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亂說話,我哪、哪有口臭?」本來很生氣的?不過當目光一觸及那張花容月貌時,卻莫名的臉紅起來。
打從這妞兒一進門他就注意到她了,想他摘花無數,就是沒看過這般沉魚落雁的女人,教他怎能不心猿意馬?
就不知道這妞兒跟這歐陽飛溟是什麼關係?
回頭得派人打聽打聽,若是他的女人也無所謂,他這個人氣度向來宏大,不介意穿破鞋,總之這歐陽飛溟橫豎也活不久了,他就當是聊表心意,替他照護他的女人吧,哈哈哈……
「誒,莫非你連嗅覺都出問題了?這可糟糕!心挫孔的中期症狀就是嗅覺退化啊,許老闆你還是快去找大夫吧,要是遲了……唉,你可別怪我沒提醒你呀。」彌多安一臉悲憫的看著他。
這女人真是口無遮攔!
饒是心裡還有一點心動,但被人咒死可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許天發臉色一陣紅一陣白,直覺的認為她是幫著歐陽飛溟羞辱他,於是忍不住破口大罵:「你這女人瞎說那什麼話?我許某身子向來健朗,嗅覺從沒出過問題,何來口臭!」
其實,還真的有耶。
許天發這麼一罵,一夥人全聞到了一股怪味,不由得紛紛往後退,其中也包括了許天發本人帶來的手下,前者見狀,惱羞成怒,拉住其中一名手下咆哮——
「搞什麼鬼,全部給我靠近!」
「是。」一群人表情怪異的向前定去。
冷眼看著許天發大發雷霆,歐陽飛溟的眼裡突然閃過一抹笑意。
很好,他就是要他動怒,而且要氣到失去理智。
不過許天發此人城府甚深,不是容易左右的人,原本他還以為要花一些功夫才能擾亂他的心緒,沒料到她這麼一攪和,竟輕輕鬆鬆的幫他達到了目的。
垂眸,他幫她斟了一杯茶,嘴上卻對一旁的許天發說話。
「許老闆不愧是茶商大老,對於茶事的消息總是特別靈通,今日來訪,可是為了品嚐我家二哥買回的北方茶?」
「莫說北方茶,就連南海島國獨產的『金泉茸』我鋪平裡也有,區區一個北方茶就想拿出來獻寶,你這揖靜茶館就這麼丁點本事?」
「並非獻寶,只想以茶會友,不過看樣子許老闆是沒那個心情了。」歐陽飛溟笑笑澄清,還是一臉和善,不過笑意未達眼底。
「好一個以茶會友。」許天發哼聲連連,一臉譏誚。「三公子對待友人的態度,許某可不敢領教。」
「許老闆何出此言?在下可是做了何事得罪了許老闆?」
「得了,你做了什麼事你心裡有底,何必裝模作樣?」想起自己往後再也不能輸茶進宮,許天發就氣得發抖。
想他「發財茶館」靠的就是與皇族這麼一層關係在做生意,試問這世上誰不想與皇族攀上那一點關係?宮裡的嬪妃愛喝的茶自然有它的價值和味道,就算是花大把大把的銀子買,也是買到了皇族的品味,根本沒有人會心疼。
如今可好,後宮的輸茶權競被歐陽飛溟以卑鄙的手段給奪了去,這要他以後怎麼做生意?這歐陽飛溟分明是搶他財路!
「許老闆何不將話挑明,這樣在下也好明白做了何事令許老闆如此生氣。」相較於許天發的盛怒,歐陽飛溟卻是雲淡風輕,態度非常冷靜。
「也好,咱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後宮輸茶權易手一事你怎麼說?」一派正人君子的模樣,他倒要聽聽他怎麼自圓其說。
「原來是為了此事。」歐陽飛溟一臉恍然大悟的模樣。
還裝傻!「三公子,我許家三代都是茶商,論茶,沒人比得上我許家,憑著我爹和宮裡有點關係,後宮輸茶權向來由我許家的『發財茶館』負責,後宮佳麗向來也愛喝我茶館的茶,可怎麼一夕之間,輸茶權卻跑到了你手中?」
「這事可就說來話長了。」
「許某洗耳恭聽!」他一定要知道這個歐陽飛溟是用了什麼卑鄙手段搶走了他的生意!
「許老闆想明白事情的來龍去脈,在下自然會言無不盡,只是……」歐陽飛溟擺出一臉很為難的樣子。
「只是什麼?」許天發將豆人的雙眼瞇成兩條丸線。
「是這樣的,許老闆你也看到了,明明是熱鬧的錦月,我這『揖靜茶館』的生意卻是冷冷清清,身為老闆,教我怎麼不心急?我總要好好想個對策改善目前的生意,所以輸茶權一事,咱們還是改日再談吧。」歐陽飛溟擺明了是在藉詞推托,故意吊人胃口。
「你!」許天發氣得不輕。
揖靜茶館何時生意不好過了?這個歐陽飛溟可斟刁鑽,一進門沒當場質問他為何鬧場,原來就是為了這麼一回事。
此刻他若戳破他的謊言,豈不是不打自招,承認自己帶了一夥人來鬧?可若不戳破,就只能任由他吊自己胃口。
原來從頭到尾,他就打算戲要他!
「這是許老闆願意獻計,幫助在下重振旗鼓?」
「同行相忌!誰會願意獻計?」許天發怒極,當場沉下了臉。只見他一臉陰沉的瞪著歐陽飛溟,一副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的模樣。
「許老闆說得也是,看來我斟是病急亂投醫了,還盼許老闆不要見怪。」歐陽飛溟還是雲淡風輕地笑著,不過那笑容映在許天發的眼裡,卻是令他萬般刺眼。
不想再看歐陽飛溟演戲,於是他甩袖撂下狠話。
「哼!歐陽飛溟,你不願說出真相就算了,何必惺惺作態?只是今日之前,你我井水不犯河水,如今你故意搶我財路,那就別怪我他日得罪!」哼!他多的是辦法反擊,大家走著瞧!
「大家有話好說,許老闆何必生氣?更何況後宮的輸茶權也下是什麼生意,雖然美其名是供茶給後宮,不過說穿了也只是對皇族的一片心意罷了,並沒有什麼實質上的好處,咱們何必為了此事結下心結呢?」
「若是沒有好處,你又何必奪我輸茶權?」他豈會信他!「歐陽飛溟,過去是我小看了你,不過你等著瞧吧,總有一天你會付出代價的。」
陰沉一瞥後,許天發氣沖沖的拂袖離去。
而看著憤憤離去的背影,歐陽飛溟卻勾起了嘴角,同時打了個暗號給藏身在暗處的墨十,要他跟上許天發。
「真是不要臉的東西!在別人的地盤上還敢這樣大呼小叫,天底下也只有他許天發了!」委實氣得不輕的歐陽彬麟這才發出不平之鳴。
「不過還是飛溟你有辦法,我罵了老半天都罵不止那無賴,你才幾句話就能將人氣走,二哥著實佩服。」
「二哥言重了。」歐陽飛溟淡淡一笑。「其實並非二哥沒本事,那許老闆原本就是故意拖延時間要等我來,無論二哥如何謾罵,自然都罵不走他。」
「原來如此!」歐陽彬麟這才恍然大悟,不過卻也疑惑。「不過這許天發倒也過分,想找你理論輸茶權一事,直接上門找人即可,有必要到茶館這邊鬧麼?害得客人都跑光了。」
「若明知有人上門是為了吵架,你還會開門見客嗎?」歐陽飛溟笑著反問自家二哥。
「這……」
「並非許老闆為人過分,反而該說他精明過人,懂得『拋磚引玉』。」
聽著歐陽飛溟逗趣的形容,歐陽彬麟卻笑不出來。「但那許天發實在太目無法紀,帶著十幾個又肥又壯的大漢,嚇跑滿堂的客人,要不是不想把事情鬧大,我早報官了,哪能容他走得這般瀟灑。不過話說回來,你好端端的做啥搶人家的生意?」
自他們開設「揖靜茶館」以來,憑著三弟的聰明才智,確實吸收不少原本該是許天發的生意和客人,彼此相當競爭,不過從來也沒聽過三弟說要拿那後宮的輸茶權,怎麼才過沒幾天,三弟就搶了人家生意?
歐陽飛溟沒有多做說明,只是輕描淡寫道:「皇族生意豈是說搶就搶,若不是有皇族口諭,我又有何能耐?」
「你的意思是皇后終於發現那『發財茶館』的茶質普通,於是親自下懿旨,要咱們『揖靜茶館』供茶?」歐陽彬麟興奮地問。
歐陽飛溟用微笑代替回答,逕自讓自家二哥誤會到底。
轉首,他看向身旁許久沒有出聲的彌多安,卻發現她張大眼睛一直往門外的街上瞧,似乎在找什麼人。
「多安,你在瞧什麼?」
「不曉得,適才外頭似乎有個人一直在看著我。」她指向對街,表情帶著些許困惑。「可是我找了許久,就是找不到是誰在看著我。」
聞言,他心一驚,立刻投眼望外,在車水馬龍的街上找尋可疑的影子。
可是因為錦市的關係,即使華燈初上,街上依舊熱鬧非凡,人來人往不斷,他暗中觀察必有動機,究竟是誰在暗中觀察著多安?
是寧生門?還是許老闆底下的人?莫非她精通醫術的消息已悄悄外傳?
歐陽飛溟暗自驚疑,心中已有千百個懷疑,表情卻依然淡定,只見他緩緩收回目光,將手握住她的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