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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頁     寄秋

  「因為不是你,你才能說得灑脫,要不是我家雪兒說你欺負她,我還懶得走這一趟。」康月虹用嫌惡的眼神上下掃了夏語綾一圈。

  「長得不怎麼嘛,居然釣上大金龜。」那可是雪兒想得到很久的男人。

  「雪兒?」夏語綾一愣。她指的不會是她想的那一個吧?

  康金寶很快給了她解答。「汪雪,我的另一個女兒。她表現不錯吧?總算替我辦了件對的事。」算他沒白養她。

  「你連自己的女兒也利用?」她訝然不己。

  他唇角一勾,揮笑道:「少說廢話了,沒有人嫌錢少,如果你想早點離開,就趕快祈禱,最好他對你的感情有深到他願意拋棄一切,否則……」

  「否則你要對我不利?」她冷靜地點出事實。

  「哼!你們看到我的臉、知道我是誰,要是我拿不到我要的東西,留你何用?只有死人才不會出庭作證。」他可不想偷雞不著蝕把米,下半輩子在牢裡蹲。

  一聽見有可能性命不保,夏語綾身後的張玉菁倒抽一口冷氣,嚇白了臉。

  情況很不妙,夏語綾也有些擔心了,悄悄握住好友的手給她打氣,憑著兩人相知多年的默契,向她小小使了個眼色,看向無人防守的大門。

  張玉菁會意,不著痕跡的點了點頭,回以一個「沒問題」的眼神。

  就這樣,誰也沒想過甕中之鱉還想逃走,兩個女人一起向前衝,本來優雅站著的康月虹忽地被推開,腳下不穩差點往後跌,見狀康金寶連忙扶住她,畢竟她肚裡懷的可是金胎,折損不得。

  第10章(1)

  趁這空隙,夏語綾和張玉菁飛快奔向門口,眼見無垠的藍天就在眼前,偏偏門後又伸出一隻腳,絆倒了跑得慢的張玉菁,夏語綾不能丟下朋友自己跑開,只好回頭伸手攪扶好友。

  「還想走?」嬌軟的嗓音隱含譏詣,尖細的高跟鞋跟踩上來不及伸開的白哲手背,狠狠地加重力道。

  「是……是你?!」夏語綾吃痛不已,無奈地瞪著眼前的高潔兒。

  為了朋友,她只能放棄到手的自由。

  「不應該意外吧,他沒提醒你要小心防範我嗎?對於不知進退的野鴨蠢兔,我一槍打了便是,桌上還可以多幾道朗香的野味。」唉,為什麼老有人要越界,踩她底線呢?高潔兒同情地搖搖頭。

  「潔兒學妹,你清醒吧,不要越陷越深了。你這麼做不會得到他的心,只會把他越推越遠……」

  啪的一聲,一個巴掌印留在夏語綾清秀的面頰上,由紫紅色的印子可想而知,出於之人力道有多重,連身旁的人見了都膽顫。

  「潔兒是你能叫的嗎?你這下賤的女人少來攀關係!你用什麼迷惑我的男人?是你清亮如星的眸子,還是能言善道的嘴呢?他愛你什麼?」高潔兒的語氣逐漸變冷,冷到令人結冰。

  「一錯再錯真是你要的嗎?你執著的不是愛,而是不肯相信他不愛你。」因為得不到,所以才讓受創的自尊形成黑洞,越陷越深。

  高潔兒噙著笑容,伸手指住她下額,驚人的手勁幾乎要將她骨頭捏碎。「如果我把你的眼珠子挖出來,再把你的嘴唇割掉,順便在臉上劃幾刀,你說,他還會愛你嗎?」

  哈,感情是禁不起考驗的。

  「咳……高小姐,我們說好了是取財,不是把人弄殘。你把刀子收起來,免得傷到自己,太危險了。」康金寶見她神情有異,終於受不了地跳出來阻止。

  美得如天上謫仙的容顏一偏,高潔兒笑聲如銀鈴,話語卻無比狠毒。「沒有我在背後出主意,你這些年能過得安穩嗎?是我一再地製造小意外,讓他以為你是想加害他的主謀,他才回不了國。」

  「什……什麼?!」康金寶突然冒出一身冷汗。

  「老實說,我找了些人假意要害他客死異鄉,他一死,盡得好處的人是誰不言而喻,他想不懷疑你都難。我不過是推披助瀾,讓他認為你是他最大的敵人,他遲遲不回國就是為了佈局拉下你。」而她得利的是能一直待在他身邊,不怕他又回頭找上最愛的初戀。

  「你連我也算計?」可惡!著了她的道。

  「不只是你,就連逼走他的計謀也是我精心策劃的,我在他的果汁裡下了春藥……」

  原來,「那一夜」的真相如此不堪。

  一直想懷上孩子卻始終不能如願的康月虹,聽信了高潔兒的話,想用「借種」的方式使自己受孕,而最好的人選就是正值高中的繼子。

  父子基因相同,就算夠天東窗事發要驗DNA,結果也是初家的種,他們不但不能逼她離開,還要極力隱瞞亂倫真相。

  所以在某天,她全身不著寸縷,只披了一件性感睡袍就到繼子房中,惡膽橫生地摸上他的床,以熟練技巧挑逗著他,並主動跨騎在他身上。

  豈知平時對她冷顏相待的繼子,那日竟一反常態地抱住她,嘴裡喊著要她走、罵她下賤,可雙手卻不停地撫摸她的身體,讓她這身經百戰的床上老手也被他挑起了慾火,飢渴難耐地等不及其赴雲雨。

  但就在快要水到渠成的那一刻,房門被打開了,看見門外是一臉鐵青的丈夫,她嚇得滾下床,臉色慘白地抱著赤裸身子直顫抖。

  幸好她反應快,馬上哭得滿臉是淚,哭泣的指稱是繼子強拉她上床,意圖霸王硬上弓。

  而初日輝平白受冤,卻是無從辯解,因為他的激昂正硬挺著,是無法掩飾的證據,而全身的火苗也好似熱得快要把他焚燒成灰,後來他在陽台淋了一夜的雨,春藥的藥性才退去。

  「好呀,你竟拿我的清白開玩笑,若不是我演得夠逼真,被趕出家門的人就是我了,還會被冠上奸辱繼子、淫亂逆倫的罪名。」知道自己被高潔兒利用,康月虹憤根不甘。

  好歹毒的心,誰會想得到當年才十幾歲的小女生有如此可怕的城府。

  高潔兒冷聲一笑。「反正你也沒吃虧,還得感謝我給你老牛吃嫩草的機會。」

  不過那只是假像,她才不會讓這老女人真的得手。

  「你這種話也說得出口……」康月虹恨自己識人不清,竟以為高潔兒和她是一國的,她想上前理論卻被揮開,人家根本連理都不相心理她。

  「憑你也配戴這麼高貴的頂鏈?烏鴉穿上百鳥羽衣還是烏鴉,在真正的鳳凰面前只是蠢得可笑。」看見夏語綾頸上的鑽石頂鏈,高潔兒眼一瞇,用力扯下扔在地上。她怎麼能擁有她所沒有的永恆愛情?她不配。

  夏語綾感覺頸上一痛,皮膚似乎被刮出傷口正在流血,但是看到被丟擲在地還被狠狠踩了幾腳的鑽石項鏈,她胸口倏地一緊,心疼又心急,心想裝在上頭的衛星追蹤器不知是不是摔壞了。

  那是她們獲救的唯一機會,要是沒能及時發出訊號,她和玉菁就真要當枉死鬼了。

  高潔兒目光有些渙散,拿著一把尖刀走近她們。「現在,要先從哪裡下手呢?就從你澄澈的水汪汪大眼開始好了,我會一顆一顆地挖出來……」沒有了那雙魅惑男人的眼,看她怎麼令人著魔?

  鋒利刀尖逼近瞳孔,一股寒意沒來由的撲上眼睫,夏語綾從沒這般膽顫心驚,第一次害怕得直發抖,全身毛細孔顫冷的打開。

  冷汗一滴滴的自額上滑落,她連眨眼都不敢,虹膜幾乎已經感到疼痛……

  「高潔兒,你真要逼我到失控殺了你才甘心嗎?」

  初日輝狂悍的驚吼聲如同一道及時雨,適時分散了高潔兒的注意力,她眼一瞇地回過頭,不高興倨傲男子向她走來,打斷她血祭的慶典。見這時候正是好時機,夏語綾連忙身子一低,想從瘋狂的女人刀下掙脫。

  只是她才邁出一步,後腦勺就傳出劇烈疼痛,整個頭皮像是快要被扯下來。她偏頭一看,原來自己一把烏黑長髮正被捉在人家手中,剛離開的刀子則往她的頸上一架。

  這算是運氣好還是不好呢?保住了眼晴卻有割喉之虞,她一樣受制於人。

  見到初日輝趕來,高潔兒更是不甘心,情緒益發激動。「瞧,他真的為你而來了,你死了也含笑九泉吧?」這女人真不安分,死到臨頭還要她嫉護不已。

  除了初日輝,所有人都嚇傻了,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而夏語綾喉頭架著一把刀,抵住頸動脈,更沒有出聲的權利。現在她只要一開口,刀鋒就會陷進肉裡。

  「放開她,趁我還有理智在。」他雙手握得死緊,指腹深深陷入掌心。

  「理智?」高潔兒呵呵地斂眉一笑。「那是什麼東西?聽都沒聽過。打從我愛上你的那一天起,我就不知道理智為何物了。」

  初日輝一臉陰蟄,冷著嗓音說:「你要的是我,我代替她,她和我交換。」

  「聽起來是不錯的建議,不過我討厭她的臉、討厭她的呼吸,我先把她切成一塊塊再跟你換。」他的心已經不完整了,憑什麼換回一個完整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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