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強搶民女之事,若說只為公心,被搶的民女父母尋上門來,那這些日子的處心積慮便只能是挾私報復了。
比如慕容重轄下將士私自進城醉酒,或者嫖娼,此乃統軍者治軍不嚴,諸如此類的事情,本朝都察看院專司糾察百僚,綱維庶政,想要尋些雞毛蒜皮的事情在朝堂上來彈劾,本就不難。
於是這段時間建明帝數次在朝堂之上,領略過了監察御史顏慕林與睿王慕容重之間的唇槍舌戰。
起先他也抱著調停的態度,連群臣也是帶著詫異好奇的心情,不明白睿王是怎麼惹上了這位少年郎,竟然弄得他見天盯著睿王的錯處彈劾。
只是時間久些,日子長些,建明帝與朝臣們也瞧出了趣味來,睿王漫不經心,顏慕林義正言辭,少年郎熱血,那一番熱鬧,好好的朝堂,倒因著這兩個人,憑添幾分歡樂。
這也是因著近日朝堂無事,方才有些樂事,再過半月,卻聽得西南緬州官員奏報,近日西南出現大批土匪危害禍亂一方百姓,清剿了幾次皆是無功而返,緬州官員急請朝廷派軍鎮壓。
此事在朝堂之上掀起軒然大波,眾臣議論不休,最後慕容重越眾而出,自願請纓前往緬州剿匪。
建明帝對此大是欣慰,群臣亦是頌揚不止。
在一眾稱頌聲裡,慕容重又道:「臣前往緬州剿匪,還要向陛下討要一個人。」
眾臣面面相窺,排在隊末的顏慕林心頭一跳,只覺有不好的事要發生,耳邊已聽得慕容重道:「監察御史顏大人清正廉明,向來辦事又嚴謹細心,臣想奏請陛下同意顏大人隨軍,同地方官員協理一應瑣事。」
顏慕林:「……」這只不懷好意的禽獸!
正在腹誹,頭頂已響起建明帝的聲音:「顏御史意下如何?」
她哪裡敢有異議?只得硬著頭皮趕緊出列,「臣……願聽王爺調遣!」
「那就三日後出發,你二人務必協同共事!」
「臣遵旨!」
「臣謹遵聖諭!」
剿匪之事就此定下。
散朝的進候,顏慕林讓開道路,等眾人出去了,她才緩緩踱出干元殿,就見慕容重站在殿外與一眾臣子談笑風聲,有讚他英勇的,有讚他謀略過人的,只不過瞧在顏慕林眼中,尤為可惡。
慕容重見她出來,一張小臉上滿是不屑,心中暗笑,已對眾人道:「本王有事要同顏大人商議,又生怕顏大人拘於成見,不肯同本王回府商談,還要懇請各位老大人出面幫本王請上一請。」
哪裡還有顏慕林反駁的餘地?
出得宮門,睿王府的馬車就停在宮門口,顏慕林在一眾老大人殷切的眼神之下,只得硬著頭皮萬分不情願的坐上了睿王的車駕。
慕容重與眾人一一道別,也鑽進馬車,見她縮著個身子坐得老遠,一臉的警惕戒備之意,只覺心裡癢得厲害。
他這些日子壓抑著性子才未曾衝進顏家,將這丫頭捉回王府去,只每日在朝堂之上見她那副一本正經的模樣,心中又極是好笑,總忍不住在朝堂之上逗她。
可是愈這樣在朝堂之上逗她,隔著幾十人領略她眉眼間的風采,回到府中就越是忍不住癢,只覺得這樣牙尖嘴利的丫頭,合該放在睿王府,每日裡拿來鬥鬥嘴,廝纏廝纏,日子才不會無趣。
更何況,她的身子又極是銷魂……光是這樣想著,已教他熱血朝身下湧去,眼瞧著便要在她面前現形,索性往她身邊坐了過去,在她如兔子般驚跳起來之時,就勢一把捏住了她的手腕,「顏大人,哪裡去?」
他這一本正經的模樣,真正唬住了顏慕林,這些日子睿王的步步退讓令她減低了警惕,只當他已有反省,當下吱唔:「太擠,下官往旁邊坐坐,省得擠著王爺。」若非必要,她情願再看不到這張臉。
但下一刻,她已被慕容重攔腰抱住,耳邊是他的陽剛氣息,「本王就喜歡與顏大人一起擠擠。」說著將她圈在自己懷裡,但後者剛好被強壓著坐到他懷裡,又欲驚跳起來,馬車裡雖不若外面光亮,但到底能瞧得見她充血的耳珠,已然紅透。
慕容重在她耳邊笑謔,「難道本王懷裡有根針,紮著顏大人了?倒教顏大人坐立不安的?」
顏慕林這些日子與他在朝堂之上交手,只當自己已穩佔上風,哪知道甫一落進他懷中,就知自己這次又輸了。
這個男人就算不說不動,這般無賴的氣勢已經穩贏,更何況,硌著她的是什麼東西,如今她早已知曉!
「睿王爺……你……」
她鮮少有求人的時候,知道今日又落進了慕容重的圈套,此刻跑又跑不了,唯一的出路只能伺機而動,天知道她要用多大的耐力來苦苦壓下自己想要在他臉上砸一拳的衝動。
慕容重擺出和善的,寬厚大度不予計較的嘴臉來,漫不經心道:「顏大人不必多禮,你我多日未見,本王想你想得緊,只抱著親熱親熱,決不做什麼過火的事。」
「你這個無恥混帳王八蛋!」
顏慕林忍無可忍,衝口罵了出來。
只是話剛出口,她便後悔了。
因為慕容重那雙鷹目立時含滿了笑意,似無奈般歎息一聲:「你看你看,我早說了讓顏大人管好自己這張小嘴,你偏不聽,顯見得就是想讓本王懲罰你了?」在她還未反駁之際,他已俯身壓了下來,重重吻上她的小嘴,狂風暴雨一般在她口舌間肆意蹂躪……
顏慕林的掙扎拳打腳踢都被他牢牢制住,他一臂將這女子圈在自己懷裡,細細品味她香檀小口,另一手卻往她官袍下面探去,摸著褲兒便要解,在她強力的掙扎之下,到底將她的雙層褲兒解了下來,手指逕自摸進了她的雙腿間。
慕容重只感覺到舌頭一痛,已教這丫頭咬住,他輕輕在她下頷一捏,一面挽救了他的舌頭,一面又在她面上耳邊脖子上親個不住,「這些日子不曾親近,本王床塌間真是淒涼孤單的緊啊!」
顏慕林冷笑一聲,「王爺自忖風流,強搶民女,府中美姬無數,何須在此折辱本官?」
後者一臉不認同的瞧著她,「這就叫折辱?本王府中那些美姬各個想爬上本王的床,爬床的女子多了,本王就覺得膩味,還是顏大人這種押著的,欲擒故縱的討人喜歡!」
顏慕林氣得臉紅,只能呵呵冷笑,完全無從反駁。
她若說自己不是欲擒故縱,但這般被他抱在懷裡,難道是投懷送抱嗎?簡直是進退兩難!
然而,就在她為難之際,卻忍不住「呀」的一聲輕顫,慕容重露出個「瞧吧你就是欲擒故縱我也就吃你這一套」的表情。
……
馬車穿過鬧市,一路之上人聲鼎沸,她數次想要尋機掙脫,慕容重早察覺她意圖,低低在她耳邊威脅:「你若再掙扎,休怪本王掀起車簾,也教坊間百姓瞧瞧顏大人真容!」
她哪裡還敢掙扎?
他天生臂力驚人,只牢牢握定了她雙肩膀玉臂,在馬車前行之中,一下一下,將她輕輕提起又放下,在她掙扎之時,低低調笑,「顏大人這是耐不住想讓本王掀起車簾,讓全京城的百姓都瞧瞧車內這春景嗎?」
顏慕林只能任他為所欲為。
她其實並不知道,今日是侍衛趙武親自替睿王趕車,他本身功夫了得,聽力靈敏,車內光景早聽個一清二楚。
他起先除了吃驚御史顏慕林竟然是女子之外,竟然又聽到王爺拿出久已不練的紈褲本色,調戲這位年輕的御史大人。
等到車行車鬧市,車內已收演了一出良宵永月,花月正濃,他除了將車子駛得穩穩,倒聽了一耳朵的春景。
第2章(2)
馬車駛進了睿王府門口,老遲頭眼睜睜看著趙武趕著馬車去了側門,將馬車直駛進內院葳蕤軒門口。
站在門口迎接的趙文被弟弟這出鬧了個糊塗,緊追著馬車過去,卻見趙武站在馬車不遠處,打發了迎出來的春桃。
「王爺呢?」
趙武以目示意,又怕胞兄再問下去,低低耳語一句:「顏大人在車裡呢。」
趙文大吃一驚,那面色瞬間就變了。
王爺就算搶個把女子或者欺行霸市都沒關係,他頭上有人頂著,至多拘起來訓斥兩句,可是這斷袖之名,傳出去實在不好聽。
不過是朝中御史們還不知道罷了。
知道的那一個,又羞於出口。
趙武一瞧到胞兄那張憂國憂民的面孔,就知道他又想多了,只得在他耳邊輕聲耳語:「顏大人乃是女子……」
趙文的眼睛瞬間瞪得大了,簡直算得上喜出望外。
他搓著手,激動的來回走兩步,忍不住念叨:「怎麼……怎麼就到了這地步了呢?雖然出身差了些,不過王爺大約不在乎這些,喜事還是要著手準備起來……」
趙武覺得,當久了內宅的管家,雞毛蒜皮的事管得多了,人果然容易嘮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