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五、四、三、二、一!」韓苣芯也好心的幫著殷輊倒數讀秒,還很沒風度的在數到一時,恨恨的將益智方塊丟向殷輊,「不玩了!」
可惡!一點都不好玩。
不是她愛說,她從頭到尾都沒答應過要玩這個遊戲,都是他一個人在唱獨角戲;她也沒說過沒完成益智方塊,就不會帶走「淡水的早晨」這幅畫,這十分鐘只是「餘興節目」而已。
「不玩了?」殷輊挑眉。
接住「拜訪者」丟過來的益智方塊,對他這種略顯孩子氣的任性行為感覺有點訝異,傳聞中的「拜訪者」給人的印象不是該寡言而穩重的嗎?
莫非來人是冒牌貨?
「是啊∼∼不好玩!玩得我好想睡覺,無聊!」她揮揮手,「我看是你自己也轉不出來,才會丟給我想靠我的能力幫你,嗟!小人。」韓苣芯沒品的認為自己轉不出來,殷輊應該也和她一樣才是。
「你是這樣想的嗎?」
「不是……」後面那個「嗎」字還沒說出口,她的笑容便突然僵住,她看到殷輊在十秒鐘內將方塊轉好,並且放在她的眼前。
「你!」韓苣芯也不知為何,心中一把無名火迅速燃燒起來──他十秒鐘可以完成的東西竟然給了她十分鐘的時間來讓她完成,這可是他的六十倍!
足證他根本就是看不起她!
而且重點是──她還真的這麼遜!
「你覺得如何?」殷輊再幫「拜訪者」倒了一杯茶。
啪啪啪……她不情願的給了殷輊一陣掌聲,「你行、你厲害!」
「過獎,那麼這位『拜訪者』是不是該依照我們兩人之間的約定離開了?」他下了逐客令。
「是啊!我是應該走了,坐了這麼久,屁股都熱了呢!嘿嘿……」
她倏地站起身,出其不意的伸手去抓殷輊放在沙發旁的畫作;而殷輊發現到她的動作,也立即伸手去擋。
兩人就這麼一來一回的搶著。
韓苣芯劈出一記手刀,殷輊險險躲過;然後他回了韓苣芯一記右腿側踢,韓苣芯則是使出了連環踢!
殷輊的動作雖然顯得慵懶,可出招卻是招招精準;幾個回合下來,韓苣芯就發現自己是打不過殷輊的!
他並沒有使出全力來跟她對打!她在兩人過招時已心知肚明……但不行!再這樣下去可不是辦法,緊張讓她幾次都差一點被殷輊的跆拳道給打中。
「我本來想放你走的,不過現在看來是不可能了!從今晚之後,再也不會有『拜訪者』這三個字出現在各大媒體了。」言下之意就是,他今日就是要逮著「拜訪者」將他送交法辦。
「呿∼∼你想得美!」
韓苣芯的手腕一個動作,從袖口滑落一顆藥丸,她用掌心輕揉了幾下,立刻化為細細的粉末,瞬間撒向殷輊。
韓苣芯的動作太快,殷輊根本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霎時刺鼻的味道已竄入他的鼻翼裡頭,瞬間──
他的動作變得沉重,腦子也無法再清晰做出判斷,只覺得意識昏沉沉的,連視線也開始變模糊……
「這什麼東西?」他憤怒的低狺。
「放心、放心!死不了人的,呵呵……」韓苣芯揮揮手,笑得開心極了。
「這只是一點點古代失傳的迷藥而已,有經過我改良,它是不會對你的身體產生任何的負作用,或者是留下後遺症,最多暫時讓你昏迷兩個小時而已,你就當這兩個小時是和周公有約,這樣不是很好嗎?」她彈了彈手指,安慰的道。
她的迷藥可是所向無敵,從沒人能逃過;她囂張的走過殷輊的身旁,輕易的取走了畫作。「不過你也真是意志力驚人,竟然還能用這種凶神惡煞的眼神死瞪著我!
「哎呀呀呀……如果我是你,我就會閉上眼,當作是作了一場好夢咩!」她惡作劇的拍了拍殷輊的臉。
可她萬萬沒想到,殷輊竟然還有殘餘意識能伸手抓住她!
她一個閃身不及,硬是被他抓住了手腕。「放手、放手!啊∼∼」
他扯破了韓苣芯的袖子,露出手腕那只七綵鳳蝶的刺青,同時也扯下她手上戴著的那條小手鏈。
「還我……」那是外婆在她十歲時送她的禮物呢!
這條鏈子對她來說,是彌足珍貴的。
嗚,她的手鏈被拉斷了,該死的!他的手為什麼握得這麼緊?她想搶都搶不回來耶!
「你放手啊∼∼快點放手啊……」不管韓苣芯怎麼拍殷輊的手,他就是握得死緊。
「老闆……怎麼樣?你還好吧?」
突然一聲溫和的男音傳入了屋內,讓韓苣芯意識到有人來了!
「該死的!」她咒罵了一聲,捨不得的再看了她的手鏈一眼,然後無奈的俐落跳窗離開。
「老闆……」唐鉉鏞踏進屋內,對於眼前的景象忍不住挑了眉,「老闆,你還好吧?看起來似乎很慘!」
他走到殷輊身旁,對他稍做了簡單的檢查後,忍不住搖搖頭。
是誰信誓旦旦的說要讓「拜訪者」好看的?
唐鉉鏞環顧屋內,那幅「淡水的早晨」似乎已被取走了,看來他的老闆這次是真的栽在「拜訪者」的手中了。「老闆,我送你去醫院吧!」
聽到唐鉉鏞的話,殷輊終於鬆懈下來,緩緩的閉上眼──但對於「拜訪者」那雙活靈活現的雙眼,以及她手腕上刺的七綵鳳蝶圖,全都深深的烙印在他的腦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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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喏,大家都是好朋友,價錢就算高一點咩!」韓苣芯將畫作丟到「當鋪」老闆娘關嬿莎的大理石桌上。
這間當鋪明著是做合法經營,專收勞力士鑽表、高價房車、金飾,任何你能想得出來,只要有一點剩餘價值的東西她全都照收不誤,而對於那些過期的「抵押品」,她偶爾也會舉辦個清倉大拍賣活動,將東西全數出清;但暗著呢!她可是專門收購贓物,並且利用特殊管道運送到國外賣掉。
當然,她私底下從事的交易活動沒幾個人知道,為了保險起見,對於暗地裡的生意,她可是只收熟人的物品,免得不小心「凸槌」。
「喲∼∼親愛的『拜訪者』,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我,我們的價格怎麼算就是怎麼算啊!」關嬿莎拿起畫作,用市儈的雙眼仔仔細細的審視了一遍,最後瞄到最下方的落款處,「廖繼春的『淡水的早晨』?!這幅畫不是被殷輊給標走了嗎?」
她原本一副笑咪咪的沒事人樣,在一看到好貨後,表情霎時變了。
「嗟……你也知道?!」韓苣芯啐了一聲,拉開椅子坐下,手撥了撥頭髮,任憑幾綹不聽話的髮絲垂落在臉頰旁。「既然你知道它是被殷輊標走的,那真正的價格你也應該知道吧?哼哼!」
關嬿莎是黑心商人,這是業界眾所周知的事,有時她甚至會懷疑關嬿莎那顆心其實是黑色的──像上次她冒險偷了個明朝瓷杯送來給她,一個市價高達兩千萬的東西一到她這裡,立即被打了二.五折,變成只剩五百萬!
「你也知道的啊!哎呀呀……像這種名畫一失竊,警方馬上就會追查,風聲這麼緊,要銷贓可是極度困難的,風險實在太大了啊!
「如果我能把價錢多算給你一點,那當然,我也希望我們兩人能合作愉快,畢竟我們可是好朋友對吧?」她話說得漂亮,其實心底正用她高段的心算開始加減乘除,準備來個大殺價。
「別假了,我們又不是第一天認識!」她的第一件贓物就是讓關嬿莎收走的,她與關嬿莎可是有著四年的交情,「我知道這幅畫作市價值一千八百萬!」
「三百萬好不好?」關嬿莎直接開出個「天價」!
做生意就是心要夠黑、夠狠,這樣才能賺錢。
「什麼?!老闆娘,你在坑我是不是?」韓苣芯瞇起眼,「為了這幅畫,我差點被逮著了耶!我差點連小命都送掉了喲∼∼這幅畫明明市價值一千八百萬,你卻只肯付我三百萬?!太過分了吧!」
她已氣得準備伸手掐斷關嬿莎的脖子。
「哎呀……別氣、別氣!我知道你心裡會覺得不舒服,可是現在名畫真的很難賣啊!買家下手時也是格外的小心,再說,要是賣不出去我可是得壓老本呢!
「你想想看我幾歲了?如果壓了一堆老本,那我以後日子怎麼過?!沒錢時難道要我去睡火車站嗎?」她誇張的從面紙盒裡抽出一張面紙假裝擦眼淚。
「別假了,我知道上次那個明朝的瓷杯你不到兩個星期就脫手,賣給了一名香港人,對方出價一千五百萬,你還真是削爆了、賺翻了……」她的手托著腮幫子,偏頭看著關嬿莎。
關嬿莎被韓苣芯這麼一說,沒有困窘也沒有臉紅,反倒是不停的搖頭失笑。「你可別這麼說啊!我那是冒險才找到的買家,很不容易耶!這樣吧∼∼四百萬!」她伸出了四隻手指頭,又開了個價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