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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頁     湛露

  嫣無色不顧一切地追奔而去,幾個起落之後已經衝到了馬車前面,但是因為馬和車廂的重量太大,滑落的速度又快,所以馬車再度滑過她身邊,以無可抑制的速度向山谷深處跌落。

  她再度飛身追下,陡峭的山坡已經讓她無法立足使用輕功,她幾乎是連摔帶撞地一起隨之滑落到山谷底下。

  當馬車滑到谷底,兩匹馬已經摔斷了腿無法站起時,她終於追到了馬車旁邊,臉色蒼白地用力爬向馬車,焦急地大吼,「主子!您怎麼樣?」

  幸好車內的司空政還能回答,「沒事……我沒事……」只是聲音雖然盡力保持平穩,卻也能聽出音色和音調都已變了。

  她迅速爬上車內,只見司空政半跪半臥著倒在車廂一角,原本雪白的衣衫上有泥水也有血跡。

  「主子!」她驚惶失措地撲過去,想查看他的傷勢,卻被他搶先抱住。

  「無色,你脖子上受傷了。」他的唇是如此冰涼,印在她的耳垂上,讓她渾身顫慄,手指在她的脖頸上一抹,刺痛讓她意識到自己也受了傷。

  但是她顧不得這麼多,只是急切地說:「主子先和我出去吧,劉放他們會下來找我們的。」

  萬車這山峭並非筆陡,所以他們從這麼高的地方滑落下來都沒有摔成重傷。嫣無色飛快查看四方,找到一個小小的山洞,這是被幾塊巨石搭在一起而成的天然山洞,外面的冷風冷雨還能透過縫隙進來,但此時他們也顧不得那麼多了,只要能有個暫時棲身,不至於被大雨澆遍全身的地方就好了。

  「無色,這裡沒有乾淨的布給你包紮,你脖子上的傷現在要不要緊?」司空政一心一意只關注她的傷勢。

  「這點小傷沒什麼的,倒是主子您弄傷了手臂,這可怎麼好?」她只恨自己手邊連一塊乾淨的布都沒有,無法給他包紮。

  「我們倆到底是怎麼回事啊?」他苦笑,「居然把自己搞得這麼狼狽,若是我當初不帶你出來就好了。」

  「主子即使不肯帶我出來,我就是死也要跟來!」她語氣的堅定讓司空政的眸光凝成墨色,同時又看到她手臂上有一處奇怪的傷痕,不是新傷。

  「這是怎麼弄的?」他一把抓住她的手。

  「上次回京的路上和幾個小賊交手,對方使了暗器,我沒有防備……」

  「為什麼你就不能好好照顧自己?」他突然壓抑不住一股澎湃而起的怒火,莫名其妙地斥責起她來。「你做事情從來都是這麼不要命的嗎?難道你的性命就不是命嗎?」

  她怔怔地看著他,被他吼得傻住。「主子當初要我,不就是想要一個肯為您忠心賣命的人嗎?我哪裡錯了?」

  他凝視著她,眸中墨色蕩漾開來。在這淒風苦雨又黑暗潮濕的山洞中,這蕩漾的墨色就像是一襲最暖的披風,將她緊緊包裹。

  「我不想再這樣壓抑地活了。」司空政低啞著聲音,說出一句讓她不解的話,但是還不等她詢問,毫無預兆地,他陡然將她攬抱在懷中,深深壓住她的雙唇,並以更甚於山谷之外驟雨狂風的氣勢,吞沒她所有反抗的神智和力氣。

  濕黏的衣服緊貼著彼此的身體,火燙的肌膚彷彿要將這衣服乾透,當他的熱唇烙印在她的肩頭時,她的顫慄和輕喘隨著山洞外一道電閃雷鳴暫時擊醒了兩人的神智。

  「主子……」她睜著混沌迷濛的眼,卻看不清他,也看不清自己。

  「別叫我主子。」這句話他似乎已經說了許多遍。他的手指撫摸著她的後背,那裹因為被山谷峭壁上的樹枝劃破了衣服而裸露出一大片肌膚,他的手指就觸摸著她,柔柔地撫過,帶著無限憐惜。

  「這裡沒有外人。」她昏沉沉的,還以為他是怕被外人聽到。

  他歎了口氣,在山洞中這歎息顯得綿延悠長。

  「你心中真的當我是主子嗎?」這個問題問得很怪異,讓嫣無色再怔了怔。

  他難道在懷疑她的忠誠?

  「主子……我沒有做過半點背叛你,對你不敬的事情。」即使皇上讓她暗中關注太子的行蹤,將他的一言一行都報告上去,她也不曾做過任何違背自己道德良心的事情,他為什麼要這樣質疑自己?

  但是他再歎了口氣,「無色,獵影都和我說破了你的心,難道你自己還沒發現嗎?難道你以為我真的是個無情無義的木頭人嗎?」

  轟然間,她像是被雷重重劈到,無言以對。

  多少年深埋的心事原來竟然不是心事?在自己心上人面前突然被揭破了她最秘而不宣的秘密,她該如何自處?

  黑暗中他們看不清彼此的神色,沉重的呼吸卻洩露了兩人此刻的心情。

  「無色……」他的手指還在摩挲著她,「這麼多年了,因為種種原因,我不敢讓你看破我的心事,但是如果繼續對你保持沉默,這對你來說是最不公平的。」

  「主子……」她喃喃地喚,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也不知道他接下來還會說什麼。

  他是主子,是她的主宰,無論他讓她做任何事,她都會義無反顧,從未想過什麼公平。他指的是什麼?是感情嗎?

  司空政再度吻了下來,纏纏綿綿、密密層層的吻,不同於剛才那種陡然爆發的火熱,帶著試探和憐愛,挑逗和親匿,自她的唇瓣輾轉迤邐而下,吻遍了她肩部以上的肌膚,也吻燙了她的心。

  「如果不是因為在這裡,我也許會要了你。」他喘息著,在她耳畔呢噥,「無色,我要你做我的女人。」

  「好……」她含含糊糊地應著,並不在乎這句話的背後意義是什麼。她早已期待做他的女人了,不管以後是否要和粉黛三千爭奪一席之位,只要能像現在這樣依靠在他的懷裡,而不是在山川湖海之中,憑著濃濃的思念回憶他的味道就好。

  「也許你還不明白我的意思,」他總是能輕易看穿她的心思,「不過沒關係,我以後會慢慢講給你聽,反正你已經答應了,那麼從現在起,為了我,必須要保重你自己,不要再讓自己置於危險之地了,而且,也不要再在別的男人面前展露你的美麗,明白嗎?」

  「是,主子。」她像是答應他指定的一個命令。

  他喜歡聽她這樣柔婉的聲音,喜歡觸摸到她火燙的臉頰,更喜歡侵犯她唇齒時她的青澀和純真。

  於是他一吻再吻,像是要把她的靈魂都吻進自己的身體之中。

  就在兩人情濃如火,難分難捨的時候,遠遠地,從山洞外面傳來劉放很殺風景的喊聲。

  「主子!少夫人!你們怎麼樣了?我帶人來救你們了!老天爺!你們可千萬要平安無事啊!」

  輕喘著的司空政在她的唇上啄了啄,「回去吧,我們還有許多事要做。」

  但是她的身子虛軟,幾乎站立不起來,只能半靠在他的肩膀上,任由他將自己抱起,走出山洞。

  外面的風雨不知何時已經小了許多,如牛毛一樣的細雨打在臉上,軟軟的,如夢如歌。

  夢一般的幻境……是夢吧?也許這真的只是她的一場美夢而已?只是身下這溫暖有力的手臂卻來得如此真實。

  她悄悄側目看他的臉──雖然有些狼狽,卻不改高貴威儀。

  為了這個男人,她願意犧牲一切,若今日是一場夢,但願永遠不醒。

  第七章

  將劉放收為手下實在是司空政的一次妙算,若不是有他拚力來找他們,大概他們還要被困在谷底好一陣子。

  他找到當地的百姓將司空政從谷底引回到半山腰上,並將他們安置在一個民間小院的房間裡,顯然主人得到他轉達會重賞他們的消息,所以顯得特別熱情。

  「小人家地方小,短時間內實在收拾不出個樣子來,還望公子和夫人千萬多包涵。」主人是個中年農戶,第一次見到司空政和嫣無色這樣俊美富有的人,激動得嘴巴都不會說話了。

  「這已經很好了。」司空政道謝,「麻煩請給我們一間屋子,好讓我和拙荊換衣服。」

  「這間房子有內外兩間,您和夫人今晚就先睡在這裡,我這就出去給你們燒火炕,再給你們做碗熱湯,昨天我打了一隻兔子,就做個兔肉湯吧。」

  這農戶原來也是個獵戶,迅速跑出去生火做飯,他的妻子女兒又是羞澀又是緊張地站在小院對面的門裡,不敢過來說話。

  司空政對她們微微一笑,然後將房門關住。

  轉過身,只見房中人正背對著他脫下外面那件濕透的長衫,他忍不住走過去,將她緊緊抱在懷中,熱吻烙印在她的後頸上。

  「主子……」嫣無色的心頭狂跳不止,想起山洞中他說的話,以為他現在就要在此地要了自己。

  「別怕,只是逃出劫難不免鬆了口氣。」他的熱氣呼在她的臉頰上,男性的氣息深深包圍著她。「無色,辛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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