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抽了口氣,他像是聽見了她的抽氣,猛地轉過身來,那讓她瞪大了眼睛。
她注意到他剃了冒出來的胡碴,但他堅實小腹下的男性,才是真正吸引她視線的地方。
男女授受不親,她應該要禮貌性的迴避一下,可她又沒碰到他,況且他還不是都把她給看光了,但他是不得已,她現在可不是啊!
非禮勿視、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各種亂七八糟的念頭在腦海裡閃過,明明她一再叫自己非禮勿視了,卻沒辦法做到。
更糟糕的是,他看見她了,顯然他真的是聽見她的抽氣才轉身的。
可他隔著那潭水,看著她杏眼圓睜的站在這裡,卻也沒有任何反應,他沒有阻止她,沒有生氣,甚至沒有停下來。
非但沒有,他讓她看。
他只是看著她,然後讓她看他在陽光下,慢慢抬起健壯的手臂,繼續將那些濕滑的泡沫塗抹在身上。
先是胸膛,然後是腋下,跟著是他塊壘分明的小腹,然後又回到肩頭,鼓起的手臂,外側、內側,再順著身側下滑到了大腿、小腿,跟著又是小腹與胸膛。
那雙黝黑的大手緩緩四處游移,撫過所有她夢想撫摸的地方。
她可以看見他昂然挺立的欲 /望在陽光下,隨著他的動作顫動。
她的心跳狂奔,全身發燙,只覺口乾舌爆,完全無法動彈,只能面紅耳赤的看著他的動作。
她不知道他在做什麼,噢,不對,她當然知道他在做什麼,他在洗澡,可他又不是在洗澡,不對,他當然是在洗澡……
他握住了那昂揚的欲 /望。
天啊。
她屏住了呼吸,他沒有玩弄,只是在清洗,但一雙眼卻隔著那潭水,眨也不眨的看著她。
陽光下,那雙火熱的眼眸裡閃著琥珀的金光。
那一瞬間,她確定了,他是在洗澡,可也同時在誘惑她。
這個男人,是阿靜,卻又不是他。
阿靜沒有那麼野蠻,那麼直接——
或者他有?
她不知道,她不再能確定了,他已經拿下了長年戴在臉上的面具。
銀光腿軟的看著他重新走入湖水中,潛入了那深潭,朝她游來,只覺頭暈目眩。她感覺有些驚慌,又不是那麼驚慌,有一部分的她,想要逃走,另一部分的她卻只覺興奮。
然後,他再次從水裡冒了出來,這一回,近在眼前,就在水潭的這一頭。
一步一步的,他走上岸,透明的清水從他身上匯聚流下,滑過他壯碩的身軀,溜過他的胸膛、小腹與大腿,當然還有那微微顫動的男性。
他身上,再沒有任何遮掩的泡沫了。
瀑布在旁嘩啦啦的響,她卻只聽得到他呼吸的聲音。陽光在頭頂上散發著熱力,她卻只感覺到前方他身上灼熱的體溫。
他停在她面前,就在觸手可及的地方,不到半個手臂的距離,她可以看見他身上的水珠滑落,然後懸在他挺立的乳 頭上閃閃發亮。
她應該要開口說些什麼,但她想不到任何字句,向來靈光的腦袋混沌一片,只剩下眼前這個赤裸野蠻又性感的男人。
他垂著眼,瞧著她,琥珀色的瞳眸深深,然後他抬起了手,以指腹緩緩撫摸她右側的胸骨。
「還疼嗎?」
他問,嗓音濃重而低沉。
他的手指,冰冷又火熱,那真實的觸碰,教她抽了一口氣,才注意到自己也沒穿衣,小臉驀然更紅,她喘息著,卻無法退開,甚至無法將視線從他那雙飽含欲 /望的瞳眸中移開。
一滴冰冷的水珠順著他粗糙的指尖,滲到她肌膚上,滑落她的腰腹,讓她忍不住輕顫。
她想說謊,想騙他,她還傷重,那是她原本的打算,可當他就這樣看著她,輕撫著她,她腦海裡已幾近空白。
「我……我不知道……」
他盯著她的眼,黝黑的手指卻往上,撫過她的胸側,然後輕輕盈握住那抹豐盈的白。
她燙縮著、戰粟著,感覺那粗糙的指腹撫上了渴望的柔嫩尖端,聽見自己喉中逸出奇怪的嚶嚀。
「會疼嗎?」
他的頭更低,幾乎湊到她眼前,灼熱的氣息,噴到她臉上。
他靠得那麼近、那麼近,他的手指,邪惡的在她敏感的莓果上輕輕來回游移,她無法再說謊,沒辦法再思考。
「不……不疼了……」她聽見自己沙啞微顫,氣若游絲的承認,「不太疼了……」
那瞬間,她似乎聽見他歎了口氣。
然後下一瞬,他抬起那只邪惡的手,撫上了她的臉,以拇指輕輕摩挲她顫抖的唇瓣。
她因那迷人的觸碰,抽氣顫抖,然後下一瞬,他低下頭來,吻了她。
第11章(1)
水畔梧桐綠葉搖曳著,水波流轉淙淙。
她的發濕透,身也濕透,銀光環抱著身前的男人,趴在他肩頭上,只覺既羞且倦又懶,他還在她身體裡,隱隱悸動著,他的心跳也依然和她的應和,一起由急轉慢。
她不知道原來這種事,可以這般銷魂噬人,她不知道原來兩個人,可以這樣感覺彼此,難怪有人那般樂此不疲。
他抱著她上了岸,回到了那臨時的小窩,然後慢條斯理的,舔著她身上的水珠,像他化為虎時,在整理身上的毛皮那般。
那感覺,好癢好舒服。
他一直舔著,溫柔的舔遍了她全身上下,每一寸肌膚,每一根手指,直到她以為自己會再次化為一灘春水。
但她累了,太累。
像是察覺她的倦累,他抱著她翻身側躺,不讓她壓迫受傷的右側,小心的以大手護著,就像之前在水中一樣。
陽光輕輕閃爍,光影灑落她凝脂般的肩背。
身後緊貼著她的他又是那麼暖熱,不自覺,銀光合上眼,安心入了眠。
他聽見了聲音。
腳步聲,極輕,腐爛的落葉在遠處窸窣作響。
那腳步太過小心鬼祟,不是一般鳥獸。
是人,那人極聰明,處在下風處,他嗅聞不清那人味,可他知道他就在那裡,就像那人知道他在這裡。
對方,正朝著這個方向靠近。
不是朝著瀑布的水源,是這裡。
普通人不會在深夜裡活動,更遑論是進山入林。
他睜開眼,暗夜裡,空氣裡的濕氣頗重,水霧悄悄瀰漫山林。
懷中的女人還在睡,睡得極沉,他眷戀的嗅吻著她的額,感覺她小小的心跳在掌中跳動。
她需要睡眠,他不想讓她被吵醒。
無聲的,他爬站起來,在月夜下,化身為虎,潛入黑夜之中。
明月,懸在夜空,星子悄悄閃爍。
它悄無聲息的潛行,和草葉林木、風水山川融為一體。
靜夜裡,蟲不鳴,鳥不叫,只有水聲在響,淙淙的響。
夜很深,月雖明,但林葉遮掩了月華。
但它可以看見,可以感覺一切的動靜,總是可以,包括那個樹林中,行進得很小心的男人,他真的很小心了,他在樹與樹之間飛躍,就像飛鼠一般,每次不得已非得落地,他都盡量落在石頭或空地上,但偶爾,還是會踩到落葉。
它在黑暗中凝視著他,等著那男人回頭離開,可他沒有,而他已經太靠近她所在的地方。
當他再一次躍起,它猛然從山巖上飛撲而下。
男人警覺過來,已是不及,再一次的,它將那男人重重撲倒在地。
看清了襲擊者,那傢伙嚇得臉色發白,它對他露出森森白牙,恐嚇著他,卻在下一瞬,驀然察覺頸後的殺氣。
它飛快轉頭,看見那個站在樹上,一開始像是完全不存在的黑衣男子。
這個男人手拿黑色長弓,搭著黑色長箭,鋒利的箭頭直指著它的腦袋,一張俊臉冷若寒冰。
「我來,是為了實踐我的承諾。」黑衣男子冷冷瞅著它,「現在,告訴我,你是否已經瘋狂?」
這個男人是認真的,它可以感覺得到其中的殺意,它也清楚只要這男人想,他絕對可以一箭射穿它的腦袋。
楚騰是神射手,它比誰都還要清楚。
它盯著他,然後退了一步,不再踩在阿萬身上。
男人挑起了眉,阿萬更是瞪大了眼,不敢相信的低咒了一聲。
它考慮著是否要引他們離開,考慮著是否要帶著她遠走高飛,卻也知道那只是拖延時間而已,風家老爺不可能會放棄銀光,它也不可能永遠躲著他們,阿萬有陰陽眼,擅長追蹤,能從幽鬼那兒得到常人不可知的消息。
他們兩個在這裡,就是最大的證據。
所以,它再退一步,退進了黑暗之中,然後重新化身為人。
對於轉化,這兩天,他已經變得很熟練了。
雖然隱在黑暗之中,但他的變化,還是讓眼前的兩人,微微變了臉。
「老天,真的是你……」阿萬大眼圓睜,倒抽了口氣,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之前也曾看過幾次他半獸化,可他從不知少爺會變化得那麼巨大,如此可怕。他知道有獸人,可聽人家說是一回事,真的實際上看到又是另一回事。
「我以為你確定是他。」楚騰瞟了阿萬一眼。
「我不確定。」阿萬看著他說:「是銀光,確定的人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