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善妒又度量小的她只在乎自己的感受,她可以向外尋求慰藉,在佐籐慎吾身上貪求片刻歡愉,卻沒法容忍她愛的人心裡有別人。
「如果你想表現你的誠意,就讓我和蒼狼……呃,神野先生見上一面,我想瞧瞧他延否真的康復。」她愛錢,但錢不是萬能的。
「這……」清美雅子眼神閃了閃,一抹戾色掠過眼底。「醫生說最好不要有太多無關緊要的人去打擾他,免得他的思緒產生混亂。」
這是她向外的說詞。
「我也是醫生,我知道怎麼穩住病人的情緒。」被她的推托之詞給惹毛了,江天愛的口氣難免重了些。
「可是……」她想說她不過是個見習生,還不算正式醫師。
不受些驚嚇不知道怕是吧!你等著接招。「他腦子裡的血塊還未散盡,如果你不擔心他再次昏迷的話,我也不用多事。」
「嗄!你說什麼?」鷹會再昏迷不醒?
「而這一次我不能保證他還能醒過來,畢竟腦神經很纖弱,一旦受到壓迫會導致斷裂,再也無法回復,我想你必須要有心理準備,永久性的植物人目前尚無藥可救。」只能等死。
或是奇跡。
「植……植物人?!」她震驚得瞠大眼,神色惶然。
「不過神野家有錢養他一輩子,所以你不用太過操心,說不定二十年、三十年後會有新藥問世,那麼你們又能在一起了。」現代科技日新月異,誰說不無可能呢?
清美雅子一見她轉身要走,連忙拉住她。「姬兒小姐,請你等一等,容我安排一下,你再仔細幫我未婚夫檢查檢查。」
她冒不起這個險,怕他後半輩子真的只能在床上度過,與尿袋、尿布為伍。
「你確定?」江天愛以退為進地假意遲疑。
「是的,我確定。」她果然掉入陷阱中,迫不及待。
和先前的一再推延,她這會兒的動作可說是神速了,起碼沒讓人等太久,半個小時算在合理範圍內,整理一下儀容,換件得體的衣服,算算也差不多。
可見她真的嚇到了,不敢有太多意見,即使有些懷疑也硬壓下來,畢竟昏迷月餘的神野鷹確實是這叫姬兒的女人救醒的,她的話比正牌醫師還叫人信服,絕對輕忽不得。
身處在神野家專用的會客室,因此比一般聯誼聽寬敞了許多,在等待的空檔,江天愛四處打量了一下,她還利用十分鐘的時間上網,查閱神野家的族譜及近況。
慇勤的招待人員不忘奉上茶水,訓練有素地將她當貴客招待,謹守本份的不隨意亂瞄,窺探他人隱密,因此她才能自在又快速地瀏覽。
當輪椅轉動的聲響傳來,她也按下結束鍵,起身迎向行動不便的冷峻男子。
「聽說你救了我?」很冷的男音,不帶一絲溫度
「聽說?」她心寒了一下,怔愕地望著連口氣都陌生的男人。
他是蒼狼森嗎?
「你需要多少報酬儘管開口,我向來不小氣。」他眼神冰冷,冷得讓人有如置身北極的錯覺。
「報酬?」她突然笑了,笑得淒楚。「不,我不要報酬。」
「那你想要什麼?」黑眸微瞇,像是思忖她的野心有多大。
「你能給我什麼?」她反問。
手腳不太靈活的神野鷹勾起譏誚的唇。「那看你能拿走多少,對於救命恩人我可是很慷慨。」
一旁的清美雅子像溫柔的妻子,不時為他調整舒服的坐姿,幫他抬腳挪手,似乎有意無意地不讓他的視線停留在江天愛身上太久。
江天愛心痛地咬咬下唇。「你的確是我少見的大方,不過我只想問你一句話。」
一句讓她死心的話。
「問吧!我聽著。」他一副倨傲的模樣,就著清美雅子的手吃著切片的甜瓜。
「你認識我嗎?」
眉一挑,他冷笑,「這是個問題?」
「回答我。」
她只想知道自己有沒有救錯人,他的口氣,他的神態,他的高高在上,她第一次失去信心,害怕自己作了錯誤的決定。
「不,我沒見過你,在今天以前。」也就是說他們今天才初次見面。
她心涼了。「真的沒有?」
「你煩不煩,要問幾次,如果你對我有興趣,我不介意收你當我第八個情婦。」一說完,他狂妄地仰頭大笑,好像他的欽點是莫大榮幸,她該叩首謝恩。
一瞧見他的不耐煩,江天愛捺下性子又問了一次,「你忘了我嗎?鬼狼。」
「什麼鬼?你到底在說什麼,莫名其妙。」他發怒了。「雅子,你打哪弄來這個奇怪的人,她該不是會邪術,想向我施法吧?」
神野鷹的脾氣暴躁是眾所皆知,清醒之後的猖狂更勝從前,霸氣十足地不容他人違逆他的話。
「鷹,你熄熄火,別嚇壞了姬兒小姐,她是我們的恩人。」清美雅子對她投以抱歉的眼神,輕聲的安撫盛怒的獅子。
「除非她有暖床的打算,不然叫她滾!」雙臂青筋浮動,他看來陰沉又冷鷙。
「好、好,別生氣了,我先讓她離開,你要小心身子。」一聽見他想讓其他女人爬上他的床,她當下阻斷了這可能性。
「姬兒小姐,失禮了,他情緒有些失控,所以……」她做了個為難的表情,希望對方能體諒。
深吸了口氣的江天愛抑制悲傷流露,她淡漠地看了輪椅上的男人一眼後,不發一語的離開,走出眾人的視線外。
而她毫不知情有雙深情的黑眸注視她僵硬的背影,無聲地說了一句——
對不起,小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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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種折磨,對蒼狼森而言。
渴望擁入懷、對她訴說情衷的女孩就在眼前,可他卻什麼也不能做,只能故作冷漠地面對她,眼睜睜地看著她挺直倔強的背傷心地離去。
我不認識你。多傷人的一句話。
我忘了你。他說得心如刀割。
其實他並不想說出如此無情的話語,她的一顰一笑,一嬌嗔,一怒嗔,被他逗得惱羞成怒的失控樣,他全記得一清二楚,不曾或忘。
刻在心版上的記憶怎能輕易抹去,除非心臟停止跳動,他對她的眷戀太深太深了,深得令他害怕如果失去了她,他還能擁有完整的自己嗎?
失憶,是最好的理由,在他能確實掌控一切之前,他必須保護她。
「鷹,你在想什麼?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他在想誰,是……那個女人嗎?
一雙素白的手從後繞向前,輕搭著雄偉寬厚的胸膛,似有意,似無心地,纖指輕輕撩撥浴衣外裸露的胸,慢慢地往下滑,挑逗。
清美雅子豐盈的雙峰抵著厚實的背蹭動,雖說是很輕很輕的碰觸,卻給人肉體的誘惑,風情萬種地撩人慾火。
這麼明顯的邀請,相信只要是男人都無法無動於哀,保證下一秒反身撲上柔膩玉體,恣意歡愛。
「不,我不想要。」鋼鐵一般的手臂倏地一捉,阻止滑向下腹的蔓籐。
清雅的嬌容為之一怔,露出淡淡的怒意。「為什麼不要?你已經很久沒有女人了。」
而他只能要她。
「沒興趣。」他冷冷道,將蛇般細手握在掌心,似安撫地搓摸滑細小指。
「嫌我的服侍不能令你滿意嗎?」清美雅子半是埋怨,半是嬌媚地靠在他肩頭,朝他耳後呼氣。
那是神野鷹的性敏感帶,每回她香唇輕吹,他便迫不及待推倒她,餓虎撲羊地盡情逞歡,才不管有沒有人在場,他的熱情總叫她香汗淋漓,嬌吟連連。
一個慾望旺盛到一日不能無女人作伴的男人,怎麼可能突然清心寡慾?
「你很好,是我的問題。」他冰冷的唇應付似的吻了她一記。
清美雅子看不見他眼底的嫌棄和厭惡,芳唇輕啟,發出誘人的呻吟聲。「鷹,我想要你,我們……」她嬌媚地輕卸羅衣,半露香肩。
他不想要。「雅子,把衣服穿好,別企圖引誘我。」
驟地被推開,她心裡著實不高興。「你不愛我了嗎?」
她想要他,想到身體都發疼了,她想要他深深地埋入她體內,讓她因陣陣的快感而哭喊低泣。
「不愛你會讓你坐上我身邊的位置嗎?別再用無聊的話煩我。」他用神野鷹的眼神看她,猖狂而輕佻。
「你覺得我讓你不耐煩?」她一臉泫然欲泣,乞求憐愛的可憐樣。
他哼了一聲。「你明知道我才剛醒來,什麼事都不是記得很清楚,你不要一直問我。」
「真的失憶了嗎?你連我是誰也忘了?」她問得很輕,像在試探。
清美雅子的表情充滿哀傷,跪坐在輪椅旁的地板上,雙手環抱著他的大腿,臉頰如貓般蹭著他,挑逗著。
他眼一瞇,將她拉高與之平視。「你以為我喜歡什麼都不記得嗎?隨便找個乳臭未乾的的小丫頭當醫生,你把我當成什麼?!」
「疼吶!鷹,你抓痛我了。」一滴清淚順頰而下,楚楚動人。
黑眸閃了閃,陰晦冷鷙。「想想我要是被搞死了,你就沒了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