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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頁     梅貝兒

  「二小姐是來看我家二少爺的嗎?」關軒雅的小廝奉主子的命令出來帶路。「請跟小的來!」

  她深吸了口氣,快步跟上,想著待會兒見到人之後,話要怎麼起頭。

  經過了曲折的迴廊,司徒芍葯穿過紅色拱門,踏進一座院落,來到關軒雅居住的地方。

  小廝率先進房,跟主子說了一聲,這才回頭請她進去。

  坐在几案旁看書的關軒雅在聽到門房說司徒芍葯來訪的事,心情五味雜陳,想到司徒伯伯六十大壽那天,他還是拜託三弟親自將壽禮送去,因為他怕……怕見到她,怕見了會無法壓抑自己的感情。

  「二小姐……」關軒雅正要說些客套話,卻被她的叫聲打斷了。

  「關軒雅!」司徒芍葯太生氣了,索性連名帶姓的對他吼。「我爹六十大壽那一天,你為什麼沒去?」

  「我……」關軒雅被她吼得怔愕住了。

  「你要走的那天,我還叮嚀過你一定要到,如果你不想去,就早點說,不要讓我像個傻瓜一樣癡癡地等……」她愈說聲音愈哽咽了。

  「那是因為……」關軒雅辭窮了。

  司徒芍葯淚水在眼眶中凝聚了。「因為你不想看到我,覺得我很煩人是不是?這些你早就告訴我了,我也知道你不喜歡我,可是這些都沒關係……只要我喜歡你就好了……」

  這番直截了當的告白,讓關軒雅傻了、呆了,說不出話來了。

  「反正我的個性就是這樣,是自己要喜歡的……就不會要求別人回報……更不會勉強你喜歡我……可是……至少不要避著我……好像我染上瘟疫似的……」她愈說愈傷心,淚水更是猛掉。

  一旁的小廝走也不是,留下也不是,不曉得該如何是好。

  「我真的沒有這麼以為……」關軒雅喉頭像是梗著硬塊。

  「我怎麼一直掉眼淚?」司徒芍葯用袖口猛力地抹著濕漉漉的雙眼。「我不想哭的……哭是最懦弱的行為……」

  「對不起……」關軒雅慢慢地走到她面前,想要伸手觸碰司徒芍葯,最後還是沒有這麼做。「我從來不想這樣傷害你的……」就是因為不想讓她哭,才要遠離她,結果還是失敗了。

  司徒芍葯誤解他的意思,以為關軒雅向她道歉,是因為他無法喜歡上她。「你不喜歡我,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我不會生氣的……」

  「我……」是喜歡你的,而且好喜歡、好喜歡。可是這些話不能說,關軒雅提醒自己,必須理智些,不能感情用事。

  她抹乾了面頰的淚痕,也已經哭夠了。「好了,把話通通說出來,心裡總算舒服多了……放心吧,以後你不會再看到我了。」

  聞言,關軒雅心頭驀地揪緊了。

  「那我回去了,你多保重……」雖然司徒芍葯已經哭紅了雙眼,卻還是對他露出笑靨。「再見。」

  關軒雅僵立在原地,聽著房門關上,凝聽著她的腳步聲漸行漸遠,直到再也聽不見了,面容也更加慘白。

  「二少爺!」小廝見主子快要倒下來,連忙衝過來扶他。

  「她走了嗎?」關軒雅無力地問。

  小廝頷了下首。「應該是走了。」

  這次連開口說話的力氣也沒有了,關軒雅被扶到床沿坐下來,伸手從衣襟內找出香囊,然後緊緊地將它攥在胸口,用來撫平此刻的心痛。

  ☆☆☆☆☆☆☆☆☆☆  ☆☆☆☆☆☆☆☆☆☆

  連下了幾天的雪,今天終於稍稍停歇了。

  「芍葯,怎麼無精打彩的?是哪兒不舒服嗎?」在百安堂內負責幫病人把脈看病的坐堂先生,已經打量著呆呆望著門外的司徒芍葯好半天,見她不像平時那麼活潑開朗,不免關心地問。

  她搖了搖螓首。「沒有,我很好。」

  坐堂先生擺了擺手。「反正也沒客人,你到裡頭休息一下。」

  「好,那我進去喝口水。」司徒芍葯也擔心自己注意力不集中,待會兒萬一包錯了藥可不好。

  「快去!快去!」坐堂先生催道。

  不過司徒芍葯才走了兩步,就聽到店門口傳來一陣騷動,本能地回頭,想看看是怎麼回事。

  冷不防地,只見好幾名官差跨進門檻,個個像是凶神惡煞,活像是來緝拿朝廷要犯似的。

  「幾位差爺……這是……」坐堂先生驚疑不定地問。

  「到底是讓誰配的藥?」帶頭的官差回頭問跟在後頭的中年男子。

  「就是那位小哥!」那名中年男子馬上用食指比著司徒芍葯。

  「發生什麼事了?」司徒芍葯見對方比著自己,有些莫名其妙。

  「昨天讓你幫我配的那幾包藥,今天早上讓我家老爺喝下,結果他……卻死了,一定是你配的藥有問題。」中年男子指控地說。

  「我不可能配錯藥……」司徒芍葯倏地刷白了臉,認出這名中年男子最近幾天的確常來抓藥,也都剛好是自己配的,但是絕對不會發生這種致命的錯誤。

  中年男子一臉憤慨地說:「差爺,一定是他拿錯了藥材,害死了我家老爺……」

  「把人帶走!」帶頭的官差喝道。

  司徒芍葯滿臉驚慌地嚷道:「你們要做什麼?我沒有拿錯藥……你們要查清楚再來抓人……」

  「差爺……」坐堂先生想要阻止,卻被官差推開。

  幾個藥鋪夥計也慌了手腳。「趕快去通知老闆……」

  其中一名匆匆忙忙地回去報信,就在一團混亂當中,待在府裡的司徒仁夫婦已經接獲消息了。

  「老爺,你快去衙門問個清楚……」司徒夫人六神無主地哭道。「怎麼會發生這種事?你要救救芍葯……」

  司徒仁努力定下心神。「她是我的女兒,當然要救了……元參,跟爹一起到衙門見大人。」

  「是,爹。」司徒元參神情凝重地回道。

  父子倆馬上前往順天府衙門,沒想到卻吃了一記閉門羹,連順天府尹的面都沒見到,幸好想到可以使銀子私下打點,這招應該有用才對,結果等了半天,居然被退了回來。

  「這是怎麼回事?」司徒元參詢問順天府尹身旁的幕友,感到相當不解,因為他們跟順天府尹也算有好幾年的交情,平日又經常送些昂貴的藥材,還有喝酒吃飯,理該通融才對。

  順天府尹身旁的幕友見四下無人,便湊到司徒仁耳邊嘀咕。「不是咱們大人不通情理,而是這件事很棘手……要知道死去的這位胡老爺,和宮裡的劉公公私交甚篤,所以我家大人不敢作主。」

  「你是說……劉公公?」司徒仁當然知道這號人物了,對方雖是宦官,卻是皇帝最寵信的人物,權勢極大,放眼朝野,沒人敢得罪他。

  「沒錯,所以我家大人說他也無能為力。」他說。

  司徒仁瞬間像是老了十歲。「那小女現在……身在何處?」

  「自然是關在牢裡,不過我家大人也知道她是個姑娘,所以另外關了一處,也算對得起司徒老闆了。」幕友歎道。

  「請代我謝謝大人設想如此周到。」司徒仁老淚縱橫地說。

  「要想救你的女兒,除非能找到比劉公公更有力的靠山,不然等劉公公親自來審問……」他話沒有全部說完,但暗示得很明白了。

  「謝謝,我明白了。」司徒仁感激地告辭了。

  司徒元參看著老父默默垂淚的模樣,自己也是束手無策。「所有的人都知道有時連皇帝都要聽劉公公的話,還有誰的權勢比他還要大?咱們除了順天府尹,也不認識其他官員……」

  「對了!我怎麼忘了他?」司徒仁抓到了一線生機。

  「爹指的是誰?」他問。

  司徒仁趕忙要長子快點坐上馬車,然後要駕馬車的奴才調頭往回走,轉另外一條路。「……我說的人就是關家三少爺,那孩子中了探花之後,現在還是都察院的監察御史,聽說深受皇帝倚重,說不定有辦法救芍葯……」

  事到如今,也只有求助於他了。

  就這樣,在一片白雪紛飛中,馬不停蹄的直奔關府。

  當司徒仁父子好不容易到達了目的地,問了門房才知道他們家大人要到晚上才會回府。

  「那麼二少爺在嗎?」司徒仁又問。

  門房只好先請他們進去。「兩位請稍候!」

  「爹別太著急。」儘管父親身子硬朗,但畢竟年事已高,禁不起這般心力交瘁的折騰,司徒元參憂心忡忡地說。

  司徒仁長歎一聲。「要是早知道會發生這種事,就不該讓她到藥鋪裡幫客人配藥……到底問題出在哪裡?」

  「她配藥向來小心,從沒出過差錯,辨識藥材的能力誰都比不上,我不相信芍葯會抓錯藥。」他斬釘截鐵地說。

  「現在說這些也沒用,要劉公公相信問題不是出在她身上才行。」司徒仁想到女兒被關在牢裡,一定很害怕,心就像刀子在割。

  不到片刻,他們已經被請到關軒雅居住的院落了。

  坐在房裡喝著茯苓杏仁甘草湯的關軒雅見到司徒家父子進來,連忙起身相迎。「司徒伯伯……還有這位應該就是司徒大哥了?」他們父子長得很像,一眼就能看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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