瑀曦掄拳打他,哽聲地低嚷:「這一點都不好笑,萬一真是這樣怎麼辦……你該不會連她也忘了?這樣很不應該……」
「不可能有那種事,別哭,我會心疼的。」臧柏烈吻去她的淚水,然後順勢吻住那張輕顫的小口。「我只愛你一個,沒有別的女人。」
她貼著他的嘴唇,怯怯地問:「你確定?」
「如果真有那個女人,而我又忘了她,為什麼這一年多都沒來找我?這表示根本沒有,我剛剛只是隨便說說而已。」他告訴自己下次可不能再隨便開玩笑,這小女人可是會當真的。「說一句有損男人尊嚴的話好了,我也沒那麼厲害,可以同時讓兩個女人都愛我愛得要命。」
「我才沒有愛你愛得要命。」瑀曦羞窘地跳下床。
「再說一遍!」臧柏烈伸長手臂要抓她。
「呵呵……」她跑出房間,不過還是沒兩步就被抓到。
他們的唇舌交纏著,片刻也不想分開……
「愛不愛我?」
「愛……愛……我愛你……」瑀曦趕緊投降,主動迎合他的愛撫,嬌喘吁吁地在他身上磨蹭著,讓他喘得更大聲。
「這還差不多。」慢慢地褪去她的衣物,連同自己的,跪在她腿間,將男性慾望推入她等待的花心,感受她的緊窒濕潤包圍著自己。
鈴鈴……
「有電話……」瑀曦推了推他。
「不要管它!」這個時候別想要他停下來。
她想說什麼,可是在他猛力的進擊中,無暇顧及其他……
直到隔天,忙到下午兩點左右,因為工讀生妹妹快要考試,所以讓她們先回家溫習功課,自己一個人就能應付。
聽到腳步聲進門,瑀曦下意識地抬起頭。
「歡迎光臨……舅舅?舅媽?」她花了好幾秒才認出來,因為很多年沒有來往,只有母親出殯那天來上過香,給個白包就算了事而已。
進門的中年婦人可是笑得好假,打量了下店裡還有好幾個客人。
「看起來你的生意做得不錯,你媽地下有知也放心了。」舅媽虛情假意地歎氣。「不然我們今天還真不好意思來。」
瑀曦趕緊請他們坐下來,再端來兩杯檸檬水。「舅媽不要這麼說,我歡迎你和舅舅常來坐坐……吃過了嗎?想吃義大利面,還是三明治?」
「我們吃過了。」舅舅不好意思地搖手,被妻子用手肘撞了一下,這才狼狽地改口說:「有什麼就吃什麼。」
她僵笑一下。「請等我一下。」
說著便回到吧檯後方準備餐點,不時可以聽到舅媽口氣不太好,像在責怪舅舅不懂得佔人便宜,誰都看得出家裡是誰在作主,不過都與她無關,只是很好奇他們今天的來意,因為瑀曦知道這些親戚多不想跟自己有所牽扯,就是怕又會向他們借錢。
其他的客人吃飽也過來結帳離開,店裡就只剩下這對突然造訪的中年夫婦,舅媽眼睛閃著光,活像眼前是座金礦似的。
「這房子是自己的?」
把兩盤煮好的義大利面端了過去,她搖了下頭。「不是,是租的……舅舅、舅媽請用,不知道合不合你們的口味。」
舅舅低著頭吃起來,話全給太太說就好了。
「都是自己人了,不要這麼客氣,昨晚有打電話過來,不過都沒人接,可能你出去了。」
聽了,瑀曦臉蛋一紅,原來那通電話是舅媽打來的。
「找我有事嗎?」
「我們聽說你要結婚了,幸好你舅舅前幾天來幫個客戶加保意外險,對方這麼巧也搬來這個小鎮上,兩人聊了起來才知道這件喜事,還聽說那位臧先生家裡很有錢……人呢?不在嗎?你可要介紹給我們認識,讓他跟你舅舅多買幾個保險……」
身邊的丈夫覺得很丟臉。「不要才來就說這些。」
「本來就是要說,好歹你也是她舅舅,只是幫點小忙而已。」舅媽可是很不以為然。「不是我這個舅媽勢利眼,好歹你舅舅也幫了你們一家子不少忙,現在你要嫁進有錢人家裡,可不要忘了我們。」
她這才明白過來。「舅媽,我嫁給他不是因為他有錢──」
「哪個女人不想嫁個有錢的老公,下半輩子過好日子?難道你想跟你媽一樣,嫁給一個送貨司機,不小心撞死人不說,還因為受了重傷,花了一大筆醫藥費,最後連命也丟了……」這番話說得瑀曦臉色倏地刷白。
「好了!幹麼說到那裡去。」舅舅扯著太太的衣服,阻止她繼續說下去。
「我哪裡說錯了?對方還留下一個可憐的孩子,有律師願意免費幫他打官司,要求民事賠償,法官判他們要賠五十萬,在二十年前,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結果她爸爸還是沒撐過去,自己一走了之,你那個妹妹卻連買棺材的錢都沒有,三更半夜的跑來家裡跟我們借。」
聽到這裡,瑀曦的眼都濕了、紅了。「我知道當年多虧舅舅和舅媽的幫忙,不過那筆錢老早就還清了……」
那時自己不過五歲,很多事不清楚,只是後來陸陸續續的從母親口中才大略知道,父親當年因為連著好幾個晚上加班工作,因為疲勞駕駛釀成了一場死亡車禍,熬了好幾個月,最後傷重不治,不得不厚著臉皮跟親戚開口,代為賠償給對方,為了把錢還給舅舅,母親帶著她搬來這座沒有人認識她們的小鎮,想重新開始,還兼了好幾份工作,才把身體弄壞了。
「錢是還了,不過恩情可是還不了。」舅媽就是抓准了這點,得到消息便拉著丈夫趕來。「我們也不是要求什麼,只是希望多保幾個險,讓你舅舅在上司面前抬得起頭,在同事面前也可以炫耀一下。」
還是舅舅不忍心這麼為難外甥女。「好了,說這些做什麼……」
舅媽擺出茶壺狀,指著丈夫的鼻子罵道:「如果你能有點出息,我何必來求別人,你以為我很愛……」
「發生什麼事?」臧柏烈在外頭就聽到這女人尖酸刻薄的嗓音,又見瑀曦站在旁邊像是在挨罵,便快步進來問。
見他回來,瑀曦真不想讓他看到自己有這樣的親人。「柏烈,這位是我舅舅還有舅媽,他們知道我要結婚,專程來恭喜我的。」
他咧起嘴角,很快地將眼前的中年男女打量一遍,也知道面對長輩嘴巴就是要甜。「原來是舅舅和舅媽,要來怎麼不先說一聲,我好請你們吃個飯,我叫臧柏烈,和瑀曦結婚那天,務必請你們來喝喜酒。」
「當然、當然。」舅媽眼睛越來越亮,心想有這麼英俊多金的男人,要是能當自己的女婿該有多好。「不知道臧先生是做哪一行?」
臧柏烈擁著瑀曦的肩頭,笑得露出兩排白牙。「我是在做房地產生意,整年都在世界各國飛來飛去,要不是來台灣度假,也不會認識瑀曦。」
「原來是這樣……」舅媽笑得嘴角更高,目光一閃。「像你這種工作可是危險性高,我可不是在說飛機會怎麼樣,不過會發生什麼事誰也不知道,還是要以防萬一,剛好你舅舅是保險經紀人,要保險當然找自己人最好了……」說著,椅子下的腳猛踢著丈夫,意思是說要他快點開口。
小腿被妻子踢得很痛,他只好唯唯諾諾地遞上名片。
「沒問題。」臧柏烈禮貌性地瞄了名片一眼。「那麼就請舅舅幫我和瑀曦設計幾份適合的保單,讓我參考看看。」
舅媽達到此行的目的,笑得樂不可支。「一定!一定!記得寄張帖子給我們,我們一定會來吃喜酒。」
「就這麼說定了。」他送兩人到門口,看著他們開車走了。「我知道你為什麼不太想跟親戚往來了。」
瑀曦歎了口氣。「是他們不想跟我扯上關係,要不是聽說你家底雄厚,也不會主動上門,你真的要跟我舅舅買保險?」
「我要看的是保單的內容,如果不錯,多保幾個險對我沒差。」臧柏烈倒是很習慣面對那種趨炎附勢的人,自有應對之道。
「對了!我剛剛去看了裡民中心,場地有點小,整個裡的人都要擠進去觀禮,可能連屋頂都會掀掉。」
她也笑了出來。「不過他們都說這是我們自強裡的喜事,當然要在裡民中心完成結婚大事了。」
「看大家這麼熱心,我要是說不要,好像會讓他們失望了,不過只要想到我那些國外的朋友看到可能會嚇到,哈哈,應該會很有趣才對。」他突然很期待看到他們的表情。
見他似乎已經慢慢地融入這個小鎮,習慣這裡緩慢的生活步調,瑀曦一顆忐忑的心總算能夠放心了。
「為什麼一直盯著我?突然發現原來我這麼帥?」臧柏烈不忘調侃她,說得她羞惱地捶他,讓他心口一蕩,忍不住低下頭要吻她。
「會有人看到。」這男人還真是不在意別人的眼光。
臧柏烈挑了挑眉梢。「那進去裡面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