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是,要不然我怎麼會喜歡你!」
「妳啊,真的是我人生中最大的變化。」
「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可是變化就一定是壞的嗎?你不喜歡我這個變化嗎?」她大膽地問。
「如果不愛妳,我怎麼會那麼傷腦筋。」
慶幸這個變化已經逐漸掌握中,才沒讓他的計劃添更多變量,雖然偶爾有變化增添生活情緒,不過他仍習慣掌握全局。
「喔,那我問你喔,你是喜歡我哪裡啊?」
「喜歡妳哪裡……大概是因為妳是我認識的女性中最怪的一個吧。」
江少儀的表情瞬變。「我哪裡怪?」要是說得不好,她可要抗議了。
「不喜歡裝扮、不愛逛街、不看流行雜誌,喜歡看BL小說、看布袋戲,愛玩COSPLAY,而且最詭異的是還有一隻SD娃的兒子,這樣不怪嗎?」他認識的女性沒有一個像她這樣充滿獨特的魅力。
嗯……聽起來似乎很與眾不同,可是還是不算怪啊。
「不是怪,這叫做不同凡響!」她不滿地瞪著他。
根本是特立獨行的「大怪咖」。
「是是,妳說了算。說正經的,我喜歡妳是因為……原來妳的身材還滿有料的。」這是他前一陣子的發現。
江少儀假日待在他家的時候,會穿得比較貼身,她姣好的身材曲線就無法隱藏,他也吃了不少冰淇淋。
「蔣孟生!」
因為這點而喜歡就更可惡了。
當天晚上,江少儀臨時接到小雲的電話,請她把小孩送回去,當時蔣孟生也在,便開車送她們過去。
到了小雲住處樓下,她帶孩子上樓,蔣孟生在樓下等候,十幾分鐘過去不見她下樓,他心生不安,於是衝上五樓,可無論他按門鈴或是敲門都不見有人開門,只隱約聽見木門後面斷斷續續的小孩哭聲。
蔣孟生擰了眉,隨即轉而尋求隔壁的幫助,隔壁的年輕小姐聽完他的說明,立刻帶他到陽台,他請對方報警後立刻跳過相距一個手臂寬的陽台。
陽台落地窗緊閉,透過落地窗的玻璃,他清楚看見一個男人拿著皮帶在打江少儀,頓時他氣炸了,拿起花盆敲碎玻璃,然後開窗衝進屋內。
面對突如其來的狀況,男人愣住幾秒,趁這幾秒的時間,動作迅速利落的蔣孟生已經衝入狠狠給他一拳,將他擊倒在地,然後再重重踹了好幾腳。
他揮出一拳又一拳,對方反擊,蔣孟生還以更重的拳頭,他再也聽不見其他的聲音,只是專心痛毆眼前的混賬,因為男人的身影和他的繼父重迭了,他更不敢停手,就怕又輪到自己受到傷害。
他必須反擊。
不反擊唯有死路一條。
小雲的丈夫被揍得幾乎昏厥了,江少儀看情形不對,連忙自蔣孟生的身後抱住他,使出最大的力氣將他往後拖。
「孟生、孟生!他已經昏過去了,你不要再打了,再打下去他會死的!」
「這種人渣根本不用活!妳哭什麼?難道妳心疼他這種人?」
「我才不在乎這種人的死活,可是你打死他會被判刑,我難道不該哭嗎?」
終於,江少儀的話點醒了蔣孟生。
為這種人被判刑,一點都不值得。
他的將來無可限量,不必為了這種人犧牲。
蔣孟生冷靜下來,注意到江少儀身後有個女人昏厥倒地,待在她身邊的是嚇到已經哭不出來的容容,而湘湘的哭聲依舊宏亮。
他慢慢記起自己身在何處,想起自己是誰,想起他已經不是五歲的孩子,待心緒穩定後,他開口問:「少儀,妳沒事吧?」
他沒忘記自己剛才有多凶狠,連容容都不敢看他了,因此他小心翼翼地問,就怕也讓江少儀討厭自己。
「我沒事……幸好你有來,要不然我真的對付不了他!」隱約瞥見他藏在眼底的害怕,江少儀張開雙臂抱住他。「剛剛我真的好怕!」
第一次面對這種混賬,她自己都嚇得動不了,更遑論年紀還這麼小的孩子們,因此她更能體會蔣孟生心底的傷痛,應該是痛到連作夢也忘不了吧?
蔣孟生牢牢抱住她顫抖的身體,不停安撫。
隨著警車的鳴笛由遠而近,這一夜的不平靜總算結束。
在醫院做完筆錄,小雲堅持出院要回家照顧小孩,這次她終於死心決定要離婚,蔣孟生也幫忙提供一個不錯的律師人選。
就在江少儀以為事情應該算是結束後,星期一早上竟沒看見蔣孟生,之後的一個星期也沒看見他。
*楚月不負責任大辭典──
本章並無任何詞彙需要解釋,謝謝。*
第8章(1)
江少儀心煩意亂。
蔣孟生自從接手財務經理的職務後,從來沒有請過一天假。
這次他請假,沒人知道理由為何。
江少儀打電話給他沒人接聽,下班去他家也沒找到人,她很擔心,卻不知道如何是好,因為有關蔣孟生的一切,她所知有限,甚至連他現在最親近的人是誰也不清楚。
同事問起,她只能搖搖頭。
唉,她真是個失職的女友,全公司的人都知道她是蔣孟生的女友,她卻不曉得他的行蹤。
內線電話響起,這才抓住她殘餘的心緒,是江茉莉打給她。
「少儀,是我,妳最近有做錯什麼事情嗎?」
問得沒頭沒腦,江少儀想了一會兒回答:「沒有啊,怎麼了?」她向來安分守己。
「因為董事長說要見妳,請妳立刻上來。」
董事長要見她?!
江少儀走入電梯,腦子又開始想自己最近有做錯什麼嗎?
結論是──應該沒有。
不管如何,董事長要見她,她當然要乖乖上來。在接到江茉莉給她的打氣眼神後,她敲門走進辦公室。
盛堯東埋首一堆文件之中,看得出他頗為忙碌。
「江小姐嗎?先坐一下,再一分鐘就好。」
江少儀坐下,過沒多久,盛堯東來到她對面落坐,沒有開口,反而先打量她一番。
「請問董事長找我有什麼事嗎?」
「我是孟生的表弟。」盛堯東開門見山道。
江少儀先是驚愕幾秒,繼而才緊張地追問:「那你有他的消息嗎?」他們的關係她不在乎,只想明白他現在人在哪裡。
「他沒事,只是又躲起來而已。」盛堯東苦笑。
「躲?!」
「少儀,我可以這樣叫妳吧?」得到江少儀的允許,他繼續說:「妳是孟生第一個承認的女朋友,所以我曉得他必定很重視妳,沒有告訴妳的事情不是想隱瞞,而是他怕妳會厭惡他。別看他好像給人一種嚴肅的形象,其實他內心有某部分還是很小孩子,這是因為他曾經發生過不好的事情……他的家庭不太一樣。」他仔細挑選形容詞。
江少儀輕輕點頭。「他有跟我說過這些。」
「那我就能繼續說下去了。他的繼父將孟生打得腦震盪,所幸那時候我父親將孟生救出來,要不然我們真不敢想像他接下去還會遭受什麼樣的虐待,後來經醫生鑒定,孟生罹患『創傷後壓力疾患』。那時候他才五歲,看見陌生的人會警戒,並且拒絕有人問他有關以前的事情,他就像是一隻刺蝟,只要有人靠近,他便有攻擊性,經過我們努力一年才讓他漸漸相信我們,對我們敞開心胸。」為了幫住孟生,他甚至還鑽研完全不懂的醫學書籍。
「雖然他現在看起來與正常人無異,不過我深信小時候的事情依然在他的記憶裡留下深刻的傷害,孟生很容易隱藏他脆弱的部分,就連醫生也認為他已經完全康復了,可是在得知姑姑車禍去世的消息後,孟生失蹤將近一個月,那時他二十一歲,所以我不敢保證將來會不會再發生這種事情。少儀,如果妳無法接受,我希望妳能立刻和他劃清界限,因為我不希望再看見他受傷了。」
連千分之一秒的遲疑也沒有,幾乎是盛堯東一說完,她便有了決定。
「董事長,如果你知道孟生在哪裡請告訴我,我想見他。」她希望蔣孟生快樂的心情一點也不輸給盛堯東。
盛堯東輕輕揚唇。
「孟生拒絕任何人接近的那一年就是住在飯店裡,那間飯店對客人或訪客的控管都相當嚴密,要搭乘電梯必須要有專人帶領,因此孟生認為只有在那間飯店才能讓他有安全感,距離有點遠,在高雄。」爺爺為了補償孟生,或者該說是為了省錢,甚至出資買下飯店好以備不時之需。
既然親情無法幫助蔣孟生,他希望他喜歡的人能帶領他真正走出傷痛。
未曾請過假的江少儀,為了蔣孟生第一次請事假,搭飛機南下。
在櫃檯她拿出盛堯東給她的貴賓卡,服務人員立刻帶她抵達頂樓的某間專屬套房。
她站在門口,有點忐忑。
在準備前來之時,她有在網絡上找有關「創傷後壓力疾患」的資料,稍微有點認知,所以她很怕待會兒房門打開後,會有一隻花瓶朝她砸來,她運動神經不佳,很怕會直接命中倒地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