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左邊的袖擺一路上剪到衣領,左袖剪完換右邊,不到十秒,價值不菲的 HUGO BOSS襯衫就成了一片大破布,飄然落地。
「你脫襯衫的速度,真快。」劍眉揚起,他低下頭,無言的望著七零八落的襯衫,語氣裡聽不出任何情緒。
「沒辦法,因為你的傷口裂開了,需要快點處理,所以為了節省時間,我只能這樣做,你不會怪我吧?」她好無辜地問,嘴邊的笑容,看起來好甜好甜。
「怎麼會,你也是一片好意。」他點點頭,非常能夠理解。
「你能夠理解就好,不過脫了襯衫,還有一件高領毛衣,我該怎麼脫才不會弄痛你呢……」小手無意識的在黑色的高領毛衣上繞著圈圈,很認真的思考著下一個步驟,渾然沒注意到,一雙黑眸因這個小小的動作燃起了兩簇火焰。
「或許你可以用脫的,我想只要動作輕一點,我應該可以忍得住痛。」他開口建議,冷凜的嗓音透著性感的瘖啞。
「不!不!不!那怎麼可以呢?你的傷口已經裂開了,要是一不小心,裂得更大又流了一大堆血該怎麼辦?我看還是用老方法,把衣服剪開好了。」她苦口婆心的勸阻他,手中的剪刀喀嚓喀嚓的蓄勢待發。
「可是——」
「別猶豫了,這也是為了不讓傷勢繼續惡化。只不過是一件毛衣,應該沒關係吧?」邊說,邊將衣領翻過來看了一下。亞曼尼,太好了!
「是沒關係。」
「那就好,那我要開始剪了喔,你千萬別亂動,否則我怕會『不小心』剪到你的肉。」話才說完,冰冷的剪刀刀頭就被插入了衣領。
銀白色的刀鋒就這麼抵在頸邊,看起來實在憂目驚心,彷彿真的只要一個「不小心」,就會讓他皮開肉綻,當場血流如注,不過即使如此,俊臉上卻沒有絲毫驚慌。
他看著她為所欲為,任由刀頭緊緊貼著他的肌膚、肆無忌憚的將他的毛衣剪得破爛,偶爾,還「意外」凸槌剪斷他幾根頭髮,可沈定的眼裡,卻始終只有濃烈的溫柔和壓抑的慾火。
她剪得不亦樂乎,幾乎是剪上了癮,毛衣剪完後,依舊拿著剪刀垂涎的看著他胸膛上那交纏的繃帶,似乎正研究著該怎麼繼續「玩」。
此刻,她俯身站在他身前,兩人距離不到二十公分。
柔軟的長髮如瀑垂瀉,軟軟的髮梢,隨著她的動作若有似無的在他光裸胸膛上劃出一道又一道的搔癢,不到十秒,就惹得他心癢難耐、呼吸急促,然而天真的她卻是什麼也沒發現,任由一身的茉莉花香繼續將他團團籠罩。
清幽淡雅的馨香沁人他敏銳的嗅覺裡,不斷的撩撥他壓抑的慾望,同時也勾引著他開始薄弱的神智……
輕哼一聲,平實賁猛的肌肉驟然繃緊,就連垂放在身側的大掌也緊握成拳,熱汗瞬間泌出額間,慾望終於還是不受控制。
「我痛弄你了嗎?對不起啊!」一聽到黑展凜發出悶哼,正將繃帶剪到一半的白茉葵立刻訝然道歉。
只不過這一句對不起實在很沒誠意,眼看他露出痛苦的表情,瀲濫的粉唇卻立刻勾起了一道美麗的月牙彎,就連澄澈水眸都熠熠閃爍著光輝。
「小葵。」他頭一次如此親密的叫她,聲音沙啞又緊繃。
「幹麼?」沒發現黑眸轉為幽暗,她繼續積極的剪著繃帶。眼看繃帶碎成一段一段的白帶墜落,她笑得更開心了。
「我認為,你的動作應該要再快一點。」他鎮定地說著,眉頭卻蹙得死緊。
原本他就不是多話的男人,跟她回房,是打算是讓她盡興的「玩一玩」,把氣出完後,他再簡單將誤會解釋清楚,可卻誤算了自己的意志力。
囤積的慾望實在壓抑得太久,如今被她這麼一「刺激」,反撲的力量遠遠超過他所能控制的範疇,如今,他的體內燃起了滔天大火,理智都被慾望給攻陷,尤其是他的下半身,根本是蠢蠢欲動、蓄勢待發。
他實在不確定,自己還能保持理智到什麼時候?
「你覺得這樣還不夠快?」小臉上露出訝異的線條。
有沒有搞錯?她已經很盡力、很壞心的拿著刀頭按壓他的傷口了耶!他卻覺得——不夠快?!
難不成他希望她「真的」失手剪破他的傷口,他才會滿意?
有沒有必要搞到這麼變態啊?
「不夠。」他篤定地說,接著在她錯愕的凝視下,扯掉了剩餘的繃帶。
他的力道用得極猛,繃帶雖軟,卻也在摩擦肌膚的瞬間發出唰啦的聲音,由音量來判斷、不難猜出那份摩擦會產生怎樣的痛覺。
小臉怔愣,無法從這自虐的一幕中回神,可下一秒,大掌卻更粗魯的撕開貼黏在傷口上的方形紗布,連帶也撕開了那沾黏的痂皮,剎那,汩汩鮮血隨之淌下。
「你……流血了……」蒼白瞬間佈滿嬌俏的小臉,瞪著眼前驚駭的一幕,白茉葵動作迅速的自藥箱裡拿出消毒過的紗布,蓋在傷口上幫他止血。
「不用止血了,快幫我搽藥,快!」他催促著,語氣急迫,希望她能快點將這份誘惑結束。
他們倆不能再如此接近,否則……
「快你大頭啦!不止血,難道就讓血這麼流啊?你到底是怎麼回事?」她吼著,感覺到胸口下那顆心臟急促的跳了起來。
撲通撲通!
強烈的撞擊聲伴隨著揪疼,幾乎要把她的心臟震出胸口。
「我只是想助你一臂之力。」沒有多餘的時間可以說服她,他求人不如靠己的伸手自藥箱裡拿出藥瓶,想隨便將就一下就快點離開。
「去你的助我一臂之力!」生平第一次,她出口成髒。「你這哪叫助我一臂之力?你這根本就是扯我後腿外加神經有病!」奪走他手中的優碘,她扔回藥箱裡,接著挑起大球棉花,替他擦拭傷口四周的鮮血。
可不到半分鐘,當她發現手中單薄的紗布被鮮血染濕後,她只好將剛剛那團紗布拿了起來。
只是不知是她動作太過匆促,還是原本就沒拿好,紗布竟莫名其妙的自指間落下,於是她只好重拿一逼,可這一次,紗布還是自她指間溜了出去。
定眼一看,這才發現,她的手指竟然正劇烈的顫抖,就是這份顫抖,讓她的動作變得很下靈活。
該死!她竟然在發抖?
肚破腸流、五臟六腑她都看過,現在竟然會為了小傷小血而發抖?說出去,怕不笑死一大堆人的大牙!
貝齒咬著下唇,她暗暗深呼吸,想要壓下心中那忽然冒出來的恐懼,卻發現那份恐懼好大好大,大得讓她根本無法壓抑。
「別這樣咬著自己。」粗糙的拇指輕輕的來到顫抖的粉唇上,相較於她的驚慌失措,被人擔心著的黑展凜反而像是沒事的人一樣。
他原本就身強體健,非但體力過人,就連忍痛力也是超強,這點小傷根本就不算什麼,可是看見她如此為自己擔憂,他卻一點也不想告訴她這件事實。
吃醋的她,可愛得讓人想將她一口吃下;為他擔憂的她,性感得讓人好想將她擁入懷裡。
黑眸黯黝,拇指眷戀不已的在那粉紅色的唇辦上徘徊,在那水眸擔憂的注視下,他清晰聽見理智崩塌的聲音。
「你還有心情管我!」她還是大吼,眼見鮮血似乎終於止住,立刻挾起幾球棉花,並迅速旋開優碘,將藥液俐落倒在棉花球上後,她開始細心搽藥。
雖然雙手還是有些顫抖,可心中的擔憂更大,屏著呼吸,她將染血的紗布丟到腳邊,並替搽過藥的傷口換上乾淨的紗布,接著俐落的攤開繃帶,將他的傷口重新包紮好。
所有的動作雖談不上一氣呵成,但也迅速,不到兩分鐘,血淋淋的傷口終於處理完畢,到此,一顆懸宕的心才放了下來。
只是當她的視線不經意落到腳邊那染血的紗布時,不小心遺忘的怒火,瞬間又狂燃了起來。
試問,世上有哪種人會這樣虐待自己的傷口?他到底是哪條筋不對勁,才會當著她的面做出……
想起他剛剛瘋狂的行為,白茉葵張嘴就想再罵他個幾句,沒料到,他卻忽然往前傾倒,端正的俊臉不偏不倚的就這麼「埋進」了她的雙峰間。
「啊!」她下意識的低喊了一聲,身體瞬間「噹」在原地。
「我的頭……」悶悶的聲音,自她的雙峰間傳出,隨著他開口說話,一股熾熱的濕氣瞬間透過上衣,噴拂到她柔軟的酥胸。
完全出自本能的,她敏感的顫抖起來,卻也因此如夢初醒。
「你……你怎麼可以這樣!」小臉辣紅一片,她伸出左手,羞赧的就想將那顆放肆的頭顱推離自己,可偏偏他卻又突然出聲,虛弱的聲音聽起來蘊藏著強烈的痛苦,害得她推也不是、不推也不是。
「我的頭很暈。」彷彿真的很難受,他輕輕的在她的胸前開始擺動頭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