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關在晉不禁輕笑,忘了自己還有求於這個嫂嫂,只想逗她。「怪不得你不曉得二哥算是對你好還是不好,原來他到現在還沒拐你上床。」
這到底在說什麼啊?可心臉更紅了,像顆熟透的蘋果,誘惑著人去摘取。
即使是縱橫情場的關在晉看了,也有些動容。「二哥是怎麼忍的啊?他不是跟你睡同一間房嗎?難道都沒碰過你?」
愈來愈過分了!可心懊惱地咬唇,瞪他一眼。「你要我幫忙的事,我會問問看的。」
語落,她忿忿步出暖房,正埋頭走著時,一條手臂不由分說地橫過來,拽住她手腕,跟著將她攪進懷裡。
她嚇一跳,剛要驚呼,櫻唇便被大掌堵住。「噓,是我。」
她往後仰頭,這才看清捉住她的人是關在齊,他神色凜然,目送關在晉走遠了,才放下掩住她櫻唇的手,但另一隻手仍攬著她細腰。
她倚靠在他胸膛,背貼著他,感覺到一股熱氣透過薄薄的衣衫從身後傳過來,不知怎地,心韻就亂了,呼吸也變得細碎。
而他攬抱著她,軟玉溫香偎著,鼻間又嗅到隱約的女性馨息,這才驚覺自己抱著的可是個成熟女體,柔若無骨,窈窕有致。
他深吸口氣,對自己的反應很不滿意,不動聲色地咬了咬牙,輕輕推開她,低聲質問。「剛剛在晉跟你說什麼?」
「呃,他說……」該怎麼說呢?
吞吞吐吐的,是作賊心虛嗎?
關在齊眉峰一擰,驀地將她轉過身來,低頭俯視她。「這麼晚了,你跟他兩個人躲在暖房裡,到底說什麼?」
「嗯,也沒什麼,他就……送了我這個。」她乖乖地把關在晉方才送給她的玉珮給他看。
他接過,審視半晌,語氣更冷。「他送你這個幹麼?」
「他要我幫他一個忙。」
「什麼忙?」
「他想知道你是不是生他的氣?他說……」
「說什麼?」
「說他跟你的秘書在茶水間被你看見。」可心解釋完,抬頭看面前男人,見他神色陰沉,不覺心慌,忽然有所領悟。
如果他因為看見弟弟和自己的秘書孤男寡女在茶水間就生氣,那她剛才跟關在
晉在玻璃暖房也算是孤男寡女,他該不會……也生氣?
這麼一想,她頓時急了。「你別亂想,我跟小叔……我們沒做什麼!」只是說幾句話而已。
她不說還好,愈是倉皇辯解,關在齊臉色更難看。
在晉的個性他這個做哥哥的很清楚,平時就是輕浮浪蕩,只要是美女都不放過,就連巧芸以前也……
關在齊瞳光一沉,憶起前妻去世那年,也是這般微涼的月夜,自己曾在玻璃暖房外目睹令人心痛的畫面。
一幅他但願此生不再回想的畫面……
大掌狠狠捏緊冷涼的玉珮。「收這個禮物,你很高興嗎?」一字一句由齒間迸落。
高興倒不至於。「滿好看的。」
「好看?」言語凝凍如冰。
可心心跳乍停,卻還是傻傻地解釋。「這個玉珮很漂亮啊!顏色很好,很清透,還有這個雙魚,剛好我是雙魚座的……」
「閉嘴!」關在齊叱喝。
可心愣住。
關在齊自己也一愣,他向來是冷靜淡漠的,沒什麼情緒,怎麼今夜會如此沉不住氣?
就算看見她和自己弟弟獨處,就算在晉送給她一個玉珮,那又怎樣?
「關在齊,你聽我說……」擔心丈夫誤會自己,可心一股腦兒地將方纔和關在晉的對話轉述給他聽,鉅細靡遺,一句不多,一句不少。「我說的都是實話,沒騙你。」她焦急地聲明。
關在齊看著她緊張兮兮的模樣,又看著她若有所求的眼神,心一軟。
他相信她沒騙他,這傻氣的女孩大概不懂得說謊,只是他還是生氣,氣關在晉對她言語輕薄。
「他真的問你……是不是處女?」
可心臉頰再度暴紅。「……嗯。」
那個渾小子!他要殺了他!關在齊瞇眸,暗暗磨牙。
「你在生氣嗎?」她輕聲問。
他不答腔。
「你……別生氣了。」她扯扯他衣袖,小心翼翼的。「那個玉楓,我不要就是
了,我去還給小叔。」
她以為他在意一個玉珮?他是那麼小氣的男人嗎?
但自己方纔的態度好像真的有點小氣……
關在齊咳了咳,掩飾不自在,板回平素那張端肅的臉。「不用還了!他要送給你,你收著就是了。至於他要你幫忙問的事,你就跟他說,沒錯,我是在生他的氣,如果他以後再跟公司女同事亂七八糟,我們關氏企業也不缺他一個員工。」說著,他將玉珮遞還給她,嘴角勾著的冷笑如刀如劍,凜冽鋒銳。
可心望著那笑,怔然不語。
「怕了嗎?」他笑意更冷,目光閃爍嘲諷。是不是覺得他這人很壞?
「我不是怕,只是……」
「怎樣?」
她揚陣直視他。「你跟你哥哥還有弟弟,感情不好嗎?」
「什麼?」他一愣。
「剛剛大家在涼亭裡聊得那麼開心,可是你什麼也不說,也沒人跟你說話,我覺得……好奇怪。」她頓了頓,眉間染上連自己也未察覺的憂鬱。「我不喜歡那種感覺,好像你一個人被排擠了。」
他,被排擠?
關在齊胸臆一堵,說不清漫溢其間的是什麼滋味,他望著面前神色鬱鬱的女孩,她是為自己擔心嗎?
他想起方才透過玻璃門扉,看見在晉笑著逗弄滿臉通紅的她,那股陡然由內心深處升起的怒意。
那怒氣,如許強烈,如許陌生,像個被搶走玩具的孩子。
「關在齊,你被你家人排擠了嗎?」
這女孩究竟是聰明還是傻?說她傻嘛,卻問了個精準切割他心口的問題。關在齊沉著臉,握著拳,強自壓下心海波濤洶湧,探出手,捏抬可心尖巧的下頷。「你是不是真的覺得我對你不夠好?」
「啊?」她一怔,半晌,慌忙搖頭。「沒有啊!是你弟弟自己亂猜的……」
「從今天開始,」他打斷她,唇角微勾,似笑非笑。「我試著對你好吧!」
第4章(1)
所謂的對她好,就是跟她睡在同一張床上嗎?
可心跪坐在床上,一寸一寸地退到角落,手裡抓著被子,一副小白兔提防大野狼的模樣。
關在齊不禁莞爾。「你在緊張什麼?」
這還用問?她警戒地瞪他。「你為什麼上來?你平常不是都睡在那邊嗎?」她指了指窗邊的貴妃榻。
「那裡太窄了,睡久了不舒服。」
太窄了不舒服?
「這張床夠寬敞,我們兩個人睡都綽綽有餘。」他又補充。
這麼說來……也沒錯,這張床是很大。可心怔忡地頷首。
見她點了頭,關在齊瞳光一閃,逕自在床的一側倒落,然後拍了拍身旁的空位。「睡吧!你不是說很睏了嗎?」
可心眨眨眼,又眨眨眼,終於躺下,小心翼翼地在兩人之間隔開足夠的距離。哪知她完全是白費心機,關在齊側過身來,手肘撐起,意味深刻地望著她。
「剛剛你跟在晉在暖房裡說的話……」
怎麼?他還在生氣?
可心蹙眉,驀地撐坐起身。「我剛剛不是已經解釋過了?你不相信我?」
他不吭聲。
「你這人……怎麼這麼小氣!」她嗔惱地橫他一眼,竟是流露無限風情。
他怔了怔,跟著起身,墨眸盯著她微微嘟起的軟唇,心弦一動,目光落下,望向她裸露著圓潤肩頭的細肩帶睡衣。
察覺他視線膠著之處,可心有些困窘,她沒想到他今晚會上床睡,穿了一件不是很保守的睡衣,這樣子……似乎不太好。
她輕咳兩聲,正欲揚嗓,他搶先開口。「你知道處女是什麼意思吧?」
什麼?!她嗆了嗆,沒想到他會問這種問題。
「我……當然知道!」她忿忿然地瞪他。「我沒你想像的那麼笨!雖然只有十四歲的智力,但該知道的我都知道。」
該知道的都知道?他若有所思地挑眉。「這麼說來,大伯、小叔是什麼意思,你早就知道了?」
「啊?」她怔住,憶起自己在涼亭裡刻意裝傻,半晌,微微羞赧地頷首。
「嗯,我知道。」
「那你剛才是故意裝傻的?」
「嗯,我不想他們一直問我問題,所以……」
他定定地注視她,瞳光閃爍。「你果然不笨。」
這意思是?可心揚眸,明亮的眼神含著一絲期盼。他這是在稱讚她嗎?說她不笨,意思是他承認她也有點聰明嗎?
縱然在心裡告誡自己這不算什麼,他可能在說客氣話,但可心還是很高興,芳心評然悸動。
如果他能不嫌棄她在某些方面不太靈光……
「那夫妻之間該有的責任與義務,你也知道嘍?」他突如其來地問。
「什麼?」她愕然,一時無法理解他話中涵義。
「不懂?」俊唇一勾。「你真的是處女?」
她聽出了這話裡隱約的嘲弄之意,不覺有點氣。「是又怎樣?」
「不怎樣。」他微笑,懶洋洋地伸手勾起她細軟的發綹,在指間捲繞著。「只是會麻煩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