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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頁     煓梓

  「不可以。」就算後院甚少有人出入,她也不允許。「我不許你在後院設鴿捨。」

  「哦?」他斜睨她。「那麼,妳打算怎麼阻止我呢?說出來聽聽看。」

  被他這麼一說,她倒是真的沒辦法阻止他,除非她報官府。「順道告訴妳,官府和驛站我都打點好了,甚至連鎮長那兒,我都派人送了厚禮,妳想告狀恐怕沒門兒。」他雲淡風輕地切斷她所有的求助管道,花橙倩恨恨地看著他,生平第一次覺得如此無助。

  「妳生氣的樣子真可愛,好像一個得不到玩具的小孩,小臉紅通通的。」別人看她可能冷靜自持,但他看她不過是一個強裝鎮定的小女孩,也或許他太壞了?

  「我懶得同你說話!」她試圖推開他離開房間,然而季玄棠的肩膀就像銅牆鐵壁,她走不出他的禁錮。

  「妳的態度太差了,花大夫。」他的口氣越是懶洋,就越危險。「怎麼可以如此對待病人呢?」

  「你算什麼病人?」根本是趕不走的瘟神。「你又沒病,早該離開醫館了。」

  要不是他威脅要拆醫館的招牌,她一定請親衛隊把他趕走,遠離她的視線。

  「誰說我沒有病?」他反駁。「妳應該比誰都清楚,我的問題出在哪裡。」

  「腦子嗎?」她諷刺地回道,他搖頭。

  「不,問題是出在這兒。」他執起她的柔萸,放在自己的心口上,大膽的行徑令人震驚。

  「你幹什麼——」

  「吻妳呀,寶貝。」不是蜻蜓點水式的吻,而是大膽擁吻,她準備接招了。

  「你別胡說——」她壓根兒還沒來得及反應,季玄棠便將她摟進懷裡,低頭猛烈地吻她。

  她還沒有準備好接招,季玄棠從她倏然張開的小嘴,就知道她有多驚訝,只是這正好給了他更進一步的機會。

  花橙倩以為這次他會和上回一樣,頂多吸吮她的唇,沒想到他竟趁著她張嘴之際,用舌尖撬開她的櫻唇,大膽地將舌頭伸進她的嘴裡。

  花橙倩完全被嚇呆了,就算她比一般女子冷靜,這樣的行為也太過分,她不能忍受。

  她氣得想咬他的舌頭,他靈巧地退出她的芳腔,瞇眼打量她。

  「反抗我對妳沒有任何好處,妳應該知道我的個性。」他警告。

  對,她知道他的個性!驕傲、自大,以為全世界的人都該聽他的話,因為他比一般人聰明,看得比一般人還遠。

  「你去死。」她作夢也沒有想到,有朝一日她會詛咒人家,詛咒的對象還是她的病人,但她實在太生氣了,顧不得醫德。

  「喂喂,這是身為大夫應該說的話嗎?」他覺得她的反應很有趣,確實發揮她做為玩具的功能,完全娛樂了他。

  「你管我愛說什麼!」她冷哼,推開他的手就想走人,又被他抓了回來。

  「我道歉總可以了吧!」只是在娛樂他的同時,他心裡的某一個角落,似乎也慢慢被攻佔、被摧毀,總是空虛的雙手,渴望抓住什麼,他想抓住的,或許就是她!

  「季公子……」

  「是玄棠。」

  他糾正她的稱謂,而她感到驚訝,這麼低聲下氣的季玄棠是她從來沒有看過的,雖然他們重逢不過短短幾天。

  「我!我走了。」她不習慣他溫柔的表情,那會讓她回想起小時候,忘了他現在有多可惡。

  「別走,多陪我一會兒。」他抱住她喃喃懇求。

  花橙倩就算是想走也走不了,他的身軀像是一座山,壓得她喘不過氣,他脆弱的話語是一條繩索,將她的情感完全捆綁,讓她從此再也走不開。房內的光線隨著天際偶爾飄過的雲朵忽明忽暗,一如他倆的關係。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們彼此的心都跳得很急促。妳以後會常常陪我玩嗎?耳邊響起他童年時的請求,當時她無法答應,這次她卻能肯定地說!會,她會,她一定會。

  身負特殊任務的信鴿振動翅膀,勉力在空中飛行,從京城到羅新鎮,人就算搭馬車,也要花一到兩天的時間,信鴿卻只需要花上三個時辰,對於急於掌握京城動向的季玄棠來說,無疑是最佳幫手。

  信鴿在距離回春堂後院不到幾步路的空地降落,低頭吃早為牠準備好的飼料。

  季玄棠彎腰抓起鴿子,取走綁在信鴿腳上的字條,再將鴿子放回地上,讓牠繼續吃飼料。

  楊忠回報偵辦進度,說是已經掌握大部分有關他堂兄弟的醜事,有些還牽涉到不法,目前正在加緊追查。

  季玄棠微笑,對手下的進度極為滿意,他到羅新鎮不過短短半個月,就有如此成績,看來離扳倒那幾隻老狐狸的日子不遠了。他從地上抓起鴿子,爬上木梯將牠放回鴿捨,卻在無意中瞥到隔壁的院子有顆小腦袋躲在牆下晃呀晃,似乎在窺視什麼。

  好啊,又被他抓到了。

  季玄棠悄悄走下木梯,慢慢接近和回春堂後院相隔的牆壁,縱身跳上牆頭。

  「花大夫,閒晃呀?」他樂見她陡然放大的眼睛,那會給他偷襲的快感。「有沒有瞧見什麼有趣的事?」

  花橙倩萬萬沒有想到,她人生不過做過兩次不光彩的事,兩次都被他逮到,運氣真是背得可以。

  「呃……」她勉強微笑。「我來後院透透氣,前堂太悶了,都是藥味兒。」

  「是嗎?」他惡意的微笑擺明了不信。「我看妳根本是對信鴿感到好奇,只是不好意思說出口而已。」

  沒錯,她是對信鴿感到好奇,誰教她一輩子沒見過信鴿。

  「對,我是對信鴿感到好奇,我想知道牠跟一般鴿子有什麼不同。」這回她沒再找借口,而是爽快承認,季玄棠滿意地點點頭,認為她大有進步。

  「把手伸出來,我帶妳去看。」他朝她伸出手,她遲疑地看著他伸出來的手臂,他可是要她爬牆?

  「我從前門繞過去,你等我一下!」

  「何必這麼麻煩!」隨著他彎身將她撈起放在牆頭,花橙倩驚聲尖叫,不敢相信,她竟然真的爬牆了。

  「凡事只要下定決心,都會變得簡單。」季玄棠對她笑笑,認為她太拘謹,世上有許多事情值得她大膽嘗試。

  花橙倩兩眼迷濛地看著他,陽光照在他分明的五官上,照得他有如鍍了一層金身的金童,她希望他能永遠保持這個模樣,不要再讓她見到他的黑暗面。

  「怎麼啦?」幹嘛這樣看著他?

  「沒什麼。」她調過視線,看往別處。「只是覺得你今天的心情似乎特別好。」

  「我的心情是不錯。」他承認。「因為離我復仇的日子不遠了。」這回他一定要把那幾隻老狐狸徹底打敗,讓他們也嘗嘗家產被奪走的痛苦滋味。

  「復仇?」她才在說不想再見到他的陰暗面,他的陰暗面立刻又浮現出來。

  「當然是復仇,妳以為我為什麼養這些信鴿?」他挑眉。

  她以為他是為了照顧京城的鋪子,所以才養信鴿和鋪子的掌櫃互通信息,沒想到竟有更激烈的目的。「我突然不想看鴿子了。」她不想看那些背負著復仇使命的信鴿,只會令她傷心。

  「由不得妳。」他知道她在想什麼,她認為一心復仇的他,配不上她這朵高雅的百合,所以連他養的鴿子都不屑看。

  「我真的不想——」

  「閉嘴。」季玄棠難得真正動怒,可這回他卻覺得氣憤難耐,原因他不細究,只覺得火大。

  接下來看鴿子的過程,氣氛不用說必定是沉默尷尬,好不容易看完信鴿,她已經迫不及待想離開。

  「那麼我回醫館去了……」

  「等一等。」

  她方才找到借口開溜,他又有別的主意,時而陰暗的表情,看得花橙倩不由得頭皮發麻。

  「又有什麼事?」她鼓起勇氣問他,只見季玄棠露出殘忍的微笑,輕輕笑道。「久聞『斜雨釀』芳香甘醇,足以迷醉天下人,妳若不介意的話,可以帶我去瞧瞧嗎?」他話說得很客氣,但每一個字聽在花橙倩的耳裡都像是威脅。

  「艾嵐已經嫁到京城,酒坊裡現在根本沒人——」

  「妳不願意帶路也無所謂,我可以自己找。」季玄棠打斷她的話,殘忍地微笑。「只是妳知道,」他聳肩。「自從我恢復聰明以來,就很喜歡砸毀東西,就算是……向這個世界報復吧!」

  花橙倩的腦海裡,不禁升起毛毛蟲被他捏碎的畫面,不敢想像她若是拒絕,艾家酒坊會被他糟蹋成什麼模樣沓

  「好,我帶你。」她不甘心地點頭答應,恨死他如此無賴。

  「這才乖。」他笑得很燦爛,看在花橙倩眼裡有如修羅轉世。

  有一瞬間,她以為又見到當年那個小男孩,孰知,這只是幻影……只是幻影罷了。

  第五章(1)

  急馳的馬車,朝後山的方向奔去。山明水秀的羅新鎮,不僅僅只有看得到的地方風景優美,藏在深山內的景色亦是別有風情。尤其是後山那座湖,湖水清澈、風光明媚,還有一澗泉水與其相輝映。如此絕景,只要看過的人莫不印象深刻,流連忘返,說是秘境也不為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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