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好吧!看你怕成這樣,不去就是了。」陸芸睨著她,故意開玩笑,「如果你真的喜歡他,就當他的女朋友呀!這樣不就可以天天聽他拉琴了?」
「陸芸,你怎麼愈說愈離譜了,別說了啦!」拿起抱枕,何茉晴羞惱的丟向陸芸。
「你居然丟我枕頭?」陸芸拾起抱枕。立刻回擊,房間內頓時揚起女孩青春的笑聲,笑聲傳出了窗外……
正站在屋外看著天上白雲的瞿洛臣,聽見遠處傳來銀鈴般的笑聲,他閉上眼聆聽著,慢慢地蜷起嘴角笑了。
「幸好她沒事。」
自從那晚何茉晴離開之後,他的心一直無法定下來,尤其每當拿起小提琴時就會想起她。或許以後她不會再來聽他拉琴了,而他最感遺憾的是,與她相處了這麼些天,他卻連她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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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何茉晴沒有再去找他,但一樣可以聽見小提琴聲,這幾天他所拉的曲子都很舒緩宜人,有療愈人心的功用。
他是在向她賠罪嗎?
那天他對她說對不起已經很讓她意外了,現在又連著數日拉琴給她聽,她心底的埋怨也就沒這麼深了。
看看就快晚上十點了,她端坐在窗邊,習慣性地將窗子開啟一道縫,滿心期待著琴音傳來,但是當桌上鬧鐘的分針來到十分、二十分……三十分……一直到十一點,卻依然寧靜無聲時,她也開始擔心起來。
該不會是她不再出現,讓他徹底失望?還是他有事出去,今晚沒回家?或是……
「唉!何茉晴你真的瘋了,他怎麼了干你何事,你擔心什麼呢?該不會真像陸芸說的那樣,你由憐生……」不,絕不可能,不會的!
她不停安慰自己,然後將窗子關上,回到書桌前強迫自己靜下心唸書,可是她知道自己還是掛念著他。
想他一個人住在那裡,若發生什麼事又有誰知道?
「算了,就再去一次吧!這次我只偷偷瞧著,如果他沒事就立刻走人。」她這麼告訴自己,給自己去探視的理由。
主意定了,她便不計後果的出了門,從幽靜的小路前往後面的別墅。
到了木屋前,她往窗口輕輕移步,小心翼翼地往裡頭窺視——她的目光先從角落的廚房往右梭巡,接著掃向沙發、客廳,最後在角落的床上看見了他!
睡了?她垂首笑了笑,心想人家睡得好好的,而她卻一逕胡思亂想,讓他知道了肯定會笑掉大牙。
才準備離去,突然聽見裡頭傳來呻吟聲,她頓住腳步又望了眼,「說夢話嗎?還是哪不舒服?」
遲疑了會兒,她還是決定進屋看看,大門沒鎖,她直接定了進去,站在門口輕輕喊道:「你還好吧?」
等了半天,沒聽見他任何回應,想再喊一聲才發現她還不知道他的名字呢!
「如果我吵了你很對不起,但請你說句話。」她上前一步。
見他依然沒有反應,她試著拍拍他的肩,「你怎麼了?快醒醒呀!」
這一觸,她發現儘管隔著衣物,卻依然可以感受到他不正常的熱度!何茉晴心一提,「你生病了是嗎?」
她又摸摸他的額頭,這不可被那燙人的溫度給嚇到了,「好燙!」
見他已燒得迷迷糊糊,她急得翻遍屋子也找不到退燒藥,想起自己備有一些感冒藥,於是匆忙趕回去拿藥過來。
「快……你快把藥吃了。」她將退燒藥塞進他嘴裡,「得先退燒了,明天我再送你去醫院。」
聽到有人在耳邊聒噪,瞿洛臣張開朦朧不清的眼看著她,「是你……你怎麼來了?」
雖然病得迷迷糊糊,但是當聽見她的聲音,不知為何他原本空蕩蕩的心像是被什麼填滿了。
「你病了,我來照顧你。」她蹙眉看著他發紅髮燙的臉,「你怎麼了?為什麼會病成這樣?」
「你為何這麼關心我?」他瞇起眸,想看清楚她的臉,「我欺負了你,你應該恨我才是。」
「那件事就算了,我不想再提。」何茉晴先去廚房裝了盆冷水,又從冰箱裡倒出一些冰塊放在水中,再浸濕毛巾然後擰乾擱在他額頭上,「這樣可以嗎?」
他沒回答,只是張著雙大眼直瞅著她。此刻,在這麼近的距離下,他眼中的她像極了天使,一個長著對白色翅膀、背後會發光的天使。
天使正用她的一雙手撫慰他受傷的心,讓他感受到許久不曾有過的溫暖。
「怎麼這麼看我?」被他瞬也不瞬的盯著,何茉晴一張小臉.都泛紅了,「如果舒服點兒了就趕緊睡一覺。」
「想聽琴是嗎?」瞿洛臣想她會過來應該是這個原因。
「嗯……有一半是,但有一半是因為不放心你。」發現他還是這麼看著她,她極為不自在,「你能不能閉上眼睛,這樣怎麼休息?」
「呵!」他笑了出來,「你說你不放心我?膽子怎麼這麼大?」
「我……我只是說實話罷了。」她皺起一對眉毛,「如果不要我留下,我走就是。」
「正確的選擇,你該走才是。」瞿洛臣也不希望她對他太好,那只會讓他覺得虧欠她更多。
「我是真的很想走,但是丟下一個病人是不道德的。」看他臉色還微紅,她怎麼放心得下?於是又進廚房換條冰毛巾,「別說話,好好休息吧!」
第2章(2)
瞿洛臣卻突然按住她的手,說道:「你難道一點都不明白,你這樣很容易讓人誤會?」
「誤會!什麼意思?」她現在只一心希望他能趕緊好起來,根本沒空去想其他。
「你說呢?」他閉上眼整理一下混沌的腦袋,又慢慢張開眸,雖然眼瞳不似以往那般深邃,可同樣帶有魅惑力,「你喜歡我?」
「什麼?」她的小臉一片臊紅,「你怎麼可以亂說話呢?我只是想你一個人住這裡,如果病死了沒人知道怎麼辦?」
「如果是這樣,你不必擔心,就讓我自生自滅吧!」打從歐洲回來的那一刻起,他就不去思考未來,而他這麼做的目的也是消極的向父親抗議。
「你怎麼可以這樣想?」她搖搖頭,端坐在他面前,「就算人生再怎麼過不去,比你不幸的人多的是,難道臉上那道疤就把你擊垮了嗎?真沒用。」
奇怪了,這種話他不知道聽了多少次,才剛回台灣就有一堆人在他耳邊說著這些教條式的話語,而他聽得都快煩死了,而且是厭惡至極,但是此刻她的嘮叨卻不令他感到厭煩,反而覺得她就像天使般,這是怎麼回事?
發現他又用那種怪怪的眼神看她,何茉晴隨即噤了聲,下一秒他猛地使勁兒將她拉到面前,兩人鼻尖相距不過數公分,「你是天使嗎?是特地來救我的嗎7」
「天使?」她微微一怔,「你是不是燒得腦子都迷糊了?我怎麼會是天使。」
「你不是?那為何要對我這麼好?會不會是愛上我了?」否則像他這樣的人,大家都巴不得離他愈遠愈好。
而她不知道的是,她的所作所為已打動他的心,竟然讓他有重新站起來的念頭。
「你——」何茉晴一雙大眼瞪得更大了,「笑……笑死人,我們是鄰居,本就該互相照應,對你好是理所當然的,你如果再胡說八道,我馬上就走。」
「別走……」
他不等她把話說完便重重覆上她的小嘴兒,這次他不是作戲給別人看,更不是為了賭氣,而是發自內心的想吻她,想知道這女孩的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
迷迷糊糊中,他混亂的腦袋只有這個念頭,壓根忘了自己正在發燒,也沒去想感冒會不會傳染給她。
何茉晴的身子先是一繃,隨即拼了命的掙扎,但即使他病得很嚴重,她依舊無法擺脫他的縛鎖!
瞿洛臣狂肆的探索著她的唇,而可怕的是何茉晴發現自己一顆心已違背了自己,明明該想盡辦法推開他,但慢慢地她就像是著了魔般撤不開身。
他需要她……她知道這個男人現在非常需要她,自從認識他之後,她被迷惑得心也漸漸亂了方寸,情不自禁地,她軟軟的靠在他身上發出一絲呻吟。
這聲嬌軟的吟歎不單刺激著瞿洛臣的感官,也讓他猛然清醒,發現自己在做些什麼,理智與情感交戰過後,最終他還是推開了她,「你走!快、快走!」
「我、我晚點兒再來看你。」何茉晴也只好離開了。
何茉晴奔出木屋,回到自己暫住的別墅。
回房關上門,氣喘吁吁的她發覺自己的心跳仍不停加速著,腦海迴盪的全是剛才的情景。
「我到底怎麼了?」她摸著泛熱的唇,神情帶著茫然,「怎麼會變成這樣呢?我菲但不厭惡他的吻,反而……反而有些著迷?」
何茉晴,你的心該不會就這麼莫名其妙的陷下去了?
是因為他那雙滿載心事的眼睛?還是他那神秘的憂鬱氣質?他過去到底發生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