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不在乎。
她美女當了這麼多年,早就很習慣被人排擠了。況且,她現在有歐陽健龍寵著、陪著,就算天塌下來,她也會笑,她才不想管別人呢!
這天中午,於薇訂了豪華日式便當,一個人在座位上開心地吃著。
「唉呀,這家便當很貴啊。執行長他們中午開會都沒吃這麼好,難道你的薪水比較高嗎?」何麗梅一走進辦公室,看到那兩層便當,馬上就酸溜溜地說道。
「本人正巧家境富裕,我不工作時也是經常吃這種便當的。」於薇皮笑肉不笑地說道:心滿意足地合上便當盒。
「聽說你昨天和執行長一起下班,難道不怕別人說閒話?」何麗梅不客氣地問道。
「你難道還沒聽到最新消息,白小姐昨晚和我們一起吃飯嗎?白小姐都不在乎了,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要一副路見不平的樣子?」於薇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拿出口紅很快地補好了妝。
「那是白小姐寬宏大量,不想和你一般計較。反正,人家結婚之後,你就永遠見不得光了。」
「So what?那關你什麼事?」於薇一聳肩問道。
「我是好心要告訴你,夜路走多了,總會遇到鬼的。」何麗梅說道,被於薇雲淡風輕的樣子氣得說不出話來。
「哇,你的評語好客氣,我還以為你會說我是鬼呢!」於薇不怒反笑,迷人地一聳肩後,看了下手錶,走到吧檯前,準備再度泡茶。「已經半小時了,該進去會議室再巡視一下吧。」
前陣子,「日本貨通」代運「台日物流」一批貨品給美國廠商,但卻在美國廠商未匯款,台日物流還沒給美國廠商出貨單的狀況下,竟將貨品給了廠商。歐陽健龍為此事之不合程序,勃然大怒了一番。
日本貨通不願道歉,歐陽健龍在勃然大怒之下,下令律師告人。日本貨通自知理虧,高層急忙派了人來道歉,此時正在會議室裡談判。
「『您』能夠和執行長同車,如今身份地位不同,倒茶這種閒雜小事還是交給我吧……」何麗梅譏諷地說道。
鈴鈴——
何麗梅話沒說完,馬上快手接起電話。「您好,我是。王董,您好。她在……您稍等。」
「裕青王董找你。」何麗梅冷冷看於薇一眼。
「王董好,昨天打去跟您說生日快樂,您出國了。要不要我現在補唱生日快樂歌?」於薇深知道老董事都是孩子個性,笑呵呵地對電話說道:「是……執行長如果知道您喜歡那幅國畫一定會很開心的,他現在還在開會,我晚一點請他撥電話給您。」
於薇掛斷了電話。
「了不起,已經有老闆娘架式了嘛。」何麗梅盯著於薇,想捕捉她心虛的表情。
「我並沒有打算要嫁給他。」她面無表情地說道。
「沒打算要嫁給執行長,卻又和他走得這麼近,是打算要海撈一票嗎?」
「我建議你少開尊口為妙。」於薇看了她身後一眼,閉上了嘴。
「心虛了嗎?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我看你釣上執行長,圖的也就是……」
「圖的是什麼?」歐陽健龍沉聲問道。
何麗梅驚跳起身,臉色唰地一陣慘白。
「會議提前結束了嗎?」於薇問道,表情倒是很鎮定。
「我讓他們休息二十分鐘。」歐陽健龍大跨步走到她們兩人面前,目光凌厲地看著何麗梅。「你剛才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大家都知道您最近和於秘書走得很近,當然會為白小姐抱不平。」何麗梅雙唇顫抖地說道,根本不敢看歐陽健龍。
「白珊珊都沒抱不平了,你們是在囉嗦什麼?」歐陽健龍不客氣地說道,身形魁梧得像座牆的他,光是站著就有了足夠的壓迫感。
何麗梅嚇得雙手發抖,低頭咬住唇,不敢再接話。
「你進來。」歐陽健龍對於薇命令地說道。
於薇起身,悠哉悠哉地跟在他身後走進他的辦公室,當然鎖住了門。
「她這種冷嘲熱諷的狀況多久了?」歐陽健龍一在沙發坐定,馬上劈頭問道。
「幾天?還是一、兩個星期,我不記得了。反正,她不是唯一看不順眼我和你在一起的人,無所謂。」於薇一聳肩,在他身邊坐下,果凍一樣地滑到他身邊,親熱地抱住他的手臂。
「為什麼不告訴我?」歐陽健龍撫著她髮絲。
「說了也沒用啊,畢竟他們說的是事實,你有未婚妻,而我是第三者。」於薇撫著他眼角的疤痕,突然笑了。「啊,我說錯了,我是第四者,商國倫才是第三者。」
「那對你不公平。」為了和他在一起,她必須要承受流言攻擊,他怎麼可能忍心看她成為箭靶?
「感情這種事哪有公平的。若是要講公平,我這麼年輕貌美、經濟無虞,幹麼偏偏要愛上一個老男人……」她頑皮地咬了下他的鼻子。
「你為什麼不想和我結婚?」歐陽健龍握住她的下顎,沉聲問出這個讓他計較的問題。
「幹麼這樣問?」於薇心一驚,卻佯裝無事人似地掰著他的手指,四兩撥干斤地說道:「你還有未婚妻啊,你爺爺不是說要等到你們結婚時,才會再把『台佳』另外百分之十的股份過到你名下嗎?你不想讓你爸爸失望,不是嗎?」
「不要顧右右而言他,回答我的問題。」歐陽健龍握住她的下顎,強迫她看著他。
於薇臉色微白,水眸緩緩地眨動了幾下,眼裡笑意慢慢地褪去。
「結婚有什麼好?為什麼要結婚?」她說。
歐陽健龍望著她面無表情的臉龐,他一語不發,只是等待著。
於薇回望著他,握緊拳頭,強迫自己用一種冷靜的語調說道:「我爸媽各自離婚了兩次,第三次婚姻也不見得多高明。如果感情是穩定的,又何必須要那一張證書?婚姻裡有那麼多的關係要應付,感情的事不是管好自己就好了嗎……」
「你在害怕什麼?婚姻?」歐陽健龍打斷她的話。
「我沒有害怕,我只是不喜歡。」她皺著眉,大聲說道。
如果她真的是為他著想,她就不能動搖,不能做出任何會讓他解除婚約的事情。她比誰都知道他工作有多認真,比誰都知道他有多想讓天上父親知道他終於掌握了台佳實權。
「你在害怕。」歐陽健龍撫著她冰冷臉龐,瞬也不瞬地緊盯著她。
「我沒有!」於薇握緊拳頭,大聲地說道。
「你有,所以你才會這麼激動。你害怕結婚就是悲劇的開始?」他真是太粗心了,怎麼從沒注意過她對婚姻如此敬謝不敏呢?
「那只是一部分原因,總之,我不喜歡結婚那種被拘束的感覺。」她不要婚姻、不要婚姻——於薇拚命地催眠自己。
「如果我跟你求婚呢?」他問。
「不可能。」於薇馬上便打斷他的話。
歐陽健龍瞇起眼,眼神似箭地直刺入她的心裡。
「你從來就沒想過我們可以長相廝守?」就在他日夜盤算著要如何改進兩人的關係時,她竟然不想和他結婚!
「長相廝守不代表會一直很美好。我們現在很相愛,就只要記得這份美好就好了啊。」於薇急促地說道,不敢讓他動搖她的意念。
「如果我要的就是長相廝守呢?」他沉下臉,從齒縫裡迸出話來。
「我不想討論這個,反正,你還是要跟珊珊結婚的。」
她閃躲的態度讓歐陽健龍大火,他用力一拍桌子,大吼出聲——
「你和我在一起,莫非只是為了可以配合你不想結婚的念頭?因為我終究會是別人的丈夫,所以你可以肆無忌憚地愛我。就算分手了,那也是情非得已,而不是我們之間的感情生變,對嗎?」
「你閉嘴!」她急得伸手去搗住他的嘴,淚水已在眼眶裡打轉。
雖然她對婚姻確實是恐懼,但只要是他,她想她是甚至願意相信的。
怎麼辦?她不想被他誤會,可是又不能說出自己要分手的真正原因——她是因為希望他可以盡快完成他父親的遺願啊!
「我說對了嗎?我只是你利用的工具嗎?今天不是我,也會是其他男人嗎?」歐陽健龍掐住她的下顎,怒氣全衝到她臉上。
「才不是!才不是!」於薇亂了陣腳,她氣得站起來跺腳,小臉脹成了通紅。「今天如果不是你,我誰都不要!」
歐陽健龍攬住她的腰,狠狠吻住她的唇。
於薇摟住他的頸子,也用力地回吻著他。他對她是特別的,特別到她甘願冒著旁人眼裡的第三者身份而和他交往。
她怎麼會不知道這段感情是注定要傷心的,在乎他又眼睜睜地看著他和別人結婚,她又怎麼可能不在乎?
可她不能在他面前表現出她的在乎,絕不能讓她的心情影響他的婚事啊。她下要他的人生因為達不到父親的心願而有遺憾啊!
於薇捧著他的臉龐,停止了這個吻,癡癡地盯著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