底是答應還是不肯?」
「別問我,我也不知道。」他向來就不是當蛔蟲的料。
「那怎麼辦?」他也很愛困耶。
「涼拌!」
咦?賣啦!
第七章
說到底,是他騙了她。
身為國家的大公,他快樂嗎?
唯一能夠確定的是,只要能在床上那小女人的身邊,他就很快樂。
他將孔初露摟入懷中,讓她的溫暖煨暖自己,卻因為一時情緒激動,力道控制的不好,驚醒了她。
她迷濛的聞到厲晚濤身上特有的味道,半睡半醒著不想掙扎,就隨意讓他去摟,似有還無的聽著他堅定的心跳。
「怎麼了?」即使有些含糊不清,聽在厲晚濤耳中還是覺得別有動人處。
「家裡來了兩隻耗子,我剛剛去趕。」
「我好像有聽到講話聲?」
「打耗子會有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