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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頁     淺草茉莉

  片刻後,曾子昂咬牙問:「莫亮珍,你說說,你是怎麼打發益王不追究你險些溺死世子的事?」

  這下她明白了,本以為這事太后沒認真計較,只將祖父找去數落兩句,益王回來後自己擺平了益王,一切就過了,可原來還沒完,皇帝是來替侄子出氣了。

  「小女子沒怎麼打發,就真誠地認錯而已。」怕有生命危險,她聲音壓得極低,態度謙卑,小心翼翼的回答。

  他冷笑,「你不是說擺平益王有什麼難的,不過就是幾個動作的事,什麼樣的動作,也擺出來讓朕瞧瞧。」

  莫亮珍愕然,這傢伙從酒樓就開始跟蹤她了,還把她與蘇清志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她吞吐起來,「其實……沒什麼的,小女子就、就……」

  他忍不住喝道:「還不從實招來,你找益王到後院做什麼去了!」

  她一驚,吞下口水馬上道:「沒做什麼,就是給了他一樣東西,又讓他知道怎麼用而已。

  「你給他什麼東西?」只要想到馬松形容的,益王走出後院後,嘴角像剛被春風拂過的德行,曾子昂渾身就像被細針紮著般難忍,滿腦子都是不堪的畫面,這才決定非得將這女人逮來問清楚不可。

  「小女子給他一瓶神油,然後告訴他怎麼塗抹。」在他的龍威之下,她乖乖和盤托出。

  「什麼神油能讓怒氣衝天的益王息怒,還高興得不追究你傷他兒子的事?」他問得十分仔細。

  她頓了頓,有些難為情的說:「這東西是東洋來的,一瓶價值不斐,有錢還買不到,青樓裡的花姑娘說這是男人的聖品,展現男人雄風用的……」

  第四章  皇帝陛下耍流氓(2)

  展現男人雄風?他臉綠了,不只綠,還發青,咬牙問:「那你是如何教他怎麼塗抹的?」

  「陛下該不會以為小女子親自替他試用了吧?當然沒有,小女子拿了張說明給他,讓他自己參考。」瞧他的臉色,莫亮珍馬上澄清。

  「你所言不假?」

  「小女子保證句句屬實。」

  他嘲諷地問:「你保證?用你那發臭的名聲保證?」雖說他相信她沒有真與益王有什麼苟且,但一個女子拿什麼神油給男人,這傳出去像話嗎!有哪個正常、安分的女子會幹出這種事?還有那益王,為了一瓶亂七八糟的東西,竟然連兒子的命也可以抵過,簡直荒唐!

  她惱羞成怒,叫道:「信不信隨便您,總之,小女子與益王殿下之間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曾子昂沉下臉來,「你可知外界都怎麼傳這事?他們都說你莫亮珍有好強的狐媚功,將益王父子全納入自己裙擺下。」他咬牙將聽到的告訴她。

  她嗤之以鼻,一臉輕蔑地笑著,「我莫亮珍天生就是個離經叛道的,這幾年受盡眾人的污蔑與污辱,早已習慣,只是不爽那益王殿下是個庸才,世子又是個混小子,兩個人我莫亮珍都看不上,犯得著去勾引他們嗎?簡直是笑話!」她這話說得極為囂張。

  「莫亮珍,你莫忘了身份,這兩人一個是朕的兄長,一個是朕的侄子,而你以下犯h了」」他厲聲警告。

  「小女子說實話也有錯嗎?這兩人皆是陛下的親人,地位高不可攀,小女子就該卑躬屈膝地去迎合嗎?」

  「住口!」

  莫亮珍被惹怒後,激出反骨,反倒不怕惹火他,整個人豁出去道:「陛下綁小女子來,難道不是要聽小女子說話?這還住什麼口?」

  「放肆!」

  他越斥責,她越像團烈火,挑釁地看著他。

  曾子昂本要一巴掌揮過去,可手伸過去,卻鬼使神差地將她的臉蛋扳過來,下一刻他已將她的粉唇封住。

  她倏然僵住,一時無法反應,任由他的氣息充滿她口舌,因為她萬萬沒想到他會吻她。感覺到了她的震驚,覆在她唇上反覆輾轉的曾子昂並沒有因為這樣放鬆對她的吻,反而還因吻得太猛烈讓她吃痛。

  這份疼痛終於讓莫亮珍驚醒過來,臉上的紅暈迅速擴張,不期然地,她貝齒一闔——「該死!」他呼痛,離開她的唇,但手並沒有放開,改而掐住她的下巴,強行抬起她的臉,「你可知傷害龍體是死罪?」他的聲音透著陰寒,嘴角已有一道血痕流下。

  是的,膽敢咬帝王,這是冒犯、這是忤逆,不管這人是什麼身份,傳開都只有死路一條。

  她張口卻不知該說什麼,求鐃、道歉?還是也咬自己的舌頭謝罪?這樣這男人會鐃恕她嗎?她的臉色總算發白了。

  「繩子太長會打結,而你的舌頭也一樣!」他盯著她蒼白的臉龐奚落著。

  其實曾子昂吻了她之後,也被自己的行為驚住了,不解自己為何要吻她。他來是要教訓她的放蕩,哪裡是想吻她,可他卻忍不住這麼做了,甚至被咬也沒真的惱怒,見她懼怕,還於心不忍,他到底是哪裡不對勁?莫非自己讓這囂張跋扈的女人吸引了?

  她的一顰一笑都引他注意,讓他無法不在意,才會一得知她與益王的事就立即將人擄來盤問,他想要這個女人,這是他第一次強烈地想要一個女人!

  「小女子舌頭不長,所以不容易打結,要讓陛下失望了。小女子固然犯了死罪,但陛下不覺得強吻一個女人有失君子的風範?」莫亮珍又恢復了平日的伶牙俐齒,完全不知眼前的曾子昂心緒正轉折得厲害。

  「你的舌頭確實沒讓朕失望,至於君子風範……男女關係上向來不存在君不君子的問題,不是嗎?」他沉笑反問她。

  這個皇帝不僅譏諷舌吻她之事,還無恥地說出這些屁話!莫亮珍氣得腦門充血,咬牙切齒的問:「陛下所謂的男女關係在咱們之間也不存在吧,小女子可不是陛下的女人,不懂陛下為何要吻小女子。」想她莫亮珍惡名昭彰,除了一些覬覦她美色的輕浮之徒,沒幾個正經人物敢要她,皇帝之前對她態度嫌棄,這會突然吻她,八成也是看輕她,故意辱之!

  曾子昂唇一勾,「莫亮珍,你莫忘了朕的身份,朕吻人,有人能問為什麼嗎?」他才剛搞清楚自己喜歡上這個女人,可這個女人實在太頑劣,讓他喜歡的話完全說不出口。

  莫亮珍氣結,「小女子地位不如人,注定受欺,無話可說。」她氣得背過身去,再多看一眼這可惡的皇帝,她可能會不顧一切衝上前抓花他的俊臉。

  曾子昂瞧她孩子氣地甩袖跺腳,這都二十二歲的大姑娘了,可心性還像十八,不由得失笑。他輕咳幾聲,接著斂起笑容問:「據說那畫舫上的都是青樓女子,你一個良家女上那畫舫去做什麼?」

  她聽見他用「良家女」三個字形容她,頓時一愣,剛才的怒火被這久未聽到的詞攪亂,方纔還氣得不想見到他的臉,這會轉過身來,輕聲道:「真難得有人能看出小女子本質賢良,如果柳府也看得出來就好了。」

  「正確的說是柳時元,小女子上船是去找這小子的,可惜當日並沒有找到姓柳的傢伙,反而遇到世子,誰知他一見到小女子就像個愣小子一樣纏過來,吵著要與小女子結交,說到後來,連娶小女子做世子妃的話都出來了,小女子煩不勝煩,索性讓他下水去清醒清醒。」

  曾子昂思索了一下,問道:「你找的柳時元,是司經局的那個?」

  「沒錯,就是他。」

  「你找他做什麼?難道他與你也有糾纏?」他面色又沉了。

  她白眼翻到後腦杓去了,「那樣沒擔當的男人也配我莫亮珍糾纏?小女子是去找他算帳的,質問他憑什麼退我堂妹的婚。」

  「他與你堂妹有婚約?」

  「正是,可他竟然以莫氏族人中有一個傷風敗俗的我為由退婚,這是一竿子打翻一條船,我再差勁也是我個人的行為,憑什麼認為芷萱也和我一樣糟糕?」她氣到在他面前以「我」自稱。

  他冷聲問:「誰說你糟糕了?」

  「大家都這麼說不是嗎?」

  「朕若說不糟糕,誰又敢說糟糕!」

  她眨了眨眼,以為自己聽錯了,遲疑地道:「這個……陛下發善心嗎?方才說小女子是良家女,小女子全當您口誤就算了,可這回——要不,您再說一次,小女子如何?」

  「朕喜歡的女人能糟到哪去?」他再說一次。

  她倏然睜大陣子,「陛下還是……再說一次小女子如何吧……」她的耳朵肯定出問題了!

  曾子昂瞧她一副因震驚過度而有聽沒有懂的模樣,乾脆傾上前去,就著她的耳邊說話,「你人不糟,糟的是你不懂朕的心,朕為什麼吻你,你真猜不出?」

  他的氣息呼在她耳邊,瞬間溢出一股曖昧,再加上他附有磁性的音調,帶著誘惑與溫柔,某人的身子骨猛然顫了一下。

  這會莫亮珍的杏眼不只睜大而已,根本是瞪大、瞪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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