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升你為藝術總監。」史氏指揮官繼續嘉勉努力有功的士兵們。
「哇!太棒了!」於莫莉做了個勝利的手勢。
「那麼,徐排副,你為自己爭取什麼嗎?」史氏指揮官大方地問。
「嗯……」徐秀巖發出沉吟,雙眼閃動盈盈笑意,「指揮官的一個吻,不知道會不會太過分?」
史嘉蕾的心情很好,飛快吻了他的臉頰一記,又繼續和另外兩個人嬉鬧去了。
他們錄下各家新聞台對於昨晚瘋狂行為的報導,並百看不厭的重複播放。
史嘉蕾從來沒有在看自己的新聞還笑得如此開懷的,更別說其他兩個人,只有徐秀巖沉穩了些。
修長的指尖碰觸臉頰上濕潤的吻痕,心裡被一股暖流給沖刷而過,他沒有再加入他們,而是靜靜的回味太過倉卒的吻。
總有機會,他會使她正視「親吻」這件事,尤其是和他之間的。
又看了好幾遍,史嘉蕾邊笑邊靠近安靜的男人身邊。
徐秀巖寵溺的摟著瘋了一整夜的她,「不累?」
「你絕對不會相信,這是我第一次看自己的新聞卻在大笑,而且是瘋狂的大笑!」她的身體或許感到疲憊,精神卻很亢奮。
「那很好。」他淡淡地說,神情滿足。
史嘉蕾今晚第一次看清楚他的容貌,俊逸爾雅,雙眼閃爍如火,定定瞅著她,彷彿看見了什麼,或渴求著什麼。
他複雜的眼神令她心跳加快。
「你……」她正欲開口,屋外傳來一陣汽車的引擎聲。
經過昨天漆球大戰後的領域宣示喊話,現在屋外已經沒有記者,他們全回去發新聞,或者退到舊柵欄之外,所以有車是很奇怪的。
「要應門嗎?」最靠近門的隼問。
史嘉蕾或許很開心,卻沒忘記自己的模樣。
「我去看看。」徐秀巖按按她的腦袋,要她別緊張。
徐秀巖一走,於莫莉馬上遞補他的位置,拍拍她的手,「放心,我們都在。」
「謝謝。」史嘉蕾朝她感激一笑,真心喜歡上這個女孩子。
「噢,老天!看看你幹了什麼好事?」突然,一道聲音比人影更快進入起居室。
認出聲音的主人,史嘉蕾渾身忍不住僵硬起來。
目光對上錢尼,她冷冷開口:「你還來做什麼?」
「你簽給我的合約到二0一二年,我當然得來。」看起來像個英國老紳士的錢尼在她面前坐下。
徐秀巖跟在他身後,黑眸藏著憂心,卻一句話也不說。
不希望工作上的醜事在他和剛認識的朋友面前攤開來,史嘉蕾難堪地看著錢尼,眼帶指責。
「但是我不想看到你。」
「即使我是帶好消息來?」錢尼反問。
史嘉蕾怔愣。
哪還有好消息?她不是已經被冷凍了嗎?
「我今天早上一下飛機,影劇版頭條又是你的新聞……」錢尼忽然話鋒驟轉,攤開報紙,口氣輕快,「真是嚇到我了。我從沒想過你對媒體會如此有趣的反應,看來這陣子你成長了不少。」
「如果我告訴你四天前,我被一群完全不認識的年輕人圍攻,他們的理由只是想看看我醜得多可怕,還被冠上怪物這個稱呼,讓我幾乎再也沒有勇氣面對人群,你相信嗎?」史嘉蕾輕描淡寫的說,纖細的肩膀垮了下來,終顯疲態。
於莫莉不斷搓揉她的手臂,給予她溫暖,同時向徐秀巖使個眼色。
徐秀巖輕搖頭,示意再等一下。
即使能幫助她在生活上重新振作,但工作上的事他無力插手,只能期望錢尼口中的好消息,能使她一掃陰霾。
「那真是……」不知道事情前因後果,只看見今天新聞的錢尼霎時不知如何答腔。
「悲慘,對吧?」史嘉蕾好笑地搖搖頭。
錢尼對她投以歉然的眼神。
「沒關係,我習慣受傷了。在演藝圈這麼多年,什麼樣抹黑中傷的流言沒承受過?雖然那件事確實教我難以忍耐,即使現在想來還是忿忿不平,還是解釋不出個原因。」史嘉蕾垂下眼眸,彷彿自言自語。
徐秀巖瞇起眼。
「其實這些年我都在想為什麼,也回想踏進這行的初衷,越想我就越迷失方向。」她淺淺的歎了口氣,香肩一聳,「不過無所謂了。」
徐秀巖臉色丕變。
「嘉蕾!」他僵硬的低咆。
這一吼,嚇壞了史嘉蕾以外的人,錢尼悄悄撫胸,認識徐秀巖以來從沒見過他失控的於莫莉和隼則是目瞪口呆,卻沒人敢開口,深怕會被他如此外顯的怒火給波及。
她的話使他的心一沉,像被人掐住恣意揉捏,這才明白向來引以為傲的冷靜,根本不堪一擊,她隨便幾句話,竟讓他理智全失。
史嘉蕾克制自己不去看他,因為她必須把內心所想的讓錢尼知道,所以沒時間解釋徐秀巖的誤會。
她已經許久沒有和如父亦友的錢尼促膝長談,這幾年,他們幾乎都在爭吵,但是經過這些事情,她終於有所感觸——
「如今……我不會再是一個人了。」
她的態度堅定,眼神不移。
以為她又陷入自卑中的徐秀巖雙手握得死緊,繃緊下顎,焦急的等待下文。
史嘉蕾能感覺出他的不安,突然感到抱歉。
一直以來,這個男人為她操了多少心?他們明明已經離婚了呀!他們的婚姻開始就表明了互不干涉,他根本不需要為她做那麼多。
然而,他不但做了,還遠遠超過普通人願意付出的程度!
對於他,她除了滿滿的感謝,還有剪不斷的依賴。
她始終記得他一個人散步的那段時間,當他散步的距離越來越遠,她總擔心他會一去不回,但又不敢追上他,只好心慌意亂的等待他回來。好幾次看見他打開門鬆了一口氣的同時,才驚覺自己坐在玄關傻傻的等。
她猛地明白對他,已經不僅僅是依賴而已,他是唯一能讓她放她的心的人,也是絕對不會放棄她的人。
漸漸的,「徐秀巖」這個名字在她心底越來越重要,他的影子深植腦海中。每天早上醒來,如果沒有看到他,她會慌張到不行;如果哭泣的時候,他沒有不斷的來關心,她只會哭得更慘。
她已經很久沒有如此需要一個人。
「因為有他在,我可以確定將來不管碰到多痛苦難熬的事,都能夠跨過。雖然我曾經懷疑過他,但是他對待我的方式不曾猶豫,而這讓我開始用不同的角度去看待事情,才有如今做出這惡作劇的我,才能笑著看待這世界帶給我的荒謬。」史嘉蕾對著錢尼說,事實上也說給徐秀巖聽。
那些感激的話令徐秀巖激動起來。
因為她從沒對他說過,一次也沒有!
「這麼說,你找到一個可以依賴的人。」錢尼目光往後瞥,似乎也明白她話裡說的人是誰。
「一個我……重要的人。」史嘉蕾有些害臊的低下頭。
或許旁人都聽不出來,但是那番話是她現在所能做的、最深刻的告白了。
因為這句話,徐秀巖的眼底浮現一抹暖流,溫柔得不可思議。
史嘉蕾躊躇了一陣,才徐緩抬眸,「只要有一個人相信我,只有他還相信我,我會成長,變得更睿智,更柔和,更輕鬆看待一切。只要有他陪伴我。」
說到最後,她已經不再看著錢尼,而是凝望著他身後的徐秀巖。
表情已然放鬆,手也不再握得那麼緊,徐秀巖只是揚著一如平常的淺笑,眼神卻像是在看著最珍貴的寶物。
「我真替你感到高興。」錢尼說,接著話鋒一轉,「那麼,讓我再為你加一件值得高興的事吧。」他把手中握著的牛皮紙袋,放到桌上推到她面前,「這是你的新合約,美國Big Machine。」
「Big Machine……」史嘉蕾不自覺的瞄了徐秀巖一眼,後者優雅的踱到她身邊,她才把牛皮紙袋打開,取出裡頭的文件。
「目前旗下最有名的歌手是Taylor Swift。他們聽過你的demo帶和專輯後讚不絕口,也許因為Taylor也是創作型女歌手的關係。而且你猜怎麼著?」錢尼突然問。
「怎麼了?」史嘉蕾愣瞪著合約,說不出話來,還是徐秀巖代問。
似乎有人問就可以,錢尼繼續說,聲音十分愉快,「我留了許多你的專輯給他們,他們卻只對『惹禍精』那張讚不絕口!不是別張,就是你賣得最差的那張!」
一聽到這句話,史嘉蕾終於回神,咕噥,「這有必要說那麼大聲嗎?」但是眼角眉梢卻掩不住喜悅。
那張由她全創作的專輯,取了個宣示判逆心的名稱,當時有媒體諷刺的下了「惹禍精大禍臨頭」的標題,來挖苦她的失敗,公司甚至擔心會因此拉低她之後唱片的銷售量,還打算瞞著她買榜,是被她發現後,拉不下面子和自尊去做這種事,才斷然拒絕。於是公司在三個月內又替她發了一張專輯,駁回「小天後地位不保」的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