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強壯的,我相信一定很快就會醒來。」關軒雅站在床頭,癡癡地凝望著昏睡不醒的司徒芍葯,多想再靠近一點,好能觸碰到她。
司徒元參充滿信心地說:「是啊,七歲那一年,芍葯差點把自己毒死,不過她熬過來了,這次一定也行。」
「我也相信。」又深深地看了一眼,關軒雅才收回目光。「司徒大哥,我明天會再來看她。」
「但是這樣來回奔波,你的身子……」司徒元參不希望他太過勞累,接著換他病倒了。
關軒雅眼神堅定。「不管怎麼樣,我都要來。」
「好吧。」司徒元參也忍不住被關軒雅的固執和堅持給說服了。
第6章(2)
過了大約半個時辰,知道雙親都睡醒了,司徒元參便將關軒雅前來探病的事說給他們聽,接著又道出自己的看法。
「我看他對芍葯真的有那個心……」
司徒夫人悶悶地打斷兒子的話。「那又怎麼樣?總而言之……我是不會答應把芍葯嫁給他的。」
聞言,司徒仁和長子相覷一眼,他們決定還是等關軒雅開口表態,到時再想要怎麼說服她。
於是,到了第二天,關軒雅真的又來了。
聽說司徒芍葯燒已經退了,不過還是沒有醒來,他有些失望,但還有更多的擔心,心想會不會有其他問題。「大夫怎麼說?」
伺候的婢女回答他。「大夫說沒有關係,只要等二小姐恢復了元氣,自然就會醒來了。」
關軒雅這才稍稍安心,瞅著床榻上的那張睡顏半晌,這才告辭。
就這樣,第三天,無論外頭雪下得多大,他還是又乘坐馬車來到司徒家,只為了看司徒芍葯一眼。
這一切都落在司徒夫人眼中,她不想被關軒雅的誠意給打動,可是有個男人對自己的女兒這麼用心,沒有一個當父母的會無動於衷。
她真不知道該怎麼做才對?
終於,第四天早上,司徒芍葯睜開了雙眼,意識也恢復了。
「醒來就好,真的快讓娘擔心死了。」司徒夫人又哭又笑地抱著女兒說。
司徒芍葯這才知道自己昏迷了好幾天,小心避開還有些微疼痛的手指,淚流滿面地擁抱母親。「娘……」
「哭什麼?應該高興才對。」司徒仁偷偷拭去眼角的淚水說。
「對,是該高興……」司徒夫人拂去淚水,輕撫著女兒的頭髮。「還好真正下毒的人良心發現,自個兒認罪,要不然……真是祖先保佑,菩薩顯靈……」說著,又忍不住淚如雨下。
這回換司徒芍葯幫母親拭淚。「娘別哭,我已經沒事了。」
此時,司徒元參也聽說妹妹醒了,於是偕同妻子一塊前來探視。
「讓大哥和大嫂擔心了。」司徒芍葯笑中帶淚地說。
司徒仁倍感欣慰的笑歎一聲。「這個劫難咱們也算是平安度過了,相信往後更會否極泰來。」
再沒有比一家人團圓,更加可貴的事了。
就在大家閒話家常之際,府裡的奴才站在房外稟報。
「老爺,關家二少爺來了。」
這句話讓司徒芍葯差點驚跳起來。「他……來了……」
「你昏睡的這幾天,他可是每天都來探望。」司徒元參心想關軒雅來得正好,總算大家都能鬆口氣。
司徒芍葯先摸摸自己的臉蛋,又摸摸自己的頭髮,開始慌亂起來。
「請關家二少爺過來……」司徒仁才對奴才這麼說,女兒已經慌張失措地大嚷著阻止。
「先不要讓他過來……怎麼辦?我現在的樣子一定很醜……」司徒芍葯掀開被褥,想要下榻,沒料到躺了太多天,雙腿無力,就這麼滾下了床。「哇……」
司徒夫人趕緊要媳婦兒一塊扶她起來。「別這麼慌慌張張的……」
「我要梳洗……還有衣服……」她一臉無措地朝婢女嚷道。「先去幫我端洗臉水進來……娘,我現在的臉色是不是很難看?」
「呃,還好。」司徒夫人何時見過女兒這麼注重外表,也只有在自己喜歡的人面前才會這樣,難道這樁婚事已經由不得她反對了?
司徒芍葯又坐在銅鏡前,抓起梳子,顧不得手指上未癒的傷口,開始梳理都已經有些打結的髮絲,然後又捏了捏自己的臉頰,想要讓它紅潤些。
「咱們先出去吧。」司徒仁跟其他人示意地說。
接收到夫婿的眼神,司徒夫人也明白了他的意思,女兒都表現得這麼明顯了,若是反對婚事,她又會有多傷心難過。
「唉!」她深歎地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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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軒雅從司徒伯伯口中知道司徒芍葯醒來的消息,心中大喜,兩人又聊了一會兒,婢女才來轉達二小姐的話。
「請跟奴婢來。」婢女屈了下膝說。
懷著無比欣喜的心情,關軒雅在小廝的陪同之下,來到司徒芍葯的寢房內,不過為了避嫌,婢女並沒有離開。
「聽我大哥說,你這幾天都有來看我?」司徒芍葯梳了個簡單的髻,露出臉頰上的小擦傷,以及略微蒼白的氣色,身上依然穿著短褐,只是感覺瘦了一圈,衣服變得寬鬆。
他頷了下首。「我想親眼看到你醒來才會放心。」
「謝謝。」司徒芍葯努力不讓自己臉紅。「咳,坐下來再說。」她想著只要他能這麼關心她,自己就該心滿意足了。
「好。」關軒雅將目光調到她的雙手上。「傷口好些了嗎?」
她用力頷首。「已經好多了,就等結痂。」
「那就好。」他微哂地說。
婢女呈上剛沏好的茶水,然後又回到二小姐身後。
「咳……你……」司徒芍葯開口欲言。
關軒雅也同時啟唇。「你……」
「你先說!」司徒芍葯突然想到他去大牢探監時,曾經緊緊抱住過自己,而她也忘形地撲向關軒雅,頓時渾身不自在。
「……還有哪裡不舒服嗎?」房裡還有婢女在,有些話不太方便說,關軒雅決定等她痊癒之後再表明自己的心意,彼此都有了共識,再向司徒伯伯和司徒伯母正式提親。
司徒芍葯聽見他問的是這個,不知怎麼,有種小小的失落感,也許她是想聽關軒雅說他已經有一點點喜歡自己了。「再過兩天,我就會恢復過去生龍活虎的樣子了,不用擔心,倒是你要多保重。」
「今早醒來,周大夫還說我的身子比以前好了很多,臉色也紅潤了些,可能是有了充分活動的關係,心脈更比之前還要有力。」他也是這麼覺得,似乎離健康又跨前了一步。
「真的嗎?那我這場病也生得有價值了。」她為他感到高興。
「不許你這麼說!」關軒雅難得用斥責的口氣說道。「我只希望你這一生都能無病無痛,過得快快樂樂的。」
「只要是人,沒有不生病的,不過我可不會那麼容易被打倒。」司徒芍葯又感動又窩心地說。
關軒雅就是喜歡她這麼有生氣的模樣。「這樣才像你,那麼等你好了,我有事想跟你談。」
「為什麼不要現在談?」她困惑地反問。「這樣要說不說的,我會胡思亂想,你就快點說吧。」
「還是等你好了再說。」關軒雅緩緩地起身。「我明天再來看你。」
聽到關軒雅說明天還會來,司徒芍葯就不再追問,這樣就能每天見到他了。「那你一定要來,不能又讓我呆呆的等。」
「我保證說到做到。」他揚起唇角,那迷人的笑臉讓司徒芍葯看得差點又失了神。「芍葯,那我今天就先回去了。」
司徒芍葯傻乎乎地笑著,直到關軒雅跨出了房門,都走得老遠了,她才後知後覺地想到一件事。「他……剛剛叫我什麼?」對了!被關在大牢裡時,關軒雅也是喚她的閨名。
他不再叫她二小姐了,這代表……他願意當自己是朋友了?
「你有沒有聽到?他叫我芍葯。」她對著婢女傻笑。
「奴婢聽到了。」婢女掩嘴笑說。
「不許笑!」她臉蛋一紅。
婢女咳了兩聲,不敢再笑。
咿呀地一聲,房門在這時又被人推開了。
「芍葯。」司徒青黛在確定關軒雅離去之後才過來。「你可醒了,都快把全家人給嚇壞了。」
「你也沒事吧?」她知曉其中一方病了,另一方肯定也會身體不適。
司徒青黛拉著妹妹的小手。「你好了,我自然也會沒事的,看你氣色還沒完全恢復,快點躺著休息。」
「你也跟我一塊躺著。」司徒芍葯拉著姊姊說。
「好。」司徒青黛笑說。
婢女見她們姊妹要說悄悄話,便退下去做自己的事。
「手指抹了藥,可別碰水,才會早點好。」見妹妹被關又受傷,她這個當姊姊的可是萬般不捨。
司徒芍葯偎在姊姊身畔。「我知道……青黛,被關在牢裡時,他還有去看我,而且不斷安慰我,給我打氣,這表示他已經不討厭我了對不對?」
「你說呢?」司徒青黛自然清楚這個「他」是指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