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記者們被這一番風趣的話逗得笑了出來。
程遠等大家笑過後,整整剛剛嘻笑的神色,稍顯嚴肅的說:「這次的畫展確實是為了我心裡一個很愛的女孩子而畫,這次的畫作包含了平常想對她說卻不敢武器的心情,對於我這樣不擅長表達自己的心意,老是讓她生氣、難過,因而這次特地將我說不出來的心情用畫筆表達,希望她能夠明白我的心意。」
程遠在心裡大大歎了一口氣的想,寧曦,我都將我的心意呈現在畫裡了,如果你看到了,希望別再避不見面,對我來說這簡直是生不如死的折磨。你到底卻了哪裡呢?如果你看見我的畫,拜託一定要來見我一面。
程遠對來訪的女記者們展現如陽光般燦爛的笑容。「如果不嫌棄,可以把這次畫展中的畫作做一次比較完整性的報導嗎?我願意提供新聞稿內容。」能不能找到寧曦就靠你們了。
出場的藝文女記者當然樂意之至,她們一見到程遠的笑容,就有如在陽光下溶化的奶油,雖各有不同心思,但相同的是她們臉頰上都著被陽光曬過似的紅暈。
程遠在女記者們團團包圍下,一邊接受訪談,一邊聽著女性記者們對他感情世界的試探,幾個小時後,記者會才終於結束。
倪遠逸找到空檔替程遠端來了杯茶。「我這家小店,這次因為你的大駕光臨而蓬畢生輝啊,那些女記者們好像春天裡的蝴蝶一樣,在你這花叢上飛舞,要不是你一直強調你是有女朋友的人,我看今天這些女記者不待到你超出這間藝廊,鐵定不肯離開。」
程遠啜了一口茶潤喉,為了想把報導做得更詳盡一些,他已經說了一整天的話。「你也知道,要不是為了找寧曦,我也不想這麼招搖,不過,能不能找到寧曦全指望這些記者姐姐妹妹們的幫忙了。」
「這一個月裡就這樣消失,連我們想找你都找不著,更何況是寧曦。」
「我是擔心公司主管會透過你們來騷擾我,其實平時我還是會檢查訊息,只不過一個月以來寧曦還是沒有聯絡我。」而這讓他更想要心無旁鶩的將畫作完成。
倪逸遠走到門口點起煙,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開口:「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完成這麼多畫作,看來你有很多話想要對她說。」
「唉,想說的話再多,也得要有人聽才行。」
寧曦啊寧曦,無論我們之間發生了什麼樣的事,我這輩子只想要與你共度,我的這番心意你能瞭解嗎?如果你聽見了我想對你說的話,請你不要再躲著我,至少讓我看看你過得好不好……
程遠現在也只能一心祈禱著這次畫展的訊息能順利傳達給寧曦知道。
「寧曦,怕你太悶,這裡有幾本雜誌,無聊的時候可以拿來看。」
說話的是巧克力莊園的經理,她是個心思玲瓏剔透的女生,寧曦在這裡的這段時間都與她在一起。這是童聿喬交代給她的工作,務必要將這些藝文雜誌交到寧曦手上。
寧曦瞄了一眼那些雜誌,赫然看見「消失已久的藝術才子重現畫壇」斗大的標題,看見那許久未見、卻仍熟悉的臉龐,似乎清瘦了許多。
她拿起一本雜誌,一頁一頁翻著,隨著手上越來越緩慢的速度,臉上神情由驚訝轉為動容,最後竟淚流滿面。
待在一旁的經理見狀,並沒有說什麼,只是默默遞紙巾給她。
「怎麼辦?怎麼辦?為什麼到這個時候才要對我說這種話?」寧曦哽咽的說著。
「他說了什麼嗎?」經理已將那些雜誌翻過好幾遞,裡頭說的全是畫家作畫的過程,她不記得有什麼內容可以讓寧曦感動落淚,因此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
「我幫你把他找來吧,你們還是見個面談談。」童聿喬不知甚麼時候走到她們身邊,這兩人明明放不下對方,卻還這樣固執不肯見面,現在既然程遠已經釋出善意,表示事情該是到了破冰的時候。
寧曦當然很想見程遠,尤其在看到他的畫作之後,對於自己之前對他的猜己心、疑慮已得到澄清,知道是自己誤會他了。
但如果真是誤會,見了面又該說些什麼才好?
第9章(1)
這天,程遠接到了童聿喬的電話,說是有要事找他到莊園一趟。
程遠以為童聿喬又在跟自己胡鬧,只說:「別鬧了,現在我沒有心情喝你的什麼巧克力可可,我要在這裡看顧我的畫展。」為了怕寧曦隨時可能回到藝廊,因此程遠現在是寸步不離的守在這裡,就怕自己一個不注意會和寧曦擦身而過。
「你不來會抱憾終身,呵呵。」童聿喬故作神秘的撂下狠話後就掛了電話。
程遠不知道這傢伙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不過他的話好像一根釘子被釘在雪白牆上一般,明顯得令人不得不注意,而通常不太管事的倪逸遠又不停的在一旁鼓噪,直嫌他待在藝廊裡礙眼,一心趕著他出門,這更讓他在藝廊裡坐立難安,最後只好放棄堅持,開車前往巧克力一壯園。
程遠才剛將車子停妥,垂頭喪氣的踏進玻璃屋內,就聽到櫃檯後方傳來童聿喬不太友善的招呼聲。
「唷呵呵,貴客終於來了,」
「哼,不知道你發什麼神經,竟然打電話來撂狠話。既然我來了,至少要拿出主人的誠意先幫我煮一杯熱可可。」
「抱歉,熱可可不賣了。」
「不賣?為什麼?」程遠微抬起眉梢疑惑的問。
「那杯熱可可是那天看見笑容甜蜜的寧曦而得來的靈感,現在美女的笑容不見了,所以不賣了。」
「哪有人做生意這麼隨性的,說不賣就不賣。」程遠坐回座位,歪著頭看著外面的風景。
過了好一會兒,他像是恍然大悟般的追問:「等等!你剛剛說什麼?美女的笑容不見了是什麼意思?」若不是童聿喬看過寧曦,怎會知道寧曦是不是還有笑容?大可罵他把寧曦氣跑了。
童聿喬裝作是說溜嘴一樣,拍了幾下自己的嘴巴。「怎麼搞的!呵呵,你聽錯了,我什麼都沒說,我只說不賣你熱可可。」
明眼人一看就曉得這小子鐵定知道寧曦的下落,偏偏在這時候吊他胃口。
程遠心急的走向前,咬牙切齒的,眼神像是可以殺人一般逼近他。「童聿喬,你是不是知道寧曦在哪裡?知道的話就快跟我說!要不然,要不然……」
程遠一邊說著一邊擺出拳擊架勢,像是決定要和童聿喬決鬥似。
但童聿喬可不是好欺負的角色,原本在一旁觀看的經理想要出聲警告,話才出口:「不要打……」
哪知童聿喬已經大手一揮,猛然架開程遠雙手,讓他的身體毫無防備的敞在敵人面前,當他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聽見從自己嘴裡吐出一聲悶哼,接下來便跌坐在地,臉上瞬間失了血色的呼呼喘氣。
經理看到這已無可挽回的結果,只得幽幽的說:「我剛剛是想叫童聿喬手下留情的。」
這一拳可不是開玩笑,讓他在地上足足掙扎了好幾分鐘還起不來。
童聿喬得理不饒人的恥笑著程遠:「你這個每天坐在辦公室裡的弱雞,倒是說說要不然是想要怎樣。」
「咳咳……你來真的啊你……咳咳……」程遠露出一臉痛苦的樣子。
「朋友做這麼久還跟你客氣嗎!剛剛那一拳是連同倪逸遠的份一起打的。」
童聿喬又似乎想起了什麼,再把他拉了起來。「喏,這是替美女打的。」說完又朝他肚子狠揍一拳。
「……咳咳……有必要出手這麼重嗎……」
「不打,你是不會清醒的,都有寧曦了還和蔓妮到國外鬼混!你是嫌她害你害得不夠慘是吧,接下來是想退出設計界嗎?」
「我是去談公事的,我——」
程遠想要澄清,卻被童聿喬立馬打斷:「傻瓜才信你!蔓妮在你們去法國的這幾天裡,派了私家偵探跟蹤你們,把你們的一舉一動都拍下來,還把你們的親密照片寄給寧曦,就你還被席曼妮耍得團團轉!」
童聿喬平日都是笑嘻嘻的模樣,程遠看見他這麼生氣,也知道這次是自己不對,所以就不反駁了。
「蔓妮是什麼樣的個性你還不清楚嗎?她老公在南非鑽石場的生意出了問題,破產了,蔓妮怕影響她珠寶品牌的聲譽,所以才急急和她老公離婚,雖說這次是為了要拓展生意才回台灣,但最主要還是因為要避開媒體跟追他們的離婚八卦風波。」
程遠愣了一下,一臉不可置信,因這和席蔓妮的說法差太多了。
童聿喬看程遠愣頭愣腦的模樣,就知道倪逸遠是怕程遠再次受到席蔓妮背叛的打擊,所以什麼話都沒跟他說,但他可不這麼想。一想到寧曦剛來這裡時的悲傷樣,讓他決定無論如何都要為她討回公道。
「說穿了還不是見你在國際市場上大有發展的空間,能拉抬她的身份地位才回頭來找你,你還真以為她真的愛你?她不過是想利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