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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完下午茶之後,兩姊妹興致高昂地衝到百貨公司血拼,又去吃了一頓豐盛的晚餐,最後才心滿意足地提著大包小包的戰利品打道回府。
他們住在東區一處高級住宅區。嚴家經營跨國房地產投資,在全台灣擁有很多棟高級豪宅出售,包括他們住的這一棟。
嚴書浩把這棟豪宅的頂樓留下來自己住,偌大的頂樓只區分成兩個單位,一間送給羽珊,他跟羽浵則住在隔壁,各自擁有七十幾坪的寬敞空間。
羽浵泡了個香噴噴的玫瑰精油澡,換上款式保守的睡衣,吹乾頭髮後走出浴室,抹了點嬰兒乳液當保養品。
雖然書浩跟羽珊常常送她整套的名牌保養品,不過她一直不習慣搽太多保養品,也不搽任何香水。天冷時,就把嬰兒乳液抹在臉部和全身,她喜歡嬰兒乳液的淡淡甜香。
抹好乳液後,外頭傳來敲門聲。
「浵,我可以進去嗎?」
「可以啊,請進。」
嚴書浩端著一杯熱騰騰的奶茶,笑吟吟道:「累了吧?喝杯熱奶茶,待會兒早點睡覺。」
「謝謝。」羽浵接過瓷杯,深吸一口奶茶散發的芳香。
書浩哥真的很疼她,每天晚上都親自為她準備她最喜歡的熱奶茶。
嚴書浩望了羽浵放在地上的購物袋,吹了聲口哨。「天啊,你跟小珊該不會把整間百貨公司全搬回來了吧?告訴我,你們還有沒有留下任何活口?」
羽浵嫣然一笑。「沒這麼誇張啦,而且小珊買得比我還多呢!她啊,是個不折不扣的購物狂。看上了一款包包,因為愛不釋手,居然把三個不同顏色的通通敗下來!我跟她逛到腳快斷了,她還拉我去做腳底按摩,按摩完後又生龍活虎地繼續血拼。」
嚴書浩愛憐地輕撫她的臉頰。「回台灣之後,你的氣色更好了。我工作忙碌時,小珊也可以陪伴你,真是太好了。喜歡什麼就盡量買,開心就好。對了,別忘了星期天晚上我們要去喝喜酒喔!你看,這是阿東和梅梅的結婚照。」
他拿出一張喜帖遞給羽浵,她興奮地接過來。
「好漂亮喔!梅梅穿上白紗真是美艷奪目,阿東也好帥,標準的俊男美女!好開心可以參加他們的婚禮,我相信他們一定會白頭偕老,非常非常幸福!」
阿東和梅梅是他們住在溫哥華就認識的朋友,同樣來自台灣,因為很多親友都在台灣,所以這次特地搭機飛回台北舉行婚禮。
「很幸福吧?」嚴書浩望了眼相片後,又深情地盯著羽浵。「每次看到阿東那神采飛揚的笑容,我都好羨慕喔!浵,什麼時候,你才願意讓我變成最幸福的男人?」
羽浵迴避他太過熾熱的眼神,囁嚅道:「我以為……我們前幾天已經討論過這個問題了。」她指的是他帶她去看結婚鑽戒那次。「書浩哥,我知道你很疼我,我們交往這麼多年了,結婚是遲早的事,只不過,你知道的,我……我還沒準備好,我總覺得有股不確定感。」
「不確定?」嚴書浩的眼神更溫柔。「不確定我是否可以給你幸福嗎?看來問題出在我身上,是我做得不夠好,所以你才不敢把自己的一生交給我。」
「不是這樣的!」羽浵猛搖頭。「你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這幾年來,你對我有多好,我會不清楚嗎?這股不確定感出自我本身,一直到現在,我還是非常非常茫然。我是個沒有記憶的人,我總覺得自己的身體有一個很大的破洞,我不確定,這樣的我可以當你的妻子嗎?可以好好照顧你,給你幸福嗎?」
「傻瓜,你想太多了。」書浩用力把她摟入懷中。「『章羽浵』這三個字就代表我的幸福。只要看到你,我就會覺得自己好幸運,像擁有了全世界一樣。」
「可是我的記憶……」
書浩安慰她。「別緊張,醫生不是一直強調說不要給自己壓力嗎?慢慢來,我相信有一天你一定可以找回全部的記憶。」
「我真的可以找回記憶嗎?」羽浵不安地問著,眼神無比孤寂,好像被遺棄在荒野中的小孩般。
「當然,你要相信我。」望著她茫然的眼神,嚴書浩的內心一陣抽痛。
罪惡感再度狠狠地鞭撻他,甚至有股聲音不斷地在他的腦海中痛斥——
嚴書浩,你真的很殘忍!為了成就自己的愛情,你不惜欺騙一個最無辜的女孩,你捏造一個陌生的身世給她,你還期待她永遠都不會重拾記憶,這一輩子,她只要乖乖地留在你的身邊就好!
以愛為名,他真的有權利這麼做嗎?
他知道自己很惡劣、很混蛋,當初羽珊就哭著阻止過他,羽珊說織寧在台北已經有個死生相許的男朋友,他不能橫刀奪愛。
但,老天原諒他,他承認自己是瘋了,著了心魔。
織寧昏迷期間,他一直守在她身邊,每天每天都握住她的手跟她說話,她昏迷不醒,他就溫柔地為她擦臉、梳頭髮、修剪指甲,每一天,他都發現自己越來越喜歡她,喜歡她的古典靈秀,喜歡她小巧精緻的臉蛋,喜歡她柔軟如花瓣的櫻唇。
他覺得她宛如上蒼賜給他的天使,他無法失去她。
是的。他知道自己的做法很惡劣,他趁人之危。
但,有誰在愛情面前可以一直保持理智的?
他承認自己愧對藍織寧,不該捏造一個新的身份給她,可他也有十足的把握,他會好好地珍惜這個柔弱靈秀的女孩,他會給她最美滿的婚姻,愛她一輩子!
他溫柔地微笑。「別急,反正你這一生最重要的記憶,我跟羽珊都告訴你了。不要擔心,你沒有遺漏掉任何重要的事。」
「我知道……」羽涊喃喃回應,內心卻越來越茫然。是嗎?她真的沒有遺漏掉任何重要的事嗎?她沒有忘記重要的人嗎?應該……應該沒有吧?
望著她眼中的困惑,書浩也隱約察覺了什麼,他有些不安,試探地問:「怎麼了?你的表情怪怪的,是不是……想起了什麼無法理解的事情?」
坦白說,要不是台灣的分公司急需他的坐鎮,嚴書浩是非常不願意帶羽浵回到台北的。
全世界任何地方他都可以帶她去玩,唯獨台灣是最大的禁忌,尤其是台北,因為他好怕她會遇到鞏傑修,或是遇到以前認識的同學、朋友,戳破他編造的謊言!
他只能拚命安慰自己,不會那麼巧的。
而且,羽浵的個性沉靜內向,不是很喜歡出門亂逛,碰上熟人的機率應該不大。
他會以最快的速度處理完台北分公司的事務,盡量提早帶她回溫哥華定居,永遠不再踏上這塊上地。
「沒有。」羽浵搖搖頭,試圖驅散腦中的謎團。「我沒有想起什麼特別的事,可能是因為你們說以前我是住在台北的,所以這趟回來後,多少期許自己可以趕快恢復記憶,才會看到任何事物都東想西想的。」
她的回答令嚴書浩悄悄鬆了一大口氣。「那就好,倘若有任何事,你都可以告訴我。」
他看著羽浵喝完熱奶茶後,幫她拉起蠶絲被。「晚了,早點睡吧,晚安。」
羽浵恬靜地微笑。「晚安。」
雖然已經是交往多年的男女朋友,不過,羽浵很感謝書浩哥一直很尊重她,除了接吻之外,他不曾要求更進一步。
不管在哪一個國家,她都擁有自己的房間,他不會強迫她做她還沒準備好的事。
捧著羽浵的臉,嚴書浩很自然地親吻她的芳唇,只不過,今晚的晚安吻卻越來越激烈。
他的唇瓣飢渴地吞噬她的芳唇,焚熱的氣息噴在她的肌膚上,一手捧住她的小臉,另一手則順著她的頸部肌膚一路愛撫,滑到她柔軟的胸前,試圖把手探入那件款式保守的睡衣內。
「不要這樣……」羽浵驚慌地抓住他的手。「書浩哥?」
他的眼底滿是愛慕與渴求。「浵,我愛你,讓我好好地愛你。難道你還不相信我嗎?把自己交給我,我們可以馬上結婚,我會用我的一生來證明對你的愛。」他的另一隻手又試圖鑽入她的睡衣內。
他很不安,怕她隨時有可能恢復記憶,想起關於鞏傑修的一切。他很怕會失去她,因此渴望以實際行動來擁有她。
「不要!」羽浵嚇得連連後退,小臉滿足驚惶。「書浩哥,我會怕,拜託你不要這樣……」
他挫敗地歎息。「浵……對不起。」緊緊抓住她的手。「對不起,因為我太愛你了,所以才會一時情不自禁。沒有嚇到你吧?」
雖然他瘋狂地想要擁有她,但他也知道自己不能太躁進,免得把她嚇跑了。
「沒有……」羽浵搖頭,拉緊睡衣領口,愧疚地道:「其實是我要跟你說對不起。也許是我的想法太保守了,但,我很難接受在結婚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