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她的淚,瞿洛臣不禁一震,但一看見她手裡的酒瓶,氣憤之下便忍不住上前奪下它。
「啊!」他的動作太過粗魯,何茉晴一個不注意摔在桌旁的雙人床上,而半醉的他因為身體不平衡便撲倒在她身上,兩人四片唇就這麼湊巧的觸及。
她怔住,倉惶驚愕之下忘了該有的反應與動作……
而他,第一次接觸這麼柔軟的唇,竟藉著酒意輕吮著她,完全沒有離開的意思。
偏偏這時候,房門被重重推開,走進來的人正是瞿洛臣的父親瞿奐義。
「咳……」他蹙眉看著眼前一男一女身影相疊的一幕,假咳了兩聲。
何茉晴猛然清醒,立刻找到力氣推開他。她慌亂地站起身,就看見站在門口一臉嚴肅的男人,渾身不由泛出涼意。
「我說是誰呢?原來是我偉大的父親大人。」瞿洛臣沒想到他等了半年從未現身的父親,居然在這時候來了。
「你們這是在幹嘛?她是誰?」瞿奐義一雙精明的眼直鎖在何茉晴臉上。
「她?」瞿洛臣非但不避嫌,反而一把摟住她的纖腰,就在她錯愕的瞪大眼時說道:「她是我的女人,特地來陪我。」
聞言,何茉晴連忙搖著腦袋,急著解釋,「不是的,我……唔……」
不等她說完,瞿洛臣立即給了她一個張狂中帶有懲罰性的吻。
她渾身一繃,不知道自己已然落入陷阱當中。
第2章(1)
「女人!」瞿奐義手中的枴杖重重往地上一敲,怒不可遏地說:「看來你還沒受夠教訓,吃了女人的虧依然離不開女人!」
瞿洛臣這才推開何茉晴,回頭冷睇著父親,「是呀!你兒子不成才,你如果不想來就甭來了。」
「你——」瞿奐義歎口氣,「跟我回家吧!以前的事就算了。」
「回家以後呢?」他太瞭解自己的父親,「我的生活和婚姻也得聽你的安排?」
「別忘了唯有我可以保護你,經歷過那次的事件,你不認為自己當初的抉擇大錯特錯嗎?」瞿奐義嘲調的說:「為了救一個女人受重傷,可她卻連一絲一毫的感激都沒有,從此再也不見人影。而事到如今你還在留戀你那不堪一擊的愛情嗎?」
「我的愛情是不值得一提,我也承認自己的確做人失敗,所以我打算自暴自棄來懲罰自己,這樣還不成嗎?」他瞇起眸望著父親,「我不是你的員工,不要拿這種氣勢壓我,我不吃這套。」
何茉晴紅著眼眶,眼角沾著淚水怔忡地看著他們相互對峙,完全不知道自己為何會涉足其中?
瞿奐義看著淚眼婆娑的何茉晴,「我可以不干涉你的生活,但是我要你離開她。」
「很抱歉,我辦不到。」他毫不考慮的項回。
「你不聽我的勸遲早會後悔!」瞿奐義輕哼了聲,又瞪了他一眼才離開。
何茉晴見他父親走了,立刻想弄清楚,「你為什麼要說謊?為什麼……」
瞿洛臣凌厲的眸子朝她逼視而來,她立刻摀住嘴,深怕他又一次侵犯自己。
就算之前那個吻是不小心的,可之後那個吻卻是他故意的。她的初吻就這樣被他奪走了,她該找誰喊冤?
「想聽我拉琴是嗎?」他沒回答她,反而問她這句話。
「不……不必了。」何茉晴已經很後悔過來,怎還敢繼續留下。「很晚了,我該回去了。」
「剛剛……」他閉上眼,「對不起。」
瞿洛臣並非善於玩弄女人感情的男人,剛剛會對父親這麼說,不過是出於下意識的反擊,而當理智回籠後他就開始後悔了。
何茉晴震住,這句道歉讓她十分意外。
「以後還會來嗎?我會繼續拉小提琴給你聽。」說著,他便將琴架在肩上,閉上眼緩緩拉動琴弦。這次他是用滿懷歉意的心情在演奏,只希望她可以原諒他。
說真的,學音樂的人就怕沒有聽眾,待在這裡半年他雖然是出於一種自我放逐的心態,但每每孤寂而拉琴時還是希望能有願意傾聽的聽眾。
而她不僅是唯的一個,而且是真心喜歡他的琴音,不但如此,她還關心他有沒有吃飯,並照顧他的手傷,如此的用心,任鐵石心腸也會被打動!
何茉晴雖然著迷於他的琴音,但是她知道自己不能再待下了,否則只會更被他吸引,再也逃不開,於是沒等他奏完,她便奪門而出,淚水跟著滑出眼眶。
還在別墅內,看著她離去的瞿奐義對身邊的保鑣說:「阿奇,說不定我可以利用這個女孩。」
「先生,你的意思是?」
瞿奐義的眸光仍凝注在何茉晴消失的方向,「你說這女孩是個什麼樣的人?」
「我不知道。」阿奇老實的搖搖頭。
「說說看,憑你的直覺。」他想知道自己的猜測對不對。
「我覺得她就像普通人家韻女孩,不像剛剛少爺說的是他的女人……而且她一聽少爺這麼說還哭了。」阿奇說道。
「沒錯,就是這樣。」勾起嘴角一笑,瞿奐義便說:「去調查她的身份,詳細一點。」
「是,我立刻去辦。」
三天過去了,何茉晴只要看著鏡中的自己,就會不由自主的將目光落在兩片唇上,那個疤面男也太可惡了,怎麼可以這麼做呢?奪去她的初吻不說,還擾亂她的心。如今,她恨不得那天發生的事只是一場夢,而她也能早點兒清醒過來。
剛剛她接到媽的電話,問她可有好好唸書,她實在是慚愧得想撞牆,雖然她已下定決心要拼拼看,但是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怎知道她會遇到那種人,完全打亂了她的讀書計劃。
「何茉晴,你真的很可笑,自己不能專心唸書就算了,還怪到別人頭上!再說當初是你自己跑去找他,這一切只能說是你自找的。」可他不該是這樣的男人呀!那時為了救她他寧可燙傷自己,這事一直放在她心上,也令她心存感激,因而對冷漠的他改觀。
接著在為他換藥的幾天裡,雖然他還是態度冷淡,但她可以感受到他是故意戴上冰冷的面具,其實內心是很溫暖的。
但最後……她卻徹底失望了!
就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樓下傳來強嫂的聲音,「小晴,表小姐來看你了。」
「哦!我馬上下來。」是陸芸!
收拾好紊亂的心思,何茉晴奔下樓。
「陸芸,你怎麼來了?今天不用上班嗎?」何茉晴笑著迎向她。
「自家公司,我想去就去,不想去……就蹺班囉!」陸芸笑說,順手提起一袋點心,「看我帶來什麼好吃的,你最愛的雞爪凍。」
「謝謝。」何茉晴只是點點頭。
「咦,不對勁兒喔!」陸芸仔細瞧著她,「以前你只要光聽見雞爪凍就會流口水,現在都已經送到你面前,你怎麼只是說句謝謝而已,一點也沒有開心的樣子?」
「我……」想瞞又瞞不住,何茉晴知道自己不是演戲的料,「陸芸,你真不愧是我的好姐妹。」
「真有事?快說來聽聽。」
眼看強叔強嫂都去忙了,她便將陸芸帶回房間,把這幾天發生的事說給她聽,當然隱瞞了被強吻一事,「我去見過他幾次,卻一直不知道他的身份,他到底是誰,你知道嗎?」
「以前我曾聽姑姑提過,他們還沒移民時他就搬來了,好像是個大少爺,至於他的身份背景我就真的不知道了。」陸芸瞅著她笑了笑,「何茉晴,我怎麼不知道你膽子這麼大,竟然敢大半夜跑去與男人幽會?」
「什麼大半夜,第一次見他時才晚上十點。再說只是去聽他拉小提琴,怎能說是幽會呢?」明知道陸芸愛開玩笑的個性,可她還是忍不住澄清。
「行行行,我是開玩笑的嘛!」陸芸打開雞爪凍,「快吃吧!養顏美容喔!吃了保證你美美的。」
何茉晴這才笑了,開心地吃了起來。
「你後來就不去了嗎?」抽出面紙拭拭手,陸芸問道。
「去哪兒?」
「聽拉琴呀!」既然她把對方的琴聲說得這麼美妙,怎能忍住不去呢?
「不想去了。」何茉晴噘起了小嘴兒,可偏偏她心裡想的跟嘴上說的不一樣,這些日子沒去見他,她總是會想起他。
可是……如果真去了,不知道他還會對她做出什麼事?
「說得是,聽你說那人臉上有道疤,長得恐怖也就算了,人又孤僻,你不嫌棄去聽他拉琴算是知音耶!他竟然還戲弄你。」陸芸雙手叉腰,替好友抱不平。
「他長得不恐怖,雖然那疤痕是有點兒可怕,但只要別太仔細看的話,他其實還挺英俊的。」何茉晴偏著腦袋,想著他的模樣。
「你該不會喜歡上人家了?」瞧她那是什麼花癡臉。
「胡說,我只是覺得他挺孤單……挺可憐的。」
「你這就叫作由憐生愛。」陸芸興致突地一來,「走,我跟你去瞧瞧,好歹也得說他幾句。」
「不要!」何茉晴拉住她,「求求你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