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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頁     寄秋

  「找語綾」三個字是通關密語,陶四非一下就明白其意,走得急是為了避免誤會產生,這男人趕著去護衛自己失而復得的愛情。

  於此同時,好的不靈壞的靈,當年高中和初日輝一起練琴的美少女、今日首屈一指的美女鋼琴家,無論走到哪兒都是目光焦點的高潔兒,正緩緩走出機場,台灣的烈舊讓她忍不住昧了一下眼……

  「我看到了。」

  「看到什麼?」夏語綾睨好友一眼。神經兮兮的女人!

  「看到你從蓮花跑車下來,送你上班的是個英俊到破表的超級大帥哥,他還很用力地親你。」張玉菁興奮的說。這一幕可是看得她目瞪口呆,心花朵朵開。

  「你視力變差了,去配副眼鏡吧。我趕著將這畫面配上文字,你哪邊諒快哪邊待,少來煩我。」她有一堆正事待辦,沒空瞎起哄。

  張玉菁不放過好姊妹,直跟她「盧」。「吼!偷談戀愛,我要告訴伊愷之,叫他來緝拿叛徒。」

  「要說趕快去,別耽誤了,你這個大喇叭不四處放送才怪。」這大小姐的個性她還不瞭解嗚?典型的三姑六婆。

  她忿忿不平地抗議,「喂!你很過分耶,誰是大喇叭?我要跟你切八段。」好朋友的關心這女人居然不領受,還嫌她大嘴巴,太傷人心了。

  夏語綾正忙著處理計算機繪圖,手一點鼠標,存盤完成。「要切十段都行,拿把刀來。」

  「嘩!玩這麼大呀?開開玩笑嘛……」真是的,想把她嚇死呀?她張玉菁可是天生膽子小。「唔,那個男人到底是誰?我好像沒見過。」不過膽小歸膽小,好奇心又勝過一切。

  從小生長在富裕家庭,只要她說沒瞧過的富二代,通常使真的沒沒無聞,不是剛從國外回來的,二便是非本國人士,因為他們這些有錢人的子女從小常玩在一起,誰剛失戀、誰被甩了,全一清二楚。

  「問那麼多幹什麼?怠之與你無關。」夏語綾不想自己的戀情剛萌芽便鬧得沸沸揚揚,被每個人當茶餘飯後的話題閒聊。

  「你交男朋友耶!這可是驚天動地的大事,怎麼可以不跟好朋友分享你的幸福呢?我要哭給你看呢。」別人不知情無妨,她張玉菁不能不曉得。

  正所謂「物以類聚」,當厚臉皮的賴皮鬼遇上更不要臉的同類,也只有認輸的分。張大小姐的眼淚說來就來,淚珠馬上凝聚在眼眶,逼得夏語綾只好沒降。

  「得了,算我怕了你。」真讓她哭,天下要大亂了。

  「說吧說吧,我等著。」張玉菁收起淚水眨著眼,換上一臉期待,演技收放自如。

  敗給她了。夏語綾失笑地揉揉自己發酸的手腕。「你也認識,他是初日輝。」

  「初日輝……初日輝?!等等,他是不是小我們一屆的學弟,被你這魔女捉去美術教室畫裸體畫那個?」這孤僻男孩她記得,他見誰都不理不睬,她好心打招呼,他冷著臉掉頭就走。

  「是裸上身,不是全裸,怎麼話從你口中說出就走了樣?」多了有顏色的遐想空間。

  張玉菁揮了揮手,「一樣啦,沒差,反正是沒穿衣服嘛。不過你們不是很久沒聯絡了,為何又搭上線,還這麼快就一副難分難捨的肉麻樣?」吻了一次還不夠,捉著雙肩又吻一次,連吻了好幾回,害躲在柱子後偷看的她都覺得不好意思了。

  「唉,一言難盡。」夏語綾深深歎口氣,卻難掩眸底亮燦的光彩。

  她在戀愛,可是愛得很不安,忐忑不己。

  「那就長話短說,讓我這位愛情聖手為你指點迷津。」她最愛聽這種感情事。

  夏語綾沒好氣地橫了她一眼。「第一次談戀愛就被把走,三個月升格為人妻,你敢自稱是愛情聖手?」

  張玉菁大言不慚,有點自傲的說:「所以這才叫高手呀!一次得手,省得爛桃花開一地,傷心又傷身,從此不相信愛情。」

  咦?說得還有兒分道理,草包腦袋也能蹦出幾句名言,真不簡單。

  「大智若愚唷。」夏語綾道。

  「如果這是你的讚美,我虛心接受,不過你還是老實招來,別想有任何隱瞞,我最擅長逼供了。」伸出十根手指活動關節,做出預備嚴刑拷問的樣子。

  她笑著推開好友死賴在自己身上的重量。「別鬧了,我還要做事,你……」

  「招什麼?你想對我女朋友做什麼?」

  突如其來的男聲讓兩個笑鬧中的女人霎時僵住,她們眼角餘光慢慢地往後飄,凝結的笑意在接觸到一道深幽視線後僵硬地收起,氣氛出現一陣尷尬的靜默。

  第7章(1)

  十幾秒後,低低的悶笑聲逐漸加大,最後變成難以抑制的狂笑。奇怪的女人。初日輝眉頭一皺。

  「你們兩個到底在笑什麼?我的間法足以令人捧腹大笑嗎?」她們也笑得太誇張了,居然抱著肚皮敲桌子,他並不認為自己很可笑。

  「你……你怎麼來了……」夏語綾努力止住笑意間。千萬別背後說人壞話,以免說曹操,曹操就到。

  他瞄了一眼她桌面上尚未拆封的新一斯《微笑佳人》雜誌,神色自若地將它推向緊鄰的另一張桌子。

  「想你就來了。」他暗自呼了一口氣,幸好她還沒看到。

  「天哪好肉麻,我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小夏,你肯定是被騙了,他怎麼可能是那個天生冰塊臉的酷學弟,你遇到愛情騙子了。」張玉菁詫異地低呼。

  「你又是哪位?」他臉色一沉。這女人竟敢挑拔他們的感情,膽子真大。

  「我是小夏的同學,也是你的學姊。」

  「沒見過。」他直接說。

  張玉菁臉一垮,故意讓他知道她有多傷心。「真無情呀,初學弟,枉費你們在畢業典禮上的合奏我哭得最慘。我還警告你不准欺負我家小夏,你忘了嗎?」當年她因此形象大失,被刊在當期的校刊,豈知他卻不記得了。

  「沒印象。」他又道。

  「哼!沒印象就沒印象,誰希罕你這個冷血傢伙記住,當年小夏哭得那麼慘還不是因為你……」害她陪著一起哭,兩眼哭到紅腫。

  「玉菁,別提了。」夏語綾搖頭示意,不希望好友舊事重提。

  「好,不提就不提,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暫且原諒他的始亂終棄。」當時這小子才幾歲就學人家腳踏兩條船,壞胚子。

  張玉菁說的,是初日輝畢業典禮隔天的失約。當初她是少數知情的同學之一本來也十分看好這一對成為情侶。

  誰知不過是一晚,情況竟出現令人錯愕的轉變,小夏紅著眼眶說他走了,五個漂亮的小學妹和他一起離開,他們相偕出國。

  那時她搞好友抱不平,氣得破口大罵,把他祖宗八代都罵遍了,然後努力安慰眼淚停不住的小夏。兩人在冰店一邊吃冰一邊哭,把冰店老闆嚇得差點報警,以為她們遇到壞人欺凌。

  「什麼始亂終棄?」初日輝乍然一聽,當張玉菁是提起畢業典禮上發生的那件事,但是他越想越覺得有蹊蹺,她似乎話中有話,給他很不對勁的感覺。

  「你想不認賬嗎?明明是你劈——」她的「腿」字還沒說出口,一隻手已及時悟住她嘴巴。

  「張玉菁,你再亂說話,我們朋友就沒得做了。」夏語綾希望過去的事誰也別提起,否則只是徒惹不愉快。

  張玉菁咯咯唔唔,露出不高興的表情,對她的見色忘友十分不滿。

  「不想認什麼?你讓她把話說完。」如果他沒認知錯誤的話,未竟之語是「劈腿」二字。她看了夏語綾一眼,見好友搖頭,也就嗓音不語。

  「沒什麼,玉菁只是怪你沒說一聲就出國,讓我一直無法理解你為何走得那麼匆促,連聲道別也沒有。」她是真的不願再回想那教她揪心的一幕,那時的痛楚仍殘存在她心裡。

  「真是這樣嗎?」初日輝來回審視兩人的神情,心中浮起一絲不確定。

  難道他的不告而別,被她們誤會他喜歡其他女生?

  「疑心病真重,我們有什麼好隱瞞的?女人間的小心事難不成也要一五一十地如實報告才行?」夏語綾心想他不會感興趣。

  「那最好。」他想知道所有和她有關的事。

  她一怔,莞爾地一笑。「還開玩笑?上班時間不上班,溜出來蹺班實在是不可取的行力。上行下效,小心底下人有樣學樣的開小差。」

  「語綾,不要岔開話題,到底有什麼事不能對我言明?」他不喜歡心裡吊著疑惑,這肯定是一件相當重要的事。

  初日輝的直覺非常準確,他非要得到不可的答案的確影響甚大,它是夏語綾心中最大的一個結,讓她不敢一下子付出太多,始終小心翼翼地保護自己脆弱的心,面對他滿腔的愛戀,也只是抱持保留態度。

  她不敢相信他的愛是一心一意、一對一的單純,有了前例力證,她變得如履薄冰地去愛,只為了避免重蹈覆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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