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她現在趕去學校也來不及了,而且「一起回去」四個字有誘人的魔力,夫妻倆一起回家的畫面浮現在腦海……
她深吸一口氣,決定把考試的事拋在腦後,大跨步走向工作室裡的小房間。
等著、等著,「無聊」兩個字壓得眼皮沉重,安韶葒不知何時睡著了;當路宙翼忙完,看見的是一隻忙著打盹的小天竺鼠。
他不想吵她安眠,又擔心她沒蓋好被子會著涼,結果一雞婆反而把她吵醒。
「你忙完了喔?」她揉揉惺忪的眼,還一臉愛困。
「嗯,肚子餓嗎?我請你吃大餐,就當你替我送企劃案的謝禮。」分明是關心她的胃可能還沒進帳,但他下意識不想承認。
好久不見的輕聲細語,就算是出自感謝,也夠安韶葒感動得淚眼汪汪了,「今天的你很不一樣……」
「什麼?」這傢伙又哪根筋沒接好?
「如果不是我發燒、會錯意,就是你今天腦袋有問題,才會喝我煮的咖啡、說要請我吃大餐。」她喃喃自語一般,沉浸在自己的感動中。
她特地替他準備熱飲,難道不希望他接受好意嗎?結果他順了她的意,卻反倒讓她認為是腦袋有問題?路宙翼哭笑不得。
怎麼他一點小恩小惠,在她眼裡都像大慈大悲呢?過去她暗戀他,會有這樣的反應他不奇怪,可她都成了他老婆,怎麼還是一點都沒有長進?敢情是他平日太過惡劣,她才會把他一點溫柔當作施捨?
摸著良心回答,他的確對她不夠好,可是既然他不是一個好丈夫,她為何還要眼巴巴的守著他、愛著他呢?
「或許我腦袋真的有問題吧!」因為心頭那份軟化,他不覺脫口而出,「再不然就是讓你傳染感冒,我也發燒了吧!」
「真的嗎?」她就說嘛!難怪她感覺感冒好了一大半,原來醫生的藥不是仙丹,床上運動流汗只是輔助,真正該歸功的是路宙翼的偏方。
吼!她把感冒傳染給他了啦!
呵!別告訴他,小天竺鼠把他一句玩笑話當真了,路宙翼好笑地暗想。
他悶不吭聲,安韶葒以為他真的哪裡不舒服,連忙伸出手探上他額頭,「還好沒有發燒。」
第8章(2)
不會吧!她真的相信?路宙翼心中大歎不可思議,她是關心則亂,還是天生傻氣?
一時玩心大發,他索性順水推舟,「我是沒有發燒,但是喉嚨還蠻痛的!」因為心裡的疙瘩,好久不曾仔細觀察她,現在意外發現她窮緊張的模樣還挺有趣……
不是因為對她感興趣,是故意想耍她!針對不該對她出現的反常反應,路宙翼在心裡特地解釋。
安韶葒擔心極了,「我們去看醫生好不好?」
「不要。」
「為什麼?」
因為會穿幫,他在心裡偷偷地答,「我本來就不喜歡上醫院,只是個小感冒而已,我窩在被子裡,逼出汗就沒事了。」
逼出汗……三個大字無聲地在安韶葒心裡迴盪,想起路宙翼幫她感冒好轉的方法,她猶豫該不該如法炮製?
本來只是想開個小小玩笑,看見安韶葒擔心得快哭出來的表情,路宙翼頓時有強烈的罪惡感,雖然他挺愛看她替他焦急的表情。
正想開口宣佈玩笑到此結束,安韶葒猝不及防地把他撲上床,柔軟的身子壓在他身上,對著他就是一陣亂親。
路宙翼錯愕之餘,不確定該不該將她推開,疑惑她突如其來的熱情。
安韶葒細白的指尖穿插在他墨發之間,抱著他的頭不顧一切地猛親,不是第一次主動親他,技巧也比第一次吸燒酒螺的方法進步許多。
她輕輕吸吮他的唇瓣,用舌尖描繪他勾勒完美的唇線,她臆測這是他最愛的接吻方式,因為他常常用這樣的方式吻她,而她也深深陶醉其中。
怕壓著他不舒服,一直半撐著上身實在好酸,安韶葒將雙腳跨分在他兩側,找了個較符合人體工學的姿勢繼續吻他。
不知道路宙翼是嚇傻了,還是也默許她想替他分擔病情的方式,到目前為止,還沒有反抗的意圖出現。
於是安韶葒得寸進尺,舌尖大膽地滑溜進他嘴裡,一樣來自他的教導,她勾起他濕熱的舌頭,就是一陣繾綣。
快不能呼吸了!穿梭在墨發間的手指蜷縮,渴求空氣地嚶嚀出聲,安韶葒赫然聽見,路宙翼一聲近似喟歎的低吟。
「嗯唔……」那聲低吟掀起她小腹內的騷動,安韶葒害羞地確定,此時此刻,她好想和他做那檔事!
火熱的吻在兩人都氣喘吁吁時暫歇,但路宙翼的大掌仍搭在她腦勺,使她軟嫩的嘴唇還是離不開他的。
「你到底想做什麼?」他閃爍慾望的眸子直視著她。
想跟你做愛……啊!安韶葒在心裡尖叫,幸好她還喘著無法說話,要不然就算對方是她老公,她也想挖個地洞把自己埋了!
「我……我只是想,你也是用飛沫傳染的方式,讓我把感冒傳給你,我現在才能好了一大半,所、所以……」
飛沫傳染?路宙翼呆愣了幾秒,險些想捧腹大笑。
把感冒傳染給別人,自己才會好得快的說法是他胡謅的,是他想吻她、想要她的一個借口罷了,想不到她竟然當真,還想「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借此把感冒病毒物歸原主,真虧她有這層創意!
她有許多創意,好好運用應該會有一番表現,拿來設計別人真的很可惜,也很不應該。
「你記得嗎?我不只用了飛沫傳染的方式,還有進一步的接觸傳染。」沒空掌聲鼓勵她的幽默感、也無暇顧及裝病開玩笑的罪惡感,目前壓抑不住的衝動感比較重要。
安韶葒雙頰一熱,對吼!他還好心陪她激烈運動,逼出大量的汗……咦?這可以當作她莫名「想要」的最佳掩飾嗎?
嗚……感動啊!能靈機一動,想到順水推舟的方法,她真是越來越聰明了!
「我知道該怎麼做了!」她定定凝望著他,水水的眼眸裡,和他有一樣的閃爍。
她雙手並用脫掉他的衣物,過程中路宙翼都很配合,事實上,他很意外她的行動力,噢不!他忽然想到,其實這傢伙一旦開始的行動,她的行動力,本來就不容小覷。
好不容易脫光他的衣服,安韶葒的體溫,已經快比發燒中的他還高,為了怕他再著涼,她拉來一旁暖被,將他緊緊包好。
路宙翼哭笑不得,她從鼻子以下把他包得這麼緊密,他頓時有種被裹屍的錯覺。
以一種被裹屍的姿態,他望著她慢吞吞的脫光衣服,然後準備解開內衣、內褲。
路宙翼的眸光變得深沉,喉頭更覺乾燥,心中的期待感不覺越爬越高、越爬越高……安韶葒的手卻忽然僵在內衣扣子上,遲疑了好半響。
「你在……」
路宙翼話還沒說完,安韶葒突然跳上床,鑽進被子裡,動作迅速、俐落,一氣呵成,遺憾的是沒有抓准位置,一頭栽在路宙翼胸膛上。
安韶葒將被子抓得緊緊的,以匍匐前進的方式緩緩地爬,終於鑽出被子,和他正眼相看。
路宙翼終於再也忍不住爆笑出聲,安韶葒被笑得莫名其妙,也沒有惱羞成怒,還感動得鼻酸。
「我好久……沒有看你笑得那麼開心過了。」她不禁有感而發,「我記得你作品獲獎或者接受表揚時,在台上像王子一樣風度翩翩的笑,還有你剛進大學的時候,因為體育各項表現亮眼,受到足球隊拜託加入,參加校際杯比賽,你不擅長足球,又不忍心足球隊因為人數不足,而痛失比賽機會,所以你硬著頭皮加入,好幾次你踢球變成滑壘,跌坐在地上,你還是笑得燦爛有勁……」
安韶葒的雙眼因回憶而顯得迷濛,迷人笑顏歷歷在目,她的嘴角跟著輕輕上揚,「還有你有次生日,你朋友提議去夜店慶祝,大夥兒起哄要你跳舞,但是你舞藝不精,最後,你自己和大家一起笑得東倒西歪。」
路宙翼想起那次被網羅加入足球隊,一開始他真是吃盡苦頭,不過他決定要做的事,就會卯足全力,後來的確幫足球隊拿到榮譽,但因為本來就不特別熱愛足球,之後並沒有再繼續這項運動。
至於跳舞……哈哈!好吧,他必須承認他天生就沒什麼舞蹈細胞,也強求不來,肢體律動有困難,只有慢舞勉強還能應付。
過去的糗事,現在想來真是有趣,教人不由懷念過去,路宙翼不覺也揚起笑容。
沒想到這隻小小天竺鼠,這麼瞭解他的一舉一動,對了!他去夜店過生日那年,她滿十八了嗎?唉!算了,這應該不足以構成,阻擋她偷偷望著他的理由。
「你呀!不管是當王子時,高高在上的微笑,還是當凡夫俗子時,平易近人的燦笑,都好亮眼喔!」這就是安韶葒的結論。
路宙翼真是服了她的形容,她的聲音不是特別溫柔好聽,雖然漂亮,但在眾多向他告白過的人中,也不是最令人驚艷的,怎麼她的告白就是特別動聽?她在訴說情意的表情,就是特別動人、特別能觸動他心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