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打橫,她將皇甫靜的衣衫除盡,把他扶上床躺好。
她沉著氣,將自己的衣服一件件除去丟在床下,連裹褲也不留。
她裸著身子爬上床,趴在他矯健的身軀上,用自己的豐盈貼上他堅硬的胸膛,輕輕摩擦,企圖勾引他的慾望。
他咬著牙,看向她的臉,卻想起沙場上染滿鮮血的屍體,一具具、縱橫交錯,暴凸的眼睛、陰庚的表情,在他眼底,她很快就是那些屍體當中的一具。
閉上眼睛,頭垂到一旁,皇甫靜「不勝藥力」昏迷過去。
怎、怎麼……會這樣?是她的藥下太重嗎?他不能配合了,她要怎麼繼續?
可戲已經演到這裡,怎麼能夠喊停?她才不允許自己功虧一簣。
緊握拳頭不再猶豫,她伸出手指往自己身下探去……
皇甫靜躺在床上,莫芬敏趴在他身上,兩人均不著寸縷,莫芬敏雪白的大腿上還有觸目驚心的血債。
所有人進屋時,看到的就是這幅令人震驚的景象。
像是進入冰窖般,詩敏全身發寒,凍得連手指都動彈不得。她嚇到了,她試圖尋找一個合理解釋,但……眼見為憑,她還能怎麼想、怎麼說?
莫鈁敏怒極,一把將妹妹攬進懷裡,不教這等污穢場面髒了她的眼睛。
皇甫靜的內力已逐漸恢復,裝睡是為了不讓莫芬敏再有多餘動作,事實上,在他們進院子之前,他就聽見腳步聲,人很多,至少有六、七個,其中一人有深厚的武功底子。
是劉煜嗎?這樣最好。
「王爺、芬敏,你們這是在做什麼?」在震驚過後,莫歷升出聲怒斥。
聽見父親的聲音,莫芬敏立刻從床上躍起,她也沒睡,她和皇甫靜一樣,在心底盤算著來人。
她假作驚惶、慌張起身,看見家人,欲蓋你彰地拉過棉被遮掩自己的裸身。
「爹爹……」她眼底合淚,滿臉的楚楚可憐。
「別喊我,我沒有這樣的女兒。」莫歷升氣急敗壞。家門不幸啊,居然發生這樣的事情。
「爹、妹妹,我不是故意的,我雖傾心王爺,卻也明白王爺和妹妹的好事將近,不該添亂,可我與王爺……情難自禁啊……」她越說越小聲,低下頭,滿臉羞慚。
聽著她的「情難自禁」,皇甫靜冷笑,在吐納幾回後坐起身。
視線掃過眾人,莫歷升、莫鈁敏的憤怒,詩敏的哀大於心死,舅夫人、奶娘的心焦鬱鬱,以及莊柏軒、劉煜若有所思的表情……盡落入他眼中。
皇甫靜一臉淡定,唯有目光觸到竹蘭的畏縮時,勾出一絲笑意,這丫頭好快的手腳,若是落下她,怎對得起自己?
皇甫靜旁若無人地起身下床,將自己的衣裳穿妥,坐進椅子裡,這才轉頭望向詩敏。
她在哭,哭得肩頭一聳一聳的。心痛了,該死的莫芬敏,竟敢讓他的丫頭傷心。
他居然如此氣定神閒,吃定莫家定要忍氣吞聲嗎?莫歷升滿肚子怒氣,雖然他是王爺,可這事自己佔住道理。
「王爺,可否相告,為何既與我家詩敏有了婚約,卻又招惹芬敏?」
皇甫靜看都不看一眼莫歷升。養不教、父之過,這把火氣,他也燒到莫歷升頭上。
他一心盯著詩敏,見她哭,他沒轍,歎氣。「丫頭,過來。」
聽見皇甫靜的聲音,詩敏抬眼,看見他朝自己伸出手。
「不准過去。」莫鈁敏檔在前面,阻止她。
「過來。」
皇甫靜又催她一遍,視線與她相接,皇甫靜沒多言,可她卻在他眼中看見問話,他在說:你信不信我?
信不信?眼見為憑,豈能容人狡賴?
可他的眼神篤定、磊落而光明略作遲疑,她還是朝他走過去。
妹妹的動作讓莫鈁敏光火,他怒不可遏,就要上前阻止。莊柏軒拍拍他的肩,同王爺相處多年,他豈不明白,王爺能如此鎮定,必是成竹在胸。
終於握住她的手心,皇甫靜很滿意。
離開椅子,他捧起她的臉。為她拭去眼淚,柔聲道:「其實,只要你相信我就夠了,我根本不在意別人的眼光,可他們是你的家人,我怕你為難,所以,仔細看、仔細聽,以後若再有同樣的事發生,你要像我這樣鎮定處理,不可以慌亂,也不要掉眼淚,因為,我會心疼。」
下意識地,她點了下頭,如果方纔她還有幾分疑慮,那麼這個點頭,代表的就是全然信任。
他先從袖袋裡掏出一封信,問:「這是你寫給我的嗎?」
她低頭細看,那是封邀請信,邀請他過府一敘,署名「莫詩敏」。
「字跡很像,但不是我寫的。」
他點頭,沒再往下追問,事情發展到這裡,眾人多少看出端倪,莫鈁敏也斂起滿面怒容,靜心思考當中的詭異。
聽著二姑娘的回答,竹蘭縮了縮身子,往人後處躲去,她咬唇、苦了臉。那帖子,是大姑娘花銀子請街口賣字畫的王先生臨的呀。
「劉先生,麻煩你過來看看,這茶裡加的是什麼東西?」皇甫靜朝劉煜一點頭。
劉煜穿過眾人走往桌邊,他將壺蓋打開,湊近輕聞,便明白了事情始末。
他也不回答,笑著把茶壺遞給詩敏,說:「丫頭你聞聞,這東西認不認得?」
詩敏依言接過茶壺,細細一聞,作出分辨。「這是寧定散,誰給你下藥?」
她才問話出口,莫芬敏心底一陣慌亂,立刻揚言。「不是我,我不知道啊,我只是剛好進屋、看見王爺,然後就、就……就一發不可收抬。
詩敏苦笑搖頭。很好,她也懂了。
皇甫靜拍拍她的肩膀問:「現在你能夠處理了嗎?還是要我來?」
詩敏嘟起嘴,誰處理還不是一樣,他不過是像師傅那樣,想給她出功課,試試她的能力,看來榮親王妃沒那麼好當,他非得從現在就開始訓練起。
詩敏走到大姊身前,淡聲道:「我不知道是誰給你的藥,但那個人肯定給錯藥了,寧定散不是春藥,不會讓人獸性大發,它只會讓人內功散盡、全身無力,任人擺佈。」
「我說過我沒有,那藥是別人下的,我不管它是不是春藥,重點是,王爺已經破了我的身子,我們同在一張床上醒來,我已經失去清白,再不是處子。」她強調著方才眾人看見的那一幕。
詩敏點點頭,回身對奶娘盼咐,「請兩個嬤嬤進來驗驗吧。」
撂下話,她走到皇甫靜身邊,牽起他的手,往鄰室走去。
心底有幾分悲哀。爹常說:家醜不可外揚。可這對母女就是喜歡把醜態晾在別人跟前,她能怎麼辦呢?
詩敏別開臉,假裝沒看見怒髮衝冠、臉色鐵青的父親,她倚在皇甫靜身前,末雨綢繆問:「你方才說以後若再有同樣的事發生我要鎮定處理,那是
不是代表以後還會有同樣的事?」
「這得看你治家嚴不嚴,有沒有辦法鎮住那些女人的小心思,當然,如果你想把王府裡的婢女都換成小廝,我也沒意見。
皇甫靜笑開,因為他喜歡她的妒忌、小心眼,更喜歡她的未雨網繆。
「有用嗎?誰知道那些小廝裡面有沒有好男風的。」她鼓了鼓雙頰,嫁個太張揚的丈夫,管理起來就是累。
「沒錯,你雖然有治家經驗,但王府終究人多,你還得好好學習,不過別怕,有我在,若真處理不來,事情推到我身上就是。
言談間,莫芬敏已經著好衣服,小心翼翼進門。
「二姑娘,大姑娘已非完璧。」奶娘嘴裡說著,看著皇甫靜的眼底忍不住揚起一抹憂慮。
皇甫靜對她搖搖頭,讓她別擔心。
「我真的沒說謊,爹爹,您要為我作主啊,王爺不可以自恃身份,做了事卻不認帳,那女兒的一生怎麼辦?」她搗住臉,哭得梨花帶雨、楚楚可憐。
詩敏為難了,屋裡只有莫芬敏和他兩人,當時又是那樣的情況這要怎麼解釋啊。
「沒轍了嗎?」他戲謔地瞧著她,詩敏點頭認輸,皇甫靜歎氣,揉了揉她的頭髮,滿臉溺愛,說:「還是太嫩。」
他發出命令。「奶娘,把莫芬敏的指頭拿出來給大家看看。」
奶娘聞言,立刻抓起莫芬敏雙手,她不願意,死命縮著,還是上來兩個嬤嬤,一左一右給制住,才勉強把她的手指給打開。
莫芬敏的手指白哲纖長,但右手食指、中指的指甲縫裡藏看暗紅色的血潰,到此,誰還能猜不明白從頭到尾是怎麼回事。
莫歷升恨恨瞪她,自己最在乎的臉面全讓她給踩在地上,他氣憤不已,揚手就是狠狠的一巴掌。這種女兒不要也罷。轉身,他離開屋子,連看都不願意再看孽女一眼。
大勢已去,莫芬敏癱倒在地,父親打的那巴掌,讓她耳膜嗡嗡作響。她沒機會了嗎?半點機會都沒了嗎?
皇甫靜凝聲道:「倘若你還不招認,我可以讓濟慈堂的大夫來驗驗,被男子破身與被指甲破身,那傷痕定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