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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頁     寄秋

  季三爺氣得鼻子呼哧呼哧的噴氣,大罵季薇不敬長輩,周玉娘對祖宗無禮,福哥兒無知被妖婦帶壞,季小元忘恩負義,無視三房的養育之恩,私自離家是為大不孝。

  季薇又涼涼的要季三爺下去請示季夫子一下,二房的女兒哪裡不孝,她孝順的是自家親娘。

  於是李氏也炸鍋了,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哭訴她有多疼這個小閨女,給她珠花戴、給她買新衣服,最後還給她選了一門好親事,季小元有什麼不滿足,居然連夜逃家棄養父母於不顧。

  李氏唱作俱佳的形容她們母女的感情有多好,她為季小元的付出是不求回報的,她費盡心力的疼愛有加,可到頭來是傷心又斷腸,那白眼狼的女兒竟心硬如鐵,丟下爛攤子一走了之。

  於是季薇要他們把之前收到的兩百兩聘金轉給季小元當嫁妝,到時不用他們催,她親自壓人上花轎。

  結果這一對臉皮厚如城牆的夫妻炸毛了,矛頭一致的對準口齒伶俐的二房長女,不斷挖出她過去的舊事加以攻擊,還捕風捉影的誣蔑她言行不當,加油添醋的把她說得十分不堪。

  所以季薇也火了,抄起苕帚往兩人頭臉問候,發揮剽悍的戰鬥指數,狂毆一頓,而後撂下一句——若再敢上門尋釁,她必定會遞狀紙告到縣衙,告叔父嬸娘拐賣人口。

  一句話讓季三爺夫婦當場蔫了,被白打了一回。

  「我的確被你勾引了呀!小師妹,還是心甘情願被勾引。」方開明笑聲朗朗的取笑她欲蓋彌彰。

  她嬌嗔的一瞪眼,「就算是事實也不用宣之於口,我們之間是兩情相悅,發乎情,止於禮,幾時輪到他們置喙了,他們只曉得我給你送過醬,就拿出來說嘴,讓人很不快。」

  她氣的是季三爺拿不出法子治她,便索性讓她臭掉,不管是不是真的都胡說一通,讓她與方開明之間的私事差點公諸於世,兩人的隱私成了別人口中的談資。

  記得以前為豬頭老闆工作時,他因職業因素必須常常在人前曝光,而她卻是最討厭成為公眾人物,無論豬頭老闆如何遊說,她還是寧願站在幕後當個萬能助理,死也不做鎂光燈下的小白老鼠。

  所以季三爺的行徑令她相當憤怒,她可以忍受他的貪婪,忍受他為了銀子虧待兄長遺孤,但是讓她成了眾矢之的是她的底線,尤其還拖累別人下水,實在叫人火大得想踹上一腳。

  「是兩情相悅,那你還惱什麼,我們並無因他的一番胡說受到傷害。」最多帶來一些困擾,但身為男子他還解決不了嗎?

  「難道你就不氣,你那些好兄長這段期間沒特意關照你?」她才不信他們沒找他麻煩。

  自從兩人有了默契在一起後,季薇多少知道方家一些不為人知的內幕,也因同情而對他感情日深。

  方開明的母親是後母,一般來說是後娘凌虐前妻孩子,將他們虐得不成人形,家業掌握在手中,控制著生殺大權,元配所生的孩子別想有出頭天,她會將他們壓制得無法反抗,但在方家卻恰恰相反。

  繼室夏氏嫁入方家時,她的丈夫方老太爺的兩名嫡子和一庶子都已經十七、八歲了,最大的長子方開平還大夏氏兩歲,說了親事正準備成婚,二兒子方開安也在議親中,離娶妻不遠。

  也就是父子同登科,方家一年內辦了三樁喜事。

  當初夏氏進了方家門時並未當上真正的當家主母,在三名成年繼子的連手迫害下,她是個被架空的主母,繼子沒法管,媳婦管不動,她又是個怕事的,因此在年久日深的情形下,形成了子強母弱的詭異情形,夏氏純粹成了個擺飾,全不管事。

  所幸夏氏比兩名繼子早生下兒子,久未聞嬰兒啼哭聲的方家頓時熱鬧起來,手抱幼兒的方老太爺老來得子喜不自勝,是將小兒子當成長孫在養,疼愛之心不言可喻。

  即使之後方家兄弟陸續生下孩子,他們在方老太爺心中的地位也不及方開明的十分之一,他擁有方家家主全部的寵愛。

  一聽她惱怒下的關心,方開明心中滿足的笑了,「他們一直沒停歇過,我早習慣了。」

  倒是他順水推舟的利用這個現成的機會,讓方家人知曉有那麼個女子與他頗有關連,自然轉移他們對他的注意力,轉而對她好奇,猜測她是怎樣的人,會不會影響到他們,為此,他對她很抱歉,她成了兄長們的目標。

  「哼!你還笑得出來,若我有那樣的兄弟早一棒子打死了,不死也弄殘他們。」扯後腿不打緊,別連人家娶個老婆也要管得像老子,不是撮合,而是拆散,極盡所能的攪黃。

  「哇!這般凶殘,看來我會有個河東獅吼妻。」要不是有太多人在場,他真想抱起她大喊:你是我的!

  「快點割吧!割完這茬就能休息了。」抬起頭,季薇揉揉發疼的腰,她看著成堆成堆的稻穗,先前種的椰子樹苗也長至半人高了,她滿意的抹著汗,笑看豐收。

  他笑了笑,手動嘴不停,「石老九讓我來問你一聲,你那些糕點真的不賣了?他連吃了兩個月都吃上癢,你不賣多可惜,他都嘴饞了,老是念念不忘化在嘴巴裡的滋味。」

  她的飢餓政策成功了,把老饕的胃吊住了。

  季薇若有所思的凝起眉,「九哥家裡有什麼人?」

  他想了一下,「一個老娘和一個和離後帶著兩個孩子來投靠的妹妹,他是單身一人,他那長相……」很難娶到老婆,女人一見就怕。

  她略作思忖後,道:「你問他有沒有興趣開間鋪子,老在碼頭討生活也不是個辦法,我把做糕點的方式教給他娘和妹妹,讓他們也有個事可做,在人來人往的碼頭邊做生意不會太差。」

  「你願意教?」他訝然,但也不算太意外,她一向不太看重小事,只要不違反她的原則,通常她是很好說話的。

  「為什麼不?我那些小手藝不過佔了天時地利,小有所成的糕點師傅稍一琢磨就能做出口感差不多的糕點了。」她及時收手也是擔心之後會有一窩蜂的人跟風,到時椰漿、椰奶就不值錢了。

  「他們沒有椰子。」這是她佔的優勢。

  季薇不無得意的仰起頭,「那倒是,羊奶、牛奶都不及椰奶香濃,我還有椰子粉這個壓箱寶。你叫九哥來我這裡批貨,我打八折賣給他,還附上七個以上以椰子為主的糕點秘方,保證他一開賣便熱天朝火得來不及收錢。」

  「促狹鬼,你又打算幾折賣給我?自己人可別壓搾我。」她算盤打得真精,給了人情還賺人家的錢。

  「不要錢。」

  「咦!」他聽錯了嗎?

  「我要抽成,我們四六分,你賣了多少銀子我抽四成。」她要的是合夥關係,不能銀子全由他一人賺。

  他失笑,原來在這裡等著他呀!「小師妹,你挺狠的,殺豬還要剝一層皮,我沒什麼利潤了。」

  「少當我是季小元那個傻瓜,你以為我不曉得你一轉手坑了人家多少銀兩嗎?我是看你在夾縫中求生存不容易,才好意幫扶你一把的!」她假意做善人嘴臉,好不高傲的普施恩惠給趴在地上的螻蟻們。

  方開明被她「憐憫」了,氣也不是,笑也不是的一擰她鼻頭,「小妖精,就你機伶!」

  說說笑笑中,割稻到了尾聲,十幾畝地也割了兩、三天,三個主力,一個插花的,外加跑腿的福哥兒和中看不中用的季小元,季家二房辛苦了大半年後總算有了實質的收益。

  割完稻的地裡還有一撮一撮的稻稈,一般農家是放火燒成灰,一來是當作地肥,二來是利用高熱燒死余在土裡的蟲和蟲卵,使來年的莊稼不受蟲害,長得又壯又好。

  但是季薇不想這麼做,她要將土翻一翻,然後放水浸潤土地,等土裡的稻草有腐爛現象,她再買一、兩百隻小水鴨放到田里,讓它們去啄食,吃蟲,而後排泄,給田里施肥。

  如今兩、三天後再把土翻一翻便能種玉米、小麥了,地潤土肥,她的作物才能長得比別人健壯,不怕蟲來禍害。

  「咳、咳,你們兩個,稻子快割好了,剩下的就由我和薛婆子收尾就好,你們到山上走走吧!別走遠了,一會兒吃割稻飯。」還好沒外人在,要不然兩人旁若無人的親近准又引起非議。

  看著小兩口相視一笑的濃情密意,周玉娘說不出是歡喜或心酸,女兒大了,終歸是別人的,再不捨又能如何。

  「娘,就剩一點點了,很快就能弄好了。」人多好辦事,多一雙手多一份力量,他們一起齊心合力置家產。

  「不用了,紀老爹剛拉了一牛車到打穀場,福哥兒一起跟車去,我讓他留在打穀場看著咱們家的稻子,等紀老爹再拉空車回來還有一會兒,我們割兩茬也就沒了,累不著。」閒著等也是等,不如忙一點好接上牛車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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