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這回來了可愛甜美的翻譯員,跟那位美麗多刺的關小姐不一樣,感覺親切多了。」穿著銀灰色西裝的雷艾森斯文的笑著,一一跟皇焜和阮綿綿握手,他灰色的眸子裡閃過一絲失望,不過掩飾得極好,旋即又換上笑臉。「兩位請坐。」
「關小姐有事無法前來,所以這次由我代替她來當翻譯員,如果有翻譯不好的地方,請多多見諒。」她跟雷艾森說完話才坐下來,回頭立即跟皇焜翻譯雷艾森剛剛提到關銀荷的事。
皇焜點點頭,表情略顯嚴肅;因為綿綿對雷艾森綻放的笑容,令他心情不怎麼爽快。
阮綿綿沒注意到他的表情變化,很認真盡責的為兩人翻譯討論內容,並且努力的綻放笑容,在這約莫四十分鐘的討論時間裡,小梨窩出現的次數多到數不清。
她可是為了皇焜的生意,卯起來討好這位客人喔!
「第一批骨董明天下午會運到,另一批從北京過來,抵達的時間是大後天早上。」笑容無比甜美,她向雷艾森轉達皇焜的說明。
雷艾森點點頭,想了一下,隨即跟他們敲訂明天以及大後天見面及鑒賞骨董的時間跟地點。
「好的,我們會準時到。」她認真的記下來,轉頭斂去笑意跟皇焜確認時間。
皇焜臉色越來越嚴肅,緊繃著下顎,不太情願的點了點頭。
把臉蛋再轉向雷艾森那一邊,她隨即又換上笑臉,非常愉悅的確定了再次會面的時間地點。
「嗯,那就這麼說定了。」雷艾森看看表便起身,身為銀行家,他的忙碌情況不是一般人可以想像的。「如果兩位有什麼需要,儘管交代飯店經理,不用客氣。」
飯店是他的私人投資,對於招待遠道而來的貴客他向來不會吝嗇。
阮綿綿立即做翻譯,皇焜走上前跟他握手道別。
「謝謝。」總算心情好了些,因為會面結束,阮綿綿不用再對雷艾森賣笑。
雷艾森灰眸閃過一絲訝異的看看皇焜,再看看阮綿綿,臉上掛著瞭然的淡笑。「不客氣,那麼我們明天見了。」
卓爾斯文的身影立即離開了會議室,外頭有三名類似貼身秘書或助理之類的男子等候著他,一見他走出去,立即簇擁著他快步向電梯走去。
會議室的門一關上,皇焜立刻轉過頭來,將還陪著笑的阮綿綿拉進懷裡,低頭給她一個熱情霸道的吻。
這是怎麼回事?
阮綿綿完全無法思考,被緊緊的摟在他的寬懷中,承受他霸氣的吻。
當吻結束,她整個人虛脫的偎在他的寬懷裡。
「焜,你怎麼了?」他的吻又猛又烈,充滿著佔有意味和渴望。
「你的笑容只能屬於我。」他吃味的對她說。
她愣了幾秒,而後漾起甜美的微笑。
「原來你是小氣鬼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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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董的鑒賞是需要專業的眼光和知識,還有累積的經驗,而皇焜賣的骨董可是有口皆碑的,所以雷艾森也沒有特別請專家來鑒賞,所有的交易過程全由他親自出面。
忙了三天,這個交易很順利的完成。
雷艾森付款非常乾脆,在貨品交出的同時,他親自打電話交代銀行撥款到皇焜的戶頭,這一次的交易金額高達台幣一千多萬。
阮綿綿簡直是瞠目結舌。
沒想到賣骨董這樣好賺,短短幾天就有鉅額入賬,真是羨慕極了。
「我就算一輩子都很努力的做蛋糕,也沒辦法賺這麼多錢。」這句話,她說很多遍了,對於皇焜賺錢的速度感到咋舌。「你到底是誰?哪來這麼多的錢做骨董買賣?」
阮綿綿一邊喝著冰涼的飲料,一邊以靈燦大眼滴溜溜的睨著他,鵝蛋小臉上寫著懷疑,不知道擁有神秘特質的他是不是哪個台灣商業鉅子的後代。
「你終於問了?我還以為你一輩子都不會對我感到好奇呢!」
漫步在巴黎街頭的高大偉岸身影驀地停了下來,脫下西裝外套瀟灑的甩在肩頭上,雖然還穿著長袖襯衫,卻一點也不喊熱。
倒是她,明明一身露肩薄料洋裝,嘴裡還喝著清涼的飲料,但臉頰、額頭還有全身肌膚不斷冒出細密的汗水。
「你有值得我聽的精彩故事嗎?」雪白的貝齒咬住吸管。
她不好奇才怪!尤其此刻,好奇心簡直達到了最高點,因為他高深莫測的複雜眼神。
他沉默了一會兒,不置可否的動了動堅毅有型的下巴。
「哇∼∼那你快點從實招來!走,我們回飯店去,邊吹冷氣邊聽你的精彩故事,我可不想繼續在這熱死人的街頭散步了。」
纖小的女人拉著俊拔的男人在街頭疾走,畫面有趣得很,但是皇焜的臉色卻是沉重的。
事實上,他有點呼吸停滯的現象,因為要再度提起那不平靜的往事,對他而言是種折磨。
他說得出口嗎?
應該可以吧……
閉上黑眸再張開來,仰頭迎向烈陽,希望那烈焰般的陽光能將他晦暗的陰霾往事踢出他的生命之外,讓他從此感染阮綿綿的純真坦率,跟她一起平靜而快樂的生活。
回到了飯店,沁涼的冷氣迎面襲來,讓人通體舒暢,所有的熱氣瞬間從身上消失,非常舒服呢!
「哇,還是待在飯店好。我決定了,接下來幾天我都要待在這裡,每天去俱樂部游泳健身,要不就去全身經絡美容按摩,再也不踏出這裡一步。」俏皮的踢掉了高跟鞋,俏麗的纖影直接往雪白的大床撲過去。「反正住在這裡都是那位雷先生付的錢,不花白不花。」舒服的歎息,她的嘴裡唸唸有詞。
「我的女人不需要別的男人浪費精神和金錢。」聽見阮綿綿提起雷艾森,皇焜莫名的感到吃味。
他脫了皮鞋走進房裡,將西裝擺在床尾的米色長椅上,在床沿坐了下來,指節分明的黝黑大手,直接戀上了她弧度美妙的小腿肚和那白皙的腳踝。
「好癢,你別吃我豆腐好不好。」她被撫摸得格格笑,翻過身來往床頭挪動,小腿蜷起縮進裙擺裡,整個人像是慵懶小貓般蜷窩在床頭。「快說啦,我很好奇你的身份耶!」
充滿好奇的大眼閃動著期待的光芒,他的手指僵了僵,縮回擺在自己的大腿上。
在她的世界裡,所有的事情都是純真美善的,所以她絕對無法想像他以前的生活有多麼黑暗可怕。
「你怎麼了?為什麼臉色突然這麼差?」霎黑的冷峻臉龐令人感到一陣壓力和沉重。
她從床上爬起來,以跪姿挪動到他的身邊,黑白分明的大眼直勾勾盯著他緊繃的臉部線條。
「如果你不想談,我可以——」
「聽我說……」他張開雙臂把她摟入懷裡,將她安置在自己的大腿上,開口時的聲音沙啞而緊繃。「我的父親是個橫跨黑白兩道的商人,我的母親是他的情婦,她幾乎窮盡一生的心力取悅我父親,並和父親的元配及眾多情婦爭寵——」
他的臉埋進她馨香的頸窩,希望能得到一點點的安撫,好讓他忘記過往記憶所帶來的恐懼。
「從我出生以來,我就被母親訓練成家族未來的繼承人,十八歲時開始跟在我父親的身邊,學習以他的方法經商,但是卻對他的世界那種黑暗面完全無法接受,總是反抗我的父親,拒絕與暴力血腥為伍,堅持正當守法的做生意……」 呼吸停頓了下,那黑暗的記憶像要將他吞噬了一般,令他感到痛苦。
「有一回我被要求開槍解決一名競爭者,可是當時我卻故意射偏了!一方面是沒有勇氣,另一方面也是因為我並沒有遺傳到父親引以為傲的冷血無情,所以我被撤掉了繼承人的身份,並且被軟禁起來,之後幾年的生活都受到嚴密監控,完全失去自由……」
飽滿的寬額沁出冷汗,緊繃的面容一片森白,他緊緊握著拳頭,咬緊牙根,正在極力忍耐著。
「焜……別、別說了……」所有的好奇心瞬間被抹滅,她抱著他哭了起來,淚水潤濕了長睫毛,在白皙的臉頰上留下淚痕。
她內心十分的懊悔,開始責怪自己為什麼要好奇他的身份,害他得承受如此大約南苦。
「我一直渴望自由,渴望脫離這個家族的暴力陰影,我一直在等待機會,等了很多很多年……」既然已經認定她是自己未來的伴侶,她就有權知道他的全部,因此他必須說完它。
阮綿綿知道他想說下去,所以她並沒有再次阻止他,而是窩回他的懷裡,心疼的掉眼淚。
「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要你說出來……焜,對不起。」她哭得凶,眼淚就像關不住的水龍頭,將他的襯衫染濕了一大片。
「綿綿。」他顫抖的手輕輕拍著她,想要安撫她,結果卻忍不住緊緊的擁抱著她,並將臉埋進她的頸窩裡,換成是他向她尋求情緒上的安慰。