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翎!」他重喝,揪緊掌中的細發,自己也已顫顫瀕臨崩潰。
「我要你。」她泣不成聲,身體與心靈都遭受到烈火煎熬,承受不了。「慧東,我要你。」
猙獰的面容豁然舒展,綻放為不可思議的俊美,癡迷地貼著她臉龐輕吟。「貝翎,再說,繼續說。」
「我……」她抽聲驚喘著,氣息與心跳一片混亂。在她深處的懲戒,似乎變幻為另一種存在,撩起陌生的官能刺激。
那是什麼?
「貝翎繼續說。不要停,繼續跟我說。」他幾近催眠地勸誘,殷切懇求。
她惶惶瞠大雙眼,卻什麼都看不見。一切有形無形的知覺,全集中在他身上。她找不到言語來形容,無法用自己過去的生活來理解。很美,無以名狀的美。
不知名的力量,突然將她拋往另一個世界。
原本的淫蕩呼喊變了,她的嗔啼像迷人心魂的海妖在歌唱。她在他哄慰下完全開敞自己,開敞再開敞,連靈魂都幾近透明。
這裡是哪兒?從沒來過。
好奇特的感覺。
她不清楚他們又糾纏奔放了多少次,經歷了多少日、多少夜。只覺得,他埋首在她分張的雙腿間虔誠吮嘗的模樣好好玩,把自己最禁不起凌虐的嫩蕊交在他舌中的感覺也好好玩。
啊,不要停,她還想要他再一次地粗暴吸吮她的一切脆弱。不要太溫柔,因為他從沒待她那麼溫柔,還是用習慣的方式來待她吧。
他笑了。
他笑起來好美。打從她見到他的第一眼,就詫異於東方男子竟也會有這麼美、這麼深邃的輪廓。他的醇嗓使人酣醉,他的痛苦吶喊更是使人為之瘋狂。
他呢?要怎麼樣才能讓他瘋狂?
她不知道這是什麼,也不清楚自己怎會這樣,只是單純地詫異:這好好玩。
來玩。
他的懲戒手段,就是呼喚。
「貝翎。」
好好聽的聲音,但她不想理。
「別再任性。已經結束了,貝翎。」
不要,這太差勁。可是這一聲又一聲地,不斷將她拖出來。
「已經醒了就別再逃避現實,快起來。」
不要不要不要。
「你再賴下去,會變成最後一個登機的乘客。」得面對全機乘客不耐等候的眼神,被一個人耽誤了所有人的時間。
登機?她驚然彈身而起,狂眨雙眼,卻滿眼呆愣,搞不清天南地北、今夕何夕。急急轉望四方,是機場候機大廳,但很陌生。周圍的人種膚色落差很大,除了她和慧東是黃種人之外,滿眼走動的不是黑,就是白。
這是哪裡?
「走吧,這是最後一趟了。」俞慧東拉著她的上臂起身,把茫然恍神的她拖往登機門。「我們這趟抵達了目的地,就暫時可以告別在機場附近投宿等轉機的鬼日子,找個乾淨的旅館,好好度個假。」
「我們……」為什麼她會和他成為「我們」?「要去哪裡?」
「登機卡。」他淡淡提點。
她毫無頭緒地在自己身上摸索,意外發現原本整潔俐落的褲裝,皺得不像話,風塵僕僕。就算依舊稱頭,也難掩四處奔波的狼狽。
更令她詫異的是,他們不是往商務艙登機,而是擠入稱不上舒適的經濟艙。座位的狹窄、人與人之間緊迫的距離、鄰近的嘈雜交談,在在超乎她以往所認知的飛航氛圍。
這麼擠,連閱讀報紙都無法霍然開展翻面。
「還在大驚小怪?」他輕噱,把輕便的唯一行李:公事包,靠往她與窗口之間的角落。「或是你根本就還沒清醒?」
她被怔怔塞入靠窗的座位,他的座位靠走道,兩人肩並肩,挨著彼此與整批經濟艙的擁擠人群飛離此境,前往廣播預告之地——
北非的花園:摩洛哥。
怎麼會流浪到北非的?在耶路撒冷被他悠然逮到之後,她知道,自己越界的下場,就是誘使這頭餓獸也越過虎視眈眈的安全界線,兇猛撲噬眼前的鮮美。她實在不願回想,因為太難面對。他很……可怕,對付她的手段非常陰狠。他的邪惡不在於肉慾上的百般折騰,而在於他極盡所能地,強迫她享受被欺凌的快感,違反她意志地馴誘她耽溺於他的蹂躪。
可是她不是那種人!根本不是!
「但你已經是了。」他曾充滿憐憫地苦笑。「而且我從來沒有碰過像你這麼可怕的對手,顯然我太小看沒有經驗的人。」
不要再想了,停!
她努力抓回自己的思緒,卻一直想起許許多多不堪的畫面。她不想承認自己曾張著淫蕩的醜態要他繼續玩弄,也不想面對自己曾在他的凌辱下狂喜哭喊,乞求他更多的殘酷。
不可能,她不可能這樣!
「貝翎?」
她駭然轉頭,驚見座位旁的他一派漠然,交搭十指擱在身前,冷眼睨她。
「空服員在問你要什麼飲料。不要讓人家卡在你這裡問個不停,她還有很多乘客要服侍。」
她什麼都不要,只想靜一靜。
「真難伺候。」他的好笑嘀咕,惹動了她的怒氣。
「你什麼意思?」
「就是我剛才說的意思:你、很、難、伺、候。」了嗎?
「你憑什麼這樣說我?」
「因為我親自伺候過。」他不把她當回事地,逕自以法語向空服員要薄毯。
他和她講話的時候,怎麼可以這麼心不在焉?但他的法語,勾起了她先前就存在的許多疑惑。
「你到底會幾種語言?」就她記憶所及,起碼聽他說過四種不同的語言。
「不知道。」沒去算過,能用什麼就用什麼。「但我多半只在日常溝通的層次,不一定具備閱讀能力。」
「你真的是……商人?」
「說是仲介,會比較精確。」
「那你這一路上四處銷毀的是什麼東西?」交易資料嗎?
他俊眸彎彎,笑意詭譎。「我還以為你這一路上都在神遊太虛,根本沒注意到周圍發生了什麼事。」
她不懂,為什麼要笑得這麼曖昧?
「你啊,每次縱慾過後都收不了心,整個人魂不守舍地,一看就知道你滿腦子還停留在銷魂狀態,捨不得跳出來。」
「我沒有!」她羞憤反駁,惹來週遭隱約矚目。她趕緊收斂自己的失控,切齒低語。「你不要拿這種話題來轉移焦點。你既然有膽在我面前處理你的私人公務,就不應該——」
「我沒有轉移話題。只是覺得比起那些無聊瑣事,你還比較有趣。」
「我不覺得那些瑣事真有那麼無聊。」畢竟她就是被這些瑣事中的某一部分拖累,?入這淌渾水裡。「你若不想給我知道,就不要故意收拾給我看,好像我跟你是一掛的。」
「你似乎忘記了,是誰死巴著我不放,讓我抽不了身去處理正事。」
「我從來沒——」
驀地,她的怒斥被腦海中一閃而過的什麼打斷,目瞪口呆。
啊,是她,確實是她,撒嬌撒賴地黏著他不放,不准他離開她的身體、她的視野。他被迫當著她的面處理緊急公務;緊急的不但是要銷毀的資料,也是他被她挑逗得愈發激昂的慾望。
不對,那些不是她會做的事,應該是別人。
那女孩太不知羞恥,總是赤身露體,在他忙於公事時,她也忙於她的事,以唇探索著他男性的每一處秘密,不解地試著吸吮這個,或好奇地舔弄著那個,或是張開自己以柔嫩的女性去摩挲看看,卻就是不讓他進去。
他會生氣,非常生氣,丟下東西就憤恨地把她的身子翻過去,害她撲倒在床邊,撞傷了牙齒,嘗到了血,同時身後遭他凶暴地進擊。那時的他會很可怕,格外粗壯,格外野蠻,深深地懲戒,重重處罰,任她再怎麼哭鬧道歉也沒用。
他的火氣超過了她的預期,原以為會是很好玩的遊戲,淪為意料外的自討苦吃。你再玩哪,你再試試看啊。他對她很壞,嚇到了她,這才知道自己闖禍了,哭得淅瀝嘩啦,像個小娃娃。
不管管她不行,愈來愈爬到他頭上去了。
但她好可愛,真的好可愛,讓他反而懲戒上癮。
她後來變乖了,在他忙的時候總會躲得遠遠的,可憐兮兮地等待他處理完公務。他卻惡意勾引,友善得好像不再介意她不識時務的親近,疼惜地在原地伸手誘她離開角落,怯怯地步往他和藹的笑靨。她很難抗拒他的溫柔,也無法逃脫他在她豪乳上細膩的捻弄。他不吝於流露他對她酥胸的癡迷,也不吝於在其上施展他的伎倆,陷她於酣軟中。
然後她才驚覺,她又被騙了。
他反手一把抓住企圖逃開的赤裸嬌娃,拖回他身前,感慨於她的不聽話,又在不該接近他的時候前來挑釁。她必須接受處罰。
「貝翎。」
她在靠窗的機位上,顫顫掩口瞠眼,終於搞懂了他的策略。
他是故意的。
他總是劃下界線,再誘使她越界,結果就是一頓懲戒。他一而再、再而三地誘導,使她習慣了他邪惡的蹂躪,甚至教她學會了期待,學會了享受被處罰的歡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