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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頁     單煒晴

  因為她夜夜都在等,等那個會把她從惡夢中喚醒,養成她喝熱可可的習慣,即使吵架也不會離開她的男人,在入睡後來到她的床前,只要摸摸她,或是看看她就好。

  可是好幾次從惡夢中叫醒她的是自己可怕的尖叫聲後,她開始想,他真的不再守在她附近,真的……不理會她了。

  於是,她的心漸漸沉寂了下來。

  第5章(1)

  他並沒有列入凌厲出發到南非的隨行人員。

  先不說其他人了,徐秀巖自己都非常訝異。

  於是他成了暫代凌厲位子的人,但是工作並不會比之前繁忙,因為凌厲的工作本來就都需要經過他之手,在他看過以後才呈交給他,所以他上下班的時間一如往常。

  「徐先生,令堂在線上。」助理從辦公室的門後探出頭,對他說。

  徐秀巖挑起眉。

  他提醒過父母除非是生死關頭的要緊事,否則別打公司的電話給他,尊重他是個不折不扣的工作狂,父母通常只會打他的手機。而上班時間他不接私人電話,常常是等到下班後才回,如今他母親打了公司的電話,一定是有急事。

  「轉進來。」徐秀巖吩咐。

  「二線。」助理的聲音很快又傳進來。

  「早安,媽。」接起電話,徐秀巖讓聲音聽起來愉快,和往常沒有不同,「發生什麼事了嗎?」

  「我們想問……你和嘉蕾是不是……」徐媽媽吞吞吐吐的,這讓徐秀巖起了戒心。

  「媽,有話你就說,要說不說的,讓我很緊張。」他心想父母是不是已經知道他們離婚的事。

  徐媽媽沉默了片刻,才說:「你最近都跟嘉蕾在一起對吧?」

  「嗯,我答應過你們會好好照顧她。」只是現在他已經想不起來是單純因為答應了他們,還是因為那個女人在他心中變得複雜起來。

  曾經有過的心動,在他心裡添加了不同的色彩,令人再難忽略。

  徐秀巖握著筆的手,開始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打桌面。

  「那……該做的都做了嗎?」徐媽媽遲疑地問。

  「你是指?」

  「就是夫妻間的親密事啊!你還要我這個當媽的說那麼清楚嗎?」徐媽媽怪叫道,頗有小女子嬌羞的意味。

  她現在的情況不適合。徐秀巖斟酌著怎樣的回答才是母親要聽的,最後認為實話是最安全的答覆。

  「所以你們什麼也沒做了……」徐媽媽的話聽起來有些寬心,又有點惋惜。

  徐秀巖立刻就明白父母還不知道他們離婚的消息。

  「媽,如果你打電話來就是為了關心我的夫妻生活,那麼我還有工作要處理,先不說了。」

  「啊……嗯……」徐媽媽支支吾吾,似乎還有事情想說。

  「媽,你到底想說什麼?」

  「其實也沒什麼,只是擔心嘉蕾的身體……」

  沒等到母親的下文,徐秀巖接口道:「她很好,暫時不需要擔心,如果需要醫生的幫助,我自然會帶她上醫院。」

  「喜蕾的情況特殊,如果醫院不能保護她病情的秘密,那不安全……」徐媽媽的聲音多了一絲擔憂。

  「不安全?」他不太理解母親的意思。

  徐媽媽突然一改方纔的不安,沉穩道:「對嘉蕾的身心都是。」

  身心?

  也許是對自己能力的自信,徐秀巖一直沒想到要問父母有關她的事——而這明明是最簡單的路徑。

  雖然有些投機取巧,但如果是父母主動「告訴」他的,不算數吧!

  徐秀巖在出發北上前,撥了一通電話。

  「陳太太,可以請你大約一點半的時候,到史小姐家裡準備晚餐嗎?」之前打電話給陳太太,要她這段時間都不用去打掃別墅,但是他擔心史嘉蕾今天沒有晚飯可吃,於是決定請陳太太幫忙。

  當然是有擔書的。

  相處了一段日子,徐秀巖知道一點半到五點是史嘉蕾午睡的時間,她會待在主臥房,絕對不會出來。

  「去做晚餐就可以了嗎?」有著一口濃濃原住民腔調的陳太太問,「要不要我順便打掃?」

  每隔一陣子打電話聯絡的人都不一樣,所以陳太太並沒有懷疑徐秀巖的話。倒是偶爾會懷疑史小姐是個虛構的人物,事實上那間別墅的主人根本是別人,畢竟從來沒看到史小姐這號人物,或聽到她的聲音。

  「請你活動的範圍在廚房和起居室,其他的地方都不用打掃,也不用整理。還有,絕對不要進主臥室,史小姐在午睡,千萬不要打擾她。」

  如此一來,史嘉蕾不用擔心被人看到,也不會被突然闖入的陳太太給嚇一跳。徐秀巖都設想好了。

  「沒問題、沒問題。」

  得到陳太太的回應,他放心地掛掉電話。

  她討厭冷戰。

  溝通不良是她和唱片公司有嫌隙的主要原因,所以她非常害怕什麼都不說的沉默,然而這樣的日子已經過了半個月。

  不喜歡,她真的討厭這樣。

  但是要她道歉並主動說明那件事……不可能,因為那實在傷她太深太深了,她好不容易才從責怪自己中恢復。

  下午三點,史嘉蕾在房間午睡,可能是睡得太沉,或是在作夢,眼皮一顫一顫的。

  其實她搞不清楚自己睡著了沒。

  睡得太多,近來,她發現自己能夠邊睡邊想事情……當然也不算真正清醒,有時候她會覺得不是在想事情,而是在作夢。

  作一些很真實的夢,於是分不清現實和夢境。

  就在這時,門板傳來輕敲聲,史嘉蕾發出淺淺的呼吸聲,看來是睡沉了,沒聽到。

  「奇怪,那位先生明明說史小姐會在主臥室裡睡覺的……」門外的陳太太低喃,又敲了幾下。

  她把煮好的食物放在桌上,打算要走了,但是越想越不妥,其中幾樣菜如果不加熱的話會很難吃,但她又不識字,無法寫下來告訴史小姐,便想說告知她一聲,應該不會造成史小姐太大的困擾才對。

  陳太太心想打開門,叫醒她說一聲就好。出於好意,她扭動門把,沒有鎖的門一下子便打開了。

  陳太太探頭入內,發現裡頭拉上窗簾,光線昏暗,不過還是能看見床上隆起的身形,面容讓被子遮去一半,背對著門的方向,面朝窗。

  「史小姐?」陳太太叫了聲,並沒有得到回應。

  「這樣睡下去會忘記醒來呀……」陳太太嘀咕,躡手躡腳地走進去,繞過雙人床,想拉開一點窗簾,這樣史小姐才不會睡傻了。

  史嘉蕾聽見細碎聲音,還當是在作夢,直到陽光照上閉不緊的眼皮,還有那聲刺耳的驚叫聲——

  「老天啊!」打開了窗簾,陳太太回頭正想叫醒她,看見了她可怕的面容,頓時發出尖叫。

  史嘉蕾迷迷糊糊被嚇醒,從床上彈坐起向,發現房內有人,還是不認識的中年婦女,便想也不想地大罵:「出去!不管你是誰,立刻給我滾出去!」

  她抓起放在邊桌的水杯,往嚇壞的陳太太砸過去。

  沒有徐秀巖那般好反應的陳太太被砸中腦門,呼痛的同時,也跌跌撞撞的跑出去,還頻頻回頭,似乎想把她那副恐怖的模樣瞧清楚,證明自己沒有看錯。

  「快滾!」即使躲在被子下,史嘉蕾都能感覺那打量的刺眼視線,一時間怒紅了眼。

  陳太太見她抓起床頭櫃上的相框,嚇得跑得更快,沒多久便傳來門被關上的聲音。

  史嘉蕾手上的相框丟了出去,砰的一聲砸到門,玻璃碎了一地。她望著碎片上照映出面孔扭曲的自己,心頭一陣刺痛,然後碎片上的女人五官更回猙獰醜陋,連她都快認不出那是誰。

  怒氣沖沖的跳下床,她氣憤地往玻璃碎片上猛捶,不顧碎片劃破扎入皮肉中,她像發了瘋的拚命捶,想把所有碎片都搗碎到再也照不出自己為止。

  被看到了……她現在人人嫌惡的難看樣貌被看到了……

  是誰讓那婦人進來的?

  應該沒有人知道她在這裡!

  驀地,腦海中閃過一張熟悉的面孔——難道是他?!

  這屋子的鑰匙只有她有,其他的別說是經紀人,連她父母親都沒有……除了可以隨意進出的徐秀巖之外,不會有別人!

  她做了什麼?放任一個早知道會背叛自己的人在身邊,忍不住貪求起別人的溫度和關懷,天真地以為會沒事,結果又嘗到了同樣的背叛……

  史嘉雷的左手已經捶得血肉模糊,右手的石膏也幾乎碎裂,但是身體上的痛,遠比不上心裡的,所以她只能用這種狂暴的方法發洩出心中的苦悶和怨恨,可是無論再怎麼用力,胸口的黑洞只有不斷地擴大。

  發洩了痛,就換恨補足;發洩了恨,又變成痛填滿,無盡的輪迴宛如身在地獄看不見光明,最後她只能用壞掉的嗓子發出痛徹心扉的咆哮。

  ——她以為這次會不一樣的!

  即使徐秀巖有自家鑰匙,仍然按了電鈴。

  正在廚房燒菜的徐媽媽一聽到電鈴聲,急急忙忙趕出來開門。

  「我回來了。」他摟了摟母親的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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