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問你你是不是故意不避孕?你想讓我懷孕?」這個行事嚴謹卻老是不戴套的男人,她早該懷疑他了。
「是問這件事?」他一臉狐疑。
「嗯。」她避開了他的眼神。
「嗯。」他也跟著吭了一聲。
她坐在他懷裡許久,才低著頭罵他:「奸詐。」
「我要奸詐,連你的藥都換掉了。」他冷冷哼,雙手在她身後銷緊。
她唇畔彎彎,一顆心暖,仰起頭看他,感覺臉頰燙熱地說:「我若有了孩子,你會負責吧?」
「你有了?」
她凝望他的表情好半晌他眼底瞬間閃過「得逞」的光芒,神情隱隱透著喜色,很不容易才忍下嘴角的一撇上揚。
「我只是說「如果」。」他這種表情,實在讓她很不忍心提醒他。
「那再說吧!」沉冷的聲音,又把他的高傲給帶回來了。
她被他瞪了一眼,好像她把他耍了一樣,明明是他自己故意要漏聽。
她兩手圈著他的頸項,緩緩把臉貼近他,貼靠著他頸窩,偎進他懷裡說:「我以後不吃避孕藥了可以嗎?」
「真的?」他的嗓音變得嘶啞,好像終於等到一直以來的期待,連眼眶都熱了。
「嗯我愛你。」其實這陣子她常常忘了吃。她感覺到兩顆心臟迅速的跳動敲打在一塊兒,緩緩轉臉吻上他的唇。
「要是有了,我會負責。」他的執息吐在她唇上,下一刻已經伸手解她的衣扣。
當她察覺他沒打算要回房問去時,已經來不及了,她的衣服一下子就被他剝光了,落在書房的地板上
「不要,喬民毅——」
「小月,看著我」
他深深吸吮她的唇,她隱隱聽到他自喉嚨裡輕輕顫出的嗓音吐出
我愛你。
她緊緊抱著他,遺忘刺人的光線,遺忘身在何處,聽著他的聲音,只能夠看著他意亂情迷,完全交出她的身體,她的心
「喬民毅你真的好可惡」許久之後,她才忍不住抱怨他很迫不及待想要讓她「有了」,連回房間的一點時間都不給她。
「要先見你的家人,還是我的家人?」當他擁著她,和她一起躺在床上時,他吻著她的臉說。
她慶幸,這時她是閉著眼睛的,她慢慢把呼吸調整,直接睡了。
感覺到摟著她的腰的手收緊,她真的就睡著了。
溫柔小鎮 悠然咖啡館
「嗯的確很有趣。」她喝了一口服務生端上來的果汁,點點頭笑著附和。
坐在她對面的康主任話匣子打開了,滔滔不絕已經說到他以前在醫院急診室實習時的趣聞。
秋曰的涼風徐徐,吹得她昏昏欲睡,努力撐起眼皮,睜大眼睛,看著對面的男人。
她把手伸向後頸摸了下,心想,要不是後頭那股森寒的陰氣不停飄出來,她大概已經打起盹來。
阿縱的店開一年了,他算是個麵包天才,常有新點子、新技術和新口味出爐,他的店門外每天都大排長龍,生意很好。
他這個人不藏私,喜歡和大家做技術交流,共同研發,所以一直都有一群年輕的麵包師傅在追隨他。
前陣子,他不安定的靈魂又跑出來,兩個禮拜前又出國去流浪了,他竟然異想天開想把店交給她,她當然沒答應他,後來他把店交給其他的麵包師傅暫時管理。
比起經營一家店,她最喜歡的還是待在烘焙廚房裡享受做麵包的樂趣,光是家裡的麵包店就夠她忙了
要先見你的家人,還是我的家人?
嗯這可能要慢慢想想
第10章(2)
隔日早餐上,他又問過一次,她睜眼望著他,只好這麼說。
結婚,不是他和她兩個人的事情。
以前她母親一直希望她能嫁住鎮上,如果是麵包師傅更好,將來一起經營「陽光麵包坊」。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遲遲無法下定決心和他走入禮堂,明明已經到「不得不」的時候了是啊,「不得不」,這是她目前的心情,所以才惹他不高興
他無法理解她,嘴裡說深愛他,卻不肯和他結婚。
她總在這個時候會想起那件被她深藏在衣櫥裡的洋裝,和那把大剪刀也許是現在兩個人的感情好不容易穩定下來吧,她希望能夠再維持一陣子再說。
她摸摸涼到發酸的後頸,望著康主任講到「解剖學」,努力凝聚精神去聽,只聽幾句,思緒又飄開
唉當然還有其他因素
她伸手摸向頭髮上的髮夾,實在受不住這股森寒!
「你敢!」
後頭,傳來冷颼颼的聲音,喝住她的手。
「陽小月,趁你男人不在出來相親?」
低冷的聲音伴隨一股陰森森的冷空氣吹拂她的後頸,她的手停在頭髮上僵硬著。
「有說有笑,很開心?」
她這時才發現難怪她從坐下來就覺得後頸一股陰風森寒,原來是他坐在裡面……他怎麼會在這裡,什麼時候回來的?
「怎麼,脖子僵了,轉不過來嗎?還是夜路走多見鬼了,不敢跟你的男人打聲招呼?」
她的男人她的男人是從別的女人床上撿來的,身邊還有一個把他伺候得服服帖帖的「私人」秘書。
這個男人老是在吹他的風流史,卻不許她身邊有風吹草動。
沒想到,最後的下場是被他逮個正著,如果她說這純粹是一場尷尬的誤會,她是到現場才知道是來相親她回想剛才和康主任有說有笑的態度,他坐在裡頭都看到了,現在跳入幾條黃河也洗不清吧?
何況,別說他不相信,這種謊話她也說不出口。
但是,唯獨這場「相親」,她是真的不知情。
現在,該怎麼辦?
她望著康主任呆愕的臉,心跳了幾下,起身向他鞠躬道:「很抱歉,沒有事先告知,其實我是社裡的職員,對您進行「模擬相親」以便深入瞭解您,是希望能夠盡快在社裡為您搭配到最合適的對象。」
「原來如此。」
「抱歉」對康主任真的感到很抱歉,這回真是阿姨給她安排的相親,她真是跳入黃河也洗不清了。
「哼」身後,傳來他很低沉的哼聲,把她已經厭覺到受寒的身子又凍了一遍。
陽家老宅
他一臉冰冷,在客廳的單人沙發裡坐著。
她倒了杯水給他,放在茶几上,瞥見桌面上擱了樣東西,隨即轉開目光裝做沒看見他脫下來的手錶。
他已經火到連手錶都要丟還她了。
「我媽說,以前我們住的那棟宿舍賣掉了,姨丈的投資生意失敗,賣了家產還債,只剩下阿姨經營的紅娘社維持生活,社裡的會員數愈來愈少,所以我才答應去充當會員偶爾參加聯誼。」她摸著胃,挑了一個離他遠一點的位子坐下來。
「多久的事?」他持冷的口氣壓抑著一股暴怒。
「大概兩年前,」她緩緩捂著口,低頭避開他的目光,不想讓他繼續追究她騙了他多久,她趕緊說:「後來阿姨說,社裡的會員配對成功機率很低,為了提高成功率,她想到「模擬相親」的辦法,希望我個別跟男會員吃飯,深入去瞭解真正適合他們的類型。」
「所以你去陪吃飯——陽靚月,就憑你能夠當「婚姻專家」,你阿姨的紅娘社早就倒了!你想騙我應該去找更像樣的借口!」
她瞥他一眼,深深歎了口氣如果早點找他商量就好了。
「我沒騙你被騙的是我。」為什麼他一下就聽出來這是場騙局,她卻聽不出來?她有點難堪地說:「前一陣子我才知道,姨丈的生意做得好好的,紅娘社也經營得很好,宿舍沒有賣都是我媽跟阿姨兩個人演了一場戲,為了騙我去相親。」
她說完,客廳裡一陣死寂無聲,他沉默不語是光火到連罵她都不想了嗎?
她憂心地抬眼,望著他很冷的臉色,完全看不出來他在想什麼。
「今天,我真的不知道只是人已經到了,顧慮到阿姨的立場,她也是一片好意,所以喬民毅,我有件事情想跟你說。」
他冷怒的眼角餘光睨著她,她臉上寫著想要轉移他怒火的「心機」,他緊握拳,「陽靚月,我開始發覺我完全不瞭解你了,我可以選擇體諒你的做法,相信你的心情和苦衷,甚至我原諒你單「蠢」到被騙! 今天的事情,你休想要說服
我!你早可以說出我們的事情!」
到現在,她仍不肯說出已經和他住交住,今天才會被騙去相親!
她臉色刷白,熊法辯解。
「你還不想結婚,找可以等你,找不明白你為什麼要隱瞞跟我交往的事?」他起身,冷冷瞪著那只表,喉嚨酸澀,他壓著嗓音說:「已經沒什麼好說了。」
喬民毅,這表送給你,如果有一天你想結束這段關係,你把手錶丟掉,我就曉得了。
現在就給我戴無形手銬?
啊?這個不是手銬,我只是想這樣很方便「辨識」 .你想結束關係就把表拿下來,你是自由的。
她低頭看著他脫下來的手錶,緩緩仰頭凝視他高大的背影走出她的家,差點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